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城市的女孩都帶著地域特色，川渝一帶的，皮膚就普遍比較白。
但是像溫婉這樣既白又高挑的，就不多見了。
當然，考慮到三四十年代，西南地區曾經作為抗戰的大后方，全國不知道多少人擠到那邊生活好幾年，這種跨區域融合也帶來了基因多樣性的現象。
因此川渝出美女，原因有很多種。
這會兒已經三月中旬，氣溫逐漸上來，很多追求美的人已經開始穿上單衣了。
溫婉穿著半職業通勤裝，上身米色小西裝大開領，正好將里面白色蕾絲襯衫的圓領凸顯出來，腰部有一條裝飾性小皮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長褲面料很有質感，闊腿的版型讓褲腳垂落到高跟鞋面，僅露出黑色的鞋尖以及三寸的高跟。
披肩長發扎成一束，鵝蛋臉，柳葉眉，瓊鼻下小嘴沒有涂抹太艷的口紅，整體看上去除了驚艷之外，就是覺得舒坦，一種左右對稱的舒坦。
醫美上早就有過定論，不管男女，臉型上以鼻梁為中軸線，左右對稱度越是高，容貌就越是出色。
羅陽在觀察溫婉的時候，溫婉也在觀察羅陽。
之前從公開信息上了解靈石宮集團的時候就知道，這家公司的創始人很年輕，比自己還小兩歲，甚至大學都沒有畢業，但是網上看不到照片，所以腦子里只有一個大概的形象猜測。
現在看到真人之后，溫婉可以說相當的驚訝。
“你就是溫婉？”
羅陽放下手里的文件，收回盯著她臉蛋的視線后道：“坐吧。”
溫婉大大方方的坐到大班桌對面的椅子上。
“剛才人事總監已經面試過你一輪，匯報說你各方面條件不錯，就是對于自己個人未來職業規劃有點高。”
羅陽開口就單刀直入重點：“既然你都這么講了，能說說自己的想法嗎？”
“董事長，我接到獵聘公司電話后也很驚訝，因為之前一直在首都工作，突然要跳到魔都來應聘，等于是拋棄自己原有的熟悉環境，人脈圈子，進入到陌生城市打拼。”
溫婉絲毫沒有緊張的情緒，語調平穩的回復道：“所以在初步溝通之后，我就花了點時間來了解靈石宮集團，然后就被震驚到了，與此同時，也看到了機會。”
“哦，又是震驚，又是看到機會”
羅陽笑了笑道：“你倒是引起我好奇了，說說？”
“震驚于創始人的年輕和能力，您作為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大學生，從學校里創辦鯤鵬科技開始，再到布局著眼現金流的奶茶行業，兩者相輔相成，可見董事長心中早有丘壑。”
溫婉按著自己的猜想繼續道：“縱觀整個集團，創辦時間最長的公司也才三年，短的注冊時間甚至不足一年，可見整個集團公司還處于早期擴張階段.一個年輕而有銳氣的董事長，一個處于飛速擴張期的集團，遍地是機會！”
好家伙，肚子里有點貨啊。
原本宋琬是最好的人事總監，以集團副總職務兼任也可以，但是羅陽忌憚于她的家庭背景，再把人事權交給她，以羅陽不怎么喜歡呆在公司里的習慣，搞不好被架空都有可能。
至于集團現在的人力總監王亦凝.只能說勉強勝任吧。
所以羅陽手下缺人，尤其缺優秀人才，這是現實存在的問題，他敢肯定，等到陽市那邊的光帆集團組建起來，這個缺口更大。
溫婉說遍地是機會，真的沒說錯。
“有想法是好的。”
羅陽繼續試探道：“你現在求職的是董事辦主任，從行政崗位轉到鯤鵬科技中層管理崗位，這里面的跨度有點大，你要怎么樣才能實現自己的職業規劃目標？”
董事辦主任的位置，大體相當于圍繞羅陽轉的大管家，日常處理的事務也多是繁瑣的行政類事務。
鯤鵬科技是正兒八經的高新產業，核心部門大多是研發部門，需要的是技術大能，公司里唯一不需要太多專業的部門大概就是市場部，但是丁弘毅現在干的不錯，沒理由換掉他。
羅陽把這個問題拋給了溫婉。
“能跟在董事長身邊學習，這樣的機會比拿高薪更難得。”
溫婉似乎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您從大二開始創業，一手把鯤鵬科技帶到現在的高度，相信跟著您學習，肯定能掌握到很多管理經驗以及商業運作手法，我不缺智商，有您這樣的高手帶，成長會很快。”
既是她內心真實的想法，也是不著痕跡的贊美。
從這樣的美女嘴里說出來，感覺就兩個字：舒坦！
但是羅陽要告訴她一個比較殘酷的事實：“你的想法是沒錯，但是現實中操作起來有難度。”
溫婉微微歪頭，帶著一絲不解，等待答案。
“一周時間里，我有一半會待在蘇省陽市，那邊我也有一個不弱于魔都這里的產業布局，所以時間上首先少了一半。”
羅陽面帶微笑的解釋道：“在魔都這邊，我來公司里的時間大概也只有一半，中間還有余助理輔助辦公，平素出差有生活助理.所以你在董事辦主任的崗位上，接觸我的時間應該不會太多。”
說完這些后，他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旋即恢復正常。
之所以這么說，不是勸退，是釣魚。
果然，溫婉聽完之后愣了一下，隨即陷入思考之中。
“董事長，我可以不要高薪，但是能不能在應聘入職之后給我一個機會。”
半晌之后，溫婉抬起頭看著羅陽：“一個能在有限時間里跟在您身邊學習的機會。”
面對請求的目光，羅陽沒有躲開，對視片刻后道：“你首先要知道一件事，就算是余助理，也是跟了我一年多之后才慢慢知道一些公司的機密，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對他放開”
“我可以在入職之前就簽署競業協議。”
“不夠！”
溫婉：“.”
咬了咬下唇，她用倔強的眼神看著羅陽：“您看我的表現給與相應的商業機密解密程度，能不能取得您的信任，那是我的問題。”
“噠噠噠”
羅陽的手指在桌面上交叉敲擊，形成連貫的馬蹄聲。
“去人事那邊辦理入職手續吧。”
頓了頓，接著說了一句：“不用降薪，對于人才，我從來不吝嗇給予高待遇和獎勵。”
“感謝董事長給我這個機會。”
溫婉站起身，沖著羅陽彎腰鞠了一躬，隨后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還以為要拉扯半天，沒想到魚餌放下去就直接吞掉。
現在才12年，職場就這么卷了嗎？
看著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羅陽收回視線，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笑著重新拿起文件。
自己上鉤的，不怕跑。
俗話說沒有對比和競爭就顯示不出職場的殘酷真相，臨近12點的時候，不管是進門拿文件的林雨曦，還是來收拾衛生的楚靖，臉色都有些異樣。
欲言又止算不上，但是整個人看上去比較別扭倒是真的。
想必溫婉已經上崗了吧？
是該有條鯰魚進來攪一攪了，否則還真以為集團的董事辦是養老院啊？
佛系的老板，有時候蔫壞。
午休過后，羅陽坐在茶海前，拿出一餅古樹普洱，按照茶道的手法慢慢享受泡茶的過程。
悠閑中體會心靈的寧靜，就像釣魚時候一樣，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
可惜這樣的寧靜沒有享受多久。
下午兩點半不到，鯤鵬科技的財務總監柯若云過來了。
“董事長，昨天褚總找我，說您這邊有事情要咨詢和交代，我不知道具體事務，所以只帶了鯤鵬科技一季度截止目前為止的財務報表，不知道您”
“先坐下再說。”
難得的，羅陽沒有在辦公桌前接見下屬。
源于未知信息，柯若云有些拘謹，尤其坐下來之后還有董事長親自倒茶，頓時覺得受寵若驚。
“雖然三月份還沒結束，你先預計一下，截止到月底，鯤鵬科技賬上能結余多少錢？”
從去年開始實施的分銷策略，在開年后取得了更優異的銷售成績，畢竟很多單位新一年的預算都是去年下半年制定出來的，在預料到今年有“需求”的采購動作后，列支肯定會有偏向性。
要么年底突擊花錢，能做到這一點的地方一級行政單位不多，畢竟這要靠財政收入來支撐。
所以開年以來雖然時間不長，但是銷售業績著實亮眼。
柯若云翻開財務報表，翻看了片刻后又想了幾分鐘，這才對著羅陽匯報道：“董事長，如果把研發部門二季度開支算進去的話，截止本月底，凈現金流大概只能結余1200萬左右。”
“海外市場開拓的費用呢？”
羅陽緊接著追問道：“丁總監那邊要的費用算進去了嗎？”
“丁總監那邊是開年后出國的，當時就提前給了三個月的費用預算。”
公司的賬，柯若云腦子里記得很清楚：“他那邊第二筆費用要到4月底才開始支付，而且具體多少，需要丁總監和褚總開會協商后遞交您這邊審批.”
“這樣啊”
按照這個時間表，哪怕到4月底，公司結余資金不會超過3000萬。
畢竟開支不止研發。
“從去年至今，有沒有銀行找過你，希望鯤鵬科技通過貸款來加快發展速度？”
聽到這個問題，柯若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睛猛的亮了起來。
好家伙，終于，終于等到董事長關心貸款的事情了。
要不是陽市那邊德陽電機還有一筆貸款，整個鯤鵬科技體系就是零負債率，好聽是好聽，但是對于財務部門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想象。
哪有企業既不接受融資，又不貸款，全靠自身資金來維持企業運轉和發展的？
要說這家企業已經運轉幾十年了，還說得過去，偏偏鯤鵬科技創業至今才三年，正是需要大量現金流的時候。
猛然間聽到董事長關心銀行貸款的事情，再聯系到剛才問起海外市場開拓資金的事情，柯若云要是再不明白羅陽心里在想什么，她這個財務總監就白當了。
“董事長，找咱們公司的銀行太多了。”
柯若云立刻回復羅陽的問題：“有自己找上門的，也有通過科創園領導關系找過來的，還有區里高新產業園領導關心企業發展座談會上遇到的反正四大行，還有浦發、華夏等幾個較大的開發行都有。”
“能拿到政策優惠的產業扶持貸款嗎？”
“能，區里高新產業發展座談會上就提到過，對接銀行口子是浦發和工商，兩家都可以。”
柯若云回答的極快，說完之后沒有停頓，立刻補充了一句道：“額度視企業情況具體授予，我們公司即便按照最低標準，差不多也能拿到3000萬授權，貸款利息是現有利息的一半左右，具體可以談。”
“不算扶持，單論貸款額度，鯤鵬科技要向銀行貸1個億的話，難度大不大？”
“不大，按照我們公司現在的狀況，銀行評估授權起碼給到23個億，貸款1個億的話，銀行那邊肯定沒問題。”
“這樣，你現在就聯系一下浦發和工商銀行的人，咨詢一下貸款的事情。”
羅陽想了想道：“我打算用鯤鵬科技貸款1個億，其中5000萬爭取到高新產業發展優惠政策，另外5000萬貸款就直接用商業貸款模式.但是有一個要求，就是快，政策優惠的可以按照要求來，商業貸款部分越快越好。”
柯若云聽出了董事長的言外之意，商業貸款的5000萬，誰的放款速度快，業務就給誰做。
至于享受優惠政策部分，那沒辦法，這部分貸款不光要走銀行流程，還要走政府部門程序呢，想快都快不起來。
既然老板都當面這么吩咐了，柯若云立刻照辦，拿出手機開始聯絡浦發和工商行的熟人。
羅陽趁著柯若云打電話的功夫點了一支煙，腦子里開始思考后續的事情。
不是說錢貸到就可以了，因為還要拿給丁弘毅在海外使用，所以需要外匯，最好是米元。
當遇到海外業務的時候，羅陽就感覺到金融方面的需求。
他再次想起董萱。
這個女人，有時候想離她遠遠的，但是總會在一些關鍵時候要用到，真是邪了門。
人的思維在某些時候總會產生死角。
這會兒，羅陽壓根就沒想到自己在陽市有一家公司，現在賬上還趴著價值上億本幣的米元！
完全可以按照當時外匯牌價進行交換。
當然，中間涉及銀行、財務、法律等方面的手續，這些都不是問題。
二十幾分鐘后，柯若云打完了兩通電話。
財務總監神色興奮的看著羅陽道：“董事長，工商行和浦發那邊都表示1個億的貸款沒問題，5000萬商業貸款部分都可以走快速通道，在最短的時間里下放.他們表示現在就可以派出專業人員來對接，您看要不要都接觸一下？”
“浦發那邊對接的會是什么職務？”
羅陽想到董萱說起過，她在浦發的關系比較熟，所以在第一時間里把浦發放在了前面。
“閔行分行的信貸部主任賀君佑，來過我們公司，我和他還吃過兩次飯，算是認識。”
柯若云立刻回復道：“我估摸著就算現在不聯系他，今晚他也要請我吃晚飯了”
“嗯，你先接觸一下吧，具體情況明天向我匯報。”
羅陽想了想之后道：“另外回去后把扶持高新產業優惠政策給摸清楚，順帶讓褚總和區里接觸一下，從什么行貸款的事情先不說，盡快把申請流程走起來。”
“好的，董事長！”
柯若云認真的點了點頭：“我今天回去后就開始盯緊這件事。”
“那我也不多留你了，喝完這杯茶就趕緊忙你的去吧。”
羅陽面帶微笑的拿起茶壺，幫柯若云面前的杯子里續了半杯茶。
柯若云一口喝光，站起身沖羅陽頷首示意后就快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