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他歸煩他,可是蘇淮并沒有直接回應楚長闊的小小挑釁。
作為一個尊貴的重生者,蘇淮不需要大度,但是一定得有逼格。
逼格在這種情況下的具體解釋是——誰想跳,任他跳,看看到底能跳到多高,等到沒啥看頭兒的時候,再把他一巴掌呼到墻上。
如果費勁全力才跳了幾厘米高,那甚至都不需要搭理。
你淮哥從來不打老弱病殘。
于是蘇淮只當沒看到楚長闊那桀驁不馴的小眼神,默默整理著自己的軍訓服。
結果楚長闊果然沒忍住,主動蹦了出來。
他先是從塑料袋里掏出兩條九五,拆開之后,每人發了兩包。
“來,哥幾個,下午的時候忘記買了,給大家伙兒補上!”
騷雞和夏羽都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看到楚長闊態度這么好,下午那點摩擦也就過去了。
不同的是,騷雞直接拿著,大大咧咧的笑道:“謝謝闊少照顧!哈,這是不是那個死貴死貴的網紅煙?”
夏羽則下意識的看了蘇淮一眼,然后才去接煙。
這和傾向誰沒有關系,只是不同性格的體現。
蘇淮也收了煙,而且大大方方的道謝:“有心了,闊少,我還真沒嘗過這煙,感謝感謝。”
態度那叫一個大氣,讓夏羽和騷雞都自在下來。
楚長闊半是不滿半是玩笑的埋怨道:“老蘇,瞧瞧你起的這是什么頭?叫楚總楚少甚至老楚都可以,哪怕叫楚老弟呢?非得叫闊少那么難聽?”
“行。”蘇淮意味深長的笑笑,“那正常情況下叫你楚總,你的范兒不能丟。”
非正常情況下,那就不一定了……
楚長闊好像沒聽出來,回頭又從袋子里掏出很多真空熟食和罐裝啤酒。
他把那些吃的一人發了兩袋,剩下的扔到書桌下面的鞋格里,豪爽道:“哥幾個,什么時候餓了什么時候過來拿,吃完我再補。來,咱們先為有緣同寢喝一口?”
一人又發了一罐啤酒,楚長闊當場就打開了自己那罐。
夏羽想攔都沒攔住,急忙提醒:“待會兒學校來檢查……”
“不礙事!”
楚長闊大大咧咧一揮手:“我們家在西城住多少年了,有多大能耐談不上,不過人面可是熟熟的。
招生辦主任是我媽初中同學,我那專業的副主任跟我們家是老街坊,要不我能來這兒?
學校又沒規定不能喝酒,咱們小酌兩口算事兒嗎?”
“算。”
楚長闊正在肆意揮灑,蘇淮用輕飄飄的一個字把他的興致打成骨折。
楚大少愕然回頭,蘇淮悠悠勸道:“楚總,別怪我沒提醒你,校規里確實沒有禁酒令,但是今天可不一樣,你最好還是悠著點……”
我悠個基霸!
楚長闊極其不耐煩的一撇嘴:“瞧你那點出息!有什么事兒我扛著,行吧?!”
言罷,高高舉起易拉罐。
“來吧,今兒哥們心里高興,是兄弟的陪我走一個!”
夏羽和騷雞一聽這話,遲疑了一下。
夏羽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蘇淮,蘇淮輕輕搖頭。
但是,騷雞沒當回事,心里想著別掃興,于是拉開拉環咕咚了一大口。
于是夏羽也沒能抹得開臉面,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唯獨蘇淮沒搭理。
不但沒喝,反而把啤酒往一旁推了推,明擺著是不打算動了。
楚長闊徹底忍不住了,沉著臉質問:“老蘇,下午的事兒過不去了是嗎?一口酒都不給面子?瞧不起我?!”
那種不滿,比之前損他的時候還要強烈。
蘇淮啞然失笑。
楚長闊和伍天佑真是兩個極端。
同為富二代,伍天佑更能拉得下臉皮,只要有足夠的好處,舔誰都行,怎么舔都行。
什么狗屁尊嚴?
給夠錢,您都拿走!
而楚長闊卻把面子看得比天大,事兒可以不辦,朋友可以不交,但是面子不能丟。
如果沒有那張臉,我TM活個什么勁兒?!
他倆的區別,在顧久玥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楚長闊從來不往顧久玥身邊湊,因為早知道沒機會。
伍天佑卻往死里舔,哪怕早知道沒機會。
最有意思的是,楚長闊不舔顧久玥的傲氣和自尊心,恰恰成為了陳暖晗眼中最大的優點,所以盡管他們兩個總吵架,但終歸磕磕碰碰的走過了兩年。
現在蘇淮回過頭來再看,終于發現上輩子的自己到底失敗在哪里——
既沒有伍天佑那種不要臉的狠勁兒,也沒有楚長闊那種堅決捍衛底線的決心。
懸在中間不上不下的,哪兒哪兒都不靠。
儒家提倡的中庸,是一種堅定的不偏不移,清醒的中正自守;
可蘇淮的頓足不前,卻是一種非常不堅定的搖擺猶豫遲疑。
于是,事事落后別人不止一步,想干事兒又要臉,想要臉又按捺不住那顆不安的心。
太他媽蠢了!
幸好哥們重生了……
蘇淮由衷的發出感慨。
盡管重生時間不滿一天,可是在重新審視了伍天佑和楚長闊之后,他馬上憑借豐富的閱歷找到了自身問題所在。
吾日三省吾身,這事兒不用刻意去做,厚積薄發的人隨時隨地都能有所感悟。
蘇淮整整20年的積累,之前因為心氣低迷所以屌用沒有,如今卻突然噴薄而出,化為蛻變的養分。
現在,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止他走向成功。
額,只有一個螳臂當車的小少爺,正在試圖阻止他享受好心情。
“老蘇,到底怎么個意思,給個言語!”
楚長闊一看蘇淮不搭理自己,愈發覺得面子掛不住,真急了。
騷雞意識到要起沖突,急忙打岔:“哎,楚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講講,讓我們也替你高興高興!”
夏羽也幫忙打圓場:“是啊,楚少,淮哥不想喝就別讓他喝了,我們陪你慶祝!對了,到底是什么事叫你這么開心?”
兩個室友勸得恰到好處,楚長闊的情緒馬上恢復高漲,咧開大嘴笑了起來。
“咱們西城最近幾年規模最大棚改項目終于敲定了!白紙坊知道不?西二環和南二環夾著那地兒,現在開始房屋征收預簽了!”
騷雞和夏羽當然不知道,但是他們能大概理解二環邊上的棚改到底是個什么概念。
“臥槽!”
騷雞眼珠子瞪得溜圓,驚呼出聲:“楚少,你家要拆遷了?!”
“那倒不是。”
楚長闊擺了擺手。
夏羽哭笑不得的吐槽:“那你開心什么呢?逗我們玩啊?”
“那當然不能夠!”
楚長闊努力展現著矜持和從容,但是亂跳的眉梢早已出賣了他。
在兩人的不解中,他用最大程度的平靜,裝出了最狠的逼:“我開心是因為……那是我們家的項目。”
“我草草草草草!”
騷雞一蹦兩米高,差點沒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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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總榜好像沖不上去了。
但是沒關系,努力碼字順其自然,能沖到哪算哪兒吧。
感謝大家的支持,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