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和陳云鵬都有些吃驚汪海濱的態度轉變。
實際上他倆早就覺得應該主動開口,大不了就多讓出去一些利益吧。
現在這種形勢,再沒有資金注入進來,別說創業了,淘米科技年后能不能存在還是兩說。
不過汪海濱是淘米科技創立的主導者,盡管陳云鵬的技術最好,魏振的思路最活躍,還習慣性的聽汪海濱指揮。
「我剛才也算是想通了。」
汪海濱重重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仿佛是骨頭被抽離了,失去某些一直在堅持的原則。
「總不能創業創到最后,要撿煙屁股抽吧。」
汪海濱自嘲了一句,然后怔怔看著電腦上《摩爾莊園》的游戲頁面,再次下定決心。
「盡早把它推出去才是關鍵,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溜溜!」
實際上,汪海濱也沒有什么底。
畢竟現在的主流游戲,都是那種人物界面或者技能釋放非常華麗的2D或者準3D。
一款養成類、可愛風、沒有太多復雜機制的頁面游戲,到底能不能經受住市場的考驗?
命運,就像是個喜歡捉弄人的小孩。
當汪海濱這邊放下身段,懇求「溯回曾總」進行投資的時候。
「宋女士」那邊突然有了回信。
她的全權委托人陳著先生,突然表示前陣子因為忙于其他業務,現在想重啟與淘米科技的談判。
這讓汪海濱有些懵逼。
實際上如果是陳著這種經歷過勾心斗角的人精,一定會敏感的察覺到這個時機有些微妙。
為什么這邊剛和溯回開口,「宋女士」那邊又重啟談判,是不是太湊巧了?
但是汪海濱這種20多歲的技術工程師,本就沒什么社會經驗。
之前又被陳著又晾又拉扯,心浮氣躁的根本察覺不到這些細節問題。
他只是在想,應該以什么態度回復「宋女士」和「陳先生」。
要知道之前「宋女士」和淘米科技已經無限接近于簽合同了,「宋女士」甚至還打算來滬城考察。
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汪海濱他們分析應該是看上了其他更有潛力的公司,所以才全權放手給「陳先生」負責。
現在「宋女士」重新入局,汪海濱開始有些猶豫,畢竟自己已經和溯回接洽了。
后來還是魏振和陳云鵬勸他,干脆一邊穩住溯回的曾經理,一邊繼續和陳著談條件。
「是不是不太好啊?」
汪海濱覺得,這樣有點像腳踏兩只船的渣男。
魏振說:「人不狠站不穩,雖然我們有些不講道義,但是商場如戰場,道義就應該放兩旁,利字擺中間。」
陳云鵬也說:「之前在騰訊的時候,領導都覺得我們太單純了,現在創業這么久,是時候讓他們改變一下印象了。」
「對!」
汪海濱被兩個朋友一激將,瞬間覺得賈詡、司馬昭、曹操這些陰謀家附上身,滿腹的「陰謀詭計」在醞釀。
他最終決定硬起心腸,更正IT技術男「單純沒心眼」的社會偏見,狠狠的玩弄一下陳著和曾堃等人。
接下來,汪海濱果然一邊和溯回「眉來眼去」,一邊和陳著「舊情復燃」。
在他看來,自己牢牢掌控了談判局面。
但是陳著每天就好像看戲似的,該怎么形容呢?
就有一種網警通過后臺查閱你的瀏覽記錄,看著你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忍不住嘴角上揚的感覺。
在陳著刻意驅使下,三方(其實是兩方,
因為溯回那邊也是在陳著的授意下進行回復)很快就聊到了「面基」問題。
面基地點毋庸置疑的定在廣州,這一點連汪海濱都沒什么意見。
畢竟他才是乙方,而且兩個甲方都在廣州。
不過有一點很關鍵,宋時微當初是通過宋作民關系散布出去的投資意向。
在陳著與汪海濱的聊天中,也套出來他知道「宋女士」可能與中信的宋董有關系。
但是其他的信息,比如說宋時微在中大讀書這些,汪海濱是不知道的。
為了實現一個平衡,至少要在汪海濱心里實現一個「兩強相爭」的局面,陳著就要給溯回科技加點碼。
不然光憑一個「總經理是中大副教授」的身份,怕是沒辦法和「中信宋作民的女兒」相抗衡。
如何增加砝碼?
最簡單最見效的就是從排面著手。
陳著現在還沒拿到駕照,因為他答應過俞弦,要她陪著自己一起去考科三。
但是俞弦去了首都,所以一直耽擱到現在。
不過,別說現在來不及考駕照拿證了,哪怕陳著有車也不會開。
有排面的人能自己開車?
必須得有個司機吧!
陳著現在身邊的關系網里,能借到豪車,也能借到司機,但是同時能滿足豪車與司機這個條件的,只有一個地方。
那就是王有慶那里。
做地產干土木的,別看整天貓在工地上,實際上這是個很講究排面的行業。
王有慶又是東北人,這又是很講究排面的地方。
兩樣湊在一起,萬逹在粵東的分公司里面一定有接待用的豪車。
王有慶作為分公司的副總,他也一定有權利調動。
果然,當陳著給他打電話,說出借車借人要求的時候。
王有慶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這種眼皮不眨拿出50萬疏通關系的人,突然要借車裝逼,我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怎么了?」
陳著被嘲諷也不生氣,而是心平氣和的說道:「我今年才19歲,借輛豪車裝逼泡妞,不正是這個年紀該有的行為嗎?」
「我……」
王有慶打死也不相信陳著能這么無聊。
他原來只是想擠兌一下,沒想到這個吊毛這么能開得起玩笑,反而讓自己倒憋了一口氣回去。
「行了行了,我這里有車有人,車是奔馳S600,人也絕對可靠。」
王有慶大大咧咧的說道:「現在年關很多項目都停了,車和人都可以調給你用。」
「OK!我后天要使用,明天過來拿車見人。」
陳著也不客氣,中介公司讓了7的股份給這個大流氓,借個車還說什么謝謝。
掛了電話后,王有慶抄起座機吆喝了幾句,很快進來一個留著平頭的男人。
他三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皮膚黝黑,來到王有慶的辦公桌前,一言不發的站著聆聽指示。
王有慶大概是很了解司機的性格,他也不廢話,從抽屜里掏出一串鑰匙「啪」的扔在桌上。
「海軍。」
王有慶說道:「我一個朋友明天要用車和司機,我把你借給他了。」
司機神色平靜,顯然這種事以前也經常發生。
不過由于陳著身份的特殊性,不是以往那些領導或者是中年人老板,王有慶還是叮囑道:
「我這個朋友年紀不大
,但他不是一般人。」
「你借調過去的這幾天,他給你什么都可以收下。」
「但是,他讓你做了什么,你也不用回來和我匯報,明白嗎?」
王有慶是個聰明甚至說是圓滑的大混混,壓根沒興趣打探陳著的所作所為。
這樣避免傳到陳著耳朵里,引起不必要的誤解。
「嗯。」
司機點點頭表示聽進去了,然后抓起鑰匙穩重的離開。
「媽的……」
等到辦公室里只剩下王有慶一個人的時候,他卻開始抓耳牢騷的好奇嘀咕:
「到底是什么來頭,需要陳著借車借人的充排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