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碧空如洗,蔚藍的天空中點綴著幾朵白云。
尖塔入云恢弘,上面有無數精雕細刻的圖案紋路,彩色的琺瑯玻璃窗透過陽光灑下神秘的光影,讓人感受到超凡的美感。
這座教堂存在于萬里高空之上,他并不完整輝煌反而破敗殘缺,廢墟中的苔蘚植物生長,但即便如此,宗教的氛圍感不減,在一些附屬建筑的襯托下,僅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這里宛若史詩中的故事結尾地,孤墻矗立,銀白發色的少女坐在灰白石磚堆砌而成的臺階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階梯下方那縮小版本的城市。
黑色的巨人護衛于少女身后,一言不發,抬頭看著天上的云朵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
時間就在這一分一秒中過去了.
“抱歉,久等了吧。”衛宮士郎無聲無息的從身旁走出,他褪去了那身修士的長袍換回了平日里穿的運動裝,行囊扛在肩膀上,看著少女無奈的笑了笑:
“怎么了,干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感覺還是長頭發的樣子帥氣些呢。”伊莉雅收回目光,輕輕拍了拍旁邊的石階。
“有么?”衛宮士郎心領神會地坐下。
這里是之前電影拍攝地的廢棄浮島,原本伊莉雅說想再去修士的集會上逛一逛,但是衛宮士郎沒想到對方會在這里等他回來。
“過來點”伊莉雅說道。
衛宮士郎朝旁邊挪了一點位置。
“再過來點。”伊莉雅又說道:“算了,士郎就那樣吧。”
她主動湊到衛宮士郎身邊,腦袋靠在了衛宮士郎的右手手臂上。
后方的赫拉克勒斯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轉身靈體化的同時前往了更上層天空的水鏡峰。
衛宮士郎心跳微微加快,但還是鎮定自若的將目光看向那蔚藍天空下的超凡城市,眾多修士或御劍飛行,或施展遁術,也有巨龍展翅,神靈出行.
“真是遲鈍啊,明明在游戲里對其她女主角幾天就上本壘了,可到了我這里,別說主動,壓根就是卡在了進度條上嘛.”伊莉雅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難不成,士郎練了童子功么?”
“說什么傻話呢?”衛宮士郎臉蛋微紅,反駁道:“游戲跟現實完全是兩回事吧!那種東西你看,動漫里也沒有那些情節,說不定是制造者為了銷量之類的強行添加上去的。”
說到底,衛宮士郎壓根就沒想到那個游戲會是限定年齡十八歲以上才能玩的黃油作品,被伊莉雅拉著一起玩的時候純粹是出于好奇。
“啊啊隨便士郎你怎么說吧。”伊莉雅輕撫了一下被高天之風吹亂的發絲,其像被拂亂的白色海浪一樣狂涌著,紛飛著:
“士郎,當初”
“為什么要把這種秘密告訴我一個人呢?相比是敵人的我,凜和saber她們應該優先知道這件事才對吧。”
夏日的輝芒中,清冷的風陣陣吹拂帶著她那顆激動不安的心同頻共振,聲音逐漸的沉寂下去。
“家人之間哪有什么秘密啊。”衛宮士郎笑了笑,輕聲說道:“我從來沒有把伊莉雅當成過敵人。”
“是這樣么.”伊莉雅聞言,輕笑一聲:“還真是符合士郎風格的回答啊。”
衛宮士郎無奈道:“什么叫我的風格?”
伊莉雅把身子朝衛宮士郎貼緊,牢牢的將衛宮士郎抱住:“其實我想的是就這樣呆在其他世界也好,只要能一直這樣跟你在一起生活.”
話還沒說完,她又松開了手,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起身說道:“但果然這樣自私的心態是不行的吧。”
“太貪婪自私的話,姐姐我反而會惹士郎討厭的吧.”
伊莉雅微微一笑,步伐輕盈的朝后方走了兩步。
“真是的,又不是沒法再來了。”衛宮士郎也從臺階上起身,看著那個像是在教堂的殘壁面前輕跳又像是在舞動,如同精靈一般般的少女。
“等到圣杯戰爭的事情結束之后,只要伊莉雅想去其他世界玩我都會帶你去哦,雖然模擬宇宙這樣的機會可能很少了,我也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舉辦。”
他撓了一下頭發,認為伊莉雅是玩的太過開心而不想回家。
“說的也是啊。”伊莉雅嘴角上揚,紅寶石般的雙眸似有思緒蘊藏,微斜的劉海隨著身體動作輕輕擺動:
“士郎這次回去打算走哪條路線呢?FATE、UBW還是HF線呢?除了一成線我都不介意啦”
“事實上,如果大哥哥你想要走幻想嘉年華的路線,伊莉雅也是完全支持的哦,互聯網上的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誒多”
“我想起來了,美人只配強者擁有!干脆建立一個大大的水晶宮吧!”
衛宮士郎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前摸了摸伊莉雅的頭,隨后加大手上的動作幅度將她的發型弄亂以作懲罰。
“伊莉雅不許說這些奇怪的話,你就那么想看到我變成人渣么。”衛宮士郎認為那種世界線如果真實存在,那么那個世界線的自己真該聽聽蘇霖的天外重聲大碟,說不定能改過自新重塑價值觀呢。
“討厭啦,不要把人家當小孩子!”伊莉雅氣呼呼的拍開衛宮士郎的手,稍作整理之后又恢復了那副優雅的姿態,“我是認真的哦,我想知道士郎這次回去之后走哪條路線啦,畢竟現在看來,士郎你壓根不打算走我的路線來著”
“我知道,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啦畢竟我在游戲里殺了士郎這么多次..現在的士郎一定可以給所有人一個HappyEnd的結局吧。”
伊莉雅轉過身,雙手小幅度的擺動著朝前方走去。
“還真是被你小看了啊”
衛宮士郎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突然小跑幾步從后方突然襲擊,將伊莉雅以公主抱的形勢抱在懷里。
“呀!?”伊莉雅被衛宮士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訝到了,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士郎?!這樣子好奇怪,放我下來!”
“這個時候反而害羞了么.真是的,我說你啊,別真的把我當成木頭人了啊!”衛宮士郎看著懷里的女孩,每次下班之后回到房間里還要被對方捉弄,可是每次被捉弄之后對方只要稍微示弱自己就變得毫無脾氣,歸根到底,他壓根沒法對這女孩生氣:
“其他平行世界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而且伊莉雅你是喜歡我的吧?無論是從你看到的角色設定還是其他什么事情上來講”
“既然喜歡我就不要老是試探我這些問題啊,否則我哪一天當真了的話伊莉雅該怎么辦呢?”
“誒?!喜歡喜歡什么的”伊莉雅滿臉通紅,衛宮士郎的坦率和直接讓她始料未及,真要親口說出那種話的時候反倒是會有些語無倫次。
多虧了閑來無事時玩過的FHA,看見游戲中的自己曾用相同的問題擊潰過這個小魔女的心理防線,所以他此時才能夠應付現在的情況。
衛宮士郎抱著伊莉雅,腳下出現一把飛劍將兩人托起朝著水鏡峰飛去。
“選擇哪一條路線這種問題,壓根沒必要問啊。”衛宮士郎聲音低沉,對著懷里的少女說道:
“無論是人生還是感情”
“說到底,我本不是什么天賦異稟的人。”
“哪怕是在自己原本所處的世界,跟那些人類史上留下神話傳說的大人物們相比,甚至有些平庸”
衛宮士郎說這話的時候,腦海里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看見過的,以文字形式或者其他形勢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所謂“命運”的那種事物。
如果說沒想過自己的未來要如何選擇,那肯定是假的。
他不止一次思考過,糾結過自己未來究竟該如何去選擇,又該如何去創造一個自己想要看到的未來。
無論是選擇“正義”的衛宮士郎,還是選擇放棄理想回歸“人”的衛宮士郎,亦或是那個追尋Saber前往阿瓦隆的自己
他們的選擇和道路都沒有錯。
那他呢?提前得知一切的他要怎么做.
很久以前這個問題就一直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每一種不同的未來,每一種不同的選擇,都是名為“衛宮士郎”的個體拼盡一切踏上的道路。
那些“衛宮士郎”的意志都比現在的自己要堅定,衛宮士郎不知道所謂的文字和游戲中,由他人描寫出來的故事有多少能夠與現實對上號,但是有一句話他認為是完全沒有錯誤的
——衛宮士郎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后悔!
不斷的投影,不斷的鍛造,不斷的逃亡
忙碌的生活讓他幾乎沒時間去思考別的東西,他起初就是靠著這樣的生活而去逃避那些未來注定會面對的問題。
可是期間他有時也會去韓立或是其他人的世界修行,遮天商會最初也不是每一日都能開業,他只要稍微閑下來就會去思考自己的未來。
明明很簡單的問題,自身未來已經出現巨大變化的自己卻像是走進死胡同一般無法走出。
影響他的有很多,無論是接觸過的群友們還是他在這場旅途中見過的其他世界。
直到遇見了老路,看到了路明非在注定的未來中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一次離開后,他心里逐漸多了一些其他東西。
衛宮士郎仰頭看向前方即將抵達的水鏡峰演武場,面露釋懷般的笑容說道:“可我的人生不是所謂的敘事文本,這一次我想改寫航線。”
衛宮士郎是個拙劣的模仿者,可即便如此,他也覺得自己的人生不應該僅僅是模仿,也絕對不是他人的復制品..
既然擁有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那么,稍微貪心一點也是無妨的吧。
完完全全,嘗試將自己的正義實現,名為幸福的座椅既然有限,那就用自己的力量去增加,去鑄造!
就算現在做不到,將來的自己應該有機會吧。
讓自己所在的世界,不再有苦難和悲劇發生.
“我不會刻意去規避,但也不會刻意順著那些已知的結局前進,不過有一件事情,關于我之前對你的承諾絕對不會改變。”
除非衛宮士郎這個個體身隕道消,靈魂磨滅,否則只要還能夠戰斗,那么他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這個女孩。
“雖然之前就已經說過了,但我現在想再問一次。”
“伊莉雅,能陪我一起走到最后么?無論如何,我們是家人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改變。”
伊莉雅幾乎都快把臉埋進衣服里了,其它的話都被她拋之腦后,唯有那一句“陪我一起走到最后”回蕩在腦海。
她聲音細如蚊吶:“好”
衛宮士郎微微一笑,將懷中的女孩放在地上,赫拉克勒斯的靈體跟隨其后,三人朝著那道蔚藍的傳送門內走去。
伊莉雅紅著臉似乎還沒有從衛宮士郎方才的回答中緩過來,偷偷瞄了眼衛宮士郎的手剛要伸出自己的小手,卻又看了眼前方即將就要抵達的世界,想到了什么似的把手往后縮回。
刷——
衛宮士郎伸出手,將對方的手緊緊握在手里。
如鯨向海,似鳥投林,向著那注定到來的命運前進,不需退也不需要退!
“人渣啊。”
“不僅親吻未成年女孩還公然把證據貼在房間里.”
“衛宮同學,我一直以來都看錯你了!”
衛宮士郎看著眼前手里拿著海報的遠坂凜,恨不得立刻就退回其他世界,原因在于現在的情況基本等于三堂會審。
藤村大河拿著手帕掩淚,遠坂凜坐在主位后面還有一個紅衣大背頭男人滿眼都是殺意,Saber則是坐在右方一邊吃著晚飯一邊打量著衛宮士郎和伊莉雅。
她將海報攤開放在客廳的茶桌上,那赫然就是衛宮士郎在拍攝電影時躺在伊莉雅懷中被對方親吻的那一幕。
“拜托了,遠坂同學!千萬不能報警啊!”藤村大河擦拭了一下眼淚:“如果要報警,還請把我也逮捕吧!是我沒有教育好士郎!”
直到片刻之后,遠坂凜把憂心忡忡的藤村大河送走,并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報警,對方才同意離開。
遠坂凜關上客廳的門,隨意看了眼那張古風長袍的照片,問道:“所以,衛宮同學,你曠課就是做這種事情去了?”
那張照片上,衛宮士郎持劍而立,單手持劍血污染紅了衣衫,在暴雨中拿著一柄雪白長劍。
還挺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