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聞言,眼中也多了幾分興趣,看向對方。
“后四境,已經是脫離凡塵的武者。”
蘇葉畫說道:“每境并非以十重劃分,諸如‘十五里’境,為何有這名?因為十五里境修煉的是御物訣,不但神游天地,還能以神御身,駕馭自身翱翔天地!”
“一息一里,最快的速度可達十五里,因此得名。”
“一息十五里?”
不少人震撼,這樣的速度堪稱風馳電掣了吧,轉眼就能騰挪出城,乃至翻山越嶺,跨越各州!
“十五里境,可掌控飛劍,殺敵于十五里外,未見血,已斬首!”
“因此,達到十五里境的強者,才算是真正令人忌憚的可怕存在,殺人于無形!”
蘇葉畫平靜說道。
“那天人境呢?”
“天人號稱宗師,需要領悟宗師之心才可踏入。”
蘇葉畫說道:“而這一境也是量骨資質難以奏效的地方,主看心性、悟性,古往今來諸多的九等戰體天驕,也大多都倒在這一境前,十五里就是人生終點,因此十五里境又被稱為‘人生春風十五里’。”
春風過后,就是枯萎的秋季了。
然后步入萬物沉寂的寒冬。
她環顧一圈,淡淡道:“往后的三不朽,能將體內血脈力量傳承,三不朽有三境,一境一重天,一甲子能跨越一境都算了不得,這些你們暫時也無需知曉。”
眾人聽得心馳神往,也感受到那份遙遠的差距。
三不朽已經是大禹的頂尖神將,四立境則是號圣的存在,都是父輩們都需要頂禮膜拜的人物。
李昊見對方寥寥帶過,略感失望,還想聽點新奇的東西呢。
不過,這些各境的細致差別,他十歲時在聽雨樓里就已經查閱知曉。
加之平日跟老爺子垂釣時也聽過不少,也算都知道些。
春風十五里,這并非極限。
如他們李家掌握的絕頂御物訣,就能達到御物二十里。
聽老爺子說,那皇家的九霄騰云訣,能達到御物二十五里,一息間跨越小城,兩息翻越江河,厲害至極。
而那本皇家珍藏的御物功法,風老爺子自然也順帶幫他一起偷了出來,也是拓印本,真跡不敢碰。
畢竟皇家離乾道宮太近,而那座道宮里有號稱大禹第一人的真人坐鎮。
李昊糅合兩本絕頂功法,在御道六段的感悟下,目前能做到一息四十里,他能感覺到,這還不是極限,若能找到更多的絕頂御物訣,彼此糅合,還能繼續提升。
而他目前的境界,也是十五里境頂峰。
離宗師,僅一步之遙。
在肉身道六段的感悟下,他隨時能完成宗師境跨越,但遲遲沒有踏入的原因,是因為他欠缺一顆宗師之心。
不過,李昊感覺自己隨時能觸摸到那種契機。
如何凝練宗師之心?
首先得觸摸天門,其次是找到屬于自己的路。
肉身道的感悟,讓他已經觸摸到了那虛無縹緲的天門,算是半只腳踏入到宗師境。
但久待在府邸,每日鉆研各類藝術入心,提升藝技點,導致他的心思沒有在武道上停留,自然也沒尋找到自己的宗師之心。
如今出來散心,李昊覺得,自己踏入宗師境的契機隨時會來。
臺上,蘇葉畫講完武道八境,接著對眾人道:“能入甲院,說明各位資質優秀,但不要驕傲,我檀宮學府真正的絕學,在黑白殿中,能入黑白殿,才是真正的天驕!”
李昊目光微動,看向對方。
“想要進入黑白殿,有兩種途徑。”
“第一,我甲院有武道榜,入榜前五,且持續六個月不落榜,就可進入黑白殿中。”
“第二,就是歿河戰境考驗。”
在她提到“歿河”二字時,在場頓時有輕微的躁動騷亂。
李昊眼眸微凝。
與歿河戰境相關的訊息,他在聽雨樓也翻找到許多,這是極其神秘兇險的地方,但不屬于李家管轄。
蘇葉畫掃視眾人,看到一些家境顯赫的弟子眼神緊張,而另一部分世家弟子,則表情茫然。
她說道:“我們都知道,五大神將中,有四大神將鎮守邊關,替我們鎮壓邊境犯禁妖魔,他們分別坐鎮東南西北四方!”
“而第一神將府,天昭神將府,則主掌歿河司,鎮天下歿河!”
說到這,她的目光掃了人群中幾人一眼,包括李昊。
“神將守邊關,歿河司鎮歿河,都關乎到天下黎明百姓的存亡。”
“我們能舒舒服服坐在這里聽課、教學,修習武道,甚至追逐所謂的斬妖功名,皆因為五大神將府的存在,是他們在負重前行!”
“沒錯。”
李昊身邊,李元照小聲說道,桌下的小拳頭握緊,胖乎乎的臉上滿是激動。
“邊境戰場的事,我們鞭長莫及,但歿河戰境,就像地脈一樣,滲透到大禹十九州各處,解決歿河,是吾等習武之人的職責所在!”
蘇葉畫臉色凜然,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隨后,她看向眾弟子中,指向一人:“你就是天昭神將府王家的人吧,你來給大家說說,歿河是什么。”
被她手指的是一個黑衣少年,十四五歲,眼眸卻凌厲冷酷,似乎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
他被點名,沒有驚慌局促,只是平靜地起身:
“老師,我叫王寒。”
天昭神將府,王家。
作為第一神將府,其地位,比起李家還要稍勝一分。
而眼前的少年,顯然也不是王家最杰出的三代,其族內地位跟李運、李元照這類天賦稍遜那些真龍真鳳的子嗣差不多。
來檀宮學府求學,更多是為鍍金,以及檀宮學府聚集的人脈,和那黑白殿的絕學。
“王寒,你來說說。”蘇葉畫贊許地道。
其他人紛紛看向王寒,知曉其是天昭神將府的人,都是眼神微變,有些敬畏。
后者打扮樸素,天昭神將府離此地有萬里,若非蘇葉畫點出,他們都沒認出對方來歷。
“歿河戰境來歷源遠流長,無從追溯,并且這些年逐年增多,如今在我們境內的荒郊鄉鎮中,已經陸續出現了。”
王寒平靜道:“歿河戰境像是一處單獨的世界,如海市蜃樓、幻境,但若在里面死去,你也就真的死了。”
“歿河很難被徹底消滅,即便是將其摧毀,也會再次延伸過來。”
“這就是為什么,歿河司年年招人,但依然缺人的原因。”
“歷史上被徹底解決的歿河極少,需要將歿河完全通關打破才行,具體的難度,等今后大家進入歿河就會知曉了。”
有人忍不住問道:“在歿河里有什么?”
王寒看了說話之人一眼,聲音極冷:“傳聞,那是通往地獄的河流,里面的……自然就是逝去的亡者。”
院內的氣溫似乎驟降了十幾度,不少人都微微打了個寒顫。
“請坐。”
蘇葉畫示意王寒,隨后對眾人道:“總之,在這一年里,各位務必要努力修習,在檀宮學府應有盡有,就看你們有沒有能力爭取到,未來的天下是屬于你們的,加油吧!”
末尾的雞湯,讓不少人從王寒說的話里清醒過來,喝得兩眼放光。
“另外,今后在學府內,不管你們在外面什么身份,在這里都一視同仁,犯錯一并處罰,有功就獎!”蘇葉畫說道。
不少人聞言,都是頻頻朝李昊和王寒等人,以及那兩位身份尊貴的少年望去。
一視同仁,真能做到嗎?
李昊笑笑,倒不在意。
等蘇葉畫走后,院內也活絡起來。
很快,就有人湊到李昊跟李元照身邊,主動搭訕。
小小年紀,在父母的關照下,已經學會結交人脈,為將來積攢資本了。
李昊倒沒有嫌棄,但也只跟志趣相投的人攀談。
“李少你好,我是蒼州趙家……”
“你會下棋嗎?”
“呃,不會。”
“畫畫?”
“不會……”
李昊沒了興致。
時光匆匆,半個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