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怎么說？”
“那個混蛋，居然要我們給五萬美元！”
“這么多？”
“所以，我叫他去死！”
“這……”
“怎么，你還愿意給他五萬美元？”
“如果他不妨礙我們的大計，給他五萬美元也不是很多……”
“不行。我絕不答應！”
“我們要做大事，如果被他發現一點什么……”
“放心。他就是一個死要錢的。也沒多大本事。實在不行，我寧愿出幾萬美元，找殺手干掉他。”
“慎重……”
“一萬美元，絕對可以找到最頂級的殺手了。”
“慎重……”
“行了。他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全權負責。你還是好好策劃如何對付何敬之吧。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將他搞臭，讓老蔣無暇他顧。方便大軍行動。”
“湘南的何健是關鍵。如果桂系無法及時擊破何健……”
“那就是李白無能。”
“唉……”
沉默。
良久。
“要不，我們正式和張庸接觸一下？他不是要錢嗎？給他幾十萬，讓他投奔過來，給咱們做事！”
“幾十萬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摸清楚他的底細才行。”
“那我找人暗中接觸一下。”
“好。但是不要暴露我們。”
“知道。”
“如果他不識趣，我真的找人干掉他！”
“好吧……”
“阿嚏！”
“阿嚏！”
張庸連續打噴嚏。
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鼻子。難道是鼻炎又犯了？
今天的天氣挺好的啊。雖然是晚上。但是也沒多冷。租界里面也是相當熱鬧。尤其是馬迭爾旅館門口。
剛開始，張庸還好奇，這個馬迭爾名字是怎么來的。好拗口。后來才被人告知，其實是英語modern翻譯成俄語，然后俄語又翻譯成中文。結果就十分拗口了。和某人被翻譯成常凱申是一樣的。
透過櫥窗，看到里面人來人往。
嘿，沒想到，這個馬迭爾旅館，居然這么熱鬧。
好多的白俄美少女……
還有好多的舞女，一個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宛若花蝴蝶一樣在人群中穿行。
好多美食……
魚子醬、羅宋湯、布林餅……
還有堆得滿滿當當的，仿佛要滾出碟子的紅腸……
連空氣中都飄蕩著奢侈的味道。
旅館外面站著兩個光頭壯漢。一看就是俄國人。那個體型……
得，想要調查。難。估計沒有人會配備。
復興社特務處的名頭，在這里基本沒用。
說不定還會有反效果。
怎么辦？
只能是自己進去。
智取……
嗯，是智取……
安排一番。張庸獨自進去。
進門的時候，隨手給兩個壯漢各兩個大洋。
不多不少。不引人矚目。但是也不會被刁難。果然，被順利的放行。
進入旅館。
首先看到前臺的電話機。
應該就是用這個電話打的。但是，服務員應該記不住了。
那么多的人來人往，誰能記住？
所以，懶得問。
還是看美女吧。
前臺的服務員都是白俄美女。其中一個，長的非常出色。高挑。窈窕。苗條。秀麗。
雪白的肌膚，晶瑩剔透，簡直就像是電腦CG合成的一樣。
不由自主的多看兩眼。結果，那個美女也看到他了，禮貌朝他微笑。
張庸立刻回敬以友善的微笑。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那個白俄美女忙自己的事去了。不理他了。
張庸看看四周。沒發現異常。于是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正好可以看到旅館門口。
地圖顯示。有一個紅點從外面進來。
坐下。暗中觀察。發現那個紅點，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打扮的相當俊朗。
就是有點奇怪。外面明明沒有下雨。但是，他的手里，握著一把長長的雨傘。
雨傘是黑色的。不透明。傘柄也是黑色的。
情不自禁的，張庸的注意力就落在了雨傘上。莫非，這件雨傘有什么秘密？
或許就和武俠里面描寫的一樣，里面是一把刀。
在某個燕雙鷹的電視劇里面，有個反派角色叫杜老總。用的武器就是一把傘？
看來是個高手。
日寇進來的時候，也左右打量。
張庸裝作看那個白俄美女。倒是完美的掩飾過去了。
然而，很不幸的，張庸無意中注意到，那個白俄美女的目光，似乎一直跟著日寇移動。
暗暗不爽。
難道這個白俄美女喜歡這個日寇？
瑪德。
這是情敵啊！
沒說的，必須干死他！
于公于私，都要讓這個家伙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暗中觀察。
發現日寇坐電梯上樓去了。到了四樓。然后進入了一個房間。
因為對馬迭爾旅館的里面架構不熟悉，所以，張庸無法確定，到底是哪個房間，不過，他有辦法打探。
站起來，走過去。
拿出兩枚大洋。放在柜臺上。
他的面前，當然就是那個高挑的白俄美女。
“先生，您好……”
“我想要將伱們的四樓全部包下來。”
“是所有的房間嗎？”
“對。我要所有的房間。四樓的全部。不能有其他人。”
“不好意思，408房已經有客人了。你看是不是可以……”
“可以請他換房嗎？”
“先生，我要確認一下才能回答你。”
“好的。謝謝。四樓就408一個房間有客人吧？其他房間沒有吧？”
“是的。”
“那好。這是我的定金。”
張庸拿出五張10美元，遞給白俄美女。對方禮貌的接過。
簡單的登記信息以后，張庸就回來了。
原來那個日諜是住在408房間啊！呵呵。損失了五十美元呢。
但是沒關系。一會兒搞定這個家伙，收入肯定不止五十美元的。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回到原來的座位。坐下。
忽然，有人在他面前坐下。還朝他嫣然一笑。
張庸：？？？
嗯？誰？
定神。看清楚。
哦，原來也是一個美女啊！
就是那個英國女記者，凱瑟琳。也是軍情七處的特工。
不過，張庸始終覺得，她可能不是專業的特工。或許和自己一樣，都是半路出家的。可能是軍情七處的臨時工。
相反的，那個狄更斯可能才是專業的。那個家伙做事深藏不露。
“你好，美麗的凱瑟琳小姐。”張庸笑吟吟的說道。腦海忽然冒出一些想法。
如果是他出面去查，是誰給錢外國人的報紙，刊登有關何部長的負面新聞，多半外國人不會配合。
但是，如果是讓凱瑟琳出面，那就容易多了。前提是，得準備小錢錢。
這位凱瑟琳小姐，也是個獅子大開口的主。
“張先生。”凱瑟琳笑靨如花，仿佛是守財奴看到了寶藏。
張庸頓時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這該死的眼神。
通常都是他看著肥羊才有的。
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也會被盯上。完球了。
不行。
一個镚兒都不能給。
上次在天津衛，他沒經驗，被她敲詐了好多。現在想起來還心痛。
不給錢。那給什么？對方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家伙。
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給她一點情報。
情報換情報。
正好，他虛構的情報能派上用場。
檢查隨身空間，找到那張記錄有戰列艦信息的白紙。
白紙上面沒有明確的型號。但是，張庸自己判斷，應該是德國人的卑斯麥級戰列艦。
其實，具體的型號是什么，無所謂。只要它是真的就行了。
英國人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畢竟，它們依然想要保持海上霸主的地位。
海軍大臣丘吉爾，對戰列艦是非常沉迷的。他曾強烈排斥航空母艦的建造。
所以，在當時，在所有海軍巨頭的意識里，戰列艦依然是老大。注意，是所有。包括英、美、法、德、日、意等海上強國。能預見到航母將制霸海洋的將領，幾乎沒有。
在陸軍領域，至少巴頓還意識到了坦克的重要性。可是，在海軍領域，航母雖然出現了，卻始終沒有準確的定位。直到戰爭爆發，英國的皇家方舟號航母，依然是輔助的角色。雖然它最終擊沉了卑斯麥號。
需要等到中途島戰役結束以后，大部分將領才幡然醒悟，靠，原來航母才是真正的主力啊！戰列艦在航母艦載機的面前，就是活靶子啊！于是紛紛轉變觀念。然而，差距已經拉開了。
單純就戰艦的建造能力來說，其他所有國家加起來，都不如美麗國一家。它在短短的三年內，就生產了20多艘埃塞克斯級主力航母。還有100多艘輔助的護航航母。如此恐怖的數量，打七個冷酷敵人完全沒問題。
但是，
現在，
依然是戰列艦的信息最值錢。
而在英國人最關注的德國和日本里面，又以德國人的戰列艦信息最受關注。
畢竟，英德兩國，從來都是世仇。不可調和。
“凱瑟琳小姐，我有一些情報，想要和你分享。”張庸先拋出誘餌。
“好啊！我們坐下來談。”凱瑟琳笑吟吟的說道，“男士請客哦。”
“可以。”張庸點點頭。
于是去餐廳，找位置坐下來。
餐廳和酒店大堂，是用透明玻璃相隔的。
坐在張庸的位置，依然可以看到前臺。看到那個白俄美女。
侍者拿來菜單。凱瑟琳開始點菜……
“這個……”
“這個……”
“這個……”
張庸：……
瑪德。這個女人。又砍我。
你說，都是漂亮的美女，為什么她就專門針對自己？
哼，大英帝國了不起嗎？
好吧，的確了不起。此時此刻的英國人，還做著世界霸主的夢。
在他們的眼里，華夏，是愚昧的，落后的，封建的存在。雖然他們自己也有個女王。但卻覺得自己是最民主、最自由的。大英帝國的皇家海軍，的確也可以掙扎一下。
雖然他們的威爾士親王號戰列艦，剛剛開戰就被擊沉。但是，在大西洋，英國皇家海軍還是可以壓得德國海軍水面艦艇無法動彈的。只能用潛艇進行戰斗。
“凱瑟琳小姐，這一頓，我至少需要花費二十美元。”
“張先生，我聽說，你是撈錢的高手。區區二十美元，你不會這么小氣吧？”
“那你們軍情七處，購買情報的時候也會那么小氣嗎？”
“那就要看是什么價值的情報了。”
“當然是關于戰列艦的。”
“如果不準確的情報，是根本沒用的。”
“我的情報當然是準確的。我可以先透露一點。日本人在設計建造一艘排水量七萬噸的，世界最大的戰列艦。”
“僅此而已？”
“當然。其他的情報，需要用錢購買。”
“張先生，我雖然不是海軍專業人士。但是，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排水量超過五萬噸的戰列艦。”
“所以，這個情報非常有價值。我希望賣五十萬英鎊。”
“五十萬英鎊。我喜歡。”
“我還有關于德國人最新設計建造的戰列艦的情報。”
“張先生，你可能想多了。你提供的情報，沒有人會相信的。你不可能得到日本人，或者德國人的情報。”
“我言盡于此。你們可以自己去印證的。我可以耐心的等。”
“那你想要交換什么情報？”
“很簡單。有人在你們外國人的報紙上刊登了我們軍政部何部長的負面新聞，我想要知道背后是誰。”
“其實，張先生，這件事，不用那么復雜。只需要五百美元，我就可以幫你打探到。五百美元，只要一天的時間。張先生，你不想試試嗎？”
“我不想出錢。”
“但是你又想要五十萬英鎊。”
“是的。”
“你有讀過巴爾扎克的嗎？”
“扎什么克？”
“你不知道？”
“我知道有人叫扎克伯格。”
“我說的是葛朗臺。一個守財奴。貪婪成性。瘋狂斂財。”
“哦。然后呢？”
“你就是東方的葛朗臺。比葛朗臺還要貪婪，還要吝嗇，還要狡猾。”
“哦，我覺得這是你對我的贊美。凱瑟琳小姐，以前你在天津衛，你好像比我還貪婪呢！”
“我是女士。你不應該這樣說我。”
“其實，凱瑟琳小姐，既然我們都那么喜歡錢，我們完全合作的。我們可以通過販賣情報獲取暴利。”
“對不起，張先生，你可能誤會了。其實，我并不是軍情七處的正式特工。我只是他們聘用的攝影師而已。情報交易什么的，我建議你去找狄更斯。”
“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如此說來，你是對我的美色有興趣？”
“是的。我一直都喜歡和美麗的女士打交道。比如說，那個白俄美女。”
張庸朝前臺努努嘴。
那個白俄姑娘真漂亮啊！比娜塔莎漂亮多了。
娜塔莎雖然也有幾份姿色。但是，她真的是工作狂，平時不擅長修飾自己。所以，和眼前這個白俄姑娘完全無法相比。
“原來你也喜歡阿芙蘿。她確實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不過，喜歡她的男人，可以從遠東排到歐洲。你有什么辦法將她征服呢？”
“我有槍。有錢。”
“在上海灘，有槍，有錢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她依然好好的。你說是為什么？”
“哦？給我說說？”
“你知道鄧尼金嗎？”
“高爾察克？”
“很好。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告訴你了。總之，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她的背后，有許許多多的俄國流浪者。你想要征服他，我只能說祝你好運。”
“謝謝。”
張庸舉起酒杯。
其實是對著阿芙蘿。可惜，阿芙蘿看不到。
畢竟是隔著玻璃的。阿芙蘿也不可能注意到餐廳這邊，有人在對她舉起酒杯。她正在接待客人。
“我可以幫你問問。”
“問什么？”
“到底是誰要刊登你們何部長的丑聞。”
“謝謝。”
“其實，我也有一個項目，想和張先生合作。”
“什么項目？”
“德國人蓋世太保來你們上海了。你知道嗎？”
“聽說了。但是，我還沒見到人。據說是為了大雷雨計劃來的。”
“如果你能提供一些這方面的有價值的信息，或許，有人會考慮支付你英鎊的。”
“多少？”
“五千起步。上不封頂。”
“好。一言為定。”
張庸神色如常。
內心暗暗高興。
媽耶，搞半天，大雷雨計劃終于有收入了嗎？
啊……
好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