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伊甸園和談之后，過去了七日。
一個個消息傳出，震驚全島。
惡龍帝國與伊甸園合并，稱為惡龍天國。
然后……他們反手把金佛聯盟瓜分了。
在幾乎全島圍剿的情況下，金佛聯盟徹底覆滅，甚至都沒有掀起什么大波瀾。
畢竟跋陀羅被太歲宰了，石佛杰定被煉入王座。
剩下的三把手蘭迪聽到消息，直接投靠了圣靈社，其他龍級因為有毒·癮，不被收留，在各個村子大鬧了一番后，也被悉數圍剿消滅。
就連躲進銀塔的強者，也被所有勢力聯合封殺。
總不能躲一輩子吧？總要贖罪券吧？總得去排游戲吧？
排到的人，無外乎就是太歲、米蘭、熊王、索倫、亞當的人……
什么叫舉世皆是敵人？
殘黨們躲在銀塔里，已經可以預見未來的凄慘。
只能硬熬，熬到有一天太歲倒臺，還有希望。
但毫無疑問，作為九城之一的金佛聯盟，已經可以宣告覆滅了。
繼海王港、獵獅谷、圣戰軍、潘帕斯之后，這已經是倒臺的第五個城級勢力了。
隨著太歲的興起，九城銳減過半！
大家都知道，罪獄島，全新的格局出現了。
自亞當之后，第二個有一統趨向的霸主出現，太歲高辛！
他還把圣靈社分舵，開到了所有銀塔村，以及所有的主城。
這明擺著是要給一統做準備。
一時間，各大銀塔村里的中小勢力，甚至散人，有什么問題，都去找圣靈社做主了，越過了本地的村霸。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說得就是這種情況。
當頂頭管事的不止一家后，壟斷局面就被打破，人們自會開始比較，用腳投票。
圣靈社的駐軍，往那一立……
是個人都知道，駐軍的權力比本地的霸主幫派還大，因為人家背后是太歲。
他的規矩有人違反，駐軍馬上就出動，誰敢當？
敢殺駐軍，那就是對太歲宣戰。
圣靈社駐軍，把加入的門檻，各種考核，以及得到太歲血的條件，往那一擺。
頓時就倒逼著地頭蛇們，夾著尾巴做人，乃至緊急調整政策，解散奴隸，并且開始下沉資源。
否則都不用打……長久下去，這個銀塔村自然而然就變成圣靈社說了算了。
而魔刀村中，高辛正在研究真實復活之法。
真實復活，無外乎就是身體和靈魂。
身體，高辛已經有辦法，他現在的太歲體，就相當于萬能生物材料。
它可以從微觀到宏觀，轉化為任何人的基因。
不僅如此，還是自帶‘太歲血’與‘生物納米蜂群’的。
也就是說，用這種方法復活的人，不會有潛力封頂的情況，并且還可能激活系統，走野生使徒之路。
這簡直完美！
至于基因，大部分人的基因樣本，高辛都有。
高辛學別人模組，就得收集人家的細胞，戰斗中他一直有這個習慣，基本上死他手里的人，他都有意保存了樣本。
反倒是龍級，比較麻煩，因為要除掉所有細胞。
不過他殺的龍級，也基本都是熔鑄王座，里面也有殘留的基因圖譜。
以后四維能量多的話，可以嘗試讓小圓修復。
海馬的基因，高辛是有的，畢竟海馬已經被他救過一次了，海馬自爆的身軀就是用葫蘆養出來的。
高辛的基因微觀到量子態了，無法記錄，但ssr的就簡單了，入微到皮米層面而已。
當然，高辛不會……他的生物場還不能入微到基因層面。
但小圓會。
有了小圓系統后，可以讓她用太歲體為材料，再加上銀塔能量，復刻一具海馬尸體出來。
雖說特別麻煩，而且消耗的銀塔能量有點多，不像生物能那樣成本低廉，但只造兩三具還是可以的。
真實復活的真正難點，在于靈魂。
純粹的幻想伙伴，可不可以呢？可以。
高辛嘗試了復活銀手，成功了，用的是思維宮殿里的幻想伙伴銀手。
“嘶……好痛苦……感覺記憶都缺失了，但我不記得缺失了什么……”
“你不會撕裂了我的靈魂吧？”
高辛拿銀手是做實驗，畢竟銀手是他最特殊的一個幻想伙伴。
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醒來就有的副人格。
也就是說，銀手是高辛潛意識自己捏的，其實是高辛潛意識最主要的一個化身。
所以在獲得‘趙騰空’的全部記憶，幻想銀手依舊不變，只不過在這個基礎上，又擁有了趙騰空的全部記憶。
在考慮很多‘靈能飛升’層面的事情時，也只有銀手能第一時間幫助到自己。
因為其實就是高辛，在跟自己的潛意識對話。
“好像是的……老鼠，你不能復活我，甚至不能復活任何‘幻想伙伴’，因為那等于是在分裂自己的靈魂。”
“這固然能夠以一化萬，但恐怕也會讓你的靈魂有缺，如……凱撒似得。”
銀手的話，讓高辛肅然。
跟凱撒似得？那還得了……
凱撒靈魂有缺，身為ur，卻始終無法感知高維。
他如果靈魂有缺，豈不是也止步于此？
銀手鄭重地說著：“殺了我吧。”
高辛凝視著他，重重點頭，猛然揮刀，又把剛復活的銀手，宰回了思維宮殿。
“很抱歉，你似乎只能活在我的心中。”高辛說道。
銀手冷笑：“我本來就是你的心，能以替身形式行走于現世，已經滿足，我對于自由從來沒什么欲望。”
高辛沉吟：“滄月那里流傳出來的，所謂生物場可以創造生命……其實就是分裂自己創造生命吧？”
“難怪，滄月雖然流傳出了這個說法，卻從沒聽說他真的造出了誰。”
“他要真能創生，極意軍怎么可能才那么點人？”
“現在明白了，這相當于削弱自己……”
銀手冷笑：“沒錯，這就是生物場創生極限了，最后發展到盡頭，也頂多像盤古一樣。”
“犧牲自我，衍化萬物。”
“不過你不同，你能溝通到大圣靈，那可是無窮無盡的靈魂海！”
高辛搖頭嘆息：“可要怎么把死人的靈魂弄回來呢？”
“這七天，我瀕死了三次，嘗試了用心力生拉硬拽，根本無法撼動，反而激起大圣靈吞噬我，我差點反被拽走……”
“我又嘗試了心力如刀，直接切割，心斬靈魂。也失敗了，反而激起大圣靈反震，差點給我滅了。”
“最后我又嘗試綏靖，心力深入靈魂海，呼喚海馬，意圖召魂，讓他自己出來……”
“也失敗了，我發出的心力如泥牛入海，全都淹沒，沒有一絲回響！”
高辛對大圣靈真是無奈，太強大了，這是真正的神圣……
如無量光，無盡浩瀚的大海。
百川終究歸于大海，而高辛如同覺醒的魚兒，強行逆流回歸，已經是強大的特例。
要還想把其他的靈魂抽出來，簡直難如登天。
銀手說道：“老鼠，你發現沒有，你抽取祂，祂也抽取你，你攻擊祂，祂也攻擊你。”
“祂沒有生命，或者說，沒有自我意識，只有反饋本能……”
高辛點頭：“那肯定啊，大圣靈要有自我意識還得了？”
“祂就是宇宙的意志，宇宙的本能。”
“而人格自我這種東西，唯有降維分化為眾生，才能擁有。”
“也許所謂的靈魂循環，就是通過分化出的小圣靈，也就是我們，體驗宇宙，不斷通過死亡傳回資訊，然后靠這些資訊、體驗不斷積累，最終讓整個大圣靈集合體，理解自己的存在，繼而誕生出一個宇宙自我意識。”
“而一旦形成，就相當于這個宇宙胎兒，終于睜開了眼，出生了。”
“但這應該需要一個無比漫長的時間，說不定等到宇宙所有生物滅絕，都未必能形成呢。”
銀手說道：“我知道，我想說的是，你用心力做什么，祂都以彼之道，還施于你。”
“可為什么，你用心力招魂海馬，卻是如泥牛入海，沒有回響呢？”
高辛皺眉：“因為我發出的心力，深入靈魂海就直接被同化了啊，成為祂的一部分了啊。”
銀手搖頭：“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祂為什么這方面卻不學你？”
“難道不應該，祂也發出一股龐大的呼喚心力，也跟你一樣招魂，控制你主動回歸祂嗎？”
高辛沉吟，對呀，為什么呢？
很快他想到：“我知道了，祂其實時時刻刻，都在招魂啊。”
“凡是死掉的人，靈魂都會主動回歸祂。”
“我之前每次瀕死，不也會渾渾噩噩嗎？不由自主地要涉過彼岸融合祂嗎？只不過我自我擺脫了。”
“也就是說，這招呼喚，其實是籠罩整個世界的。”
“倘若，祂真的回響出威力更龐大的‘招魂’，以至于連我也強迫回歸的話。”
“那這股力，恐怕足以讓所有活人也回歸……”
想到這，高辛一陣后怕。他剛才有可能讓大圣靈收回現世所有靈魂……
大圣靈絕對是可以做到的，但還好，大圣靈擁有遏制這方面的機制，或者說本能。
漫長時光中衍化出來的靈魂循環體系非常完善，持續‘招魂’的強度就那么高，不會隨隨便便就放大。
祂寧可有高辛這樣的漏網之魚，也不會讓尚未體驗完一生的小圣靈們，提前回家。
銀手說道：“所以招魂類的心力，祂最高就釋放那么多了，不管你怎么刺激祂，在‘心力呼喚’上，祂都絕不會回應更大功率的回響。”
高辛飛快思索：“明白了，我這就嘗試全力呼喚！”
之前，高辛只是小試牛刀，畢竟有差點被滅了的前車之鑒，他自然要控制力度。
不過現在發現，既然他不管多大力發送心力，大圣靈都不會釋放更大回響。
說明招魂類心力，是他現在已知唯一沒有副作用，隨便操作的方式。
他將全力以赴，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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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馬！你回來啊！”
瀕死的高辛，意識在迷蒙的彼岸意象中，觸碰到河邊岸上的人影。
他拼盡全力，對靈魂海，發出了此生最大的心靈吶喊。
這可能也是，人類史上，在靈魂海中響起的最大的‘聲音’。
霎時間，高辛感覺到那個無盡靈魂集合體，沸騰了。
高辛心里一嗡，感受到了億萬個名叫‘海馬’的人生資訊，朝自己涌來。
自人類有名號開始，古往今來，所有海馬……都被招來。
高辛屹立在大河之中，看著彼岸密密麻麻，全是人影……
他看到了海馬拿托，那個他要帶回現世的人。
可他剛一觸碰，高辛的意識就頓時恍惚。
之前他拼盡心力，發出的這聲吶喊，幾乎讓他心智融化，是他可以爆發的最大強度的心力了。
此刻的他無比虛弱，只感覺平原大山大河的意象，都在扭曲破碎。
河水無限寬廣，形成旋渦，就要將他吞噬。
高辛用最后一絲理智，松開手，回歸了思維宮殿，這才擺脫。
“呼……”
“老鼠你怎么樣？”
“差點回歸了……沒事，我睡一會兒就行。”
高辛從現世醒來，虛弱地躺下，先美美睡一覺。
第二天醒來，精神煥發！
他意識沉入思維宮殿：“有點用，但不多啊，我只是把海馬的靈魂找到了，可他回不來啊。”
“這其實跟之前是一樣的，我觸碰他，但拽不動他，頂多從他體內汲取記憶。”
“一切又繞回來了。”
銀手說道：“老鼠，心力在形而上的世界，是無所不能的，連招魂都有效果，真的是某種‘心想事成’。”
“只不過，生與死的界限，僅憑你的力量，無法逾越。”
“可是……大圣靈可以啊。”
高辛眼珠一轉：“是的，大圣靈才是已知中，唯一能把靈魂送到現世里的存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我……欺騙祂！讓大圣靈，自己把海馬的靈魂吐出來？”
高辛心思百轉，這個念頭一起，就難以遏制了。
從邏輯上，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把靈魂送過來，這事古往今來只有大圣靈做到過。
因此這個活兒，還得大圣靈自己來干，而大圣靈沒有自我意識，理論上是可以被利用的。
當然，直接命令肯定不行，剛才高辛就呼喊讓海馬回歸，招魂型心力的效果，本來就包括讓靈魂過來的內容。
但大圣靈只干了一半。
所以，只能騙了，欺騙大圣靈判定海馬還沒死。
說做就做，高辛開始頻繁嘗試溝通大圣靈，用超大功率的心力，發送回響。
各種忽悠……
直接欺詐、威逼利誘、散播謠言、竊竊細語，吹耳旁風……
高辛各種手段都用了，各種話術都說了，可是大圣靈不為所動，生與死的界限，不可逾越！
“嘖！祂油鹽不進啊！”
高辛死死活活，每天睡大覺，把一種伙伴看得懵逼。
米蘭期間來訪了兩次，表示什么時候觸發越獄，但高辛都打發了。
他現在研究這個上癮，不把心中的想法都嘗試一遍，實在不甘心。
“銀手，還有什么法子沒用？”
“催眠……”
“催眠？”
高辛一怔：“我做了這么多，都不算催眠祂嗎？”
“而且大圣靈沒有自我意識，本來不就是‘睡眠’狀態嗎？”
銀手說道：“就是祂本來就是睡眠狀態，還能吸收你的心力資訊，才更好催眠啊。”
“你之前做的，更像是‘洗腦’，不斷地發送一些心力資訊，意圖讓祂相信。”
“事實證明，大圣靈不可能被洗腦。”
高辛點頭，大圣靈每時每刻都在接收死者一生的資訊，怎么可能被洗腦？或者說，祂就是要不斷地被無數人的一生體驗洗腦。
“我知道了，你說的催眠，是指用一些圖像、聲音去挑動祂的神經，影響祂的思維機制。”
“但這怎么可能？祂沒有大腦啊……催眠本質上是在利用人腦的缺陷啊。”
“人類的催眠方式，對大圣靈怎么可能有用？”
銀手攤手道：“我就這么一說，你試試唄。祂吸收了無數人的意識，說不定人類的缺陷，祂也有啊，人類會中招的催眠圖案，祂也會中招……”
高辛覺得這太扯淡了，但還是嘗試一下。
他讓小圓，傳輸他大量催眠知識，為他生成各種催眠圖案，并壓縮為數據流。
這個活兒高辛不會，但小圓可以，高辛只要將其記下來，然后再轉為心力發送就可以了。
“效果簡單一點，就是讓對方認為‘海馬拿托這個靈魂勾錯了，還不該死，該送回他現世的身體里’。”
小圓說道：“好……好了……”
這個實在簡單，零點零幾秒都沒用上，她就制作好了。
高辛一接收，卻是極其復雜的一段資訊，剎那間他都信了。
不過，高辛心力一震，這些念頭馬上沉寂。
對于執掌心力的他而言，他不可能被催眠。
所以理論上，大圣靈也不可能，但大圣靈沒有自我意識啊，祂會主動‘維護自我’嗎？還是直接接納？
高辛不知道，只能試一試。
“轟！”
他以全功率，向靈魂海發送出龐大的心靈催眠資訊。
在無量光芒的意象世界中，密密麻麻的人影扭曲，化身各種難以名狀的幾何圖案，反復支離破碎的萬筒，扭曲旋轉。
又好像一個巨大的鐘擺，在意圖催眠宇宙最偉大的意志體。
“錯了……出錯了……出錯了……”
“活著……活著……”
“回歸……回歸……”
高辛無比虛弱，心智再度瀕臨融化。
但他注意到，無數被招來的‘海馬’人影中，那個名為拿托的青年，消失了。
高辛心頭劇震，顧不得休息，馬上回歸現世。
“老鼠，你要睡覺！”銀手提醒。
高辛跳下床狂奔：“我成了！我成了！”
他飛奔向研究室的一個房間，哪里停放著一具軀體，正是海馬。
是高辛早就制作好的，為此耗了他三分之一的銀塔能量，但高辛覺得值得。
可惜，看到海馬依舊靜靜躺著，高辛有些失望。
“失敗了嗎？那他的靈魂哪去了？不會投胎了吧？”
高辛迷糊地閉上眼，扛不住了，他必須睡覺了。
頓時頭一栽，朝一旁倒下。
可就在他即將倒在地上時，一只手扶住了他。
“太歲……這是哪？你怎么了？”
海馬扶著高辛，一臉茫然。
他記得自己自爆了，然后渾渾噩噩好像睡了一覺，一睜眼醒來，就看到高辛倒下。
海馬搖晃了一下高辛，見他似乎無比疲倦，便不再打擾。
他環顧四周，赤身果體地扛起太歲，走出實驗室。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