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山兇徒無法無天,在云麓城內綁架了太子,藏在了南州地界。機智的太子殿下與匪徒斗智斗勇,終于送出信來,引得英勇的禁軍將士前來解救,最終成功救回了太子··
這一次的事件最終以這樣的版本圓滿結束。
太子殿下和禁軍將士都收獲了好名聲,梁岳也收到了好處,霸山清理了門戶,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大概唯有淳于復會不滿意,因為他挑起朝廷與霸山矛盾的心思應該是失敗了。
還有筆仙翁和蝶仙嫗這一對老夫妻。
梁岳感覺像他這樣的人,多半也不會對霸山有什么感情,只是想要做那些能夠危害國的事情。霸山與朝廷大戰時,他投靠霸山,是因為符合他的想法。
可是如今霸山與朝廷局勢緩和,甚至都有主和派的出現,這顯然讓他不能再接受。
以后他應該還是會搞一些事情出來,至于會如何發展,還要看霸山內部對于他的態度。
禁軍隊伍在救回梁岳之后,將他送回城里,便立刻馬不停蹄又殺出城去。
而梁岳則又見到了太子、胡得鹿與陳舉這哥兒仨。
“梁伴讀!”太子十分激動,上前拉住梁岳,“你沒事可太好了。”
“托殿下洪福。”梁岳笑道:“不僅沒事,還除掉了霸山在南州的一個重要窩點。”
“不愧是你。”太子搖頭慨嘆,“不論什么時候,都有讓人驚艷的表現。”
一旁的陳舉也看著梁岳,送出一個“我們倆可真厲害”的眼神。
因為圍殺陸人仙的事情太子是保密的,只有陳舉知道,太子的視角里只知道梁岳報信叫禁軍去救,并不知道朝廷曾有除掉霸山三當家的機會。
陳舉也很明白,這件事在朝中還是保密為好。
這種事情還真是陳舉在才可信。
梁岳又問道,“我看禁軍將士又折返出城了,可是又有情況”
太子解釋道:“袁福康被逮捕之后,在飲馬監的審問下硬生生扛了兩天,一直到今日才抵不住,招了義火教核心在南州的聚集之地。我派了禁軍將士前去探查,若是規模不大他們可以直接清剿,若是人數眾多,可以聯系南州軍鎮出兵。”
“居然能扛兩天嘛”梁岳詫異了下。
在飲馬監那堆人手下能扛這么久,袁福康也算是個漢子了。可能也是因為他修為夠高,心境夠強。
不過拖了這么久,想來那里也不會有什么人了,義火教又不是傻子,重要人物被抓了還留在可能泄露的原地等你。
“對了。”梁岳又問道:“云宮山一案如何了既然袁福康已經拿下,那應該可以光明正大開始懲處那些名冊上的案犯了吧”
“這·····”太子的語氣猶豫了下,似乎有些慚愧。
陳舉直接說道:“陛下有旨,太子殿下作為欽差,只需專心負責查趙法先案。而云宮山一案,由一位神都派來的使者專門負責。’
梁岳眉頭一皺,“使者”
篤篤篤。
片刻之后,梁岳走進清都府衙,徑直走向內里的一間房,敲響了房門。
很快門扇打開,露出一張略為熟悉的黧黑面孔。
“耿大人。”梁岳施禮道。
這次朝廷派來的特使,便是刑部尚書耿壽功,這位梁輔國的親支近派。
“梁仙官。”耿壽功看著梁岳,露出欣喜面容,“你回來啦。’
他也是為數不多知曉被抓的是假太子的人,派他來的目的,一方面是云宮山案本該歸屬刑部,另一方面應該也是考慮到太子佯裝被抓以后,不適宜公開露面。
當然也可能有一部分考慮,是他屬于梁輔國一黨,來了之后與梁岳的關系可能也會更加好說話。
因為他這次來帶著的目的,與梁岳的想法是沖突的。
“承各位的福,沒什么事情。”梁岳簡單帶過,直接問道,“我聽說耿大人接替太子處理云宮山案,如今已經兩三天了,案犯都依名冊抓獲了嗎”
“這個啊。”耿壽功笑了笑,道:“已經按照名冊,抓了主要案犯十余人,俱是從重從嚴判罰,不日就要在菜市口斬首示眾。”
“十余人”梁岳沉沉說道:“不止吧。”
耿壽功的笑容略有些僵硬,“我在朝中時就有些猜測,知道你可能不愿接受此事。可是這件事不宜擴大,能大事化小是最好的。”
“耿大人。”梁岳凝眸看向他,“若是旁人說這種話,我完全不會理會。可這話由你說出來,卻令我有些不解。您一向追隨左相,可見過他何時大事化小”
“唉。”耿壽功嘆息一聲,“可就是左相大人,如今也身陷囹圄。若是我們再事事做絕,可能左相大人就更加出不來了。梁仙官,你要顧全大局啊。”
“什么是大局”梁岳追問道。
耿壽功沉默了下,道:“大局就是名冊不打開,一切風平浪靜,清都世家會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從此神都不再擔心南方的穩定。而名冊打開,根深蒂固的清都世家必然震動,這里會進入一個真空,到時候局勢混亂、南方動搖,沒有人知道會發展成什么樣,對于國都是一個風險。”
“來之前我去問過左相大人,他的意思也是讓你先不要管這件事。”他繼續說道,“專心追查趙法先,等他出獄以后,一切自然有他來處理。”
“梁輔國不讓我管嗎”梁岳微微一笑,“我不信。”
耿壽功聞言一滯,目光稍有震動。
就見梁岳起身推開門,吱呀一聲,院落外面的衙役與路人都為之一驚,有些意外地看著里面。
“耿大人,云宮山一案我絕不會袖手旁觀。比起那些所謂大局,我覺得更大的是天理昭昭、是國萬萬之民。”梁岳字字鏗鏘說道,“那些世家權貴在法度之中,已經占盡了便宜。現在還想要在法度之外,魚肉百姓,高人一等。”
“若是將此事公布出來,看看國億萬百姓會怎么選,這才是真正的大局。區區幾個世家、些許朝臣,自以為是的人上人,也配叫什么大局”
梁岳回過身,直視著耿壽功的眼睛,“我不相信你說的話,可我也不相信你會背叛左相大人。你肯定有你的顧慮,明日你便告病回神都好了。你不敢殺的人,我來殺。”
“反正……我也只有一個多月的性命。”
“我那些壽命是為了國沒的,剩下的這些時日,就也為國做一些事情吧。”
耿壽功聽著他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語,一度啞口無言,半晌方才道:“不愧是···真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