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能口吐人言,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
某種意義上來說,白澤屬于仙獸而不是妖怪,這個世界的白澤更是擁有消除歷史和創造歷史的能力。
因為非常喜歡人類,所以上白澤慧音從來到幻想鄉開始,便用自己能力庇護著人間之里的人類,同時也開了一間學校傳授知識和歷史。
偶爾有外來人來到人間之里,她會淺層次審閱對方過去的歷史痕跡,以防混入窮兇極惡之徒或者偽裝的妖怪。
對于白澤而言,正常的歷史都是以文字符號的形式出現在眼里,而那個人身上殘留的歷史痕跡給她一種錯覺。
就像不是她在查看歷史,而是那些符號在注視著自己。
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名名仙神林立龍柱兩側,云霧縹緲間,一名看不清面容的袞服男人端坐尊位,氣息沾滿了歲月的塵埃,在高渺的天宮中靜觀滄海桑田的變遷。
一名鶴發童顏的神仙輕甩拂塵走到中央:“稟天帝,那猴子打到南天門了。”
倏地,那雙眼半開半闔的人影睜看向自己這邊,與人間之里那名外界男子重合:“是白澤啊.”
天.天帝?!
神話時代不是已經隨著眾神消失了嗎?!
驚慌之下,上白澤慧音想從這些歷史痕跡中挪開目光,卻發現一些漆黑詭異的文字符號不知從什么時候出現,化作相似而非的不同身影圍在周圍。
牽引之下,每個身影都浮現光怪陸離的畫面,直至.
一團白光降下,焚盡所有。
“慧音,慧音”
藤原妹紅看著目光呆滯慧音,暴躁地抓起蘇霖的衣領:“你到底對慧音做了什么?!”
視野逐漸回歸,慧音愣愣地看了眼四周,發現這里是寺子屋的房間。
“妹紅.”
“慧音你沒事了?”
藤原妹紅松開蘇霖,見慧音從地上站起朝自己伸出雙手,連忙跑過去攙扶,但下一秒.
慧音腦袋微微朝后仰去,拽住妹紅雙臂的同時使勁一拉。
“我不是讓你學會注重禮儀么?!”
頭槌暴擊。
慧音雙手壓住妹紅的腦袋和手臂,使其機械性地鞠躬三次:“請見諒,這孩子脾氣一直都是這樣。”
“沒關系,都是哥們.”
蘇霖擺擺手。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還沒擺脫眩暈的爺們紅腦袋又挨了一下。
“都告訴你多少次女孩要有女孩的樣了!”
來自外界的暖爐發出了嗖嗖的聲音,在秋季的傍晚能夠讓屋子暖和起來。
“請用茶。”
不情不愿奉上兩杯茶的妹紅惡狠狠地盯了蘇霖一眼,看起來是把那兩個頭槌的賬記在他身上了。
好感度下降了
沒辦法,蘇霖只好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練習時長兩年半的短視頻,給對方科普了一下坤哥的梗。
“那個臭女人!”
成功將負面好感度轉移至輝夜身上。
“妹紅.”
效果堪比滅火器,直接讓一身怒火的藤原妹紅乖巧地坐在了一旁。
“方才失禮了。”慧音用略帶歉意的口吻說道:
“這幾年的外來人比過去要多,為了人間之里的安全所以才這樣冒昧。”
“幻想鄉不是隱秘之地么?”孟奇捧著茶杯暖手,好奇道:“都是被神隱來的普通人?”
“不完全是.”慧音斟酌了一下,說道:“普通人的占比并不高,偶爾還有一些危險的家伙。”
“抱歉,我家煤氣好像沒關。”
蘇霖試圖走位躲避一些常見的RPG游戲劇情發展,但是被孟奇一把拉住。
“別在意,這孩子腦袋不太正常”孟奇示意對方繼續:“那些危險的人后來怎么樣了?”
上白澤慧音勉強地笑了笑之后,說道:“被巫女和幫忙的妖怪們處理了,最多也就有一些小騷亂罷了。”
想起自家公司已經習慣煤氣泄露和瓦斯爆炸的蘇霖重新坐下。
“不過具體的細節,我已經沒法想起了,也許是那位妖怪賢者的手筆吧。”
似乎連痕跡都沒有留下,造成的影響連這位記錄歷史的白澤都沒有印象,但考慮到幻想鄉隔三差五出現的異變,就連普通人都不會在意。
怎么說呢
這個幻想鄉確實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考慮到還要在這個世界逗留一陣,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來滿足好奇心,只是隨意閑聊了幾句,順便問了一些人間之里的注意事項。
和旁邊自稱虛弱狀態卻不時搞點大動靜的家伙不同,自己現在是實打實的普通人,該謹慎的還是要謹慎。
‘復活法器也是要花錢的.不,不能隨時想著復活法器。’
孟奇拍了一下腦袋。
他發現自己的心境存在一些問題,在動不動就搏命然后復活的戰斗風格下,受到了不該出現的影響。
一直保持著正襟危坐的慧音看向蘇霖:“您”
“聽說有平行世界的幻想鄉和這里接觸過。”面帶微笑的蘇霖揣著斷道。
“呃啊嗯是這樣沒錯。”
“我們差不多也是從平行世界之類的地方來拜訪友人的,所以慧音小姐如果認識我,多半不是同一個人。”
上白澤慧音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表情又有一絲怪異。
蘇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和孟奇對視一眼后,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慧音小姐你這里是學校,方便借閱一些外界神話傳說相關的歷史書籍給我么?”孟奇問道。
他壓根沒想到能在這個世界的幻想鄉,能像古玩市場撿漏一般買到打神鞭和封神榜。
目前看不出什么神異,只是順著某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從貨架上尋到這兩件物品。
“寺子屋沒有這些書籍。”慧音搖搖頭,說道:
“如果是神話傳說的話,這位先生還是不要看那些書上寫的內容要來的好。”
兩人有些茫然。
“各地流傳的神明或者仙人,除了個別以及后來誕生的一些本土神,大多數神話傳說的起源都是同一個體”
慧音想了想,舉例道:“比如太陽神阿波羅和其它神話中的日神,像是日本這邊的天照大御神為同一位。”
“人類在發展的過程中,不同的文明衍生出了不同的文化,創造了不同版本的故事,但歸根溯源尋求真正的歷史都有著相同的起源。”
“也有獨立的,比如月之都囚禁的那位嫦娥.”
仿佛是進入到了給學生講課的狀態,上白澤慧音逐漸講的起勁,但她在找黑板的過程中看到那邊的兩人,立馬回過神來。
“抱歉.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整理一份自己知道的歷史給兩位。”
“有勞了。”
孟奇瞠目結舌地說道。
怎么感覺這邊的神話有一種真實界之美。
不知道上白澤慧音給藤原妹紅囑咐了什么,兩人出了寺子屋,對方開始不情不愿地當起了導游。
“嘖”藤原妹紅咂了咂嘴,說道:“慧音平日很累的,別隨便給她增加壓力啊。”
“大局不妙啊.”蘇霖瞇了瞇眼。
“是這個幻想鄉的問題?”孟奇問道。
蘇霖搖頭:“竹林組目前占上風,不死組處于劣勢,大橘不秒啊。”
孟奇聽不懂,也不想聽懂。
藤原妹紅問道:“你們什么時候回永遠亭?”
“今天不回去,在這里找個旅館之類的地方住。”蘇霖說道。
“怎么可能有那種東西?!”藤原妹紅吃疼地揉了揉先前被頭槌的位置:
“我給你們找個認識的隊員去那里借住,你們出點錢給他當餐食費用就好,以前有外來人到這里也是一樣。”
沒有么?
仔細想想也是,這地方又不是風景區。
“你有膠囊旅館之類的道具沒有?”孟奇問。
“你以為這里是龍珠么”蘇霖正說著,前面的交叉路口迎面走來前往博麗神社打卡的三人。
克萊恩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還活著啊。”
蘇霖:“我大意了,沒有閃,年輕巫女不講武德,一個偷襲.”
“蘇保國老師你不用解釋了。”
獨角獸的殘骸都擺在博麗神社門口,看在香火錢的份上,博麗靈夢還想把那東西當做紀念品送給香客。
“我決定了。”路明非興奮道:“就選在博麗神社。”
蘇霖不解:“什么選在博麗神社?”
“我和繪梨衣的婚禮!”
老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自己不是中了波旬的無限月讀還沒出來吧。
親個小嘴都扭扭捏捏的衰仔長大了?
“我很欣慰,但我必須懷疑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想坑我份子錢。”蘇霖瞥了眼孟奇。
路明非并不是一時沖動。
酒德麻衣和蘇恩曦策劃的那個名為“東京愛情故事”的戀愛養成計劃,最終的浪漫婚禮一站也是明治神宮。
現在一切都改變了,明治神宮后來也去了,卻不適合用來舉辦婚禮。
用老路的話來說,那是遺憾,遺憾就讓它消失在另一個次元。
“本地的主人沒意見?”
“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靈夢了,再請輝夜幫忙聯系一下。”
幻想鄉沒有固定的流通貨幣,但也稍微認可的舊時代日元紙幣,而這里唯一隨身攜帶大量財物的路桑這時說沒錢了。
槐詩問:“回永遠亭不行么?”
“就是,你們趕快回去。”妹紅點頭。
“唯獨今天我不想回去。”蘇霖說道。
趙霜點也來了,再加上八意永琳那充滿解剖欲的目光,很難想象要配合她們做多少實驗。
至于其他人.
孟奇?這貨還欠他錢。
槐詩?烏鴉能給他留一塊錢趕公交就不錯了,金銀這種貴金屬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窮愚者先生.”蘇霖帶著和煦的笑容走到對方身旁:“你在看什么?”
克萊恩此刻正拿著一份報紙,用蘸墨的羽毛筆在上面勾勒:
“證明很多事情都是巧合,而不是我有問題,比如”
“和蘇霖去虛數之樹,世界上最暖和的地方在樹的頂上。你們已經去過虛數之樹了。”
“和蘇霖去博麗神社,有人在那里舉辦婚禮。路明非馬上就要辦婚禮了。”
他將文文日報上的輝夜日記事項一一劃掉。
“什么時候到‘蘇霖最好了’?”克萊恩平靜地詢問。
蘇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等我給你阿萌在源堡上面舉辦婚禮的時候。”
“真的?!”路明非驚訝道:“一言為定,雙喜臨門啊。”
兩人同時看向他,路明非只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回過神來時,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剛剛摔了一跤。”蒼穹法相收回腳,拉了路明非一把。
“謝謝。”
不行,今天和克萊恩說話的次數已經用盡,不能找這貨談錢的事情。
“磨磨唧唧的你們怎么跟個娘們似的?”藤原妹紅看不下去了,不耐煩地說道:“我找慧音說一聲,你們今晚住寺子屋好了。”
“對了.你們中有人類吧?”
“是人類的愿意就來幫個忙,最近血庫老是不夠。”
她招了招手,幾人跟上來到了一間診所。
“哪些是人類?”
齊刷刷的舉起了手。
“不是人類的別來害人。”藤原妹紅眼角抽搐了兩下,指著里面排隊的警備隊隊員說道:
“有時會出現和妖怪戰斗受傷的人需要用血,還有產婦分娩防止出血需要,弄幾份兩百毫升血液就行了。”
“嗯。”蘇霖走了進去。
他完全可以剝離血液和自身的聯系,使其變成普通血液,而現在更不用顧慮,除了備份什么都燒完了。
孟奇也差不多,肉體凡胎也不具備什么特殊性。
槐詩、路明非、克萊恩反而站在外面。
“我以為你們三個最像人。”藤原妹紅有些意外。
槐詩:“.”
他確實是人,但也是山鬼,哪怕一滴血混進去,別說救人了,只會求著解脫。
“先生,你是什么型號的血液?”一名醫師打扮的男人問道。
“B型。”蘇霖說道:“順帶問一下,你這血站的血不會被紅魔館拿去吧?”
“您說笑了,那種事情怎么可能。”醫師打扮的男人對低頭記錄庫存的助手說道:“B型,來貼個標簽。”
用符咒之類的法子低溫保存
倒也是奇怪。
待蘇霖走后,那名助手抬頭看了眼身后的醫師,偷偷將幾個血包揣在懷里。
直至天色漸晚。
他來到小院后面,一個帶著口罩和墨鏡的銀發女子像是瞬間移動般出現在這里,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