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一落地的時候,攻城軍隊之中有將軍一咬牙,射出響箭,大戰之中,尤其是數量多起來,弓兵都會聽從將軍校尉的指引,拉弓射向響箭指的方位。
看到祥瑞從天而降,神兵顯形的畫面,大部分的尋常人大腦都陷入一片空白,難以思考,判斷,這個時候就會遵循本能,往日訓練的成果展露出來。
萬箭齊飛,射向李觀一和祥瑞。祥瑞咆哮,聲音震動。
那九黎神兵金鐵盤旋呼嘯,那萬千箭矢,竟然被這洶涌的箭矢和神兵顯化直接撞碎,箭雨如黑色瀑布一般,而李觀一和祥瑞周圍三尺之內則沒有一枚箭矢。
呈現出一種極大的對比。都被九黎神兵金鐵給撞碎。
這樣的聲威,這樣的強勢,單純從此刻的表現上看,幾乎類似于當日在西域戰場上,見到的姜素三尺不滅罡氣,九黎神兵金鐵落在李觀一身軀之上。
如同有本能一樣,流轉變化。
淡淡的金色漣漪散開,巨大的西南祥瑞身軀之上出現了一套特制的甲胄,頭上則是有西南山玉的裝飾,威嚴肅穆的神獸氣息,壓過了原本的憨態可掬。
而李觀一身上,也出現了一套甲胄,肅穆的色澤,以堪稱完美的姿態覆蓋了李觀一的身軀,在提供最完備防御的情況下,又絕對不會影響到李觀一自己的戰斗。
抬起手,神意一變,這九黎神兵化作一柄長槍,出現在李觀一手中,李觀一握住這九黎神兵金鐵,隨意一震,重槍橫掃,煞氣凌冽。
完美契合。
李觀一都可以感覺到兵家煞氣在這甲胄之上流轉,感覺到自己的內氣傳輸的時候,不單單沒有絲毫的浪費,更是自然地裹挾了兵家煞氣,平添三份威力。
舉手投足,皆是兵家手段。
這一套甲,即便還只是九黎氏口中的神兵雛形,已經初步展現出了其威能玄妙,絕不是尋常甲胄能夠比擬,李觀一抬眸,看著眼前的大軍。能夠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軍心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和傳說之中的祥瑞戰斗,而且祥瑞背上還騎著個怎么看怎么像是神話始祖一樣的怪物,沒有當場倒戈,已經證明了這一支軍隊的悍勇。
李觀一看向軍中中軍位置,看著豎立起來的旌旗。那里就是這一支軍隊的主將所在之處。
很是微妙的是。
為了宣揚自己師出有名和正統性,這一支大軍的中軍大纛用的乃是古物,古樸的大旗之上,用九彩絲線,繡出了食鐵獸的姿態。
而此刻,他們的對手,就是食鐵獸本尊。
李觀一鎖定那個方位,道:「巫蠱之術,是世外三宗之一,這些人的手段很難應對,尤其是武功不夠,不到三重天不能內氣化甲,容易中招。」
「你我聯手,先拿下這一軍主帥。」「再把那巫蠱一脈解決。」
「我給你加價!」
祥瑞低聲回應:「不用了。」
祂仰了下頭,似乎在回應九黎兵戈煞氣化形的動作—一雖然很害怕見到九黎氏,可是見到之后,祂的情緒也很復雜。
祥瑞回答道:「你的酬勞,剛剛已經付過了。」
李觀一怔住,看著這祥瑞身上人性化的落寞,卻也明白過來,微微笑了笑,道:「是嗎?那就仰仗你了。」
「我們上!」
祥瑞把心中那種復雜的情緒都發泄出來,放聲咆哮。祥瑞按爪,兵主持槍。
九黎煞氣沖天而起。
一人一獸,皆披神兵甲胄,如同暴風一般沖出去。段擎宇等人看到李觀一和祥瑞前沖。
想到之前李觀一所說的話,心中不由激蕩。當真是要獨自沖陣!
男兒一言九鼎,即便是前方萬軍攔路,死不旋踵。一諾千金。何其豪邁!
段擎宇只覺得胸膽開張,氣血翻騰,不由大笑,李萬里,這世上精彩紛呈啊,猶自還有比起你那兒子,豪勇壯闊,分毫不差的人!
他手持戰弓,連連射出箭矢,為李觀一攔截前方的戰將。「齊射!」
「將那些被震懾掃開的蠱蟲皆給我射殺,今日撿拾回來,下油鍋油炸下酒!」
士氣暴漲的西南軍民皆回應,回應之聲,猶如山呼海嘯。李觀一和食鐵獸沖陣最前。
要害覆蓋著九黎神兵金鐵所化甲胄之后,食鐵獸不再小心謹慎,沒有后顧之憂,變得極為勇猛。
氣血磅礴,速度不慢,力量又極大。
披一身神兵級別甲胄,刀槍不入,可以咬碎玄兵。背負神將,馳騁于戰場之上。
果是適合戰場之中的祥瑞。
祥瑞右爪揮掃,那些蠱蟲,和蛇都被撕裂開來,低頭一張口,就將一頭蛇王給咬在嘴中,齜牙咧嘴,直接咬碎,嘴唇染血,目光看向前方。
肅穆威嚴,太古祥瑞之中,和太古赤龍一樣。
靠著力量征服西南的食鐵獸重新出現在戰場之上。
李觀一手持長槍,長槍揮舞如龍,氣勢如虹,前方無有一合之將,往往只是一個照面,就被他狠狠一招,打落下馬。
「.巫蠱之術,難以奏效?」
對面大軍之中的巫蠱傳人似驚愕,旋即更加拼盡全力地驅趕這蠱蟲,祥瑞按爪,金色的火焰升騰起來,和李觀一朝著前面沖出,那些個巫蠱之物靠近它的時候,立時僵硬。
那些玄奇難測的巫蠱手段發揮不出來。蠱蟲被緊隨其后的箭矢射殺。
當代巫蠱傳人死死盯著前面那悍勇沖陣的年輕戰將,額頭冷汗冒出,驅動一個個巫蠱之術,但是不知為什么都起不了效果,巫蠱之術,不加以祥瑞之身也就罷了。
可是為何加持不到那人身上?!
天下萬相,相生相克,即便是天子之氣,也會被巫蠱之術找到裂隙,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特性,才導致巫蠱一脈被天下排斥的結果。
但是,不起作用!根本不起作用!
巫蠱傳人苗紫菱臉色微白,見那人在戰陣之中,來回馳騁,那些往日里自夸豪勇的校尉,此刻卻都是面色慘白,哪里還有那許多的豪邁?
只是數合,被打落馬下。
短短時間,那人已獨自撕裂陣勢,校尉以上十七,將軍八人,被挑落下馬,更是增添其氣焰,氣勢如虹,仿佛是兵主戰神,重臨于世。
李觀一目光橫掃,已發現了巫蠱之術的源頭。
食鐵獸咆哮一聲,周圍軍隊齊齊潰散,這巨大的祥瑞撲出,硬生生靠著力量將盾陣沖散,西南兵種,軍隊所用甲胄堅硬卻又輕便,擅長山地奔襲,卻也有一個問題。
這樣的軍隊,結成的盾陣太弱。
祥瑞高速馳騁,李觀一手中長槍轉動,撥開箭矢,目光凌厲,鎖定那邊一名年輕女子,這女子面容清秀,本來還是從容不迫,見李觀一目光過來,心中一個咯噔。
不知為何,手都有些發軟。
江湖中人,隱士奇人,沒有親自體會,是不會明白,在戰場之上,看到一名穿著重甲,手持兵器,鑿穿一整支軍隊的前軍,所向睥睨的將軍看向自己的時候,那種恐怖的壓迫感。找到你了。
就算是沒有說話,這女子也似乎聽到這一句輕笑。
面色變化,施展出種種巫蠱奇術,蠱蟲不敢往前,看那一人一獸如同山巒滾石般氣勢恢宏地沖來,苗紫菱立刻施展出巫蠱一脈奇術,巫蠱化形,隱隱化作一尊巨大無比的女子。
雖然身形縹緲,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美艷,手持一根竹杖,竹杖上盤踞青紫二色的蛇,似真似虛,朝著李觀一飛去,李觀一抬手神兵一格。
其中一條青蛇被李觀一的煞氣打落。化作氣息流散。
另一條紫色的蛇一口咬住李觀一的手腕,費了偌大氣力,總算是勉勉強強咬穿了這一身甲胄手腕上防御薄弱之地。
苗紫菱施展禁術,臉色大喜,就要讓這悍勇無比的神將倒F.
巫蠱之術和其他兩脈不同。
有奇術可以代代相傳,這青紫二蛇,既如法相,又似奇術,妙不可言,可毒人神魂,可傷人血肉,努力汲取其鮮血,李觀一感知到這紫蛇動作。
朗笑一聲:「既然想要我的血,便早說!」「給你!!」
他氣血鼓動。
催動長生不滅功體發揮威能。
李觀一吞過長生不死藥,又修長生不滅體。
雖然侯中玉的丹藥效力早已經耗盡,可是他的血肉之中,早就已經蛻變,此刻被不死藥改造過,又修了不滅體的,八重天宗師之血直接喂給那紫蛇。
紫蛇大喜,努力吞咽。
才幾口,忽是變化,開始扭曲起來。
腹部鼓脹,長聲哀鳴,苗紫菱呆滯,看著那將軍伸出手,直接一把抓住代代傳承了四百年的紫蛇,那蛇想要化氣遁形,卻不能夠動作,腹部越來越大,忽然嘶鳴激烈,直接炸開。
那將軍身上的甲胄擋住毒血,被咬穿的手腕甲胄變化。自然而然調整狀態,手腕處的防御加厚。
而且給李觀一一種。
這甲胄的手腕部位,針對這樣手段的防御能力提升了。「會根據對手和交鋒的經驗,不斷成長的兵器..?」
「也就是說,若是和姜素一戰之后,這件甲胄會自然蛻變成,最克制和針對姜素,還有他的寂滅神槍的狀態。」
「難怪就連幾千年前的九黎氏,都說可破天下一切神兵。」「這還只是神兵雛形?」
李觀一心中嘆服,卻又遺憾,若是在西域之戰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一套甲胄,和姜素一戰,足以讓這九黎神兵蛻變成為最克制姜素的狀態。
不過,李觀一很快就把心中的這一縷遺憾掃平。要勝姜素,豈能全部依靠外物?!
要開這天下一太平盛世。那就自然要夠斗敗天下群雄的豪氣,要有堂堂正正,擊敗一切對手的心氣,自然不拘泥于借力,可若太過于執著于可惜和遺憾之事,豈不讓人笑話,失了胸中一口氣!
何等小家子氣!
祥瑞咆哮,猛然前沖,也不知道這個分量的家伙,是如何一這樣恐怖的速度沖鋒的,前面百十個力士被直接撞飛,李觀一手中兵器一轉,槍刃森然,竟是將那些個兵器直接斬斷。
苗紫菱茫然的時候,巨大的祥瑞已經出現在身前。
她面色恐懼,朝著后面一退,直接踉蹌坐在地上,面色蒼白,李觀一控制住祥瑞,從容道:「可惜了,這蛇怕是消化不得我的血!」
李觀一手中長槍遙抵著她的眉心:
「西南一國,是我等盟友,此戰本來就不該出現,我亦不愿意多做殺孽。」
「世外三宗,占命一脈大宗師已死于我之手。」「觀星兩脈,已是我之左臂右膀。」
「巫蠱傳人,天下偌大,是降,是戰,你自己做出一個決斷罷。」
苗紫菱正面感知到了當代絕頂神將闖破萬軍來此那種磅礴大勢,大腦一片空白,嘴唇抖了抖,臉色慘白,從后腰上拔出一把刃口彎曲的小匕首。
就用這估計都無法破開甲胄的匕首,抵著前面那猶如堡壘般沖來的神將,顫顫巍巍道:
「我,我不想要打,可,可是...」「我家老師的續命蠱被帶走了。」
「我,我要是投降的話,老師就沒命了。」「你,你還是殺了我吧。」
李觀一怔住:「續命蠱?」
他的神色一頓,立刻問道:「可以續命?!!」
苗紫菱呆滯了下,道:「是以蠱蟲共享壽數,延一口生機不散,若有那些可以存續很久的蠱蟲,就算是要死的人,也可以再延壽七載。」
「以巫蠱之術,求長生不滅,就,就是我們這一脈啊。」
李觀一幾乎立刻想到江南那位垂老的老人,呼出一口氣,語氣雖然一如既往地沉靜,卻帶著一絲絲漣漪,問道:「續命蠱,可以給旁人煉化嗎?」
苗紫菱快速點頭,結結巴巴道:「續命蠱不是只有一只,誰都可以煉化,可是但是一旦煉化就有本命蠱蟲了,一生共生,一損共損,我老師的蠱蟲就在大將苗俊峰手中。」
「他是我家老師遠房晚輩,詐得此物。」
「他在哪里?」
苗紫菱伸出手一指「那邊。」
「好,等著。」
李觀一伸出手,把肩膀上的麒麟貓扔到苗紫菱懷里。
苗紫菱呆滯,卻見那神將轉身,祥瑞咆哮,前方大軍面對祥瑞食鐵獸,毫無半點戰意,一人一獸前沖,前方防線,波開浪斬,毫無阻攔。
這軍中前軍大將聚攏兵馬,打算遁走。
卻見得那邊一人沖來,祥瑞背上一人大喝:
「苗俊峰何在?!」
苗俊峰聽得聲音,下意識轉頭看來。
心道不好,立刻拿起兵器攔截,那人手持長槍猛然劈砸下來,就只一下,只覺得頭暈眼花,兩膀顫顫劇痛,虎口迸裂鮮血橫流,便即慘叫一聲,卻是胯下神駒被硬生生鎮殺。
只是一招就被拿下。
來人抓起他肩膀,馳騁來去,如入無人之境。
李觀一把苗俊峰一扔,扔到苗紫菱前面,道:
「給你!」
苗紫菱呆呆看著這一幕。
對于她們來說,強大無匹,麾下有強大軍隊的戰將,在這騎乘祥瑞的神將面前,就好像是個孩子一樣,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李觀一來回馳騁,仗著祥瑞對于西南軍勢和士氣的巨大影響,因著西南大軍根本不敢對祥瑞全力出手,來回七次沖入軍中,長槍落處,幾乎沒有一合之將,動輒被打落下馬。
他只是奔著那校尉,將軍去打,嘗試廢掉他們的戰陣。
這一支大軍的前軍幾乎潰散開來。
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朝著后面撤退。祥瑞咆哮。
兵主橫槍,單槍匹馬,攔截于城池之前。大軍狼藉后撤。
這樣的畫面被所有人看在眼中,西南王城之上的百姓安靜,看著那被歷代供奉的姿態,出現在現世當中,大腦都轟的一下一片空白,死寂之后,就是歡呼。
整個西南王城的士氣提升到了近乎于狂熱的狀態。
在這樣的狀態下人人敢于拼死,外面前軍主將被李觀一拿下,潰敗后縮,李觀一歸于西南王城之中,提著苗俊峰回來,將此獠放下,笑著對那西南王道:「此人已被拿下。」
「好好好。」
「哈哈哈,藥師兄弟,好,好,好豪勇!好氣魄!」
段擎宇已是大喜,一手把住李觀一手臂,百姓歡呼,士卒舉起兵器,一時間整個大軍都籠罩在歡喜氛圍之中,李觀一體內,九州鼎鳴嘯,人道氣運匯聚于其中,幾乎已經要填滿。
李觀一所行的,是九州歸一,天下一統的大道。
西南一地方圓數千里,越是和西域,江南歸心,李觀一的道路踐行越是完整,自身心境曠達,氣運流轉之下,自有吞萬里之氣魄。
如今已至于九成之層次。
待得圓滿,自身境界,隱隱然還要更進一步。更有鑄造第三座九鼎的資格。
段擎宇遠觀軍隊的動向,道:「可惜,剩下那些兵馬已退去,不過,今日一戰,他們的主將也被拿下,就算是軍隊還在,軍心已被奪去,已不成氣候。」
「軍心已散,此圍已解。」「還請飲酒!」
他拿起酒來,雙手捧著遞給李觀一,李觀一環顧周圍,抬手抓住這酒囊,仰起脖子,大口飲酒,身上神兵鐵甲還沒有散去,有血腥之氣,持兵飲酒,氣態豪邁。
先有取回二十四明珠,祥瑞恭服。
后又能降服數千年安靜的九黎神兵金鐵。
之后更是單騎闖軍,于大軍當中擒拿敵軍前方大將。眾人齊心悅而誠服。即便是段擎宇,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見到李藥師人心已至于鼎盛,于是主動道:「可惜了,兄弟你來得遲了,若是你在更早些來,以你的才干和豪情,我必然將西南托付于你。」
「此刻,我等已決意和秦武侯聯盟。」
「確實不能如此了。」
段擎宇一方面是暗自提醒李藥師。
一方面也是真遺憾有如此雄心豪邁,又有如此聲望,偏還掌握西南九黎神兵金鐵,卻是絕對不可能掌控西南之地的,天策府之中的謀臣。
即便是他,都要慨嘆一句,可惜,可惜。
李藥師灑脫一笑,將手中酒壺放下,正要說什么。
忽有所變,所有人都聽到了如同悶雷般的聲音,剛剛登上城墻防備的軍民茫然,下意識循著聲音看去,遠遠的,看到一根旌旗指著天穹,撕裂天空。
旌旗如騎槍,垂落下來如同天空墨色云氣翻卷落下。唯獨老辣之人才勃然色變:「是騎兵!!!」
是的,騎兵,下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存在,墨色的甲胄,都是如龍一般的戰馬,同樣披著墨甲,即便是西南這樣的地方,大城之前也是有寬闊平地。
這一支從夜馳騎兵里變化而出的騎兵擅長高速奔襲,靠近于西南王城之后,方才開始沖鋒,仿佛那江南一線浪潮洶涌翻滾,旌旗烈烈,大軍沖鋒。
前軍被李觀一戰將壓制,因為祥瑞存在而軍心崩潰。
這一支軍隊不得不后撤,然后以后軍遇到了以逸待勞的蒼狼衛,蒼狼衛平端騎槍,三萬重甲騎兵在這短程爆發沖刺之中,告知所有人,為何此刻的亂世,具裝騎兵是最強。
這一支軍隊的后軍被三萬蒼狼衛直接鑿穿。
旌旗狂舞之下,為首戰將一身墨甲,卻披白袍,手持雙刃戰槍,自這萬軍之中馳騁來去,千軍萬馬,不能阻攔,氣魄雄渾,親自斬殺叛將,將其斬落于馬下。
段擎宇忍不住低聲道:「二十年前,我見到過李萬里和陳輔弼,但是,即便是李萬里和陳輔弼,在那個年紀,也沒有做到這樣啊..」
「李藥師萬軍擒將。」
「這白袍戰將鑿穿千軍。」
「一代新人換舊人...讓人感慨。」卻說這一支西南聯軍,本是悍卒,卻遇到了不可戰之敵。先是遇到了祥瑞攔路,兵主橫槍。
而后主將被人在萬軍之中擒拿。
大軍無主后撤的時候,卻又遇到了蒼狼衛,被這當世一線兵團鑿穿,這些西南飛軍被俘虜攔下,而蒼狼衛騎兵繳了他們的兵器之后,并不停留,仍舊肅穆,聚攏于城池之外,
旌旗烈烈,重甲騎兵帶來可怖的肅殺之氣,足以讓人絕望,尤其是,即便是西南王城當中的人傳信給秦武侯大軍,但是這信使都被孟澤豪攔截。
也就是說,這一支軍隊,是沒有收到段擎宇后續盟約信的,具裝騎兵圍繞城池當世名將肅然而立。
其中甚至于有本身八重天巔峰的蕭無量,即便是斷了一性:
臂,可是鼎盛時期排名十五的神將在此,帶來了極大的壓迫
而即便是此刻,蒼狼衛重騎兵仍然寂靜漠然。
這種寂靜帶來了一種無邊的肅殺。
之前才由李藥師帶來的狂喜幾乎是瞬間就化作了絕望。
這是曾經和姜素一戰的大軍,那種真正經歷過亂世洗禮的,鐵與火的肅殺之氣撲面,清晰地告訴所有人,這樣的強軍和尋常軍隊之間的差距,是多么巨大。
而在這絕望之中,那位李藥師身上戰甲散開,放下酒壺,忽然從那祥瑞之上起身落下,然后一按城墻,騰空落下,站在這三萬重甲騎兵之前。
眾人心都揪住。
那一介卸甲之后,只身穿青衫的男子,和前方戰馬胸高八尺,人馬具裝,皆穿著重甲的蒼狼衛之間,形成了巨大到了絕望的反差。
李藥師把手中的長槍插在地上。
只是下一刻,這三萬重甲騎兵忽然動作。
他們整齊劃一,翻身下馬,甲胄摩擦發出了肅殺之氣,沖天而起,他們的神色恭敬,即便身穿甲胄,仍舊抬起兵器,叩擊心口。
他們整齊劃一,沉聲道:「見過君侯!」
肅殺之聲恢弘,讓山林回蕩。段擎宇,泰伯雍等人神色瞬間凝固。
身穿青袍的李藥師于萬軍之前側身看著他們,黑發微落下,那雙眸子安靜,只是道:「在下。」
「李觀一。」萬眾死寂。
寂靜之中,人道氣運洶涌,抵達極限。九州鼎圓滿。
可鑄鼎,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