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綺玥與伏吟雪談了兩個時辰。
眼看將近晌午，這位青衣麗人還慷慨地招待了一頓午膳，上好的二階靈米、各種二階妖獸肉，靈酒佳釀管夠。
凌長青也不多言，入席后放開了肚皮大快朵頤。
這種靈氣充沛的美食佳肴，對于自身修為的好處不言而喻，自然不能浪費了機會。
“小家伙慢慢吃，”
伏吟雪笑瞇瞇地看著坐在對面的紫衣美少年：“想吃多少都可以的，以后只要你愿意來，這里永遠都不缺你的位置。”
她倒不是有什么心思，只是單純地想結個善緣而已，這小家伙以后的成就怕是不止于筑基，金丹境界也是可能的。
“嗯，以后若是有機會，我會跟著凌師姐過來的。”
凌長青不動聲色地道。
凌綺玥意味深長地看了伏吟雪一眼，這位師姐……該不會是也存著某些想法了吧？
“看來，下次不能隨意帶小師弟出門了……”
凌綺玥暗自思忖著，說起來，如果不是需要借助凌長青的氣運福緣，自己也不會犯這種錯誤。
其實在凡間，就有各種占卜看相，望氣秘術流傳，精通此道的大師并不缺乏。
有厲害人物提前相中某些潛龍，輔佐其揭竿而起，成就帝王基業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修仙界在這方面的神通秘法只會更加厲害，想要一眼看穿某些底層修士的根腳潛力、未來成就，并非不可想象的事情。
因此以凌綺玥、伏吟雪的眼力，不難看出凌長青身上的某些不凡之處，那個洛姬同樣如此。
雖有特定的秘術、法器可以掩蓋自身秘密，然而在修為差距太大的情況下，效果就會非常有限。
想要避免這種情況，最好的對策當然是盡快提升修為，有了足夠的實力，旁人自然就看不透虛實了。
“……姐姐，組織在地底幽暗靈界的開拓計劃，進行得怎么樣了？”
凌綺玥略微猶豫一瞬，還是問出了這個稍顯敏感的問題。
伏吟雪笑笑：“這個對玥兒你沒什么好隱瞞的，開拓進程總體來說還是比較順利的，就是有些細枝末節的麻煩還沒有處理好。”
“想要完全拿下那方世界，將其經營成組織的新領地，估摸著還要三五十年的功夫吧？”
“那確實很順利了！”
凌綺玥微微頷首。
伏吟雪略顯遺憾地看看她：“當初我曾推薦你去參加開拓隊伍的，可惜你拒絕了，如果那時候接受，現在的你怕是已經突破金丹境界了吧？”
“也可能已經殞命在那里了。”
凌綺玥哼了一聲，開拓異域從來都不是輕松容易的事情，死人可謂家常便飯。
而且，這種涉及到某塊新大陸的開拓征服計劃，持續的時間往往數以千年計。
地底幽暗靈界，是最近萬年以來，修仙界發現的諸多小世界中的一個，以資源豐饒、原住民實力兇悍詭秘而聞名。
說是小世界，其絕對領土范圍并不小，里面四階五階的靈脈比比皆是，各種對化神老祖都有巨大價值的天材地寶亦不缺乏。
伏吟雪身后的神秘組織苦心謀劃經營近千年，投入的財力物力不計其數，連元嬰、化神層次的強者都出動了不少，到現在才看到勝利的曙光。
當然了，凌綺玥并不是很相信伏吟雪的說辭。她說得輕描淡寫，估計最后的某些硬骨頭到現在都還沒能啃下來。
也幸好他們的主要精力被牽制在地底世界，一時半會不得脫身。
否則真要讓他們騰出手之后，外面多半是不會消停了，譬如說凌家所在的飛羽海域。
旁邊的唐秋瑤瞥了凌綺玥一眼，眸間難掩憂色。
未來的凌家想要繼續傳承下去，目前的這點底蘊可是遠遠不夠的，也不知凌綺玥的修為境界最終能抵達哪一步。
她又看了看身邊的紫衣美少年，這家伙如今還只是個練氣期修士，留給他的成長時間怕是不會太多了。
默默嘆了口氣，唐秋瑤端起手中的青玉酒樽一飲而盡。
這頓飯倒是吃得賓主盡歡，凌綺玥最后辭別時，隱晦地表明了想要購買某些資源的請求。
伏吟雪笑道：“玥兒你知道的，姐姐我只負責情報生意，順帶發放一些靈石貸款，至于資源交易，那不是我管轄的領域。”
“不過看在過往的交情份上，幫你一回也不是不可以，你把清單給我就行。”
“那就有勞姐姐了！”
凌綺玥松了口氣，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玉簡遞給她。
伏吟雪接過來瞄了一眼，說著：“數量有點多，不過問題不大，下次你帶著足夠的靈石過來交易吧！”
“說定了！”
凌綺玥滿意地點頭，這位師姐終究還是很珍視過往的情誼的。
辭別伏吟雪出來，凌綺玥又去見了數位修士，基本都是筑基層次的修為。里面有傀儡機關師，符篆師，陣法師，煉器師等等。
會面的結果大都還算理想，凌綺玥主要是為了購買或出售某些資源，交流修煉心得，打探消息之類。
筑基家族底蘊有限，想要持續發展、乃至更進一步，就必須得和更高層次的勢力保持交流，互通有無。
直到入夜時分，凌綺玥才帶著二人返回客棧。
“……師姐，這寒月洲坊市里的散修筑基修士，數量感覺有點多的樣子？”
臥房里，凌長青略顯疑惑地說著。
散修生存環境惡劣，資源匱乏，修煉艱難，半途夭折是家常便飯。
有人做過統計，那些底層散修的平均壽命還不到六十歲，和普通凡人差不多。
練氣期修士的極限壽命可達一百二十歲，但沒多少底層散修能夠活過百年。
而且，能在有生之年修煉到練氣九層的散修少之又少，想筑基更是奢望。
“這有什么難以理解的？”
凌綺玥溫言說著：“此界的散修群體規模實在是太大了，一萬個、乃至十萬個散修里面，總有那么幾個人的天賦潛力是不錯的吧？”
“也總有人能夠獲得某些機緣，進而成功筑基，我們凌家的先祖，當年不也是以散修身份建立家族基業的嗎？”
唐秋瑤補充道：“小師弟你現在還是練氣期，所以接觸不到筑基修士的圈子。等你將來筑基后，就會發現筑基修士比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明白了。”
凌長青點點頭，以自己的前世為例，老家的村子里可能看不到幾個大學生，但回了學校之后，雙目所見，不都是成千上萬的大學生嗎？
再往上，碩士研究生、博士生，博士后也是同樣的道理，當你有能力進入那個圈子時，你才會發現和你一樣的人真心不少。
普通人難以想象千萬富豪、億萬富豪的世界。可當你有一天僥幸踏入了那個階層時，你才會發現，原來有錢人挺多的，比你更牛的人同樣不在少數。
所以也就不用吐槽筑基多如狗，金丹滿地走之類的現象，如此恢宏浩瀚、神秘不可測度的大世界，驚才絕艷的人物是永遠都不缺的。
縱然底層再苦再難，再黑暗，也總有人會艱難掙扎、脫穎而出，而且不是個例。
站在凌長青的立場上，也只有勇猛精進，一步步走到筑基、乃至金丹層次，才有能力去看到此界更多的精彩絕倫的風景。
“好了，我們明天就啟程回家吧！”
凌綺玥說著，再要待下去，說不準極樂天女宮的人真的會找上門來，目前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