東堂葵從幾乎塌了一半的教學樓里走了出來,滾滾煙塵在他身后如焰火般搖曳著,腳下盡是破碎的廢墟。
他的目光落在了從天而降的羅伊身上,表情十分冷淡。
“又來一個嗎……聽說今年的東京校有一個半途插進來的轉學生,就是你嗎?”
“我有個非常嚴肅的問題要問你,視你的回答,來決定伱是以半死不活,還是以滿身殘疾的狀態參加明天的交流會!”
“——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
他的話就像是給現場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不管是伏黑惠,還是禪院真依,聽了他的話都用看著笨蛋似的眼神看著他,臉上充滿了對他的無語。
對著第一次見面的人問“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這種問題,本身就很難繃了。
被他像這樣詢問的對象還是羅伊這一點,更讓伏黑惠和禪院真依感到難繃!
從外表上看,羅伊的確很年輕,跟十來歲的少年人一樣,被錯認為是學生倒也不足為奇,他確實看上去也就是上高中的年紀。
不過只有不認識他的人才會這么想!
你東堂葵身為咒術師,難道還能不認識大名鼎鼎的特級術師羅伊嗎?
不說其他人,至少真依在看到羅伊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認出他的身份了。
不是因為伏黑惠的提示,而是她自己本來就認識羅伊。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她看過他的照片。
她曾經在深夜獨自一人的時候,仔細地辨認過他的臉型和身材,知道他的眉眼朝向什么角度、鼻梁的挺拔程度,知曉他的身形高度、肩膀寬度、雙腿長度……將他的身影以這樣的程度深深銘刻在了腦海之中。
波奇醬看了眼半塌的教學樓,又看了眼壯得跟猩猩一樣的東堂葵,抱著自己的鼻涕蟲咒靈,以一副“你們都看不到我”的表情,悄咪咪地向旁邊挪去。
什么轉學生,她不認識!
“初次見面就問人喜歡的女性類型,你可真是有夠不禮貌!”
就在場中陷入沉默之時,一道身影如離弦之箭般從塌掉那半邊教學樓的廢墟之中沖了出來,怒吼著一腳揣向東堂葵的后背。
“你還這么精神哪?”
風聲襲來的那一刻,東堂葵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股襲擊。
他側身向旁邊踏出一步,就躲過了虎杖悠仁的襲擊。
但他并沒有追擊的意思。
“暫停!”
見虎杖悠仁一落地就立刻轉身向他沖過來,他迅速抬手做出暫停的姿勢。
虎杖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剎住雙腳,立地生根般站在原地,擺出戒備的姿勢,一臉不滿地看著他。
“干嘛?”
“你的水平我已經看到了,總而言之,不賴!”
東堂葵啪啪鼓了兩掌,對虎杖悠仁的實力給予了充分肯定。
“多謝!然后呢?”
“美味的食物當然得留到正餐再享用,反正距離交流會正式開始只剩一天時間,就把我們之間的勝負留到明天吧!”
“你剛剛踹了我一腳,踹得我好痛,現在想贏了一手就跑吧?太卑鄙了吧!”
虎杖悠仁揉了揉屁股,滿臉不快地瞪著他。
“只是很痛而已嗎?哈哈哈,果然不錯!”
面對虎杖的控訴,東堂葵非但沒有覺得火大,反而滿意地大笑了起來。
“我來這里的目的,只是想要確認你們這些一年級夠不夠代替乙骨憂太出戰而已,你已經確認過了,所以我不想打了,要是在交流會之前就分出勝負的話,被老頭子抓到一定會啰嗦個幾小時不罷休,我當然是無所謂,不過接下來有點忙,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在這里!”
憑什么你說了算?
虎杖很想這么問。
但東堂葵說完這番話之后,就直接背過身去,銳利的目光直刺旁邊的伏黑惠和前方的羅伊兩人。
“接下來我要確認你們倆,回答我的問題,你們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
虎杖很生氣。
但他不想攻擊東堂葵的后背,還是暫停了攻勢。
禪院真依豎起了耳朵。
她看了羅伊一眼,眼神微微閃動著。
有些在意他的回答。
“我拒絕回答這個腦殘問題。”
伏黑惠想也不想,就冷聲拒絕了他的提問。
現在正在交戰中呢,他可不像虎杖那么好說話,叫暫停就暫停。
而且他可是剛被真依射了一槍,心里正火大著,還想著要把場子找回來呢,哪有心思討論喜歡什么類型!
“我倒是不介意回答這個問題。”
羅伊的神情倒是十分隨意,但他隨即就面露難色起來。
“但老實說,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啊?”
年上知性御姐嗎?
那當然挺喜歡的。
但年下的蘿莉系,他也覺得很可愛。
無論是巨乳、貧乳,他都平等地對待和接受。
就像在霞之丘詩羽和早坂愛之間,他沒有偏愛誰一樣,臀部、腿部什么的,也沒什么要求。
硬要說的話,他可能喜歡二次元老婆?
哦,但是相比起霞之丘詩羽和早坂愛一起,他確實更喜歡中野一花和三玖一起。
不對,這已經不是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的問題了,而是背德感和刺激感的問題。
仔細一想,他好像還真的沒想過這種問題誒?
上一輩子暫且不說,這輩子則是完全沒有那種空閑。
基本每天都很忙。
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
這個答案落在幾個聽著的人耳中,反應都有些不同。
虎杖悠仁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伏黑惠則壓根不在意這種事。
禪院真依倒是愣了一下,被這個回答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個回答說明了什么?
不知道。
禪院真依無法看透羅伊做出這個回答時的邏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做出這個回答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在男女問題上很單純?感覺不太像。
真依沉默不語,默默地思考著羅伊這個回答背后的意味。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無聊得多。”
東堂葵雙眼逐漸濕潤,眼眶中不知為何留下了慨嘆的淚水。
“沒錯,我預料過各種答案,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喜好,即便是持有跟我不同性癖的人,我通常也會給予對方充分的肯定,但迄今為止,你是唯一一個超出我預料的,這個回答我從來沒有預想到過——你比我所見到的所有人都要無聊!”
虎杖悠仁小小倒吸一口冷氣,默默地拉開了和東堂葵的距離。
伏黑惠則傻眼地看了東堂葵好一陣,然后悄咪咪地離開了走廊。
兩人看著東堂葵的眼神,都充滿了憐憫。
這個人不認識羅伊老師。
想當然也不知道他的性格吧。
基本上,他們的這位羅伊老師,是不喜歡把仇留到隔夜再報的類型。
被東堂葵像這樣批得一無是處,羅伊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嗯,好的……然后呢?”
他神色古怪地點了點頭,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臉上露出了像是被故意設計出來的,充滿了刻意感和虛假味道的笑容。
“我已經是三年級了,今年的交流會是最后一次機會,也可以說是我賭上靈魂的舞臺,絕對不允許無聊的家伙登上這個舞臺!”
東堂葵聲音變得十分低沉,就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一樣,醞釀著某種憤怒的情緒。
他雙腳踏開,壓低重心,像是跑步運動員做出助跑。
“我不會偷襲你,也不會傷你的性命,但是我會讓你在接下來三天之內都無法戰斗,自動退出交流會!”
他像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出了這般的熱情。
非常熱血的家伙。
“這家伙是個笨蛋!”
虎杖悠仁一錘掌心,臉上一副我真聰明的表情,對著東堂葵的背影露出了充滿蔑視的嘲笑,感覺自己扳回一城。
“這家伙眼睛有問題!”
伏黑惠則滿臉篤定地點著頭,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這家伙有夠自以為是的。
“好啊,來試試看!”
羅伊見東堂葵以充滿壓迫感的氣勢做出了戰斗開始的動作,臉上的笑容逐漸浮現出了一絲愉快的意味。
“轟!”
得到了這句話的東堂葵,就像是得到了開戰的信號。
他雙腿一蹬,爆炸性的力量傳導出去,瞬間將地面蹬得四分五裂,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向羅伊沖了過來,空氣都被攪得暴亂。
東堂葵瞄準了白發少年的軀干,打算以讓他斷一兩根骨頭的傷勢結束他的這次交流會之路。
東京校有咒術界非常有名的醫生家入硝子,她是咒術界為數不多能用反轉術式治療他人的術師,一直像大熊貓一樣被東京校雪藏著,斷幾根骨頭之類的傷,在她那邊很容易就能治愈,只是少不得要修養個幾天,至少明天的交流會是不能參加了。
東堂葵的速度很快,快到只是短短一秒鐘不到,就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來到了羅伊的面前。
這瞬間誰都沒有說話。
連禪院真依都沉默了下來。
哪怕只是三級術師的她,都已經看到這一戰的結果了。
東堂葵在轉瞬間就沖到了羅伊的面前。
一拳向著他的腹部肋骨部位搗了過去。
他預料到對手會有反抗。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放松警惕。
但他并沒有預料到——
在他即將觸碰到對手的時候,對方忽然從他的視野之中消失了。
緊跟著,他視線一暗。
一張大手不知何時按在了他的臉上。
“小鬼,你覺得自己很幽默嗎?”
“轟隆——!!”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東堂葵瞬間感覺自己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大腦一陣劇烈震蕩。
等到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倒在了一座坑中。
身下是已經碎得不成模樣的地面,水泥碎得像是石子一樣,整個地面都下沉了數公分,他全身,尤其是后背的位置,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我身為東京校的老師,本來不應該對京都校的學生多嘴的。”
羅伊站在東堂葵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充滿了冷漠刺骨的味道。
“你有空思考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那就證明你還不是很忙,等你忙得連軸轉的時候,別說是思考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了,就連上床的欲望都不會產生,你能這樣悠閑地思考這些,就說明你到現在都生活在溫室之中。”
“你經歷過真正的痛苦嗎?經歷過痛苦的人,跟沒有經歷過的人,在想法上可是有著天壤之別,溫室里的花朵,卻喜歡對他人評頭論足,你不覺得很幽默嗎?”
“這是我代替你的老師對你的教導,給我把今天這一幕好好記到心里去!”
場中一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
虎杖、伏黑,還有真依都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語不發。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濃濃的詫異。
一直以來在他們眼中的羅伊都很負責任,除了有的時候有點腹黑之外,基本上是完美的老師,對學生的性命負責,對學生的教導也不遺余力。
但他們似乎直到現在,都沒有了解真正的羅伊老師。
“……你是老師?”
東堂葵強忍著大腦中的眩暈感,看著羅伊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這個外表,怎么看都是學生吧!
不,等一下!
高專的老師,他其實都認識,去年交流會的時候就見過面,哪怕他不愿意也還是把臉認全了。
今年東京校的老師出了個生面孔,那就只能是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人?
“特級的面孔,你都不記得嗎?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態度有問題?”
羅伊冷哼了一聲,睥睨般地看了地上的東堂葵一眼。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的錯。”
東堂葵嘗試著活動身體,緩緩從地上站起身。
他身上的衣服變得破破爛爛,尤其是背后,就像是變成了斑馬服一樣,到處都是被碎裂的石子撕出來的布條,浸濕了后背流出來的血液。
“你的話雖然有點聽不懂,但似乎有點道理……來吧!”
東堂葵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屏住氣息,膝蓋下沉,張開了雙臂,全身肌肉繃緊。
“你還想打?”
羅伊再次瞇起了眼睛。
嫌苦吃的不夠多?
這么頭鐵?
“我東堂葵,不是那種不尊師重道的孬種!”
東堂葵的臉上咧開了滿是狂氣的笑容,眼神充滿了執拗。
“剛才被摔的那一下只能算是我應得的結果,但是對老師出手的那一拳,還沒有對我施加懲罰吧?作為學生,對老師出手,不懲罰是不行的!來吧,朝這里打!”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胸口的肌肉擰成了一股繩,堅硬如鋼鐵般,像是已經準備好被揍了一樣。
“說得不差!”
羅伊扯起嘴角,臉上揚起愉快的弧度。
緊跟著,一拳向東堂葵胸口搗了過去!
“轟!”
只見一道黑影如導彈般倒飛而出。
砸穿了教學樓還不止,眨眼間就沒入了遠處的森林之中,砸斷了不知多少參天大樹,掀起一陣滾滾濃煙。
許久,那片森林才緩緩寧靜下來。
東堂葵倒在一顆足有兩人合抱的大樹下。
只感覺自己全身都像是被泥頭車碾過一樣劇痛不止,尤其是胸口的位置,不知道骨頭斷了幾根,口中一甜,哇的吐了好幾口血,將胸前的衣襟也給染紅。
“啊,這個傷勢……嗚嘔,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參賽……不,就算是爬的,我也得去參加才行——但是,在那之前!”
他抬起顫顫巍巍的手,伸進上衣內側的口袋,即便全身痛得面無人色,也還是執拗地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沓紙。
“高田醬的握手券,還好沒有損壞……”
話一說完。
他腦袋一轉,帶著滿足的笑容,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含笑九泉了呢。
不一會兒。
羅伊穿過森林,來到了他的面前。
“雖然有點蠢,但總的來說,是個男人。”
“剛才的事就算了,現在就給你治療一下吧,不過我的治療可不是免費的,當然要付出代價才行,如果你不愿意,就吱一聲,很好,我就當你答應了!”
羅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惡劣的笑容。
他蹲下身,手指轉動之間,在東堂葵的身上留下了數個符文。
“哇,教學樓整個沒了耶!”
釘崎野薔薇來到教學樓前,看著那一片廢墟,不由驚得直咂舌。
動不動就砸大樓!
讓她這種普通術師怎么玩啊?
京都校那邊還有這種怪物嗎?
嗯,就留給男生們去對付吧!
“老師,你回來了呀?”
這個時候,羅伊從后方的森林中走了出來。
看到羅伊的身影之后,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釘崎野薔薇暗暗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
“老師,剛才是你在跟誰戰斗嗎?”
“嗯,一個京都校的笨蛋。”
“哦哦哦!有沒有把他打成殘廢?”
釘崎野薔薇滿臉星星眼地看著羅伊,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你們一個個的,都這么暴力干什么?
“差不多吧。”
羅伊回想著剛才東堂葵那副模樣,覺得應該差不多殘廢了。
“太好了!咱們先下一城!”
釘崎野薔薇興奮地蹦了起來。
伏黑惠站在她身旁不遠處,聞言不由翻了個白眼。
雖然的確是他們挑釁在先,但你這種期待用盤外招拿下對手的想法也有夠卑鄙!
“我幫他治療了一下,應該不會影響明天的戰斗。”
看著歡天喜地的釘崎,羅伊頓時皮笑肉不笑地笑了起來。
“怎么,野薔薇,你沒有正面贏過對方的自信嗎?”
釘崎歡欣鼓舞的動作頓時一僵。
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驚恐了起來。
“好,那等交流會之后,你的訓練就翻倍吧!”
“呵呵。”
伏黑惠嘴角一咧,在旁邊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
釘崎野薔薇瞬間紅溫,一邊后悔自己不夠小心,居然在羅伊的面前給了他把柄捏,一邊一腳向伏黑惠踹了過去。
虎杖悠仁和波奇醬正站在森林的面前,兩人的面前就是東堂葵撞進森林所形成的一片樹木的空洞。
虎杖還是第一次直面特級術師的破壞現場,震撼得無以復加。
波奇醬一臉麻木地站在那里。
嗯,待會兒就向羅伊老師提出退學申請吧!
這咒術師,誰愛當誰當去!
另一邊。
禪院真依和禪院真希兩人,分別站在走廊的兩邊。
真依目光陰沉地看著真希,眼神比剛才看著羅伊的時候還要復雜。
真希的神情卻十分平靜,不是假裝出來的平靜,而是給人波瀾不驚的感覺,仿佛已經看穿了紅塵,放下了所有過去一般。
“真依,你剛才對惠開槍了?”
“跟你有什么關系?”
面對真希的質問,真依冷笑一聲。
她轉過頭去,像是連看她一眼,聽她說一句話都欠奉一樣。
“跟惠道歉。”
真希的神情依舊很平靜。
平靜地要求真依給伏黑惠道歉。
她這種平靜的態度,反而讓真依覺得胸口刺痛不已。
她轉過頭來,滿是窩火地瞪著真希。
“我都說了,跟你有什么關系!”
“他是我的后輩,也是我的堂侄,你不是也知道嗎?”
見真希依舊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態度。
真依頓覺一股無名火從心底涌出,她滿臉不甘地咬緊嘴唇,用力到幾乎要將粉嫩的嘴唇給咬破一般。
“一年不見,你變得更加超然了嘛,你就是這種地方最讓我討厭!”
就像是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一樣!
這樣豈不是讓一直沉浸在過去,被名為過去的鎖鏈纏住全身而動彈不得的她,顯得很蠢嗎!?
“原來你對惠開槍了啊?”
這個時候,另一道聲音忽然插入了二人之間。
禪院真依微微一怔,緊跟著像是反應了過來,驚懼之下,嬌軀不受控制般地一顫。
羅伊來到姐妹二人的身旁,神色中是和真希一個模子里出來的平靜,看不出半點喜怒。
“我這個人,非常溺愛自己的學生,在交流會之外的場合,毫無道理地對我的學生動手,會讓我有種把同樣的攻擊返還到你身上的沖動。”
“看在真希的面子上,你現在能取得惠的諒解的話,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如何?”
真希面上一片冷漠。
但她心中卻始終吊著一股氣。
在羅伊給出這番話之后,她胸口堵著的這口氣,總算是通暢了下來。
她看向真依,神色中依舊不帶有絲毫的情緒,沒有關心,也沒有在意。
“跟惠道歉,真依。”
禪院真依緊緊咬著牙關,像是要把一口銀牙咬碎一樣,拳頭捏得緊緊的,指甲也像是要插進肉里去似的。
好一會兒后。
就像是全身的力氣一口氣泄空一樣,她深深嘆了口氣,倔強挺直的脊背隨之彎了下去。
她走到伏黑惠的面前,向他九十度彎腰。
“剛才是我不對,請你原諒我,伏黑同學。”
今天又忙了一下,加更留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