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將軍  第四百一十章 劍履上殿,質問李隆基

類別: 歷史 | 兩晉隋唐   作者:落葉凋謝  書名:大唐天將軍  更新時間:2024-11-23
 
李瑄在萬眾矚目中,在百姓的歡聲和崇拜中,一路行至朱雀大街正中的蘭陵坊與永達坊之間。

這里的百姓期待已久,熱情高昂。

李瑄也注意到蘭陵坊側的街道上有一家叫“明月酒肆”的酒樓。

按照計劃,不為歷史所知的“明月行動”即將開始。

李瑄坐在敞篷馬車中,一身金甲,面含微笑,一如既往地向兩旁的百姓招手示意。

百姓激動,歡和聲更大。

只是兩旁有金吾衛站崗,為了秦王的安全,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百姓敬李瑄如天子,也打心底不敢逾越、冒犯。

“嘭!”

就在李瑄的馬車正對著明月酒肆的時候,幾名持刀的金吾衛被身后的九名壯漢敲腦殼撞倒。

九名壯漢從背后的包裹里,迅速抽出長刀,還有一壯漢突然取出一柄小巧的手弩。

他們在其他金吾衛還來不及防備的時候,迅速沖向朱雀街中央的李瑄。

“有刺客,護駕!”

李瑄的大舅子裴瓔大喊一聲,天策衛迅速下馬,圍在李瑄身邊。

其他方位的金吾衛也夾攻上去。

兩旁的百姓面露震驚后,一陣不可避免的騷亂。

同時,百姓們也揪心不已。

當街殺人的事情有過,但群體刺殺大人物的事情還從未發生。

他們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要刺殺睿智英明的秦王。

震動過后,百姓沒有亂竄,因為他們的意志集中在秦王身上,不想讓秦王受到傷害。

一老者甚至將手中的包裹擲出去,可惜沒有砸到刺客。

“嗖……”

那個手持手弩的刺客,在靠近李瑄三十步的時候,趁天策衛還沒圍上來,向李瑄射出手弩。

為李瑄駕車的天策衛眼疾手快,迅速撲在李瑄身前。

“鐺!”

這名天策衛穿著明光甲,弩矢只是釘在甲片上,并未入肉。

刺客的技術雖不錯,但手弩的威力遠遠無法在三十步外將盔甲射穿。

此時,天策衛已經下馬將李瑄團團圍住,并有天策衛沖向刺客。

弩手已經無法再射一弩。他不得不扔掉手弩,抽刀進前攻擊。

“鏘!”

“金吾衛、天策衛聽令,抓活口!”

李瑄從車上起身,拔出諸葛亮劍,大喝一聲。

這些刺客悍不畏死,面對天策衛的阻截,仗刀猛沖,似乎想先砍開一條血路,將車上的李瑄砍死。

“鐺鐺鐺!”

刀劍聲交錯,這些刺客看起來都是驍勇之徒。

他們有的甚至砍在天策衛的盔甲上。

可惜刀無法破明光甲。

由于李瑄下令“抓活口”,天策衛并沒有下死手,在防御關鍵部位的時候,尋找機會將刺客制服。

“不要殺死,留活口。”

裴瓔再次提醒。

不一會兒,就有三四名天策衛圍攻一名武藝高強的刺客。

“碰!”

在寡不敵眾下,一名刺客最先被踹倒在地。

還不待他起身,兩把刀劍就架在他的脖頸上,使刺客不敢亂動。

雙拳難敵四手,隨著其他天策衛的加入,刺客哪怕再勇猛,也不免陷入絕境。

他們有的身上被劃傷,流出血跡,接二連三地被放倒在地,又被綁住雙手。

一場“驚險”的刺殺,就這樣落下帷幕。

在百姓看來確實驚險,因為刺客將弩射在秦王車架上,幸虧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車夫挺身而出,幫助秦王擋住這“致命一箭”。

“朱雀大街,乃萬民之道,敢當街行兇,罪無可恕。本王身不足惜,恐傷害百姓。薛錯,刺客持弩上街,是你的過失,本王不會輕饒你。”

“嚴加審問刺客,弄清楚到底受何人指使!”

車駕停下,李瑄將后方薛錯叫來劈頭蓋臉一陣訓斥。

“末將罪該萬死!一定盡快查清幕后主使。”

薛錯向李瑄一拜后,誠惶誠恐,保證盡快查清兇手。

李瑄揮了揮手,薛錯立刻讓金吾衛押送著刺客退下。

“繼續行進!”

李瑄深吸一口氣,向四周百姓一禮后,重新登上馬車。

他的風度和處事不驚,使百姓更加義憤填膺。

“這些刺客訓練有素,一定有幕后兇手。”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刺殺秦王?秦王可是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啊!”

“這些刺客應該千刀萬剮,死一萬次也不值得憐憫。”

“肯定是奸臣所為。見無法像以往一樣罷相,用下三濫的手段。”

“還天下還有誰是奸臣?”

陰謀論哪個時代都不缺乏,李瑄被刺殺的事情蔓延過后,出現無數種猜測。

平民百姓更多的是痛恨兇手。

在他們心目中,秦王是可歌可泣,能拯救蒼生的大英雄。

這樣一個大英雄被不公的對待,甚至百姓將李瑄當成“弱勢群體”,害怕離他們而去。

李瑄的時代到來后,百姓看到希望,無法接受有人陷害、刺殺李瑄。

即便李瑄已經回到太極宮、尚書高官安城中的輿論一浪高過一浪。

還有百姓跑到城中的京兆府,向京兆尹鳴訴。

到最后,甚至有“空穴來風”的消息傳出。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李瑄功高震主,圣人想要殺死李瑄。

也有人說,圣人想要傳位李瑄,是太子李亨不愿意,準備殺死李瑄,以絕后患。

這消息不知是從哪來的,反正傳得是有鼻子有眼,并迅速成為文人士子、販夫走卒們在私底下議論的話題。

這種觀念在這個時代沖擊力是巨大的。

因為“功高震主”自古就是一個熱門議題。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種意識,已逐漸在長安百姓心中動搖。

類似的消息,是李瑄暗中派遣錦衣衛放出的,目的就是讓百姓產生李瑄“天命所在”,亦或者讓人覺得李瑄“迫不得已”。

一旦事情發生,瞎想的空間很大。

李隆基派人刺殺李瑄,或許會使人們心中搖擺不定。

但李亨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功績的太子,他雖然名聲不錯。但他要是刺殺李瑄,一夜之間,就會如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拜見秦王!”

在皇城朱雀門前,宰相李峴率領文武百官向李瑄拜道。

“諸位免禮!”

李瑄下車后,讓李峴等不必多禮。

“剛聞秦王天街遇刺,弩至車上,驚險萬分。幸有天眷,使秦王未有閃失,否則地陷天塌矣!”

李峴再次向李瑄拱手道。

李瑄遇刺后,依舊沒有加快馬車速度,文武百官在李瑄到朱雀門前得知。

叛亂雖平,但國家未盡安定,想恢復開元鼎盛,還需秦王坐鎮,百官齊力。

一旦秦王有所閃失,天下一定會再啟戰端,永無寧日。

大唐經不起那樣的折騰。

同時,文武百官也在猜想誰在刺殺李瑄。

能弄到手弩的人,一定不會是普通權貴,聽說刺客還無比英勇。

“古人云,執行天道的人,必會有所福報。本王為天下蒼生,刺殺我者,逆天而行,怎能成功?諸位好意本王心領,不必為我擔心。”

李瑄向李峴和眾大臣回道,然后話鋒一轉:“諸位請隨本王到尚書省的議事廳,得聽兩京狀況。”

大臣們見李瑄豁達,便不再糾結刺殺之事。

時已至下午,李瑄與文武百官不商議政策,他只是聽李峴等官吏匯報長安要事和地方事宜。

朝廷已可以與天下所有郡縣取得聯系。

最起碼沒有明面上反對李瑄的太守、縣令。

最多只是陽奉陰違,借助山高皇帝遠,搞自己的小圈子。

別說錦衣衛未完成組建,即便完成,也不可能杜絕這樣的事情。

歷史已經證明,在幅員遼闊的華夏大地,沒有一勞永逸的政策,只有永不間斷地改革。

長安有李瑄的禁軍把持,在李瑄離開后,沒有人敢明面上鬧事。

政令能有效施展。

李瑄的基本盤安西北庭河西隴右,最為穩定。

天將軍的余威在,西域三十六國恪盡職守,聽從顏真卿的調令。

長安的絲綢、貨物,通過河西走廊源源不斷地交易。

當然,積弊的問題也在,全國的常平糧倉,甚至義倉都有告急的現象。

戶口雕敝,戶部一時間難以統計。且戶口等級混亂,有些明明是上上戶,卻報為下下戶,官商勾結,瞞天過海,躲避賦稅。

這直接影響到國家的稅收。

李瑄只是讓宰相和大臣們商議具體方案,集思廣益。

實際上李瑄已經有變法策略,但他沒有聲明。

與李峴研究的行省制度和增設為九部要等五年以后。

在這五年時間,他要完成三件事情。

第一,全國的義倉糧食平均下來夠人均一石,每郡每縣都要有標準,防止自然災害時,缺乏賑災糧食。

第二,常平糧倉,可供常平新法,且能完全常平糧價。

一切的策令,都要建立在糧食足夠的情況下。

如果可以,五年內李瑄不會發動大戰,只防守,或者在東北方向小規模出擊。

第三,除賤為良,解放農奴。這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只有這三點在進行,頒布的新法才可以有效實施,軍制也可以循序漸進地改革。

過多的話,李瑄今日沒有透露。

他也能看出來,因為自己被刺殺,文武百官顯得心不在焉。

黃昏,李瑄離開太極宮,他先到達平康坊,拜見李適之。

李瑄出征洛陽的時候,陪伴李適之好久,再相見不過幾個月時間。

在隴西王府中,李瑄卸甲。

李適之拍了拍李瑄的肩膀,他知道李瑄遭受刺客,但他沒有說出口。只是以這種方式表達無恙就好。

黃昏燈燭,李適之臉上皺紋變多,略顯蒼老。

看著李適之臉上的滄桑,李瑄內心感觸良多,十幾年的風風雨雨,仿佛發生在皺紋的溝壑間。

這更堅定李瑄,讓李適之早點當上“太上皇”的想法。

他沒有覺得如夢如幻,只是嘆時間太短暫。

二十九歲的年紀,不再是意氣風發的少年。

當年和裴晃、裴胄叔侄一起學游俠一般,時光一去不復返。

李瑄不急著回去,主動要與李適之喝幾杯酒。

推杯換盞間,父子二人沒有談論國家大事,只是聊著過往在地方上的事情。

言語中不免有遺憾,李瑄的生母未能享受李瑄帶來的光耀。

李適之雖然知道李隆基欲除李瑄而后快,但他相信七郎心中有自己的決定。

七郎今已雄天下,他不會再摻和政事。

子孫膝下承歡,享盡天倫之樂。

陪伴過后。

李瑄又一次在夜色深沉的時候,出平康坊,準備回道政坊。

這一次,不需要任何手令,坊門主動向李瑄打開。

因為秦王的身份,大于任何命令。

平康坊的坊門處,錦衣衛指揮使廖崢嶸等待李瑄多時。

“不必多禮,直接說吧!”

李瑄讓廖崢嶸上車。

“探子已將各種消息傳遍長安。另外屬下還派遣錦衣衛到京兆地區、洛陽地區傳遞消息。”

廖崢嶸向李瑄回答道。

“好!錦衣衛要盡快布置在全國。”

李瑄點了點頭,吩咐一句后,車駕繼續出發。

他歸心似箭。

一年時間未見妻子,還有除李奕以外其他兒女。

自龜茲城下的揮手,到現在攫取至高無上的權力。

他深知自己的職責,但沒有一個男人不想在妻子面前炫耀自己的成果。

沒有一個父親,不想給兒女最好的環境。

他做到了!

“大王歸至,娘子們正等待呢!”

管家沈籍在巷口迎接李瑄。

他雖然是奴仆,但宰相門前七品官,更別是秦王府,榮耀的地位無可比擬。

他的兒子也不再是奴籍,在天策衛中,這全賴李瑄。

秦王從洛陽歸來,最熱鬧和期盼的,一定是秦王府。

李瑄整理一番自己在李適之府邸更換的紅色圓領長袍。

等他的車駕到達秦王府的時候,裴靈溪、姜月瑤等女得知消息,已快步出秦王府。

秦王府的門前特意掛著兩個大紅燈籠,照亮門第,也照亮許久不見的臉龐。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裴靈溪、姜月瑤等女與李瑄年紀相仿,現如今風韻成熟,更加迷人。

李瑄陪伴她們的時光并不多。

可她們紅顏依舊,不論什么時候,李瑄一定不會辜負她們。

裴靈溪等女時隔一年再見李瑄,情緒如排山倒海一樣。

那一日,李瑄在雪中率領十萬鐵騎離開西域,她們知道夫君走上不歸路。

心系李瑄,以至于李瑄做什么都顯得神圣。

日日夜夜的期盼,終于等到夫君的消息傳來。

那時,夫君已是秦王、天策上將、尚書令,迎接她們歸來。

李瑄與她們平等處事,潛移默化的改變著她們的心境,在她們心中,夫君一直是頂天立地的男子。

榮華富貴,不如夫君能夠平安歸來。

“妾身等拜見大王!”

相思已至,裴靈溪等醒悟,向李瑄盈盈一拜。

李瑄現在是親王爵,作為妻子稱呼李瑄為大王更合適。

“對夫君我哪用這種禮數!”

李瑄趕緊將裴靈溪等女扶起,并拉著她們的手說道。

“今時夫君身份不同,妾身等自然不能失去禮數,讓旁人笑話!”

裴靈溪認真地說道。

作為大家閨秀,她明白禮數的重要。

現在夫君一言一行,關乎天下之事。

“家中就不必了。”

李瑄不喜歡這種繁文縟節。

鐘鳴鼎食,那種吃個飯還要排場和儀式感的事情,在李瑄身上并不試用。

“聽夫君的!”

裴靈溪知道李瑄這樣是認真的。

李瑄與妻子們手拉手進入王府,現在將近子時,已是夜深人靜。

“蓁蓁、淞兒不見夫君歸來,已經睡去。”

霜兒向李瑄回答道。

“應該的!”

他確實回來的太晚了,見兒女不在乎這一日。

裴靈溪為李瑄準備飯食的時候,又被李瑄拒絕。

他在李適之那里已經吃過。

本想在院內梨樹下,與妻子們一訴衷腸,但天寒地凍,外面太冷了。

裴靈溪已吩咐婢女為李瑄準備熱水,為李瑄沐浴更衣。

看到四女成熟的嬌軀,本來可以壓制的欲望蠢蠢欲動。

他拉著四女為他沐浴更衣,今晚,他要當一次“昏君”。

干柴烈火之下,一夜婉轉,自是不必多說……

翌日,李瑄不去尚書省。

他感覺自己還沒睡一會兒,李蓁蓁就敲門,大喊著“阿爺,阿娘……”

七八歲的李蓁蓁,粉雕玉琢,水靈水靈的,穿著小襦裙,她早已記事,知道阿爺回來。

李瑄穿戴整齊后,把李蓁蓁捧在身上,一陣玩樂。他特意準備一個玻璃珠,作為禮物給李蓁蓁,看起來很好玩。

他又看向李奕、李淞兩個兒子,沒有厚此薄彼,也給他們一人一個玻璃珠。

這一天,李瑄只是問一下兒女們都詩文經典,讓他們知道父親在關注他們的學習,隨時會考驗他們。

李瑄在家中主要等待昨日他被刺殺的消息和流言發酵。

第二天,李瑄依舊沒有去中書省。

秘書監已經駐扎在秦王府旁邊的宅子中,有事情會送到他這里。

朝政事務,照常運行。

第三天,李瑄在后院彈奏他的九霄環佩古琴,裴靈溪彈瑟,姜月瑤吹笛子,霜兒奏琵琶,長離跳舞。琴瑟和鳴,非常歡樂。

長安城中圍繞李瑄被刺事件,越來越多的矛頭指向李亨。

正常情況下,這種言論是不能亂傳的,但京兆尹盧奐也無法找到源頭。

終于在十一月初六,薛錯來李瑄府邸向李瑄匯報,說刺客已經全部招供。

初六下午,李瑄出秦王府,入興慶宮中。

即便興慶宮與道政坊只隔一條街,但有不少人看到李瑄帶天策衛入內。

南熏殿。

最近幾日,李隆基坐立難安。

雖無法得到外界的消息,但李瑄被刺殺,這么大的事情,自然會傳到李隆基耳中。

刺殺失敗使李隆基捶胸頓足。

細思之下,更加遺憾。

那弩如果不被擋住,而是命中李瑄的面部、眼睛,他此時或許已經重新得到權力了。

他懷疑是張垍所為。

聽說刺客已經被活捉,如果把張垍供出來,會不會牽扯到他?

這是李隆基寢食難安的原因。

特別是李瑄從洛陽回來以后,整整三天沒有來拜見他。

反倒是百官先去拜見李瑄。

這不是臣子所為。

“秦王駕臨興慶宮!”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喊,提醒李隆基秦王來了。

李隆基剛想出南熏殿,忽然覺得應該是李瑄拜見他,而非他去迎接李瑄。

遂令宮女整理著裝,在外殿主位上落座,等待李瑄前來拜見。

高力士和魚朝恩侍奉在左右。

但兩人的心思完全不同,李隆基近日的神態,高力士看在眼中,他最了解李隆基,所以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魚朝恩也害怕張垍的事情東窗事發。

刺殺秦王失敗,必然會徹查。如果查到興慶宮,他小命難保。

“秦王駕到!”

不一會兒,李瑄出現在南熏殿外,由贊禮官傳唱。

李瑄身后跟著數十名扶著橫刀的天策衛,他們立刻到達南熏殿的周邊,等待李瑄傳喚。

入朝不趨,劍履山河,贊拜不名!

李瑄挎著寶劍,不脫鞋子,直接進入李隆基居住的南熏殿中。

空曠的大殿上,看到李瑄挺拔的身軀,龍行虎步。

主座上的李隆基見李瑄如此,非常憤怒,李瑄越來越過分了。

“秦王日理萬機,因何而來?”

見李瑄不拜見,李隆基忍住氣憤,主動開口。

“臣東出平叛,橫掃安祿山,扶大廈將傾,興復唐室。如果有人要加害臣,該當如何?”

李瑄正言正色地向李隆基回復。

“誅害功臣,罪無可恕……”

李隆基看到李瑄的眼神,竟微微有些懼怕,他用吞吞吐吐的語氣說道。

難道李瑄已經知道密詔之事了?

“那天子自毀長城,該如何罪過?”

李瑄一字一句地說道。

“秦王之意,朕不明白……”

李隆基身軀一震,咬牙說道。

高力士也陡然抬頭,果然是這樣。

魚朝恩更是嚇得差點癱倒在地。

“圣人親筆寫給張垍的密詔忘了嗎?何故殺我?”

李瑄從懷中取出一份密詔,小宦官趕緊上前接過密詔,呈給李隆基。

“按理說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天下未安定,百姓有累卵之危,生民有倒懸之急。此時臣若飲恨,無顏去見太宗皇帝。”

“請恕臣不能從命!”

李瑄看著臉色發白的李隆基,幽幽說道。

看到密詔的那一刻,李隆基不再有任何僥幸,萬念皆灰。

李隆基已經沒時間去咒罵張垍。

他現在腦子一片混沌,驚慌失色,他害怕李瑄做出弒君之舉,他不想死。

李瑄言語中的殺氣,讓李隆基以為李瑄要殺他。

在興慶宮中雖然憋屈,但李隆基對自己的命一向珍惜。

“七郎,這是老奴的主意,不怪圣人,圣人只是一時糊涂聽從老奴的鬼話,老奴愿意以死謝罪。”

高力士踉踉蹌蹌地下臺,撲通一聲跪在李瑄身邊,欲攬下罪過。

“高翁不必如此,是非曲直,本王自有論斷。”

李瑄親自將有恩于他的高力士扶起來,并呵斥一聲:“來人,將魚朝恩砍了!”

他已經讓劉單暗中查明,魚朝恩與膳食局的人員聯系,將密詔送到張垍手中。

最近李隆基一直寵信魚朝恩,刺殺他的餿主意,八成就是魚朝恩搞出的。

鑒于李瑄對歷史上的魚朝恩無比厭惡,即便不是魚朝恩的主意,李瑄也要將帽子扣在他的頭上,以便于接下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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