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平民打扮的年輕人,被死死捆住,押進了李云的大帳里。
李云打量了一眼這兩個人,然后揮了揮手,示意給他們松綁。
兩個人被松開之后,先是抬頭看了看李云,然后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叩首行禮:“官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
李云低頭喝水,然后淡淡的掃了一眼兩個人,開口說道:“怎么冤枉你們了?”
二人中一個看起來精明一些的人,抬頭看向李云,開口道:“回官爺,小人二人都是越州人,只不過是在附近轉悠了兩圈,就被剛才的官爺捉了起來,說小人等是什么奸細,這真是天大的冤枉!”
他哭求道:“求官爺明察秋毫!”
李云笑著說道:“既不是奸細,干什么在我營外游弋?不是圖謀不軌?”
“不是,不是。”
這二人跪地道:“聽聞,聽聞越州在招收新兵,我二人現都沒了生計,因此想過來投軍,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官爺給綁到這里來了!”
李云看了一眼周良,然后又說道:“越州營招兵,已經招滿,你二人來遲了。”
二人抬頭看了看李云,又是磕頭道:“我等不知道,我等不知道啊!”
李云淡淡的說道:“你們二人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我二人都是越州山陰縣人,小人名叫曹元,我這同伴名叫曹并。”
“我們是山陰縣曹家莊人。”
李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然后開口道:“可有證據?”
“有,有。”
二人連忙從懷里掏出照身貼,開口道:“官爺您請看,這是我二人的照身貼,我二人都是普通百姓,絕不是什么奸細啊!”
李云接了過來,認真看了一遍,然后又抬頭看了看周良,皺眉道:“怎么回事,怎么亂抓百姓?”
“咱們是官軍!”
李云喝了一聲,站了起來,不耐煩的說道:“放了放了,浪費本官的時間!”
李正應了一聲,上前押著二人離開。
等他們離開之后,李云才看向周良,淡淡的說道:“三叔,一會兒派人跟著他們,看看能不能跟出點蛛絲馬跡。”
周良這才明白過來,他抬頭看向李云,開口道:“將軍,他們…”
“他們一定是有問題的。”
李云瞇了瞇眼睛,開口道:“常人被綁進了軍中,早就嚇得支支吾吾了,這人對答如流,顯然是早有準備。”
周良握緊拳頭,低聲道:“將軍,既然確定是奸細,干脆直接把他們抓起來算了,咱們寨子里出身的人,有的是讓他們開口的法子。”
李云笑著說道:“用伱的法子問出來,估計人都不成人形了。到時候恐怕會打草驚蛇,而且這兩個人,也未必就真的知道什么,順藤摸瓜,多抓點人。”
“我需要知道…”
李云瞇了瞇眼睛,輕聲道:“趙成所部,現在在哪里,有多少人。”
假定這兩個人,是別人派來的奸細,那么不用考慮,一定是趙成無疑。
除了他之外,這個當口即便有其他勢力窺伺越州,也是那種還沒有成組織成氣候的勢力,只有趙成,早早的有了自己的軍隊建制。
而該如何應對趙成這一戰,對于李云來說,非常關鍵。
只有徹底擊敗了趙成,李云才能穩穩的坐定越州,不用天天擔心趙成去而復返。
當然了,如果能趁著這個機會,生擒趙成,將他給收為己用,對于李云來說,才是最理想的狀況,畢竟他現在,其實很缺一個專業的將領。
不過李云也很清楚,概率不大。
趙成所部逃離越州的時候,人數比現在的李云要多出一倍,即便因為越州事敗,他部下一些人脫離了他的軍隊,現在的人數也不會比李云少。
再加上,最后能剩下來的,一定就是趙成的死忠了,這部分軍隊的戰斗力,可能還會更加可怕。
因此,這一戰李云追求的,只是擊敗趙成,至少是讓他放棄越州,順便,再好好練一練自己新拉起來的軍隊。
周良低頭抱拳:“屬下親自去做這件事,盡量查清楚,查明白。”
李云微微搖頭:“讓李正去,這個活他干的熟。”
周良默默點頭,下去辦事去了。
而李云在自己的大帳里坐了一會兒之后,也邁步走了出去,來到了校場上。
越州營的校場,比起李云原先見過的校場,都要大上不少,這會兒校場上已經有不少人,正在訓練之中。
李云走到校場上,看到他的人都低頭打招呼,有的稱呼司馬,有的稱呼將軍,而舊緝盜隊出身的人,則依舊稱呼他為“頭兒”。
李云走到校場中間,提起一桿大槍活動了一番,然后伸手指向校場里幾個緝盜隊的熟人。
“你,你,你。”
“還有你。”
“一起過來,來咱們過過手。”
李云一點點了六七個人,然后丟下手里的長槍,笑著說道:“打贏了我,一人賞一貫錢!”
這些緝盜隊出身的人,基本上都是山賊,也基本上都被李云揍過,聞言竟然沒有人敢上前,有膽子大一點的,叫道:“頭兒,你不許下重手!”
李云咧嘴一笑:“好,我有分寸。”
又有人說道:“那再加幾個人,咱們湊十個!”
李云瞪了他一眼,笑罵道:“老子給你們吃了這么多肉,都白吃了?一點出息都沒有,來來來,上前來!”
“不要縮卵子!”
七個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這才鼓足了勇氣,站在了李云對面,開始之前,他們還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了一會兒戰術,然后分散開來,將李云圍在了中間。
這個時候,校場上,已經圍了二三百人觀看。
李云掃了一眼這些圍觀的將士,嘴角露出了一個弧度。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從今天開始,他一點點要定下越州營的基調。
尚武,尚武,尚武!
想到這里,李云丟下外衣,露出了一身壯碩的腱子肉,看向眾人,喝道:“來!”
七個人都是呼出了一口氣,一聲大喝,沖向了李云。
八個人很快戰在一起,接觸只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有兩個人被李云抓住后領,給丟出了戰圈,引得圍觀的眾人一陣驚呼。
被丟出去的兩人,也覺得顏面無光,其中一人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裳,精赤上身,對另一人大聲提醒道:“脫下衣服,他就抓不住了!”
另一人白了他一眼。
“他那個怪力氣,要是不抓你的領子,抓你的后頸,你還有命沒命!”
這人聞言一陣后怕,又把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胡亂穿在身上,又沖進了戰團。
而這個時候,李云已經一腳蹬飛了兩人,又橫身將一人撞翻在地,三下五除二,將場上眾人,都打翻在地。
在這個過程中,他雖然也挨了幾下,但是他皮糙肉厚,也是渾不在意了。
等這兩人再想沖上去,李云已經結束了戰斗,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兩個人,二人連忙縮了縮頭,舉手認輸。
李某人哈哈一笑,開口道:“爽!”
“今天就到這里,要是不服氣,明天還可以找我,明天我許你們十個人一起上!”
說罷,李某人拍了拍手,到一旁練槍去了。
這七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都是面上無光,又扭頭看了看圍觀的眾人,不由惱羞成怒。
“看什么看!訓練去,訓練去!”
被他們呼喝了一番,校場上圍觀的眾人,都嘻嘻哈哈的散去,同時對李云心里,更多了一些敬畏!
尤其是那些剛入營的新兵。
自家這個將軍,也太生猛了一些!
而被打倒的七個人,已經聚在一起,開始商量明天的策略了。
在李云的刻意引導之下,這些江東子弟,以及越州營的風氣,都漸漸開始走向彪悍。
另一邊,李正親自帶著兩個熟悉的屬下,一路尾隨,跟了差不多小半天時間,才終于在越州城外的一處莊子里,看到曹家的兩兄弟,與幾個形跡同樣可疑的人接觸。
李正觀望了一段時間,揮手對著身邊的隨從說道:“去叫人,把他們全拿了。”
很快,有二三十個人來到了這處莊子附近,李正一聲令下,眾人立刻圍了上去,李正大聲呼喝。
“衙門辦差,束手就擒,免傷性命!”
跟曹家兄弟接觸的幾個人聞言,都是連忙四散而逃,李正帶人追了上去,最終也只是捉住了曹家兄弟,還有三四個跟他們接頭的人。
有兩個人,騎著馬奪路而逃。
眼見追之不及,李正揪住曹元的衣領,冷聲道:“逃走的是誰?!”
曹元戰戰兢兢,低頭道:“是…趙…”
“趙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