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進入老房子。
陳恭澍悄悄的走過來。
“她們要做什么？”
“可能要招我做上門女婿。”
“恭喜。”
“如果她們都是富婆，那我就發達了。”
“茍富貴，莫相忘。”
“呃……”
張庸憋住。
原來陳恭澍也會掉文啊！
還以為這個家伙只會搞行動呢。其實別人根本就是文化人。
李伯齊那張死人臉，一看就不是好人。其實他是小學老師！是負責教書育人的。后來泉城慘案發生，他才投筆從戎的。
“劉爺！您進來吧！”忽然間，老房子里面有人叫。
“來了！”張庸點點頭。
陳恭澍拍拍他的肩頭，“恭喜洞房花燭，小心吃不消。”
“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張庸回答。
然后小心翼翼的進入。
生怕突然被仙人跳……
堂堂復興社特務處小隊長，空軍參謀部情報三處未來的處座，被仙人跳，傳出去是要笑死人的。
其實并沒有。
老房子里面空蕩蕩的。
只有三個美麗的女子。
唔，是他曾經猜想過的最理想的情況，她們三個，都是非常漂亮。
“請坐。”
“還沒請教諸位姑娘芳名。”
“我們都姓梅。梅花的梅。這是我姐姐梅璐，這是我妹妹梅珂，我叫梅筱。”
“哦……”
張庸毫不掩飾的欣賞她們三個的美女。
美女當前，如果你都不多看幾眼。豈不是虧了？對美女本人也是不尊重。
結果……
梅璐略微有些羞澀，含羞低頭。
梅筱笑語盈盈，落落大方。似乎還故意將胸脯挺起。讓他盡情欣賞。
最小的梅珂則是非常好奇的看著張庸。眼睛滴溜溜的轉。充滿疑惑。
梅珂是最先被打暈的。然后是梅璐。然后是梅筱。
作為大姐，梅璐最端莊。
作為二姐，梅筱最嫵媚。
作為小妹，梅珂最純真。
“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張庸直截了當。
感覺好事肯定是沒有的。
多半是她們仨有求于人。
這也正常。
她們再厲害，也是女子。
在這個時代，女子不能頂半邊天。沒地位。
如果她們想要做什么大事的話，最終還是要找一個男人出面。
難道說，她們真的……
“劉爺，我們姐妹愿意自薦枕席，不知道劉爺會不會嫌棄呢？”
“當然不會。美女我求之不得。但是，你們想要得到什么呢？”
既然對方坦白。張庸也坦白。
利益交換。
公平交易。
“殺了張本政。”
“誰？”
“張本政。”
“你們確定是大漢奸張本政嗎？”
“對。就是他。”
“這個……”
張庸沉吟片刻。
陳恭澍要殺張本政。她們也要殺？
好像自己占便宜了？
就算沒有她們，他也會去殺張本政的。
這是復興社的任務。
既然遇到了，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怎么？劉爺害怕了？”
“我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們說清楚。”
“你說吧！”
“其實，我真正的身份是金陵政府復興社特務處的。我的真名叫做張庸。劉黑子是我的掩護身份。我們復興社特務處的主要任務，就是清除日諜，制裁漢奸。這個張本政，本來就在我們的制裁名單上。所以，無論有沒有你們出現，我都會去殺他的。所以，你們沒有必要用自己來做條件。”
“你就是張庸？就是那個在上海灘抓了很多日諜的張庸嗎？”
“呃，好像是……”
“難怪你這么厲害！能夠一眼就識破我們的偽裝，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們全部打暈！原來是你啊！你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這……”
張庸感覺有些汗顏。
好像自己坦白錯了？
暈。非但沒有讓對方冷靜，反而讓對方變得更加狂熱了？
話說，我在上海灘確實是抓了不少日諜。但是，你們是怎么知道的？你們幾個不是忙著扮鬼呢？還關心上海灘的事？
津門距離上海灘很遠很遠吧……
“張隊長，我們和日寇有深仇大恨。”這時候，端莊沉穩的梅璐說話了。
“愿聞其詳。”張庸緩緩的問道。
“我們其實不是親姐妹。我們都是從旅順逃出來的難民的后人。”
“哦。明白了。”
張庸點點頭。深刻理解他們的苦難。
旅順……
四十年前的屠殺慘案……
難怪她們那么痛恨張本政。因為張本政就是鐵桿漢奸。
他踩著同胞的鮮血，拼命的討好日本人。在旅順和大連，建立了多個貨運碼頭。成立船運公司，給日本人賣命。
“你愿意替我們報仇嗎？”
“愿意。”
“那好。你和我們拜堂成親吧。”
“啊？”
張庸愕然。
拜堂成親？
不是，程序這么急切的嗎？
我還沒有想好……
等等！
等等！
“我還有一件事說明。”
“你說吧！”
“我已經有好幾個女人了。”
“無妨。我們不會和他們搶的。拜堂成親以后，我們只認你這個丈夫。不會有別的男人。但是你隨便。”
“啊？”
張庸愕然。
這叫什么？幸福來的太突然？
是老天爺追著獎勵嗎？
是因為自己抓日諜太多，功德無量，所以變相獎勵？
還有這樣的好事？
但是……
還要等等！
還得丑話說在前頭。
我真不是你們的良配啊！你們都要想好了。
“那個……”
“相公，你有話直說。”
“我配不起你們……”
“你抓了那么多的日諜。你是英雄。你當然配得起。”
“這……”
好像不能推辭了？
如果單純是抓日諜的話，毫無問題。
自己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也罷。先拜堂。
“來吧！”
“好……”
于是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她們的高堂都已經去世。他的高堂不能暴露身份。
那……
就天地為證吧！
反正，這件事，說出去，太荒唐。
禮畢。
洞房嗎？
呃……
“相公，你先去忙公事吧！”
“啊？”
“等我們準備好，自然會和你洞房的。”
“哦……”
“陳站長在外面等著呢！”
“好吧！”
“相公，您請！”
“哦……”
張庸怏怏的出來。
好像自己是個工具人？單純走流程的？
一到實質性的環節，立刻被禮送出境？
荒唐！
荒謬！
出來，看到陳恭澍。
“怎么？這么快？”陳恭澍難得打趣。
“拜完堂了。但是還沒到洞房的時候。”張庸沒精打采的回應。
“呵呵。”陳恭澍以為他是在發牢騷。
還拜堂？扯吧你！
乖乖回去。咱們好好商量怎么對付張本政。
送張庸回到旅館。
他們都沒有住在復興社天津站。以免被人盯上。
張庸倒頭就睡。
忽然又坐起來。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今天，好像去抓鬼了？
好像抓到了三個女鬼？
好像還和她們拜堂成親了？但是她們拒絕洞房花燭？
暈，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這么荒謬的事。
伸手掐自己的胳膊。呼。好痛。好痛。
看來，自己不是做夢。
是真的有那么荒唐的事。自己好像還記得她們的名字。
梅璐、梅珂、梅……
糟糕。還有一個誰？
死了，忘記了。打自己的腦殼。年紀輕輕的，記性就這么糟糕。以后怎么辦？
梅什么？馬什么梅？什么冬梅？
暈……
倒頭大睡。卻怎么都睡不著。
確信自己好像是多了三個老婆。還是拜堂成親那種。還很漂亮。
雖然，拜堂的條件是有點簡陋。但是，確實拜過了。天地為證。
她們如果反悔，要被天打雷劈……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間，電話響。
張庸隨手拿起話筒。好希望是她們打來的。
其實不用準備。
人來酒店就行。
結果……
“八嘎！將人交出來！”電話那頭，和知鷹二咆哮。
“是你嗎？小鷹二？”張庸正好想要找個人聊天。以免自己想太多。沒想到和知鷹二主動的送上門來了。
太好了。
必須抓住他，好好聊聊。
“八嘎！將楊鈞劍交出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楊鈞劍，誰啊？”
“八嘎！你不要裝傻！我知道是你抓走了他。”
“我沒有。真的。你冤枉我。”
“你，你敢做不敢當！你還不承認？”
“真的不是我……”
張庸裝作委屈的回應。確實不是他。
人是余樂醒抓回來的。他什么都沒干。后來執法隊也是余樂醒組織的。
他就是在處決報告上簽了一個名字。
所以……
和知鷹二真的錯了。
“你！張庸，你真是一個小人！”和知鷹二怒吼。
“傅嘉禎、唐國源、黃思年是我抓的。”張庸錯開話題，“你要不要將他們都贖回去？每人只要十萬美元……”
“你去死吧！十萬美元！”
“哦，太多了啊！那少一點。五萬美元？”
“你去死！”
“三萬！三萬美元，不能再少了！真的！我花費了很多功夫才將他們抓來的。”
“八嘎！”
“哎，你們愿意出多少錢贖回張本政？”
“八嘎！”
“張本政也在我手里……”
“納尼？”
和知鷹二忽然醒悟過來。
等等。對方說什么來著？張本政？張庸居然將張本政給抓了？
八嘎！
怎么可能？張本政……
頓時額頭冷汗直冒。
張本政可不是一般的支持者。是天皇都知道的。
如果他被抗日分子給抓了，后果不堪設想。至少，他和知鷹二的腦袋，絕對保不住。
給個機會他切腹謝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袁文會呢？”
“王竹林呢？”
和知鷹二沒反應。
他還在驚恐當中。
急急忙忙捂著話筒，然后叫人進來，然后查實張本政的消息。
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的時候，無法和張本政本人聯系。一時間，和知鷹二的一顆心，跌到了谷底。感覺整個人仿佛都要死了。
如果張本政真的出事，他和知鷹二就真的死了。
“八嘎……”
“咦？你沒吃飯嗎？說話這么有氣無力的？”
“張庸，你，你，你……”
“不會吧？你是蘭機關特務機關長啊，連頓飽飯都吃不起？來來來，來我這里，我請你吃一頓飽飯……”
“你，你，你不能殺張本政……”
“人在我手里。輪到你指手畫腳？你想多了。”
“你，你，你……”
“當然，相信你也知道我的處事風格。沒說的，給我一萬大洋，我留著張本政的小命……”
“我馬上派人送去！你別亂來，你別亂來！”
“呃……”
輪到張庸窒住。
腦子有點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和知鷹二說什么來著？
一萬大洋？
真的給了？
哎呀呀，還有這樣的好事？
自己隨口胡謅一番，對方就真的信以為真？還迫不及待送錢？
哈哈。簡直要笑出鵝叫聲。
剛剛才娶了三個奇奇怪怪的老婆，還擔心沒錢養呢，沒想到，立刻有人幫忙補貼家用。
好，好，好。這個和知鷹二不錯。反應極快。有錢途。
下意識的想要提醒對方，我不要保商銀行的銀票。我要南方銀行的。最后又死死的忍住。
萬一對方醒悟過來，改變主意。那自己損失大了。
“哼！快點！”
故意裝高深莫測。然后掛掉電話。
然后開始患得患失。
為什么？
擔心和知鷹二會醒悟過來。
按理說，和知鷹二的智商應該是很高的。不可能上當。
對方是蘭機關的特務機關長……
不對。是檀機關。
蘭機關的特務機關長，好像是影佐禎昭？
靠。太容易搞混了。
日寇也真是閑的蛋疼。搞出那么多名字不同的特務機關。還各自為政。
十分鐘……
三十分鐘……
毫無睡意。
只等著送錢的人趕緊到來。
可千萬別半路被召回去啊。
千萬別……
終于……
有人敲門。
起來。穿衣服。開門。門外是歐陽圣。
“隊長，有人送東西給你。說是要你親自接收。拿到以后，請你立刻給對方回電話。”
“知道了。”
張庸點點頭。下令放人上來。
不久，一個青年人急急忙忙的上來。鞠躬。行禮。雙手遞上一個錦盒。
張庸接過來，說道：“我會立刻給你老板回電話。”
那個青年人才急匆匆的走了。
張庸接過錦盒。
和知鷹二送來的。但是送禮的青年人不是日本人。
看來，在津門，給日寇做事的漢奸真的很多很多。
也罷。先回去房間。
將錦盒打開。里面果然是銀票。
都是保商銀行的。每張都是200銀元面額。總共五十張。
在銀票上面，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
于是打過去。
對方很快就接聽了。似乎迫不及待。
“你不能殺張本政。”
“一萬大洋。我留他十天。可以了吧？”
“好。”
和知鷹二松了一口氣。
一萬大洋，換十天的回旋時間，劃算。非常劃算。
幸好自己機智。
果斷掏錢保命。
也就是這個張庸，貪財好色，才會被他利用。
否則……
張本政真的完蛋了。
如果張本政完蛋了。他和知鷹二也完蛋了。
“回聊！”
“你……”
和知鷹二欲言又止。
張庸已經掛掉電話。
然后……
躲在被窩里面偷笑。
感覺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都太荒唐了。
娶了三個老婆……
騙了一萬大洋……
難道真的是日諜抓多了，各種福利疊加的厲害？
否則……
怎么會連續發生這樣稀奇古怪的事情？
這一晚，注定失眠。
第二天起來，感覺身體軟軟的。沒什么力氣。也沒在意。反正打打殺殺的事情，不需要他。于是繼續賴床。
快中午的時候，陳恭澍過來了。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他進入張庸的房間。
張庸：？？？
什么情況？
是昨天用光了所有的好運氣，然后今天開始倒霉了？
好吧……
我有心理準備。
倒霉才是常態。
“少龍，有個事情，我問問你。”
“什么事？”
“你對賈騰英怎么看？”
“賈站長？我不熟悉啊。我經過漢口，還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
“你覺得他為人如何？”
“挺和善的。好像和誰都處得來。大家背后都說，他是老好人。似乎很有人緣。”
“然后呢？”
“我就知道這個。其他不清楚。你問這個做什么？”
“處座想要任命他為上海站站長。秘密做個調查。”
“是嗎？”
張庸有些意外。
上海站？賈騰英？居然是他？
之前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說誰的都有。始終沒有定下來。
一個個說的有板有眼的。說上面各位大佬相互斗法。有人甚至將委座都拉出來了。各有各的算盤。
之前唐縱出任淞滬辦事處的處長，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就去了德國。背后說不定就有處座的手腳。
讓自己的對手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處座當然不干。
現在將賈騰英拉出來……
“你有什么看法？”陳恭澍問道。
“我？”張庸茫然。
問我做什么？
我服從命令啊！我聽處座的。
誰做站長，又不是我決定的。
李伯齊最好……
可惜，李伯齊可能真的做不了。
他之前只是一個行動組組長，資歷太淺，距離站長級別差距太遠了。
賈騰英……
漢口站站長調任上海站站長，其實級別相差無幾。要說各種硬件，他是完全達標的。至于能力……
估計處座也會暗暗的頭痛的。
他手下幾個能力最強的大將。王天木坐鎮北平，陳恭澍坐鎮天津，暫時都是沒辦法調動的。這兩個站，需要實行的制裁任務非常多。一般人根本做不來。換賈騰英來肯定不行。唐縱和鄭介民，也不可能這么輕松答應上海站長的人選。
唯獨這個賈騰英，似乎各方都能接受。
老好人。
沒威脅。
傀儡一個。泥塑雕像。
他來做站長就是擺設。下面的人還是各自忙自己的。沒影響。
“處座想要問問你的意見。”
“我無條件服從處座命令。”
“真的？”
“真的！”
張庸嚴肅回答。
可不是打馬虎眼。是真的。
現在，肯定是緊抱處座大腿啊。還需要考慮嗎？
處座讓誰做站長，他就支持誰。
賈騰英也在其中。
“那，就這樣吧！”陳恭澍說道。
“為什么問我？”張庸滿腹疑惑。
“如果你堅決反對，那上海站就很難運行下去。”
“為什么？”
“你是上海站的頭號主力。你問為什么？你要是不服從站長指揮，這個站長根本做不下去啊！”
“不是，我……”
張庸欲言又止。
想要替自己爭辯幾句。又沒辦法說出口。
好像，他現在確實是有搗亂的能力。如果他不服從新站長，上海站還真的不好開展工作。
陳恭澍說他是上海站頭號主力。也確實沒錯。
抓日諜他在行。
撈錢更加在行。
如果他擺爛的話，大家就沒福利了。
一旦觸及到所有人的利益，那新來的站長就算是王天木都鎮不住的。
他張庸確實沒有拉幫結派。可是，用利益捆綁了很多人啊！他如果要對付站長，估計有很多人都會暗中支持的。
支持張庸，好處可是實實在在的。那都是白花花沉甸甸的大洋。
何況還有老奸巨猾的李伯齊……
好吧。張庸承認，自己的確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點，一丟丟，一絲絲的影響力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