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佛竟是我自己  第四百二十六章 張九陽飛劍斬金身

類別: 仙俠 | 古典仙俠 | 神佛竟是我自己   作者:獨孤歡  書名:神佛竟是我自己  更新時間:2024-10-26
 
天地之間,龍吟陣陣,卻是悲鳴。

不出片刻,石龍被白虎咬斷了脖頸,化為龍氣消散于天地之間,而木龍則是被一劍斬斷了頭顱,又被張九陽的身外化身燒成了灰燼。

斬邪劍沖天而起,將空中的雷云全部斬碎,金黃的陽光灑落下來。

風停,雨消,云散。

石鼓鎮的百姓終于得救了,發出劫后余生的哭聲,他們肩膀上的怪物也消散了戾氣,開始低聲念誦佛經。

白虎落下,雖然戰勝了龍脈,卻也是渾身浴血,遍體鱗傷,原本光澤鮮艷的毛發,如今都是血痕。

甚至左邊眼睛都瞎了,被龍爪挖了出來,眼珠都消失不見,可見戰況之激烈。

但它卻沒有一絲凄慘之勢,反而虎虎生威,精神振奮,煞氣更加驚人。

“虎,虎……”

縣丞和那些捕快們被嚇得呆若木雞,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道士說得竟然是真的,猛虎真的會脫畫而出,而且還戰勝了一頭從石中飛出的金龍……

縣丞雖然官職低微,但多少還是見過一些世面,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了一位修行界的大人物,一位活神仙。

心中忐忑又激動。

或許,這也是一次他的機緣和造化?

如果能被那位活神仙看重,哪怕只是在其身邊端茶倒水,牽馬墜蹬,也好過當一個芝麻大小的官呀!

想到此,他眼珠滴溜一轉,鼓起勇氣道:“虎大人——”

沒等他說完,白虎一聲咆哮,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將縣丞咬死了,而后又將那些天天欺壓百姓,狼狽為奸的捕快小吏都給咬死,縱然受了傷,動作依舊是快如閃電。

白虎星殺氣極重,最恨貪官污吏,隔著老遠,它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臭味。

吃飽喝足后,白虎猛地一躍,進入了畫中。

出畫前,它是傲然立于群山之中,抖擻精神,如今則是酣戰而歸,毛發染血,盤踞于一塊青石上,一聲虎嘯震山林,似是王者歸來。

等閑剔起雙眉,有萬里風生八面威。

自踏葉巡山,不離元所,一靈不昧,百獸皈依。

屠龍之后的白虎千山圖,比之前更加具有神韻,縱然盤身入眠,都讓人難以直視,觸目心驚。

碧波之上,斬邪劍從水面飛出,滔天劍氣如冰雪消融般斂藏入內,赤金色的劍光越來越小,最后又變成了一把劍形發簪,斜插入張九陽的長發。

張九陽的目光在血肉模糊的庫房中掃過,神色十分平靜。

對待這些令人不齒的貪官污吏,他不會有一絲同情之心,要知道,許多官吏并非是本地人,肩膀上并沒有怪物。

可他們的惡行,卻比受了詛咒的石鼓鎮百姓過分百倍。

這些人是發自內心的惡,詛咒對他們來說,簡直都太仁慈了。

張九陽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場斗法,是我輸了,張真人好本事,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老衲佩服。”

在那片陰云散去后,格桑尊者坦然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兩人的交手還是留有余地的,一方下雨,一方止雨,最終云開雨散,自然算是張九陽獲勝。

但張九陽看起來卻并不開心。

“尊者莫非是看不起我?”

“張真人此言何意?”

“你并沒有用全力,甚至恐怕連五成的功力都沒有用出,難道是覺得,在下不配當你的對手?”

張九陽身負天遁劍意,元神異常強大,他在格桑尊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對方的實力絕不止于此。

剛剛他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隨時準備真身出手,爆發出全部的戰力和對方來一次硬碰硬。

可讓他意外的是,格桑尊者最終卻收手了,甚至連自己的那口釣龍桿都不要了。

“并非我看不起閣下,而是老衲年紀大了,對打打殺殺的事,總沒有那般熱衷了。”

張九陽皺眉,這絕對是假的,通過之前的交談,他能感受到格桑尊者雖然老邁,卻有著吞天之志,言語之間對佛祖都不是那么恭敬。

而且對方殺心不小,一鎮百姓,說殺就殺,沒有絲毫手軟。

“老衲年紀大了,就算全力出手贏了你,也會損耗自身功力,若是受傷,說不得還要折損壽數,張真人又何必再咄咄相逼?”

張九陽默然不語。

對方說得似乎很誠懇,可他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對方前后行為的反差有些大了。

“不過張真人,你救得了他們一時,卻救不了一世,看似是仁慈,卻只會讓他們繼續沉淪在痛苦和絕望中,直至絕種絕嗣。”

“三寶,總有一天,你聽著他們痛苦的呻吟,看著他們凄慘的遭遇,會后悔今天帶張真人來找我的。”

三寶想起那個場景,想要反駁,卻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什么。

就在這時,張九陽的聲音響起,鏗鏘如鐵。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詛咒既然是大黑天下的,那將來只要斬了祂,詛咒自然就消散了。”

三寶心中一震,如聞洪鐘,受到了一次不小的沖擊。

他從未想過,竟然還能有弒佛這條路?

大黑天雖然是密宗供奉的佛祖之一,并不被禪宗所接納,但畢竟是佛門中的神祇,三寶乃是虔心禮佛之人,從來沒有冒出過這種大不敬的想法。

可轉念一想,如此行徑的神祇,還能說是佛嗎?

名為弒佛,實為除魔!

格桑尊者淡淡一笑,道:“少年人好大的氣魄,希望等你壽元枯竭,風華不再的那天,也能有如此雄心壯志。”

說罷他將手伸向三寶,道:“跟我回西域吧。”

竟是想帶三寶離去。

張九陽擋在他面前,道:“當我不存在嗎?”

金光遁出,縛龍索飛向格桑尊者,企圖將他綁住。

可下一刻,格桑尊者口中吐出了一串神秘的文字,似是西域密宗中最古老的語言,晦澀拗口。

一道道琉璃色的金光亮起。

恍惚間,張九陽和三寶竟來到了密宗神山博格雪峰下,山高千丈,頂上是皚皚白雪。

但更驚人的是,比雪山更高的,是一座巨大的琉璃金身。

縱然是西域第一高山博格雪峰,也只到那金身的腰間。

金身的上半身在云海之間,下半身與神山齊高,看起來當真是擎天撼地,遮天蔽日。

月光菩薩琉璃金身!

張九陽的縛龍索可以變大到數百丈,可也只能縛住金身的一只手,便已然到了極限。

這種震撼直沖天靈,再配合周圍涌起的佛光和梵音,讓人由衷生起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

就連心志堅定的三寶,都瞪大了眼睛,失神不已。

“三寶,爾身為佛門弟子,既見金身,為何不拜?”

云層之上,佛音浩瀚,有一種奇異的魔力,令三寶下意識想要跪拜,卻被一只修長的手強行扶了起來。

“裝神弄鬼。”

張九陽眼中寒意涌動,殺機極盛。

這并不只是金身神通,更是那門可以蠱惑人心的觀自在大羅密咒,此術號稱密宗至高無上的精神秘術,不僅能影響人的心志,還可以制造幻象。

雙面佛便是精于此術的高手,但和格桑尊者比起來卻無疑是小巫見大巫,對方對這門精神秘術的修行,已經到達了最巔峰的境界。

一念之間便能把他給拉入幻境,真是了不得。

如果不是身負天遁劍法,就算是張九陽,恐怕也看不穿幻象。

“吾有法劍,名曰天遁,一斷無名貪嗔,二斷無名愛欲,三斷無名煩惱,今日便飛劍斬金身!”

下一刻,一道璀璨奪目的劍光從張九陽頭頂的泥丸宮處飛出,那是一把無瑕無垢的道家慧劍,被劍光一照,幻境便開始泛起漣漪,搖搖欲墜。

三寶也瞬間清醒了過來。

“疾!”

張九陽手捏劍訣,天遁劍意向著那尊偉岸的金身斬去,好似一顆逆天而上的流星,劍意至純至堅,一往無前。

金身垂下那只纏繞著縛龍索的巨手,拍向慧劍。

轟隆!

雪山劇烈一震,覆蓋數十年的冰雪如海浪般涌下,山體也生出了一道道恐怖的裂痕。

隨著咔嚓一聲脆響,張九陽又回到了現實中。

“張大哥救我……”

一道佛光向著西方遁去,格桑尊者一手提著三寶,另一只手卻是在滴著鮮血,掌心處有著一道明顯的劍痕。

“想跑?”

張九陽一聲冷喝,掌心處已經多了一個定字,對著遠處的那道佛光遙遙一照。

“定!”

法力迅速消耗,僅是一個定身術,就直接消耗了他近三成的法力,宛如一個無底洞。

可效果也是極其顯著的,那道佛光竟然直接被定住了,如雕塑般凝固在空中。

不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格桑尊者的手指就微微一顫。

他的修為實在是太深厚了,號稱玉鼎宮三十六法之一的定身術也無法持續太久。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斬邪劍已經到了,純陽劍意越發純熟,劍鋒直指格桑尊者的眉心。

張九陽已經起了必殺之心,出手不再留情,狠辣至極,每一招都是奔著要命去的。

千鈞一發之間,格桑尊者的兩根手指上泛起琉璃色的金光,苦修數百年的金身再度運轉,竟硬生生夾住了斬邪劍鋒。

下一刻,一只手握在了劍鋒上。

格桑尊者面色微變,和持劍的張九陽四目相對,他沒有料到,對方竟然這么快就破了自己的幻術,元神之強悍,完全不下于修行了幾百年的他。

鏘的一聲劍鳴,在純陽法力的加持下,斬邪劍鋒芒畢露,發揮出了十二成的威力,竟然將格桑尊者的兩根手指齊根斬掉。

斷指飛落,肌膚上的琉璃金光迅速消失,但詭異的是傷口并沒有一絲血跡。

張九陽另一只手輕輕拂袖,袖口宛如黑洞般爆發出陣陣吸力,將三寶收了進去。

這是對三十六法中杯酒盛海術的巧妙化用。

收起三寶,他才能痛快一戰,再無任何負擔。

只是望著那兩根斷指,張九陽心中剛剛升起的異樣感覺再度涌現,他覺得更加不對勁了。

怎么會……這么弱?

倒也不能算是弱,對方的戰力已經不下于尋常六境真人了,可遠沒有他預想中的那么強大。

難道是化身?

可他曾用天眼掃過,靈官天眼下,對方并沒有一絲化身的痕跡。

格桑尊者立在云中,雖然被削去了兩根手指,面色卻沒有一絲波瀾,依舊平靜道:“好劍法,如此精妙絕倫的一劍,就算你說自己是劍閣傳人,恐怕也不會有人懷疑。”

“我現在懷疑……你真的是格桑尊者嗎?”

張九陽緊緊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他開始對其身份生出了一絲懷疑,格桑尊者號稱西域六百年來的第一人,密宗不世出的奇才,就算達不到苗師兄的程度,步入七境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怎么可能只有六境的水平,還是比較普通的六境。

聽到這個問題,始終平靜的格桑尊者,突然有了一絲明顯的情緒波動,他那雙渾濁的眼中露出異樣的神色。

“我自然是格桑!”

“除了我,誰還能是格桑!”

“這天下,永遠都只有一個格桑!!”

他一連重復了三句,聲音越發激烈,情緒的波動也更加劇烈,到第三句時,甚至是喊出來的。

張九陽眸光一凝,直覺告訴他,自己抓住了某個非常關鍵的東西。

“但格桑尊者不可能這么弱,你不是他,你只是個冒名頂替的假貨,你究竟是誰?”

張九陽繼續逼問。

“我就是格桑,唯一的格桑!”

他突然一聲怒吼,而后猛地一震,緊接著,激動的神色瞬間平復了下來,變得異常安靜,就是瞳孔中露出一絲迷茫。

片刻后,他才慢慢凝聚了視線,望向張九陽,輕咦一聲。

“年輕人,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有了如此修為。”

“你叫什么名字?師承何人?”

張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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