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部署。
守株待兔。
希望有更多的日諜上鉤。
可惜……
直到天亮，始終沒有日諜出現。
繼續等……
派人偽裝成茶水鋪老板。
同時，將茶水鋪修復起來。恢復正常營業。
又一天過去。沒收獲。再也沒有日諜出現。
顯然，暴露了。
其他的日諜已經得知這里出事。
日諜到底是怎么得知的，不清楚。或許是有隱藏的漢奸報告。
監控地圖只能甄別日諜，無法甄別漢奸，這是最大的缺陷。可能有漢奸隱藏在碼頭附近，張庸也發現不了。
怎么辦？
收隊唄。
既然沒辦法守株待兔，那就打道回府。
反正，這一波，也算是賺的盆滿缽滿了。回去的道路，也選擇了水路。因為烏篷船上載滿財貨。
張庸和自己的手下，其實都不會駕船。但是沒關系，可以請人。
直接在碼頭找船夫，將三艘烏篷船帶回去下關碼頭這邊。然后停靠在棧橋邊。
非常意外，居然看到了谷八峰。
谷八峰帶著憲兵，在下關碼頭戒嚴。氣氛嚴肅。如臨大敵。
所有行人，所有物資，都被嚴格檢查。
豆腐都要捅兩刺刀。
“少龍！”
發現是張庸到來，谷八峰十分驚喜。
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殷勤備至。就差沒有給張庸端茶倒水，敬酒敬煙了。
“你們這是……”張庸沒發現四周有什么異常。
沒有紅點。沒有黃點……
不對。有黃點。
在地圖的最邊緣，若隱若現。
悄悄的朝那邊看了看。是上游方向。南岸。但是看不清。
六百米的距離，對于肉眼來說，其實已經很遠。即使是一個人站在曠野中，視線良好，也是一個小黑點。
黃點無法標注。又不能用望遠鏡。所以，張庸無法判斷對方是誰。
“檢查。”
“查什么？紅黨？”
“不知道。說是有秘密情報，金陵可能要出大事。”
“出什么事？”
“不清楚。反正就是要嚴格檢查。主要是檢查武器彈藥，爆炸品。”
“爆炸品？”
“命令是這樣的。”
“別人真要搞事，兵工總署那么多炸藥……”
“對啊！上次的爆炸案，就是兵工總署自己的炸藥。不是從外面運進來的。其實就是折騰我們。”
谷八峰跟著張庸發牢騷。
張庸欲言又止。
他想要說，老蔣都不在金陵，能出什么大事？
老蔣不是去西安了嗎？能不能順利回來還不清楚呢！這個時候，誰會在金陵搞事呢？
要搞，也要等老蔣回來再搞啊。不然，演戲給老蔣看嗎？
兩廣那邊，事情已經逐漸平息。
余漢謀叛變了。
南天王下臺了。
老蔣的慣用手段，用金錢收買了余漢謀。
余漢謀掌握了粵軍主力。
他叛變，粵軍頓時混亂。
粵軍亂了，桂軍獨力難支，只有狼狽撤回。
說到底，還是南天王陳濟棠摳門啊，自己賺那么多錢，居然沒有多給余漢謀一點。結果就……
“誰說不是呢？”
“唉……”
兩人繼續發牢騷。
其他人都是距離遠遠的。聽不到。
好一陣子以后，張庸才打電話給大校場。讓警衛處派卡車來拉財貨。
然后，張庸直接來總統府。通報。進入。
來到林主任的面前。
后知后覺，林主任沒有跟隨老蔣去西安？是有什么原因嗎？
按理說，侍從室一處，應該是老蔣的應聲蟲啊！老蔣去西安，居然沒有帶他？是因為有政敵攻訐了？
呵呵。還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主任……”
“有頭緒了？”
“你看。”
張庸將相片遞上去。
相片上面，就有那個內奸。十分清晰。
隨后，張庸將昨晚的行動，大致告知。
“謝保國，居然是他……”
林主任臉色很難看。
顯然，他沒有想到，居然是此人。
雖然謝保國也是嫌疑人之一。但是，他覺得對方可能性最小。
沒想到，事實證明，謝保國就是內奸。
“他昨天還是跟我請假的。說是家里有人生病，需要親自去棲霞寺求佛。我批準了。”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他家里應該的確是有人生病了。”
“是啊。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
“先不要管他。留著他，以后有用。”
“是。”
張庸答應著。
心想，林主任也是老狐貍。
明知道謝保國是內奸。但就是不動聲色。狡猾啊！
等謝保國以為風頭過去，又開始泄露機密的時候，給他一份假情報，那頭的日寇就上鉤了。
套路不新鮮。
但是很有效。
“對了，還有個事。”
“什么事？”
“最近金陵可能不太平。你出入小心。”
“我剛才在下關碼頭遇到谷八峰了。他告訴我，金陵可能要出大事？”
“情報是這么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主任，您是要花旗銀行還是匯豐銀行？”
“花旗吧！”
“好。那我現在就去辦。”
“辦好送到泰和路39號。親手轉交。”
“明白。”
張庸答應著。
告辭。出來。
拿了一批財貨，到花旗銀行。
一番轉換以后，最后變成兩萬大洋的銀票。然后送來泰和路39號。
泰和路？
好像以前來過。
這邊十分幽靜。
街道兩邊，都是各色各樣的小洋樓。
大部分的小洋樓，都掩映在樹木后面，外人很少能窺見里面的全貌。
找到39號。
是一棟暗紅色的小洋樓。三層。
停車。
下車。
監控地圖顯示，小洋樓里面有四個人。都是白點。
有武器標志。
有黃金標志。
確實不是一般人啊。居然還有武器。
按門鈴。
不久，鐵門打開。一個老媽子探出頭來。
地圖顯示，還有一個白點從里面走出來。
“你好……”
“你是……”
“我是……”
“你是少龍吧。”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張庸其實已經注意到她了。說是少婦吧，又不像。
但是顯然又不是少女。容貌十分俏麗。身材窈窕。又帶著幾分成熟的豐韻。
穿著月白色的繡花旗袍，搖曳生姿。顧盼生輝。
有點淡雅，又有點嬌艷。
坦白說，她的容貌，完全長在張庸的審美上。他還是有些心動的。
可惜啊，這是林主任的女人……
“你是……”
“我叫林菀。你的林主任是我親哥。”
“啊……”
張庸微微愕然。然后暗暗歡喜。
林主任居然是她親哥？還以為她是林主任的女人呢！原來不是啊！
那豈不是，自己有機會……
呸呸呸！
想什么呢？禽獸！
現在是什么時候？馬上就全面抗戰爆發！
居然還在想下三路！
他自己都鄙視自己！
端正臉色。
“林姑娘，我送一些東西來……”
“伱直接說是什么東西吧。我是專門替我哥收禮物的。”
“銀票兩萬。”
張庸直言不諱。
反正都是自己人了。是的。自己人。
林主任既然讓他的妹妹來收禮，說明已經不見外。融入小圈子了。
有些后悔。
只帶了銀票啊！沒帶其他飾品。
在他繳獲的財貨里面，似乎有些飾品，非常適合她佩戴的。
等等……
那些都是二手貨。
算了，還是不要讓這樣的美女戴二手的。
一些飾品，可能原主人已經遇害。不祥。
“進來吧！”
“不用了。”
“進來。喝杯茶。我哥讓我跟你談點私事。”
“好的。”
張庸立刻改口。
原來還有私事？
好吧。給上司辦私事，也是獲得信任的重要途徑。
于是進來。
看到另外兩個傭人。都是大媽級。
進入大廳。
“請坐。”
“謝謝。”
“你稍等。我去換件衣服。”
“好。”
張庸坐下來。
林菀就裊裊的上樓去了。
張庸拿著茶杯，看似喝茶，其實嚴陣以待。
這座小樓里面有武器。
萬一林菀拿槍射他……
他現在是誰都不信任。很愛惜自己的小命。
毫無疑問，如果林菀身上多了武器標志，說明她絕對是居心不良。他絕對會先動手。
管他什么后果。
反正，他是不會給她先開槍的機會的。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還好，監控地圖顯示，林菀上樓去，并沒有拿武器。
然而，她的房間里面，的確有武器標志。不止一處。
這個女人，不簡單。
房間里面居然不止一把槍。她是要做什么呢？
或者說，她到底是什么人？
林主任親妹，有什么故事？
喝茶。
閉目養神。
不久，林菀下樓來了。
換了一套粉色的旗袍。曼妙的身材表露無遺。
張庸毫不掩飾的多看了幾眼。
既然是自己人，看幾眼又不會死。雖然她可能不高興。
那也無所謂。她不高興就不高興。他又不求她高興。他的世界，向來只有女配，沒有女主。
你要是主動撲上來，那我只有嚼完松……
大家都是成年人……
“我漂亮嗎？”林菀似乎對他嬌媚一笑。
“漂亮。”張庸回答。
“看來，外界對你的傳言，并無夸張。”
“什么傳言？”
“都說你張少龍最貪財好色……”
“無稽之談！”
張庸斷然否認。
誰說的？
站出來。
看我不打死你！
“就連委座都聽說了……”
“呃……”
張庸暗暗怨念。
瑪德，又是哪個狗娘樣的！
居然告狀到老蔣面前去了？
不過也好。
我就是貪財好色。
所以，千萬不要賦予重任……
最好劃清界限……
“但是委座說了句，年輕人嘛……”
“啊？”
張庸愕然。
不是吧？老蔣說什么來著？
幫自己說話？
不要啊！
我不是當年的你啊……
話說，年輕時候的老蔣，似乎玩得挺花的……
但是！
等等！
這個女人似乎在魅惑自己？
不好！
她有陰謀！
急忙提醒自己冷靜面對。
“林姑娘，你有什么話請直說。別繞來繞去的。”
“你那么緊張做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是宋家的未來姑爺，連楊麗初都愿意給你做小，我怎么敢動你呢？”
林菀笑語嫣然。
張庸沉默不語。
主打一個冷淡。
你不說是吧？行，那我閉嘴。
冷場。
“你確實個無趣的人。”林菀繼續說道。
張庸繼續沉默。
冷場。
“和我哥一樣。”她繼續說道。
張庸繼續沉默。
冷場。
你說你的，我閉嘴。
他討厭聒噪的女人。尤其是自以為是的女人。
好像她這樣的，如果不是林主任的妹妹，他直接拎起來，往地上一按，跟著踏兩腳。
讓她知道這個世界，其實是充滿惡意的。
沒人慣著她。
眼看張庸不理睬自己，林菀自討沒趣，只好開始說正事，“我要做生意。”
“做生意？找我？”張庸終于是開口了。
“我哥讓你找你。”
“你要做什么生意？你有多少本錢？”
“十萬美元。”
“倒也不少。”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來，林主任的收入也不少啊！林菀都有十萬美元！
她自己能賺什么錢？那都是林主任攢的。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林主任生財有道啊！
他的錢也不可能全部都在林菀這里。所以，他頗有資產啊！
侍從室的確是侍從室，位高權重……
但是，十萬美元，想做大生意，肯定是不夠的。
如果是小打小鬧的，估計她也看不上。否則，來找他做什么？
就是想要四兩撥千斤，用小錢賺大錢。
然而，扯淡呢！
賺錢，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就算是我張庸抓日諜，也有那么一絲絲的危險好吧。
“你想做什么生意？”
“十萬本錢。三年回本。”
“你不如去搶。”
“那你帶著我去搶啊！我會用槍的。還能色誘……”
“沒有三年回本的生意。”
“有。多。”
“那你說。”
“煙土。軍火。禁藥。”
“呃……”
張庸被噎住。
這個小娘皮。居然沒有說錯。
她提到的這幾樣，的確都是暴利。不用三年。一年就回本了。
問題是，這些暴利生意，都是十分敏感的。一般人根本把握不住。一個不小心，就是去見閻王爺的下場。
這不是300的利潤。
這是至少500的利潤。足夠讓人瘋狂。歇斯底里。
最最關鍵的是，這幾樣生意，都掌握在蔣、宋、孔三家手里。連陳氏兄弟都是湊數的。他們最多也就是賺點邊角料。
真正的大生意，根本輪不到陳氏兄弟參與的。
比如說和德國人的軍火生意，什么時候輪到陳家兄弟參與了？連屁都聞不到。
買飛機什么的，也是大生意，有陳家人的份嗎？
忽然眼珠子一鉆。
還別說，他真的想到一個主意。
你不是有十萬美元嗎？那借我用用。回頭我還你。
“那只有投資了。”
“投資什么？”
“投資我。”
“你？”
林菀滿腹狐疑。
她的嘴角帶著冷笑。覺得張庸很幼稚。
現在是我在套路你啊！你居然還想套路我？美得你！我不知道你張庸是什么人？
“對。投資我。三年以后，我還你三十萬美元。”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總之，你投資我，我給你雙倍回報。”
“你如果做不到呢？”
“不是有你哥嗎？你擔心什么？”
“哼，你別想騙我！”
“愛信不信。”
張庸也不慣著對方。
路，我已經指明給你了。
三年以后，我保證還你三十萬美元。
現在是1936年7月底，三年以后，是1939年7月底。
這三年，世界會劇烈變化。他張庸的確有信心用十萬美元，賺到三十萬美元。或者更多。
他現在缺的其實就是本錢。
做正規生意需要本錢的。在美麗國那邊不能亂來。
但是，只要是有相對充足的資金。真的遍地都是機會。三年三倍，五年五倍，十年十倍，完全有可能。
如果有足夠的資金，他甚至能搞出青霉素、VT引信什么的。
沉默。
冷場。
“你要是虧了我的錢，我一定殺了你。”
“不如換個說法，如果我虧了你的錢，你，嫁給我，給我生八個兒子，累死我。”
“你想得美！”
“切，好像我沒見過十萬美元似的。”
“哼！”
林菀悻悻的閉嘴。
張庸于是準備告辭。趕緊滾蛋。去抓日諜。
受刺激了，需要去撈點油水安慰安慰。昨晚似乎挖到了日寇的金礦。可惜線索斷了。
誰知道……
林菀忽然說道：“你等等。我把錢給你。你要是虧了，我真的嫁給你，累死你！”
張庸：？？？
什么情況？
好像哪里出錯了？
不是。你真給啊！
不是。正常劇情好像不是這樣的……
應該出現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諜戰劇都是這樣標配的。
整天拖主角的后腿。整天需要主角救她。
似乎不是這樣，就沒劇情了。
怎么忽然冒出來一個女人，居然被自己忽悠了？
十萬美元，真的給啊！
然后……
林菀真的拿來一張存款單。花旗銀行的。足足十萬美元。
“你拿好了。”
“行。三年以后。還你三十萬美元。”
張庸回過神來。
暗暗歡喜。女人真的越漂亮越沒腦子啊！
她居然真的相信自己！
哈哈。
到手十萬美元！
告辭。
回到大校場機場。
開始學飛行。
暫時沒有什么大事。
忙里偷閑。
先從最基礎開始學。
雙翼機的教練機，還是比較安全的。
安全到什么程度呢？你放開手，它都會自動恢復平衡。
只要發動機沒壞，都不會掉下來。
甚至能在野外降落。
忽然看到章平急匆匆的趕來。
“少龍，出事了。”
“什么？”
“委座在西北出事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