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消費沖動,都源自于短時間的情緒刺激。
這個情緒持續的時間很短,所以一旦刺激起來,就要加速揮動鐮刀,盡快割完這茬韭菜。
猶豫,就會白給。
翟遠一點都不猶豫,乘著電影放完,觀眾討論的空檔,他用力拍了拍手,將所有人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面帶燦爛笑容,上來先用一點小話術提升凝聚力。
“各位,這部電影好不好看!”
“好看!”
“刺不刺激!”
“刺激!”
“想不想同里面的女主角撲嘢!”
“想!”
聲音最大的就是這個想字。
“想的美啊你們。”
翟遠露出一抹男同胞之間才懂的會心笑意,觀眾席立時發出陣陣哄笑。
一起開點咸濕玩笑,跟消費者拉近關系,這個是基操。
“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
翟遠突然話鋒一轉,下一句話直接拉高了觀眾們的期待:“因為我特意邀請了剛才電影里的女主角,阿伶小姐!”
一句話就引得觀眾們左右張望。
翟遠又拍拍手:“喂!不用望了,人家是督察夫人嘛,當然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嗱,老老實實講,你們想不想近距離接觸阿伶小姐?”
何止近距離,這群咸蟲恨不得負距離。
然后又是持續了三分鐘左右的互動,翟遠用提前設計好的話術,話里話外表示鄧樂伶會出現在他們面前。
直到最后,圖窮匕見。
“從現在開始,只要你肯預約購買首套盲女這部電影的錄像盒帶,就有機會獲得和阿伶小姐共進晚餐的機會。至于地點,就在剛才電影中的花園別墅里。買的越多,機會越大,而且現在買盒帶,還會送一份阿伶小姐親手簽名的寫真掛歷。”
翟遠嘴上說著,一旁的陳家樂已經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掛歷,上面每一頁都印著鄧樂伶的性感照片。
尺度大概是穿比基尼在海灘散步那種。
這種賣周邊模式現在還不太流行,不過再等幾年那些天王巨星爆紅,買黑膠唱片送明星簽名照,一張幾十塊的唱片就會被炒到幾百上千塊。
翟遠要價沒有那樣夸張。
一個是鄧樂伶現在還沒什么名氣,再一個屋邨里也都是窮鬼,意思意思圈一波快錢,好用這些現金流滾更大的雪球。
“你們覺得這樣具有紀念意義的錄像帶賣多少錢合適?”
翟遠用滿是煽動性的語氣說道:“今日不用998,不用688,一盒只賣298!298盒帶、掛歷帶回家,一次買三盒,今晚就安排你在花園別墅跟阿伶小姐見面!”
人群是有盲從性的,隨著第一個大冤種開口預訂了三盒錄像帶以后,更多人開始加入購買大軍。
一場電影下來,近百人的觀影群體,一共賣出去十二盒錄像帶。
不過因為盒帶還沒開始生產,他們只能先拿走掛歷。
錄像帶加掛歷,總成本九十塊,翟遠一盒也就小賺兩百出頭。
至于一次性買三盒的觀眾,翟遠也不會失約,安排他另等通知,等這樣的冤種湊足一波人之后,全部拉去拍攝地的那幢花園別墅,到時候讓鄧樂伶跟他們見個面、握握手也就是了。
“學會了嗎?”
老觀眾拿著掛歷出門,引得排隊等候的新觀眾們紛紛側目。
翟遠已經開始指導起陳家樂:“接下來就照著我剛才的那番話,最緊要調動觀眾短時間的購買欲望,沒人肯掏錢就找幾個演員混進去刺激消費,懂不懂我意思?”
“明白。”陳家樂牢牢記住,腦海中重播著翟遠剛才高漲亢奮的情緒。
“好,那你努力,我讓盒帶廠加快生產進度,今晚先送兩百盒過來。”
見又有新觀眾坐滿一場,翟遠拍拍他的肩膀:“我現在去其他場子里轉轉,給他們也做個培訓。”
說完排開人群,趕奔下一間錄像廳。
雖然只觀察了一場首映,但翟遠根據過往賣盒帶的經驗,大概能估算出來298一盒盒帶這個價格,屋邨市場能吃下多少。
兩千到三千盒之間。
于是翟遠又打電話給盒帶廠,頂格預訂了三千盒錄像帶。
跟上次的珍妮弗不同,盲女用的是磁錄攝像機拍攝,底片定死了480P,沒辦法修復畫質,也不能轉畫幅放在大銀幕播放。
所以賣錄像盒帶,是這部電影最后能壓榨的價值。
等過幾個月觀眾散場、盒帶飽和之后,這部低清晰度的電影,大概率會慢慢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未來或許它還會出現在某個冷門資源論壇里,但因為沒人做種,一點下載速度也沒有,最終還是會消失。
“可惜。下次一定要用膠卷拍部電影,給后世留點產業。”
翟遠心中胡思亂想著,又往剩下五間錄像廳走去。
……
半個月之后,盲女電影的熱度開始減退,上座率也在逐漸下滑。
三千盒錄像帶幾乎全部售空,加上這段時間的票房收入,翟遠賬戶里的余額終于突破七位數大關。
達成成就,百萬富翁。
而這一年的年關也漸漸近了。
“今年過年有什么打算?”
牛頭角花園別墅里,送走了最后一批298買三盒錄像帶的大冤種,翟遠坐在花園長椅上,長出口氣,轉頭詢問身邊的鄧樂伶。
鄧樂伶還是一身牛仔服裝扮,略有些出神,似乎藏著心事。
“我現在孤家寡人,能有什么打算。”笑容勉強,聲音低落的回了一句。
鄧樂伶說完,望著翟遠的側臉,欲言又止。
“怎么?”
翟遠察覺到她的不妥,挑眉問了句。
“沒事。”
鄧樂伶搖搖頭,猶豫一下,還是沒有將前兩天,弟弟鄧澤成打電話過來的消息告訴翟遠。
這次電話里的鄧澤成,沒有了之前在羈押房對自己拳腳相向時的惡劣態度,而是哭訴著求她原諒。
最后說出目的,讓她和翟遠解約,去鄧廣榮公司簽合同,否則鄧家就要絕后,對不起父母在天之靈云云。
這話說出來,骨子里仍有傳統思想的鄧樂伶心軟了,但又不知該怎么對翟遠提起。
她到現在還認為是因為自己,導致鄧廣榮要對付翟遠,內心帶著愧疚。
這時候翟遠的錄像廳剛有點起色,如果我轉去鄧廣榮那邊,他一定會恨死我吧?
“對了,差點不記得跟你講。”
翟遠還不知道肉彈這時候內心的糾結,自顧自說著:“我幫你準備了一部新電影,這次用膠卷拍攝,過完年試下在大戲院里放。你放心,今次是正經電影,成本雖然小點,但故事還不錯,不用你賣肉。”
鄧樂伶默默聽他講完,笑了下:“特意為我開部戲這么好?”
“是啊,有沒有感動到想獻身?”
翟遠咧嘴笑笑。
心里想的卻是,自己過完年就該轉變錄像廳的經營方式,往院線靠攏,要盡快拍一部電影試試水。
翟遠說完,又轉頭問了鄧樂伶:“有沒有想合作的男演員?”
鄧樂伶表情復雜的說:“你。”
翟遠揮一揮手:“挑!都說了不用賣肉,況且這個男主角亦都是咸濕變態,我這種氣質不合適!”
話音剛落,一陣香風撲鼻。
鄧樂伶整個人靠了上來,將翟遠壓在躺椅上。
她眼神水潤,咬著嘴唇湊到翟遠耳邊,聲音略有些沙啞:“不試下怎么知道,你不是夸我演技好嗎?今晚就留在這里,我教伱怎樣做戲好不好?”
翟遠:什么情況!我他媽又被逆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