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馬車并不是普通的馬車,內里的戰斗聲響如此大,外部卻只有細微的動靜。
胡伯駕著車,側耳聽了聽,無所謂的繼續拍著馬屁。
主上就是有這樣的惡趣味,總喜歡在馬車內殺人,然后緩緩啃食,事后又讓他收拾。
每一次都血淋淋的,讓他感覺異常……興奮,哪怕只是嗅嗅,也讓他心頭大動。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和主上提個要求,讓他也試試這種感覺。
他沉醉在這般幻想中,嘴角咧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忽然,一道血跡噴灑的痕跡浮現在他的眼眸之中。
咦,哪來的血?
疑惑生起時,他身體自發的想要動起來,但一種生命快速流逝的感覺突兀的浮現在感知中,最后才是脖子處傳來的痛覺。
他垂眸望去,一抹雪白的劍尖從他的脖間伸出,眼神中的光芒漸漸消散,身軀竟在此刻膨脹起來,直至化為了一頭巨大的狗身。
陸良揭開簾子,收劍回鞘,心念一動。
祭獻通脈境的狗妖尸體,獲得武學感悟二百三十七年
他就地扯開沾染血跡的外衫,玄氣微動,外衫瞬間燃起,他朝后丟入車廂之內,之后不急不緩的從背包中取出一件黑衫套上,穿戴整齊后躍上馬匹,快速離開。
風云臺里面也不全是壞人,至少這家伙送貨上門就不錯。
只是,下一次可能就不會如此容易了。
他很清楚,事實上這段時間戰斗之所以這么容易,只是因為他提升真的很快,敵人的安排沒有跟上他的修煉速度。
但在進入開竅境以后,他的提升不可能像通脈這么快了,除非有源源不斷提供武學感悟的妖邪尸身。
可妖邪不是這么好殺的,不說風云臺和戲火樓這般神秘的組織,就說縣城周邊的妖都是群居,其中領頭的少說也是開竅境,甚至還有更強的玉液。
對付這些家伙,他要是太過莽撞,只會為此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所以,仙人臺的任務,才是他目前要抓住的機會,快速提升修為,還有武學提升也是很大一筆開銷。
午時過后,他才到了南山府的附近,這時雨已經成暴雨,沒有停歇的跡象。
南山府府城的城門十分高大,比起縣城來說足足高了一倍有余,好在現在日頭已晚,入城之處并無排隊的跡象。
陸良翻身下馬,在城門處從懷中掏出戶籍證明遞出,交給守城的軍士。
守城的軍士抬眸望了他一眼,狀若隨意的問道:“到府城住幾日?”
“應該是長期。”陸良道。
“應該?”軍士疑惑。
陸良解釋道:“受仙人臺邀請而來,不知道能不能留在里面。”
軍士又一次抬眸打量他,這一次時間長了些許,而后伏案記錄。
“月川那等偏遠的地方也能有機會進入仙人臺,兄臺的實力看來不錯啊!”
陸良聞言只是笑笑。
軍士不抬頭的繼續道:“若是長期在府城住下,記得到縣衙報備一二,當然,若是真能入了仙人臺,倒也不用,仙人臺自會處理妥當……好了。”
陸良接過他遞來的戶籍證明,頷首道:“知道了,謝過大人。”
軍士擺擺手,“不用客氣,去仙人臺的話你順著這條主街一直走,大概小半個時辰就能看到了,還有,城內不準騎馬,你注意著點。”
“好。”陸良抱拳,牽馬離開。
身后依稀有聲音傳來,以陸良的耳力,自然聽了個全,只是不甚在意。
“咯……仙人臺又來人,月川縣的,你猜能活多久?”
“月川縣?那個破地方能出啥人才,大抵就是個都尉,藥水泡出來的通脈,運氣好活上兩月算不錯了。”
“哎,說來也可憐,畢竟沒有仙人臺,我等日子也不好過,都是用命堆出來的太平日子。”
……
沿著主街走去,就算雨水如柱,街道上的行人也不算少,撐著傘,步伐不急不緩,似在享受在雨水的季節。
街邊也有許多人站著躲雨,時不時探出手感受雨水,隨后皺眉說道“不知何時會停”的話。
像陸良這般戴著蓑帽的人幾乎沒有,以至于他走到哪都有目光投來,許是看著他佩戴刀劍,還有議論聲中帶著“捉刀人”的詞語。
許久,陸良總算看到了那龍飛鳳舞的“仙人臺”三字牌匾,門口的石獅子高傲的仰著頭顱,大門敞開。
他將馬留在階梯之下,正準備去門口喚人,卻聽見了門內傳來的腳步聲。
扭頭望去,一個墨衫男人快步走出,手臂上繡著一根金環,目不斜視。
“林大人。”陸良喚了一聲。
林祥停住腳步,疑惑的目光望了過去,看清后臉色一喜,笑道:“是你小子……咦,你怎么先到了?”
陸良解釋了一番,林祥了解后笑道:“那你小子還算因禍得福,走,跟我去接人,說來也巧,他們幾個也剛到。”
林祥暼了一眼馬,又道:“你這半妖馬都配上了,動作倒是比我想象還快,等著,我叫人給你牽進去。”
不一會兒,安置好馬匹,兩人又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在此過程中,林祥暼了陸良很多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問出了一個問題。
“陸良,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隱藏實力?”
陸良一怔,想來是對方覺得自己的實力提升太快,畢竟上一次見面之時,他還只是個通脈境而已。
“算是吧。”
林祥松了一口氣,道:“你夠狠的,加入風云臺獲取功法,然后隱秘修煉,一直到了開竅境才揭竿而起。”
“不過,這種方式還是太危險了,你運氣好,期間沒有暴露,不然以風云臺的尿性,你活不過一月,現在加入了仙人臺,也算一次機會,你得把握住。”
陸良聽懂了這番話里有話的暗示,于是跟著說道:“林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林祥遲疑片刻,“仙人臺是朝廷勢力,其中自然有各種劃分,外出執行任務的風營,也就是我們這一幫人,內部保守安穩的土營,處理各項棘手事務的雷營,也叫捉刀人,負責內務的水營,最后則是負責監察、制造的火營。”
“無論哪一營,其中的人都有世家弟子和門派弟子的影子,隱隱自成勢力,若是想走得平穩一些,還是得做出選擇才行。”
陸良微微頷首,算是明白了他這番話的意思,幫岑元彬拉攏人。
這種拉攏,并不是加入小組的拉攏,而是給他身上貼上岑元彬,或者說岑元彬背后家族的標簽。
“謝過林大人提醒,我會小心些的。”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林祥一時之間不知他是真的沒聽懂還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但林祥也不好再說,只是點了點頭后便沉默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