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都辛苦了,等任務結束,參與核查的隊員每人五十塊額外獎勵。”
許青云點頭,這段時間確實辛苦,皇帝不差餓兵,更不用說他。
五十塊獎勵不少,除了情報組,行動組排查人員外,還有其他提供了有用線索的人,同樣會有獎勵。
全部都發,將是一大筆錢。
“謝謝站長。”
燕鳴大喜,這次排查主力是他們情報組,行動組是配合他們。
相當于情報組和幫他們的行動組隊員,每人都有五十塊獎勵,比平時薪水要高。
站長說了,這是額外獎勵,他們平時加班還有加班費,等案子結束,所有人能得到不少獎金,將更大提升他們工作積極性。
中國人很勤勞,他們不怕付出。
怕的是付出沒有回報。
“再有身體不舒服的人,馬上安排他們休息,絕不能讓他們帶病工作。”
許青云再次吩咐,付文征突然請假,很可能不是身體緣故,他最近一直在軍事情報處加班,根本沒時間出去。
借助生病出去通知也好,否則許青云要自己想辦法。
“您放心,再有生病的,我馬上安排他們休息。”
燕鳴立刻應道,他們站長是真正做到愛兵如子,其他人純粹是說說。
難怪他們武漢站凝聚力那么強,如今很多人,給他升官他們都不一定愿意離開武漢站。
在別的地方,哪有在武漢站工作舒心。
第二天一早,方來寶便來到許青云辦公室。
“科長,我看你們都在忙,有沒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
方來寶主動問道,許青云則看向他。
這小子不想走?絕對不行,他是總部的人,武漢站沒有差使他權力。
“不用,你早點回南京。”
許青云直接搖頭,方來寶愣了下,馬上說道:“來之前科長說了,我可以多在武漢逗留一段時間,現在回去也沒事……”
“沒事,南京的日諜你不查?剛對你說的方法,你不打算用了?”
許青云直接打斷他的話,南京肯定有日諜潛入,說不定已經開始收集情報,現在距離戰爭時間越來越近,絕不能讓日本人太多情報。
情報就是眼睛和耳朵,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情報的作用不在于戰爭發生的時候,主要就是戰爭之前的布置。
有用的情報,絕對可以重創敵人,減少己方損失。
甚至能做到兵不血刃戰勝對方。
情報戰不是正面戰場,做不到那么直觀的勝利報告,但其影響絕對巨大。
“是,我馬上去買船票。”
方來寶低下頭,他明白自己別想繼續留在武漢,許青云不會同意。
南京那邊工作確實也重要,他需要回去好好布置,爭取多抓點日諜,幫老領導爭光。
他要讓所有人看到,即使許青云不在武漢,依然能指揮他們抓日諜和漢奸,情報四組的戰斗力,除了武漢,其他任何地方都無法相比。
“南京回電了嗎?”許青云突然問道。
“還沒有,我去催一下。”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你該走就走。”
許青云搖頭,他已經猜到了大概,有沒有回復不重要,方來寶必須回去,他不能在這件事上有太多好奇心。
“是。”
方來寶應道,情報四組接到他的電報,昨天便開始去查,已經有了點眉目。
黨務調查處保密的事,調查需要時間,方來寶原本有個高級內線,可惜來了武漢。
不過就算沒來,他也不能直接聯系內線,上頭對內線沒有下命令,他絕不能私下做任何事,他只是聯絡員,內線并非掌握在他手里。
真正控制童昌明的人,是處座。
方來寶離開去買船票的時候,袁書記正和負責宣傳工作的梁部長交談。
“袁書記,子安很危險,我建議立刻武裝營救。”
梁部長不知道袁書記消息來源,現在知道晉子安被那么多特務盯著,他很是擔心。
“暫時不行,再等兩天。”
袁書記立刻搖頭,晉子安等同志安危是重要,但他不能不考慮付文征。
昨天付文征請假出來,今天晉子安他們就跑了,軍事情報處不對他做調查才怪。
無論軍事情報處還是黨務調查處,他們的特務不是廢物,組織早年吃過太多的虧,特別是武漢,當年損失太大,后來幾乎是重建。
歷史的教訓,絕不能重演。
“還等?”
梁部長微微一怔,那么多特務盯著,晉子安隨時可能有危險,晉子安是他最好的戰友和伙伴,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晉子安被抓。
“等著,你先做好布置,和子安聯系的人全部先掐斷。”
袁書記回道,他沒解釋原因,付文征和梁部長不是一條線上的人,不能讓他知道。
甚至連情報來源都不能提一點。
“是。”
梁部長無奈,只能先答應,他了解袁書記,袁書記絕不是要放棄晉子安,看袁書記為難表情就能知道。
袁書記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掐斷晉子安和組織聯系的人,是避免更多損失,可不管怎么說,眼睜睜看著同志處于極度危險之中,袁書記心里很不好受。
梁部長離開后,袁書記便讓人給老家發密電。
昨天時間有點晚,他還沒做出部署,暫時沒有匯報,今天必須將這件事上報。
其次,他還要準備武裝人員,只要晉子安堅持過去這兩天,他馬上準備營救,晉子安和其他同志,必須安全接出來。
“柯公,武漢密電。”
延州,秘書小王帶著最新電文來到辦公室,組織在延州安家后,柯公工作一天比一天忙。
特別是全國各地組織恢復聯系后,他變的更忙。
那么多潛伏人員,現在都是柯公在統籌運作,他的工作比單獨一地要忙碌的多。
“有人暴露了?”
柯公眉頭一跳,袁書記對他沒有隱瞞,講出是火焰提供的情報,柯公知道火焰是誰。
付文征本在潛伏,為了同志安全,違反紀律主動喚醒了自己。
他本人請求處分,可這樣的處分別說袁書記,就算是他也沒辦法下達。
但這個口子又不能開,同志們的生命重要,潛伏在特工部門同志的生命更重要。
怎么處分不重要,柯公點了根煙,拿起茶杯,慢慢喝著茶。
怎么營救晉子安,又要保住付文征是關鍵。
柯公不在武漢,但他對武漢有一定了解。
分析問題的時候,柯公喜歡先將有利和不利條件擺出來,逐條進行推演。
首先是不利條件,盯著他們特務太多,直接逃跑幾乎沒有任何可能,但凡有一點異動,這些特務便會行動。
不過這里面卻有一條對他們十分有利。
盯著晉子安的特務是兩波,黨務調查處和軍事情報處,這兩伙人不對路,本身就有很深矛盾。
再一點,黨務調查處不知道軍事情報處存在。
兩伙人若是發生內斗,就是晉子安等人逃跑的最好機會。
其次,晉子安他們在電廠工作,那里是法國人地盤。
雖然法國人同樣排斥他們,但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不會允許果黨的人在他們地盤上鬧事,不管是誰。
這又是有利的一點。
很快,一個營救計劃慢慢在柯公心中成型。
袁書記沒等太久便收到老家回電。
電文內容不少,他很仔細將其看完,臉上瞬間露出激動。
“高啊,還是柯公厲害。”
柯公給他的是建議,任何行動都要看實際情況,就像打仗,戰場變化瞬息萬變,絕不能墨守成規,柯公給他們的是大致計劃。
按照這個計劃執行,不僅能讓晉子安他們脫險,還能保護付文征,不讓他被引起任何懷疑。
計劃并不容易,或者說很難,不過再難,總歸是有了方法。
袁書記相信事在人為,只要他們按照柯公指示去做,小心謹慎,這次一定能將晉子安他們營救出來。
不僅救了人,甚至還能讓軍事情報處和黨務調查處狗咬狗。
有了主心骨,袁書記立刻按照柯公指示去做準備,營救計劃必須要快,絕不能拖時間,否則晉子安他們隨時可能出現意外。
軍事情報處,付文征一早便來上班。
“燕組長,您怎么來了?”
昨天工作耽誤了不少,付文征到辦公室就一直忙碌,聽到有人敲門馬上喊了聲,結果進來的是燕鳴。
“昨天吃藥了嗎?”
燕鳴主動問道,付文征起身來到沙發這,主動給燕鳴泡茶。
“吃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付文征遞過去茶杯,笑呵呵說道,燕鳴則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確實比昨天降了點溫度,但感覺還是有點熱。
至少比自己熱。
“站長說了,所有生病隊員不用上班,你回去繼續休息,手頭上工作我會和代潔瑩幫你做。”
燕鳴,代潔瑩和付文征是這次排查總負責人,其他隊員核查結果都要先報到他們這,然后由燕鳴匯總上報。
普通嫌疑人、重點嫌疑人該怎么調查,全是他們來做安排。
隊員們那么忙,更不用說他們。
“不用,我現在沒事了,能夠工作。”
付文征立刻搖頭,原本三人就忙的腳不沾地,他若不在,這些工作燕鳴和代潔瑩恐怕根本忙不過來。
甚至要通宵。
很多事情需要及時安排,不能耽誤,一旦耽擱很可能會出幺蛾子,甚至影響排查進展。
“你心意我知道,但這是站長命令,先回去吧,什么時候好了再回來。”
燕鳴再次搖頭,付文征今天狀態確實比昨天好點,但能看出他沒有好利索。
繼續勞累,有可能會加重他病情。
“燕組長……”
“別說了,你放心,我們會處理好所有事。”
燕鳴打斷了他的話,付文征心中則五味雜陳,要說不感動絕對是騙人,他能感受到站長和燕鳴是真對他好。
特別是在這么重要,又這么忙的時候。
沒想到果黨之中還是有好官存在,不像之前余文毅,根本不會管任何人死活,他們的心里只有自己。
“是,謝謝您,也謝謝站長。”
付文征明白不能再拒絕,否則就是不識好歹,甚至可能被引來懷疑。
“站長說了,你們這次生病是因為工作累的,站內會給你們治療,如果是自己在外買的藥,也能報銷,鄭組長那不會有任何反對。”
燕鳴笑了笑,一點藥錢根本不算什么,生病的可不止付文征一個。
“謝謝。”
付文征再次道謝,可惜雙方不是一個陣營,但不得不承認,論收買人心這塊,誰也比不過許青云。
而且人家是真正關心,并非故意如此。
“還有個好消息,你們之前重點查的尹星澤,基本可以確定是日諜,我已經讓你的人去盯了,如果他沒有動作,我們隨時會抓人。”
日諜正在蟄伏,若長時間不動,他們不會一直等著。
抓一個是一個,而且尹星澤剛來,他手中沒什么策反的漢奸,純粹要靠自己來獲得情報。
這樣的人更沒必要留著。
不知道吉永帶了多少人來武漢,只要多抓一些他帶來的人,吉永這個新課長就做不安穩。
南京的時候,站長便干掉了上海特高課兩任課長。
若不是站長來了南京,上海有可能還要再換課長。
在武漢他們已經干掉了一個,再干掉一個,便能追上南京的成績。
“太好了,確定他們身份就好。”
付文征笑道,燕鳴微笑點頭:“你安心養病,等有更多好消息我再告訴你。”
付文征來到站內沒多久便回了家,猛然不讓他做事,反而很不習慣。
這段時間太忙了。
他想去見郭士升,好好聊聊這一年來所發生的事,但他們剛見過不久,這個時候絕不能再次見面。
好在消息他已經傳遞出去,接下來就看組織怎么營救。
“安托萬,我來了。”
電廠,總經理辦公室門被打開,一名男子笑呵呵走了進來。
安托萬是法國人,電廠的總經理,他不是老板,是老板侄子。
老板不止這一個產業,目前住在武漢法租界,平時多是問些大事,電廠日常管理全部交給了安托萬。
“親愛的柳,這次東西若沒有你說的那么好,我可會很生氣。”
安托萬笑了笑,來的是他在中國關系比較好的一個朋友,名叫柳俊宏,三十出頭,和安托萬年紀相仿。
柳俊宏有過法國留學經歷,會法語,曾經做過翻譯,借著法國人的關系,他成為了電廠物料供應商,平日與安托萬關系便很好。
別看安托萬是總經理,玩心卻不小。
柳俊宏知道他心思,經常鼓搗出一些讓安托萬喜歡的小玩意,安托萬對他滿意,電廠不少東西只讓他來供貨。
“放心吧,保證讓您滿意,我都為您準備好了,您跟我來。”
柳俊宏說的法語,兩人直接法語交流,安托萬喜歡這樣的氣氛。
“要出去?”
安托萬更加驚訝,他直接起身,要出去玩的東西,他興趣更大。
“是的,我們要在外面才行。”
柳俊宏笑呵呵帶他到了外面,柳俊宏有車,他每年給電廠供不少貨,賺的錢足夠他買車。
外面有幾個人正站在那,看到他們出來立刻彎腰打著招呼。
“安托萬,我們找個空曠的地方,讓他們給您表演。”
柳俊宏笑呵呵說道,他帶來的是魔術師,民間俗稱雜耍。
雜技和其他各種雜耍不少,但是魔術師不多,他遇到后立刻明白,安托萬肯定會喜歡這個,花錢把魔術師請來,來給安托萬表演節目。
“好,去禮堂。”
安托萬饒有興趣點頭,他看出柳俊宏帶來的人是要表演。
電廠不小,但適合表演的地方不多,特別是廠區,到處都是棚子和煤炭,電廠有禮堂和會議室,會議室太小,禮堂最合適。
其實禮堂也不大,主要是給工人激勵和開會的地方,不過只看表演完全足夠。
禮堂沒人,柳俊宏讓跟來的人去做準備,為他們表演。
他和安托萬坐在最前排,邊聊天邊等待他們的表演。
“可以了。”
沒多久一名男子便來到臺上。
“他叫長孫陽,據說早年跟著金林福學過藝,有幾個拿手絕活。”
臺下,柳俊宏對安托萬小聲介紹,安托萬則滿臉迷糊:“金林福是誰?”
“就是去美國表演過,讓很多美國人為之震驚的那個中國魔術師。”
金林福本名朱連魁,可以說是這個時代華人之中最有名的魔術師,曾經出訪過不少國家,更是參加過奧馬哈萬國博覽會。
金林福在魔術領域很有名氣,自創過不少魔術道具,特別是他的變水,后世或許見過很多類似魔術,但在這個時代絕對讓人震撼。
后來金林福回國,還在武漢拍攝過紀錄片,非常有意義的紀錄片。
長孫陽的確師從金林福,學的不錯,他的魔術表演同樣好看,柳俊宏是聽朋友說起此事,馬上想起安托萬喜歡這類東西,便花五十塊錢,特意請長孫陽前來表演。
五十塊錢一場表演,這個價格絕對不低。
“兩位老板,看看我手上這個碗……”
長孫陽故意走下臺,讓柳俊宏和安托萬看他手中空碗,并讓他們檢查。
柳俊宏是個純粹商人,但長孫陽卻是他們的人。
袁書記接到柯公指示后,馬上安排人調查,很快得知電廠總經理安托萬好玩,喜歡各種新奇玩意,立刻便有了主意。
他們現在已經無法直接通知晉子安撤退。
晉子安有緊急撤離的信號,不用接觸,發出信號便能讓他知道。
但此時電廠不止他們一位同志。
特務很可能監聽他們,如果監聽,晉子安看到緊急撤離信號后,必然會聯絡其他同志。
他不告訴其他同志,一個人也逃不掉。
那么多特務盯著,不可能給他逃離的機會。
退一萬步說,就算晉子安沒有對任何人說,馬上撤退,并且成功撤離,其他同志一樣會被特務迫害,袁書記的目的不是只救晉子安一人,是電廠內所有同志。
否則晉子安自己逃出來的話,恐怕一輩子不會心安。
更何況袁書記不可能放棄其他同志,只救晉子安一人。
這些人是晉子安發展的沒錯,但只要加入組織,那就是組織不可分割的一員。
組織從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名同志。
調查過安托萬后,袁書記便有了主意,首先要給他們傳信,然后利用兩個特務部門矛盾制造混亂,讓他們自己暴露身份,晉子安等人隨后撤離。
特務自己暴露,他們不會想到是有人泄密,就算想到也不會確定。
這樣可以最大限度保護付文征。
這樣做還有個好處,讓兩個部門加深他們矛盾,一舉多得。
袁書記把計劃上報后,柯公很快回電,計劃可行,但一定要小心。
就這樣,柳俊宏‘無意’間聽說,長孫陽是金林福愛徒,魔術變的非常好,想到安托萬喜歡這類東西,立刻上門邀請。
他們第一步計劃已經成功,長孫陽進入到電廠。
長孫陽很會說話,幾句話便說的柳俊宏哈哈大笑,安托萬能聽懂中文,但一些細節還需要柳俊宏向他解釋。
“兩位老板,看好了。”
長孫陽第一個魔術變了出來,話音剛落,他抽調碗上綢布,原本空空的大碗,里面已裝滿了水。
長孫陽還特意喝了一口,又讓兩人去看,
“神奇,太神奇了。”
安托萬眼睛瞪的滾圓,伸手攪動了下碗里的水,不斷用法語發出驚呼,碗他親自檢查過,現在是夏天,長孫陽沒穿多少衣服,身上不可能藏那么多水,這些水究竟是怎么變出來的?
難不成眼前這個中國人會魔法,能夠自己生水?
別說現在,后世不少讓人震驚的魔術,同樣被人認為是魔法師故意裝作魔術師表演,有些魔術確實讓人看起來很是驚嘆。
“安托萬先生,好玩吧?”
柳俊宏笑呵呵問道,安托萬關乎到他的飯碗,電廠除了煤炭和一些電子元件,其他用品大部分都是由他來供貨。
他所有生意之中,電廠的生意最為重要,哄好安托萬尤其關鍵。
“不錯,非常不錯,接著讓他表演。”
安托萬伸出大拇指,能看出他確實很高興。
“接著演。”
柳俊宏笑呵呵擺手,長孫陽接連表演了三個魔術,每個不重樣,每次都讓安托萬嘖嘖稱嘆。
身為高傲的法國人,他不是沒見過魔術表演,甚至他自己就會一個簡單的小魔術。
但他的魔術是利用撲克牌來變,和眼前近景魔術完全沒辦法對比。
特別是長孫陽表演的時候,他還特意上臺檢查過,根本沒有發現異常。
“兩位老板,接下來這個魔術,我需要有人配合我,最好是手巧靈活,會捆綁的人。”
感覺時機差不多,長孫陽笑呵呵彎腰說道。
柳俊宏是老板,安托萬是經理,他們動手能力都不怎么樣。
“手巧靈活,會捆綁?”
柳俊宏愣了愣,安托萬沒聽太明白,柳俊宏馬上向他翻譯。
“這個簡單,找幾個這樣的人過來。”
安托萬正看著有勁,找人配合太簡單了,而且他想看看,對方這次究竟要表演什么樣的魔術。
這里是電廠,全是他的人。
柳俊宏到外面去喊人,長孫陽則表演著一些手法魔術,逗的安托萬哈哈大笑。
沒多久,晉子安和十來名技術工人便到了禮堂。
他們是廠里專門制作一些消耗品零件的工人,這些消耗品中就有繩索之類的東西,正好符合魔術師條件。
“你看讓誰配合你?”
安托萬看過魔術,知道有些魔術會找人配合,而且有些人就是魔術師的托。
不過此時他沒有任何擔心,這里都是他的工人,對方根本不認識。
“好,我選一個。”
長孫陽笑瞇瞇看向臺下的人,很快便注意到了晉子安。
他和晉子安沒有見過面,但袁書記向他詳細描述了晉子安的長相和特征,特別是晉子安耳垂和別人不一樣,他的耳朵曾經受過傷。
“就他吧。”
長孫陽很快指向晉子安。
“你上去和他配合,表演魔術,注意他的動作,如果能揭穿他,我獎勵給你十塊錢。”
十塊錢絕對不是小數,他們這些技術工人一個月也就十幾塊錢工資,相當于他們大半月的薪水。
“是,總經理。”
晉子安認識安托萬,應了聲后便上臺,長孫陽助手拿出一捆繩索,隨后開始表演。
先是帶著繩索走一圈,又讓臺下的人看看,剛才來的技術工人并沒有走,全都好奇的看著臺上表演。
最關鍵還是柳俊宏和安托萬,他們都檢查了繩子,很結實。
很快長孫陽回到臺上,帶著晉子安向后走去。
助手這會推出來一個高高的大木桶,和之前一樣,讓安托萬等人檢查過里面后,重新放在舞臺中央。
長孫陽開始往里面倒水。
“逃脫術。”
安托萬先是一愣,隨即興奮喊道,很早之前他看到過一次這樣的魔術表演,門票價格就很高。
沒想到這次能在他的單獨專場表演的時候再次看到。
“晉子安。”
長孫陽突然小聲說道,此時正在倒水,能夠掩蓋他的聲音,晉子安稍稍一愣,偷偷看向了他。
他又沒有話筒,特意將木桶遠離臺下,加上其他人配合,這種聲音絕不會被臺下人發現。
“你聽,不要說話,更不要有異常,袁書記讓我告訴你,你和電廠同志們都暴露了,身邊有大量特務。”
長孫陽說的很快,晉子安則是心里一緊,魔術師是他們同志?
此時禮堂外面有特務盯著,知道晉子安到了里面,但安托萬在里面,沒有他的允許別人進不去,特務不能暴露自己,便在外面盯著。
進到禮堂的人不止晉子安,還有其他工人,無論黨務調查處還是軍事情報處的人,都沒有多想。
“你們已被監視,可能還被監聽,你要暗中通知同志們,千萬不要露出任何異常,我們會引起這兩股特務的火拼,到時候你們立刻離開,有人接應你們。”
隨著水將木桶倒滿,長孫陽也借助倒水的機會,將所有情況交代給了晉子安。
安托萬就在下面看著,沒發現一點不對。
“把我手,腳全部綁起來,記得,綁死,先綁手。”
倒完水后,長孫陽拿起了繩子,放在晉子安手里,安托萬更興奮,果然是水中逃脫魔術。
可惜他用的是木桶,不是玻璃缸。
上次他看的是玻璃缸,那樣看的更清楚。
玻璃已經可以大規模制造,但是價格不便宜,長孫陽不是國外有名氣的大魔術師,無法制造這樣昂貴道具,所以只能用木桶。
這個木桶差不多兩米多高,里面的水肯定沒過人頭。
晉子安開始給他綁手。
他本來擔心綁的太結實,會傷到這名同志,結果長孫陽笑著說他沒吃飯,力氣不足,要綁就綁最緊。
等他綁好后,長孫陽再次來到臺下,讓人檢查。
安托萬檢查的最仔細,甚至嘗試去解上面的死結,費了好大勁都沒有解開。
這種情況下,他更加放心。
別說在水里面,哪怕站在他面前,長孫陽能快速解開繩子,也讓極其佩服。
重新回到臺上,長孫陽再次讓晉子安綁住他的雙腿。
和剛才一樣很緊。
不過這次沒讓臺下的人檢查,腿被綁住,他不方便下去。
兩名助手一起又在長孫陽腳上綁了個鐵球,兩人一起,抬著將長孫陽放入水桶中。
長孫陽一進去,桶中的水便溢出不少水,更能看到上方因為滿水而有的波動。
晉子安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安托萬則是興奮的站起身,甚至讓人在他身下,直接站在高處去看。
十秒,二十秒。
桶里沒有動靜。
三十秒,一分鐘,不斷有水因為波動落在地上,但長孫陽還沒有出來。
這么長時間了,晉子安更加擔心。
差不多兩分多的時候,長孫陽腦袋突然從水桶上冒了出來,隨后手腳并用,從桶中跳了出來,渾身濕漉漉的他來到舞臺中央,對著所有人彎腰鞠躬。
兩名助手則到木桶旁,將木桶推倒,找出里面的鐵球和繩索,隨后拿給眾人去看。
凌晨有補更,時間有點晚,早睡的朋友明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