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層樓房,在黃昏之時已然將燈火點亮,恢宏的建筑在這碩大的府城也是一處地標。
進出之人無不錦衣華服,一眼便知非富即貴。
陸良仰頭望著“翠玉樓”三字牌匾,又垂眸望了下周遭的人群,還是有些震撼。
雖不及現代那般大,但雕梁畫棟,精致藝術,完全與周邊環境相契合,比起鋼筋混凝土,看起來震撼得多。
“走了。”薛浪倒沒甚感慨,帶著陸良走入其中。
很快便有一名小廝迎來,同薛浪耳語幾句后便領著兩人徑直上了三樓,打開了一個雅間的房門。
雅間里面很大,整體都鋪設了軟毛的獸皮毯子,除了兩邊擺上矮桌以外,中間還留了十分寬敞的空地,所有的家具都雕花繡朵,十分雅致,極盡奢華。
一眼望去,岑元彬、孟章、張勝、丁影、林祥五人盡數坐好,只余下了兩張空位,其中一個還就在岑元彬身側。
不出意外,陸良被安排在了岑元彬身旁的位置坐下,另一側則是孟章。
隨著兩人坐下,岑元彬輕輕拍手,飯菜酒水開始上桌,隨之而來的還有數個舞姬。
她們身著淡粉色的紗制長裙,身材高挑,在屋內火光的照耀下,一動一舞間光影斑駁,隱藏在裙后的身材若隱若現,異常吸引目光。
孟章輕輕戳了戳陸良的手臂,眉頭對著舞姬們挑了挑,低聲道:“怎么樣,有沒有看上的?”
陸良只是略帶疑惑的盯著他,沒有回話。
孟章神秘一笑,“這就是跟著岑老大的好處,這些銀子都付了,喜歡就能帶走。”
“干這行,壓力大,空余時間少,大家都一樣,所以得有解決壓力的方式,一般我們都自己解決,這次岑老大發善心,你可得把握住機會,以我們的俸祿,一年到頭都很難舍得進來一趟。”
陸良頷首表示知道了,抬眸掃過舞姬,確實很美,也不能說他沒有心動,但他卻不能選。
接受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看似沒有什么,但恰恰就是這些小事,會在他的身上逐漸立下標簽。
岑元彬是一個會收買人心之人,一法不成,看來已經換了一個潛移默化之法。
再說,他身上這么多銀兩,還沒找到機會用。
這倒也是個不錯的發泄方式,下次可以單獨來試試。
他低頭安靜的吃著桌上的吃食,時不時和其他人碰上一杯酒水,這種氛圍讓他想起了上一世應酬的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無論哪一個世界,這人情世故依然是其中一環。
唯一的不同,是他不必再那般唯唯諾諾,且有了這樣做的底氣。
這場聚會持續了很久,除了岑元彬和陸良以外,其他人明顯都酒意上涌,亦或許是借著酒意,讓雅間的氣氛變得異常熱烈。
舞姬自然早就沒有跳舞了,而是分開坐在了眾人身邊,就連丁影旁邊,都多了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廝。
“岑老大,你這一升偏將,隊伍自然要加人了,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們。”
這句話是張勝說的,一個魁梧漢子,說出來的話略顯諂媚,讓陸良也不由得多瞧了幾眼。
宴會的最后,岑元彬持杯而立,聲音出乎意料的溫和:“好了,今日到此為止,后院我給你們都開了一間房,喝完這杯,你們便去吧。”
“謝謝老大。”
……
最后一杯酒水喝完,岑元彬走出了雅間,這一晚,他并未和陸良單獨說上任何一句話。
他離開后不久,陸良也順勢起身,同大家告辭后走出了雅間,下了樓后徑直離開樓中。
夜已深,街道兩邊幾乎沒了人影,只有身后的樓中依舊傳來歡聲笑語。
撲面而來的微風緩緩拂過,讓陸良酒后略顯燥熱的身軀漸漸冷了下去。
他扭頭朝身后望去,丁影竟也同他一般從翠玉樓中離開。
丁影長發自由披散,頭上只有簡單的裝飾,那張臉談不上多美,但顯得十分干凈,寬松的藍色長袍被傲人的身材撐得滿滿當當。
“回仙人臺?”丁影走到他的旁邊,隨口說道。
“嗯,你怎么也走那么早?”陸良頷首。
丁影翻了個白眼,“怎么?難不成我一定要和那些臭男人一樣,葷素不忌?”
“倒也不是,隨口一問罷了。”陸良聳聳肩。
丁影暼了他一眼,眼波流轉,輕笑道:“那你為何走這么早?莫不是……”
她的目光明晃晃的暼過陸良的丹田下方處,意味不言而喻。
陸良嘴角扯動,毫不客氣的以目光掃過她的胸前,淡淡道:“哦,那些不適合我,我對于某些方面要求還挺高。”
丁影絲毫不介意他的目光,反而挺了挺胸,調笑道:“可惜了,我喜歡比我強的,不然也不是不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哦。”
陸良淡淡收回目光,撇撇嘴道:“可惜了,你也不滿足我的要求。”
丁影一怔,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還挺有意思。”
丁影的目的地并不在仙人臺,兩人在岔路口分別,各自回去休息。
一夜無話。
第二日,陸良醒得很早,在院中嘗試著演練大慈大悲掌。
雖然完全沒有章法,但這個過程,也是他熟悉身體的一個過程。
他的每一次提升都是一蹴而就,腦中雖確實有修煉感悟和理解,但想要運用自如還是需要花費一點時間去適應,如此方能做到如臂使指。
而且,他也不能讓大家完全看不到他鍛煉的跡象,不管多么不可思議,他都是靠自身做到的。
無他,唯努力爾!
這是他想讓大家在心中留下關于他的錯誤印象。
正當他準備外出去解決肚子問題時,一個極速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騎馬走,來事兒了。”孟章頂著微微發黑的眼眶,對著陸良留下一句就朝馬舍跑去。
陸良快速回屋,換上了那身錦緞墨衫,戴上鏤空繡銀冠,暼了一眼袖口的一環金線,快速去往馬舍。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仙人臺,各自除了自身的馬匹以外,還拉上了兩匹馬,徑直往西城門處而去。
因為是在城內的關系,兩人并沒有騎馬,又拉著三匹馬,速度自然快不起來。
孟章打了個哈欠,扭頭打量了陸良兩眼,笑道:“阿良,你這皮囊真不是蓋的,長這個模樣,也不知道你以前為啥干采花賊的行當。”
陸良眉眼低垂,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不能說原身就是有這種變態的欲望吧?
于是,他轉移了話題道:“這次是什么事?”
“西蒼道,桂云縣那邊有消息傳來,我們得去看一趟。”
孟章說完,撇撇嘴吐槽道:“想到這次做完這么大一件事,原以為可以休息幾日,沒想到覺都沒能睡飽。”
“哎……總歸來說,我們仙人臺不過數百人,要負責一府十三道幾十縣城,除了受傷,實在很難有機會安心休息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