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將軍  第一百四十五章 和親,與韋堅決裂

類別: 歷史 | 兩晉隋唐   作者:落葉凋謝  書名:大唐天將軍  更新時間:2024-07-17
 
八三看書,大唐天將軍!

宋國公府。

天色已晚,李適之、李霅和李玉瑩還在挑燈等待。

管家趙宗一直在門口看著。

當李瑄的白馬停在宋國公府門前的時候,趙宗立刻回去通稟:“七郎已歸!”

奴仆們連忙上前為李瑄牽汗血寶馬!

“七兄!”

李玉瑩飛快地跑出來。

一別又一年未見。

遠隔山水,無盡的思念。

到現在,她也只能聽從遠方傳來的故事,與其他的士女一樣。

“玉瑩亭亭玉立,出落成大姑娘了!”

李瑄每次回來,都能明顯看出李玉瑩的變化。

對于唯一的妹妹,李瑄也喜愛得緊。

“幸好有七兄的威名,不然此次回來,七兄就看不到玉瑩,玉瑩也看不到七兄了。”

李玉瑩剛與李瑄見面,歡喜與激動一瞬間落下,突然間,淚水無聲無息地流下臉頰。

她語言變得哽咽,頗為委屈。

“玉瑩這是怎么了?”

李瑄不解,明明是久別重逢高興的時刻,為何露出這樣的神情?

這時,李適之走出來!

“孩兒拜見父親!”

李瑄向李適之一拜。

“玉瑩,為父有事向你阿兄說,你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阿兄下朝,再與你玩耍!”

李適之將李瑄扶正后,向李玉瑩吩咐一聲。

李玉瑩雖然不情愿,但她還是聽從李適之的話。

不比懵懂的時候,男人們都要以功名為重。

李適之說完,帶李瑄進入前廳之內。

“父親近來身體可好?”

李瑄最先問李適之的身體狀況。

“為父能吃能喝,悠閑自在,好得很!”

李適之笑著向李瑄回答。

“父親,剛才玉瑩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李瑄這才問李適之剛才李玉瑩的反常舉動。

“韋左相有一名親信大臣,不久前上奏圣人將玉瑩封為公主,與契丹王和親。還好圣人在朝堂上沒有立刻同意,事后為父去興慶宮,向圣人陳述玉瑩年紀尚小,不懂事,圣人很痛快的沒讓玉瑩去和親。而是選擇外孫女為靜樂公主,和親契丹!”

李適之向李瑄說道。

圣人也是看在他們一家的面子上,沒有為難李適之。

長安的王公之女,都知道嫁給粗鄙的胡人不好,特別是如契丹、奚族這種連個城池都沒有地方,去了就是受風沙之苦,沒有任何娛樂。

哪像長安,可以去公主王府,觀看蹴鞠;可以讓去參加各式各樣的宴會,觀看才子們吟詩作賦,觀看舞蹈。還有射覆、投壺、樗蒲等等游戲。

以及逢年過節的時候,各種游玩賞樂。

大唐與契丹的關系又不是很好,天寶元年王忠嗣剛打敗契丹、奚聯軍。

契丹反叛大唐,也是時有發生的事情。

所以宗室女子、外戚女子都對和親敬而遠之。

就像與靜樂公主一起,和親嫁給奚王的宜芳公主一樣,馬車離開長安時寫下“妾心何所斷,他日望長安”這種的離愁之句。

但被選中,皆迫不得已。

李隆基肯定不舍得用自己女兒去和親,必然會在宗室中挑選。

“韋堅這是想干什么?”

李瑄得知事情的原因后,怒不可遏。

他知道歷史上天寶四載,李隆基以外孫獨狐氏為靜樂公主,嫁契丹王李懷節;甥楊氏為宜芳公主,嫁奚王李延寵。

奚與契丹,本就桀驁不馴,只是被迫投降。

安祿山為求邊功,剛和親沒多久,就開始劫掠奚和契丹的部落。

使李懷節和李延寵,殺公主叛唐。

可憐的兩位公主剛和親不久,就瘞玉埋香。

這也給安祿山名正言順的出兵理由。

滿朝文武,誰不知道李玉瑩是李適之唯一未出嫁的女兒,李瑄的妹妹?

一般和親的,都是沒有實權的王公之家。李適之雖然罷相,但換作李瑄如日中天。

李瑄非常氣憤這種事情發生在身邊。

“七郎不必生氣,韋左相托人告知,提出玉瑩去契丹和親的大臣事前并沒有告知他,他懷疑這名大臣失去節操,投靠李林甫。目的是讓我與韋左相決裂!”李適之將此事的原委告知李瑄。

雖另有隱情,但如果此事成定局,必與韋堅生間隙。

“韋堅能否遏制住李林甫的權勢?”

李瑄怒氣稍減,這樣看八成是李林甫的授意,用來惡心他。

李林甫那么多未出閣的女兒,怎么不嫁出塞外一個呢?

“據說韋左相過得很艱難,親信已被拔除許多,現刑部侍郎都已經是李林甫的人。李林甫的手段高明,能讓圣人在不經意間,就除掉一名韋左相的親信。這也是原本屬于韋左相的心腹,另謀出路的原因。”

“在韋左相拜相,皇甫惟明拜兵部尚書后,世人本以為李林甫會轉變弱勢,韋左相是個能人。現在朝野都很失望!”

李適之無奈地說道。

口蜜腹劍,總是讓人防不勝防,許多大臣在三言兩語間,掉入李林甫的陷阱之中。

韋堅在一些事情的敏感度上缺乏,在服務圣人,領會圣意上,慢李林甫一步。

這一切李隆基看在眼里,他認為韋堅能力上弱于李林甫。

重要的事情,李隆基依然讓李林甫去做,而韋堅在李隆基心目中是輔佐李林甫的副相。

李隆基的這種潛意識成立后,怕是在李林甫死掉之前,韋堅都很難壓李林甫一頭。

參考開元初姚崇與源乾曜的例子,在李隆基心目中源乾曜不如姚崇,事事以姚崇為主,等姚崇死后,源乾曜才翻身。

“這段時間,孩兒在河隴想了很多。韋堅太子大舅子的身份,讓我如履薄冰,不敢去幫助他,哪怕是傳信,也怕走漏風聲。現在看來,韋堅注定不是李林甫的對手,或許到時候會發生意想不到的大事情。父親以玉瑩這件事,與韋堅和太子一黨斬斷聯系。以后我會想辦法對付李林甫!”

李瑄在燈燭搖晃之中,思慮良久后,向李適之提醒道。

等哪天李隆基疑心病上頭,懷疑韋堅和太子有勾結,那將會牽連許多人。

和他們一派,真是玩火。

此次韋堅的親信,提出讓玉瑩和親。從李適之的語氣中可以得知那是韋堅的心腹。

心腹都能被李林甫策反,這還得了啊!

歷史上韋堅沒有拜相,搞了一手漂亮的廣運潭盛會,讓李瑄對他抱有希望,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為父該如何?”

李適之和韋堅關系不錯,但他更相信李瑄的判斷。

玉瑩差點被和親,讓李適之對韋堅很失望。因為當時在朝堂上,韋堅竟然沒有出列阻止。

如果韋堅被李林甫斗倒,要牽連眾多。他被牽連倒無所謂,就怕蒸蒸日上的七郎,失去圣人的信任。

足足想了半刻鐘后,李適之才向李瑄問道。

“以后在宴會上,不要理睬韋堅。甚至在與圣人說話的時候,埋怨韋堅要玉瑩和親,做出不和睦的樣子。”

李瑄回答道,想與一個人決裂太簡單了。

大臣與大臣不合,是李隆基愿意看到的事情。只要李適之不干涉政務,不與太子親近,就算是埋怨一下宰相,李隆基也不會說什么。

只要李適之向李隆基表露對韋堅的不滿,等韋堅出事,就不會再把李適之聯系上,更不會牽連李瑄。

即便有“大臣”彈劾結黨營私,也無濟于事。

李瑄在與吐蕃大戰,無法顧忌長安之事。

他一直擔心韋堅和皇甫惟明突然落入陷阱,被以“擁立太子”的罪名入獄。

“唉!就這么做吧!”

李適之嘆口氣,他為政沒有把柄,即便引起韋堅嫉恨,也無可奈何他。

況且韋堅與李林甫之間的間隙太大,沒有絲毫聯合的可能。

李林甫知道,一旦太子登基,他死無葬身之地。

韋堅也清楚,他要捍衛太子,不惜一切代價阻攔李林甫對付太子。

韋堅想成為首席宰相,想成為政壇不倒翁。

“只是七郎以后在朝堂上,失去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李適之不希望李瑄在外面無比難受。

“父親放心,孩兒有自己的方法!”

李瑄安慰李適之。

現在他只需要維持好李隆基、高力士、楊玉環的關系。

隨著年紀增大,李隆基變得自負,聽不得忤逆的話。

一旦李隆基堅定同意,兩個宰相都無法改變。

特別是李隆基最關注的軍功這一塊,李瑄若因立功得到賞賜,以李林甫的情商,必不會出來阻攔。

隨后,李瑄又與李適之聊了聊兄弟間的情況。

得知五兄李瑯這一年認真學習,現在作為羽林郎在李隆基殿前,李瑄很欣慰。

有這樣的經歷,將來入仕為官,就有一定基礎,更容易得到高位。

李瑄又向李適之講述一些河隴戰事,風俗人情。

李適之還是不斷提醒李瑄,不要沖鋒陷陣,身為主帥,應以排兵布陣,指揮士兵為主。

雖李瑄能萬軍斬將,奪敵士氣。但在矢石交鋒之際,總有意外會發生。

李瑄一如既往,嘴上應答。

“人言成家立業,七郎功業以立,何日成家啊?有無心儀女子,為父為你說道!”

李適之向李瑄詢問。

他迫切希望李瑄能成家,變得更穩重。

“我都不在長安,哪有心儀之人!再說五兄未成家,我哪能先一步。”

李瑄以此搪塞道。

“那為父今年一定讓五郎完婚!”

李適之點了點頭,以他們家的條件,為李瑯尋一士女很容易。

父子二人討論到子時,才回房休息。

若非李瑄明日要起早上早朝,他們絕對可以談論一夜。

翌日,興慶殿。

朝會禮儀結束,李隆基未入殿前,諸臣聚在一起輕聲討論。

除了兩省對班,李瑄的座位在右側首座,為武官第一。

他背后是一名身材高大,皮膚微白的肥胖男子。

此男子肚子奇大,朝服被撐得要破開,李瑄知道他就是安祿山。

和李瑄印象中的安祿山不同,他并不丑陋猥瑣,而是一臉喜人,憨厚老實的模樣,看起來人畜無害。

而且他的身材絕對沒有三百多斤,也就二百多斤的樣子,不會影響他騎馬,也不需要有人去扶。

可能安祿山要再過十來年,才會到達史書上記載的程度吧!

安祿山同時在打量李瑄!

他也知道位于他前方的英武將軍,就是赫赫有名的李瑄。

當今天下有三名節度使身兼兩鎮。

李瑄兼任河西、隴右,麾下十五萬人。

安祿山兼任范陽、平盧,麾下十四萬人。

王忠嗣兼任朔方、河東,管兵十二萬人。

其中又以李瑄麾下馬匹最多,擁有十萬匹,可謂是兵強馬壯。

安祿山見李瑄排名在他前方,心中不服,但相比于李瑄,他的威名在天下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他的名聲也頗受非議。

眾所周知,安祿山曾干過偷羊賊的兼職,他認識一個叫史思明的小伙伴,平時安祿山偷羊,史思明望風。

而且安祿山當時在蕃漢集市,任牙郎,有銷贓的渠道。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一次偷羊過程中,被村民們埋伏,負責偷羊的安祿山被逮住一頓暴打,并送到官府。負責望風的史思明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身為“慣犯”的安祿山被判處死刑。

當時由幽州節度使張守珪監斬,眼看大砍刀欲要落下之際,安祿山破罐子破摔大喊:“公欲滅奚、契丹,為何斬殺壯士!”

由此看出,安祿山并非史書上說的目不識丁,而是看過史書。

這句話的靈感,應該是來自兵仙韓信臨刑前那一句“上不欲救天下乎?何為斬壯士”。

張守珪一聽這樣的豪言壯語,看安祿山身材高大,就將他放了,被任命為捉生將,后因為屢立戰功,被張守珪收為義子。

這是安祿山最讓文人士大夫鄙夷的地方!

另外就是在開元二十四年,安祿山任平盧討擊使的時候,貪功冒進,導致全軍覆沒,按律當斬。

但張守珪不忍心殺死義子,將其押送回長安,聽李隆基處置。

為此宰相張九齡還訓斥張守珪:“守珪軍令若行,不能免死!”

但安祿山能說會道,打動李隆基,不僅被免去死刑,還準許戴罪立功。

這是另一個讓諸將不服的地方。

所以,可以說滿朝文武,都看不起安祿山這個突厥和栗特人結合的“雜胡”。

但安祿山能討李隆基喜歡就足矣,然后再巴結好李林甫,其他的安祿山一概不管。

李瑄能推測到李隆基的心思,畢竟李隆基對安祿山有不殺之恩,再加上安祿山的大奸似忠的外表,以為他對自己忠心耿耿。

所以把東北交給安祿山心中很放心。

“難道您就是文武雙全,舉世無雙的李將軍!”

打量李瑄片刻后,安祿山主動與套近乎,并表現出一臉震驚的樣子。

“正是!中丞的威名,我也時時聽說!”

李瑄笑著向安祿山說道。

現在安祿山兼任的文職事官為御史中丞,這樣稱呼,會讓安祿山顯得更高雅。

剛來大唐的時候,李瑄一定會想著先弄死安祿山,哪怕是刺殺,以免安史之亂的發生。

現在的李瑄,見證豪強遍地,見證土地兼并幾近極限,不會再有這樣天真的想法。

沒有安祿山,遲早會醞釀出其他有野心的邊帥。

他要把安祿山當成棋子,一個讓他掌權的棋子,使大唐真正改變。

誠然,安史之亂肯定會使許多平民傷亡,但李瑄絕對不使其擴大,而變得生靈涂炭。

如果沒有安祿山創造的機會,除非李瑄親自造反,否則等著功高震主被殺死。或許他死后不久,與安史之亂同樣的場景就會重演。

“李將軍謬贊,我和您可沒法相比。”安祿山像是在討好李瑄一樣。

他早就打聽過了,李瑄是朝堂上圣人最寵信的人。回京城的陣仗,他都無法相比。

即便他還在討好李林甫,但李瑄這樣的人,他不能得罪。

以免李瑄在圣人面前說他壞話。

安祿山是一個很勢力的人,在私下,如果一個官吏的受寵程度不如他,他就會頗為放肆,甚至還會破口大罵。

一旦遇到李瑄、李林甫這樣更受寵的人,他會夾起尾巴裝孫子。

“哪里,資歷上我還不如你呢!”

李瑄笑了一聲,對于安祿山,李瑄會不遠不近。

如果安祿山主動套話,李瑄會回復幾句。但李瑄不會主動與安祿山談話。

在李瑄與安祿山交談的時候,群臣們在議論李瑄。

聽說李瑄昨日回京,龍武衛和羽林衛儀仗出城迎接,然后直奔興慶宮。

人人都羨慕李瑄的殊榮。

正如坊間傳聞:適之罷相,門楣更貴。

李林甫老神端坐,等待圣人入內。他最討厭的人,又回到長安。

蟄伏數月后,他不再主動出擊,而是通過韋堅的破綻去針對。

他一直想尋找李適之的破綻,但李適之深居簡出,不交重臣,且圣人逢宴必請,他毫無辦法。

李瑄回來,對李林甫敲響警鐘,他未曾忘記去年時的狼狽。

連不成器的兒子,都被他約束,以免再做出一些蠢事,被李瑄抓住把柄。

韋堅意識到宰相“難做”,他不能明面與李瑄私會,只希望李瑄能出手,為他分擔壓力。

他以為“和親事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李瑄也不是怨恨韋堅,只是對韋堅的能力失望,所以及時脫身!

他們把韋堅推到宰相的位置,不欠韋堅。

“陛下至……”

隨著監禮官的一道喊聲,朝會正式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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