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大唐天將軍!
聽從指揮,聽從軍令,必然會有肉吃,加官進爵。
諸將聽后心中一凜,都知道李瑄是狠人。
很少有節度使一上任,就將軍使鎮住的,李瑄就是其一。
他們紛紛表示聽從軍令,必不敢違背。
議事五天,李瑄一一接見將領,了解軍中情況,包括諸軍中副將的事跡,才使諸將回到自己的鎮守之地。
這期間,李瑄來到河西長行轉運使的中轉驛站,聽官吏匯報情況。
從西域運回長安的物資,大多是朝廷之物。
但運力并沒有李瑄想象中的那么大。
一路上損耗又太多,李瑄覺得有些東西得不償失。
李瑄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等完全了解諸轉運站后,再思考對長行轉運的改革方案。
安思順已經來到河西,他感激李瑄對他的提拔。
他父親是上一任河西都知兵馬使,他接著就任,也算是傳為佳話了。
同時,李瑄也將張興召來,讓他在河西軍中,再挑選五百名身高六尺的壯漢,將陌刀將擴充到一千人。
河西的陌刀包括儲存,一共有五百柄,且河西的工匠數量更多。
能幫助陌刀將的鎧甲、兵器加快完成。
李瑄會上奏將臨洮軍擴充至兩萬人。
其中,陌刀軍擴充至一千人,斥候營擴充至一千人。
弩兵增加一千,擴充至兩千人。
精騎增加一千,擴充至五千人。
輕騎增加兩千,擴充至七千人。
這些兵馬自然不是新增加國家的負擔,而是從赤水軍中調四千。
赤水軍人數太多,調走四千士兵,還有兩萬九千人。
從赤水軍,李瑄會將俘獲馬調走五千匹。
然后再從隴右諸牧監征調五千匹戰馬,充實臨洮軍。
將來臨洮軍會有兩萬士兵,五萬匹戰馬。
這樣可以長途突襲,以閃電致勝。
而且從赤水軍直接選精騎,不需費力去訓練。
集結河隴之力,兵甲更容易補足。
這件事情,李瑄交給李朱師和王難得交接。
“吐蕃竟然向我大唐求和?”
三月初,李瑄從湟水城劉晏的信件中得知吐蕃遣使入唐的消息。
入唐的使者是吐蕃中貢論末結桑東則布。
李瑄知道這個人物,是一個名將,將來會接替沒廬窮桑倭兒芒的位置,同時也是一個反骨仔。
十來年后,在賽馬城政變殺死一代雄主尺帶珠丹,完成弒君的壯舉。
但沒過多久,就被恩蘭達扎路恭平定。
據說吐蕃攜帶大量金銀珠寶,像是去朝貢一樣。
李瑄準備三月下旬動身去長安,他快馬而去,必然能在末結桑東則布之前到達長安。
他已經在布局與吐蕃的戰爭,絕不能讓兩國求和。
因為李瑄知道,吐蕃這是在拖延時間,并非真正的求和。
這一代吐蕃的贊普野心勃勃,也生起一批野心勃勃的大臣。
“圣人對吐蕃的反復無常恨之入骨,同意求和的概率極低。”
李瑄想到李隆基對吐蕃的態度,逐漸將心放下。
不論如何,李隆基有詔,李瑄會在四月之前,到達長安。
這段時間,李瑄一直有聽隴右傳來的軍令。
得知吐蕃依然在建苦拔城,吐蕃內部有向九曲、青海增兵的跡象。
吐蕃不斷有軍械,將士,向石堡城運送。
這代表吐蕃也在積極備戰,或者隨時防守。
李瑄兼河西節度使的消息,吐蕃已經知曉。
掌控十幾萬大軍,他們更覺得恐懼。
吐蕃贊普用金箭傳令,向四如和附屬族部調兵,以防不測。
吐蕃忍辱上貢,希望能停止李瑄的步伐,為他們爭取足夠的時間。
李瑄沒想太多,當天穿便服,只帶羅興與薛錯,在姑臧城中集市視察。
由于李瑄戴著胡帽,沒有人認出李瑄。
他要看看姑臧城的集市如何,是不是和姑臧令說得一樣。
作為商貿重城,商業也是姑臧城稅收的重要來源。
一圈下來,整體來看經商區域規劃井井有條,姑臧令能力不錯。
雖然沒有明搶的存在,但姑臧令卻說有一些暗處的欺行霸市、敲詐勒索,他無法杜絕。
因為在姑臧城中,姑臧令也只是個縣令而已。
不說節度使府衙,武威太守府的長史、別駕,諸曹,都能光明正大地插手姑臧城的一切事情。
“這位商客,你所賣絲綢多少錢一匹!”
李瑄走近一名商販,并向他問道。
“兩貫錢一匹,概不還價!”
商販見李瑄的打扮后,眼睛一亮,立刻道明價格。
“比長安貴不少啊!”
李瑄感覺在長安五六百文就能買一匹絹,這絲綢雖看著精美,長安頂了天一貫。
“郎君您瞧,我的絲綢出自會稽郡,這是大名鼎鼎的絳繡,多精美啊,我們從會稽郡而來,跋山涉水,自然要賣得高一點。”
商販指著絲綢剛李瑄說道。
其實他們的買賣,一般都會被胡商吃下。
胡商在武威購買物品,就不用遠赴長安。
雖然價格高,但胡商回去后,能賣更高的價格。
當然,商販說自己從會稽郡來也是鬼扯,南方的各種絲綢,都可以在長安西市買到。
他們將長安的絲綢運輸到武威,賣給胡商,賺一個大差價,這也是商人使然。
“好是好,就是太貴了!”
李瑄搖了搖頭。
“郎君看樣子去過長安,是有見識的人。別看我們賣得貴,但賺的也不多。您要是去長安,要跋涉千里不說,還會有風險。”
商販希望能盡快將這一批絲綢賣完,所以向李瑄說這些。
“我看姑臧市集上,像你一樣賣絲綢、絹的人可不少。”
李瑄又以此向商販說道,看看是不是一口價。
“在這姑臧城中,您不論去哪,都是這個價,再低我們真不賺錢。”
商販指著周圍向李瑄說道,看起來所有販賣絲綢的商販,都有統一價格。
就在李瑄準備告辭的時候,有兩名穿著藍袍的男子來到攤前。
“老葛,此次貨不少啊!有沒有偷偷賣出去?”
其中一名男子在數車上絲綢的數量,另一名向商販質問道。
“哪有,還沒開張呢!不用數了,一共一百零五匹。”
商販賠笑著說,然后指著旁邊的兩個大兜,示意他們將大兜抬走。
“就當你一百零五匹。”
藍袍男子似乎沒有多計較,只是將兩大兜錢抬到車上。
“這兜里裝的什么?”
李瑄見車上還有不少大兜,故上前詢其中一名藍袍男子。
“這是你能問的嗎?”
這名藍袍男子伸手就要推靠近的李瑄。
“啪!”
他即將推到李瑄的時候,羅興一巴掌抽過去,破口大罵:“我家主人是你能動的嗎?”
那名藍袍男子被打翻在車上,周圍的人都被吸引,當街打人罪責可不小。
“你竟敢打人?”
另一名藍袍男子也很震驚,他指著李瑄。
現在姑臧令來了一位殺神,非常時期,連他們都不敢跋扈。這些家伙竟敢打他們?
但李瑄沒有理會他,只是伸手看車上袋子內裝得是什么?
“你敢!”
另一名藍袍男子還想來制止。
被羅興一下推走。
而李瑄也將袋子撩開。
里面正是一串串銅錢,這一袋怕是有七八貫。
好家伙,如果這一車的兜中都是銅錢,估計有數十上百貫。
這讓李瑄想到姑臧令所說的“收保護費”,屢禁不止。
現在李瑄一看,這哪是收保護費,這是明搶啊!
先前商販給他們的兩兜錢,最少有十貫。
這邊的動靜,讓巡邏市吏帶著縣兵過來。
“干什么!干什么……”
市吏人還未近,喝聲已經來了。
“您要為我們做主啊!這人平白無故打我們!”
兩名藍袍男子向市吏告狀道,表明一切都是李瑄的錯。
“知不知道在集市鬧事,要杖責二十?鼻子血都出來了,要杖責六十!”
市吏說完,就對縣兵令道:“把他們抓起來,送往縣衙。”
“大膽!”
縣兵還未動,薛錯和羅興,撩起袍子,一人取出一柄刀。
霎時間,周圍的路人甲、路人乙都從衣服中取劍,將縣兵們圍起來。
這一下將縣兵們嚇得不輕,入賊窩了。
不對,這是集市啊!
李瑄的親衛基本都是游俠,最擅藏劍。
他出門,除了身著暗甲外,自然有親衛在暗中保護。
當然,李瑄不需要保護。但總不能出事讓李瑄動手動腳吧!
“我看到他們向商販索要錢,你們為什么不管一下?”
李瑄向市吏說道。
“我勸伱們放下兵器,這里是姑臧城,有數萬兵馬。”
市吏顫顫巍巍地說道,底氣不足。
“你們不聽姑臧令的命令嗎?”
李瑄向市吏問道。
姑臧令向李瑄坦誠,自己無法管理市吏。
不是他手段不夠狠,而是下達命令市吏不執行,而且上司也不讓執行。
當一個縣令杖責屬下,被上司阻止的時候,做什么都有心無力。
“你們是什么人?”
市吏也終于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弱弱地問一句。
“我是節度使的僚屬,節度使判武威郡事,難道不能過問集市嗎?”
李瑄不想現在將事情鬧大,故淡淡地回了一句。
這句話讓市吏臉色大變。
李瑄在河西快一個月了,雖然一直居住在府衙中,但姑臧城的人都知道李瑄的赫赫兇名,和無邊權力。
節度使的人,哪能得罪起。
“您有什么信件嗎?”
市吏讓李瑄出示信件。
李瑄示意羅興拿出軍牌。
市吏看后更驚,竟然是節度使的親衛。
他覺得李瑄年輕英武,很符合節度使李瑄的特征。
心想這該不會是節度使吧!
不然怎么會有節度使親衛跟隨。
想到此,他雙腿發抖,隨時會跌倒一樣。
“回去吧!”
李瑄看市吏的表情,似乎猜出他的身份,擺了擺手,不想再問他那么多。
“快走,快走!”
那市吏剛想拜見,卻被羅興轟著離開。
“怎么能走呢,他們打我們!”
見市吏帶著縣兵要走,兩名藍袍男子不依不饒地道。
市吏不敢多嘴,下令將兩名藍袍男子拖走。
連車子上的錢都沒有來得及收拾。
“商客,你這一匹布,要交給他們多少?”
李瑄向商販問道。
“一百文!”
商販知道李瑄身份不同尋常,伸手比劃道。
“這里一匹布收一百文,一路上再打點打點,確實也不賺多少!你不給會如何?”
李瑄暗自憤怒。
收保護費的人,必然有權有勢,這胃口也太大了。
好好的絲路大城,很可能因此流矢許多商人。
畢竟精打細算的商人也不少。
一旦商城突破一個量,留下好名聲,會讓更多來往的商人駐足。
在大唐盛世,絲路繁華,姑臧城有得天獨厚的商業條件,即便每年依然能收到巨量的稅收,但在李瑄看來,姑臧城的潛力遠遠不止這些。
即便是為了將來,也要好好整治一番。
“我們若是不給,就無法進入集市,出城還會遭人劫掠毆打。”商販氣憤地說道。
這是商販都知道的事情,哪怕是胡人也不例外。
就算報官,等官兵來了,那些打他們的潑皮無賴,早跑沒影了。
所以商販們只能多提一些價格,讓其他胡商也承擔代價。
“過份啊!”
李瑄搖了搖頭,他說著將這名小販的兩包錢從車上取出來還給他。
“我可不敢收。”
商販推脫道,集市內潑皮無賴多著呢,他要敢收下,出城后免不了受皮肉之苦,錢財也難以保住。
“收下吧,我保你沒事!”
李瑄強行將錢塞到他手中。商販想著這是自己辛苦錢,心一橫將其收下。
問完話,李瑄讓親衛推著車子上的錢離開。
同時,李瑄吩咐羅興安排幾個親衛,看著這名商販出城。
如果有人攔截這名商販,把攔截的人全部逮住。
李瑄需要借助此次機會,澄清商路重鎮,讓有些購買絲綢的胡商覺得不去長安,也十分劃算,這樣才能使武威郡真正繁華。
“拜見李帥!”
李瑄剛回到府衙,楊綰來拜見。
現在楊綰為主事判官,李瑄不在的時候,他承擔留守的職責,大小事務都由他負責。他也深感責任眾大。
“公權何事!”
李瑄向楊綰說道。
公權,是楊綰的表字。
“姑臧路縣令在城外農田巡視時被追殺,還是及時跳到河里游到對岸,才逃過一命!”楊綰將這件事告訴李瑄。
“刺客抓到沒有?”
李瑄眉頭一皺,緩緩地說道。
還好沒事!
他還沒開始準備動手,就出現這樣荒唐的事情。
要盡快燒起一把火,讓河西知道他真正到來。
姑臧令是路嗣恭,他以前叫路劍客,由于去年政績考核的時候,路嗣恭政績天下第一,李隆基想到漢代名臣魯恭。
魯恭有三異,蝗蟲不入境,德化感動禽獸,豎子有仁心。
所以李隆基親自賜名為“嗣恭”。
即便姑臧縣問題很多,但由于地理位置原因,商業發達,路嗣恭又將農業處理井井有條,使其能在一縣政績上為首。
李瑄不久前接見過路嗣恭,并問他許多民生問題。
他真心希望能治理好西平郡和武威郡,讓李隆基看到他治理地方的能力,以此成為拜相契機。
路嗣恭向李瑄匯報一些豪強為非作歹的事情,阻礙武威的發展,李瑄讓他不要顧忌去處理。
不論涉及到誰,只要有罪,一律抓獲。
李瑄是他堅強的后盾。
“刺客見刺殺不成,被圍堵起來,所以拔劍自殺了。這個一個死士!”
楊綰回答道。
“如果他是姑臧城的人,必然會有人認識他。將他的尸體帶到姑臧城,讓人指認,誰指認出刺客的身份,來府衙匯報,賞賜十貫。”
李瑄向楊綰吩咐道。
他判武威郡事,等于說路嗣恭也是他的下屬,敢光天化日行刺殺之事,這是打李瑄臉啊!
如果是外地游俠,不好指認。
但刺殺一個父母官,失敗后毫不猶豫地自殺,像是達官貴人養的奴仆,最忠心耿耿的奴仆,為主人的秘密可以立即去死。
這樣的奴仆要是在姑臧城,肯定有人見過。
“遵命!”
楊綰領命離去。
由李瑄的親衛,帶著刺客的尸體游街,誰指認出刺客的身份,只需要秘密去府衙告知,賞錢十貫。如果敢胡亂稟告,以重罪論處。
城中百姓得知這件事情后,紛紛前來,萬一認識呢!
這刺客一副農夫的打扮,以此接近路嗣恭。
但周圍鄉里的農夫,都沒有見過這名刺客。
無數百姓圍在這名刺客尸體周邊指指點點。
“路縣令是好官,這人活該去死啊!”
“怎么會有人刺殺路縣令這樣為民做主的父母官?”
“李將軍剛來不久就發生這樣的事情,李將軍一定很生氣,所以才讓甲士拖著尸體尋找認識他的人。”
“可惜我不認識,不然既能幫路縣令報仇,又能得到重賞。”
“此人這么眼熟,好像在城中出現過?”
“我也覺得見過他幾面,他一定是姑臧城的人!”
有百姓覺得十分可惜,明明見過刺客,卻不知刺客的來歷。
倒是有幾名百姓暗暗點頭,他們像是認出刺客身份一樣,向府衙方向跑去,生怕跑得慢,賞錢被奪走一樣。
得知這么快就有消息后,李瑄讓親衛將刺客尸體裝起來。
三名指認者被帶到府衙,李瑄要看看他們說得是否一致。
如果一致,皆賞十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