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清剿海盜嗎？”
“海盜也不是完全在水上。他們在這邊也有巢穴。”
“明白了。”
張庸不再追問。
卻是周洋帶著他，來到很遠的淞滬南郊。
路上開車足足開了兩小時。走了足足四十公里。才到達目的地。
這邊和淞滬市區完全不同。房屋稀稀疏疏的。似乎沒什么人煙。
放在后世，這里屬于浦東？
或者浦南？
“海盜是在……”
“不，我們是來接一個人。”
“啊？”
張庸愕然。
就來接一個人？跑這么遠？
好想說，大哥，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一分鐘幾十個大洋的……
忍著。
很快到達目的地。
接到一個獨眼龍。
不知道是什么人。只有一只渾濁的眼睛。另外一只眼睛用黑布蒙著。還拄著一根沉重的鐵拐杖。
然后原路返回。一直回到市區。
停車。
前面是燈紅酒綠，人來人往。
在璀璨的霓虹燈下面，站著很多花枝招展的舞女。鶯鶯燕燕，花紅柳綠。
上面大大的金字招牌：海上巴黎夜總會。
“大爺來玩啊！”
“少爺您請……”
各種輕聲細語仿佛酥到了骨頭里。
張庸疑惑的看看四周。這里是海盜的老巢？不錯啊！會享受！
特么的，海盜都這么有福氣。
下車。
“竇義山，最有名的海盜頭子之一。”周洋低聲介紹情況，“懷疑寶山縣巡邏隊的意外，和他有關。金三眼是他的朋友。”
“準備怎么做？”張庸點點頭。
“進去。抓人。將人抓回來。再慢慢的審問。”
“明白了。”
張庸心知肚明。
所謂的審問，其實就是拷打。
準確來說，是拷掠。和李自成入京師后一樣。
拷打。問的是錢財。
只要你將錢財交出來，就不用受苦。否則，就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各種酷刑輪流上，直到最后一塊大洋榨出來為止。
然后可以活命了？想多了。沒有油水了，就不用繼續留著浪費糧食了。一刀搞定。
龍華警備司令部也是魔窟。進去了就別想出來了。
這個周洋也不是善良的主。
將獨眼龍帶來，明顯就是要將竇義山引誘出來。
只要竇義山從海上巴黎夜總會出來，他的死期就到了。等著接受痛苦的拷掠吧！
果然，獨眼龍很快進去了。
眾人悄悄的在外面埋伏，等著竇義山出現。
然而，過了好久，獨眼龍都沒有出來，竇義山也沒有出來。毫無動靜。
周洋情不自禁的焦躁起來。
那個獨眼龍，是他收買的內奸。目的就是誘惑竇義山出來。
如果竇義山不上當的話，他的計劃就失敗了。
強行沖進去抓人。難度太大。即使有很多人很多槍都不行。
海盜都是亡命徒。都是狡兔三窟的。如果對方想跑的話，想要追上，難度非常大。
張庸倒是神色不動。
這個夜總會的客人，似乎真不少。
里面還有好多的紅點。說明日本人的數量非常多。
或許其中就有一部分是日諜？
源源不斷的有各種豪車到來夜總會的門口。
凱迪拉克……
斯蒂龐克……
車上下來的人，非富即貴。
沒想到，這個竇義山，居然面子也不小。
對于客人來說，海上巴黎是銷金窟。而對于竇義山來說，這是聚寶盆。
一晚上的利潤，估計都有幾千大洋的。
瑪德。夜總會生意就是好！
等老子有錢了，也開個夜總會。賺翻了。
但是后來想想也算了。開夜總會賺錢再快，也沒有搶來得快。
只要搶上一筆……
“哎，你知道里面的姑娘都是哪里來的？”
“哪里？”
“東北。新羅半島。可水嫩了。”
“是嗎？”
張庸不置可否。
居然是新羅半島的美女？呵呵。有點向往。
古代有個說法，叫做新羅婢。說的就是高麗美女。這個地方確實盛產美女。后世的財閥超有福。
估計這個竇義山，和日本人的關聯非常深。
否則，來自新羅半島的美女，怎么能走出來？沒有日本人放行，寸步難行啊！
得，有時間去見識見識……
忽然，眼角一閃。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顏如姿！
她居然也在這里。
顏如姿是從一輛黑色小汽車上面下來的。
這輛黑色小汽車，停靠在夜總會的側門。
顏如姿急匆匆的從車上下來，動作麻利的進入了夜總會的側門。顯然，她對這里非常熟悉。
她來這里做什么？
立刻在地圖上鎖定代表顏如姿的小圓點。
發現她一直進入到了夜總會的內部。上來三樓。然后停住了。身邊只有一個紅色原點。
日本人？
她來見一個日本人？
做什么？
不清楚。
只能確定，她和日本人的關系，真的非常緊密。
這個時候，急急忙忙的來見一個日本人。肯定是有要事。說的不客氣一點，她也可以列入女漢奸的范圍了。
只是因為她長得確實漂亮，張庸才會有意無意的忽略這個事實。
大概半小時以后，顏如姿又開始移動。很快就從夜總會出來了。
她沒有上車，而是轉入附近的弄巷。
“我去辦點事。”
張庸和周洋打個招呼。靜悄悄的跟上。
顏如姿沒有上車，而是鉆入弄巷。她要做什么？是要去其他人？還是取什么東西？
幸好是有地圖上標記有她。否則，恐怕早就迷路了。
附近的弄巷，真的就是迷宮。
坦白說，哪怕是最精明的跟蹤高手，在這里也會迷路。或者跟丟。
如果擔心跟丟，距離拉的太近的話，絕對會被顏如姿察覺的。她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想要跟蹤她，哪有那么容易。
好在張庸有系統地圖。可以遠距離的判斷她的具體位置。然后迂回靠近。
只要對方不超過200米范圍。他都不用逼近。
果然，顏如姿沒有絲毫察覺。
跟著跟著……
忽然間，顏如姿不動了。
張庸小心翼翼的靠近。發現她進入了一家民宅。
這個民居外表沒有什么顯眼的。就是很普通的一層平房。查看3D地圖，發現是一個單間。
顏如姿就在這個單間里面活動。
張庸靜悄悄的靠近。同時，手里準備了打悶棍的拿手武器。
耐心等候。
等著顏如姿出門，然后將她打暈。然后審問。
終于，顏如姿出來了。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側后有人躲藏。等到察覺不對，已經晚了。
張庸舉起木棍。從背后一棍打下來。
對不起。走你！
“啊……”
果然，顏如姿悶哼一聲，軟綿綿的歪倒。
張庸迅速上去，將她抱起來，然后拖入到了民居里面。
里面的陳設非常簡單。的確是單間。只有一張床，一張圓桌。圓桌上有茶壺、茶杯。
將她放在床上。捆好雙手。然后關上門。自己在圓桌邊坐下來。
好了。現在可以和她好好的聊聊人生了。
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下去。發現茶是熱的。好像是她剛剛才泡的？呵呵。美女泡茶。卻之不恭。
神清氣爽。
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美女。
美女如玉。
真的漂亮。
這樣的美人，只要是男人都想據為己有。他也想。
伸手，拍拍她的臉。
顏如姿迷迷糊糊的醒來。感覺腦袋好痛。
然后看到模糊的人影。
依稀間，看的不是很清楚。她的意識還沒完全清醒。
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摸自己的臉。又從自己的臉一直到胸口。她的意識告訴她，對方是在褻瀆她。可是身體卻無法做出反應。
張庸摸了一會兒，心滿意足。才拿著茶杯，給她灌了一杯茶。
先辦正事。以免被美色耽誤了。
茶水傾瀉出來，將顏如姿的脖子，還有胸前的衣物都打濕了。
這讓她非常的敏感。終于是逐漸蘇醒過來。
“是伱？”
她認出了張庸。
張庸點點頭。繼續給自己倒茶。
顏如姿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雙手被捆綁。
頓時臉色漲紅。又羞又急。
她很緊張。
眼前這個家伙，絕對不是好人。
看對方侵略性的眼光，她有可能今天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腦海閃過無數的念頭。閃過無數的辦法。卻發現，沒有用。對方無恥、下流、卑鄙。她想要讓對方改變主意，很難。
剛才，對方的雙手，就已經是肆無忌憚的褻瀆了她。她卻無能為力。
“你想要做什么？”她喘息著問道。
“想請你幫我辦一件事。”張庸輕描淡寫的回答。
“什么事？”
“幫我生十個孩子。”
“你！禽獸！”
“得了吧，你這樣罵人，只會刺激我的欲望。到時候，可不是十個孩子那么簡單了。至少十五個！”
“你抓我，僅僅是為了讓我給你生孩子嗎？”
“是的。”
“你是想要知道，為什么我會投靠日本人，對吧？”
“我不想知道。”
“哼，就算你想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我先去上個廁所，然后回來，我們好好的溫存溫存，爭取今天就懷上咱們的第一個孩子……”
“你無恥！”
“男女結合，生兒育女，天經地義，怎么可以說是無恥呢？難道你的父母也無恥嗎？”
“他們是夫妻！”
“我們也可以結婚的。我現在就給你準備鳳冠霞帔、紅燭、交杯酒。讓你做新娘……”
“你！”
顏如姿狠狠的咬牙。
她明白對方不是在威脅。是真的會這樣做。
對方不是正常人。是一個心理變態的家伙。
對方的好色出了名。
落在這樣的好色之徒手里，是她的悲哀。
如果她沒有足夠的籌碼，今晚，她就會真的成為新娘，然后懷上他的孩子。以后都會成為他的工具人。
“我在利用日本人。”她不得不開始為自己辯解。
“我是成年人。我上過小學。”張庸冷冷的說道。
意思就是，你別騙我。
我要是相信我就是豬！
“我是個倒霉的女人。洞房花燭夜，丈夫還沒有碰我，就神秘的中毒身亡。然后別人都說我是用鴆酒殺死了自己的丈夫。”顏如姿緩緩的說道，“然后別人都來追殺我。要將我逐出小刀會。我身邊的親人，都被他們殺了。我要報仇。只有借助日本人的幫助。”
“日本人看中你什么？你給日本人什么？”張庸毫不掩飾，“你的身體？”
“不。我現在依然是完璧之身。我沒有出賣自己的身體。”顏如姿紅著臉，咬牙為自己辯解，“但是，我的確出賣了很多小刀會的人。當年那些殺死我親人的惡賊，都被我指認成抗日分子，然后他們都被日本人殺了。”
“然后，日本人信任你了？將你的婚紗店當成了倉庫？”
“是。”
“他們就那么放心？”
“因為我無路可逃。”
“那你為什么在日寇領事館，又暗中盜竊日本人的東西？”
“日本人不可靠。他們也是在利用我對付小刀會。我不能長期依靠他們。我想有自己的資本。”
“你志向還很高遠嘛！還想鬧獨立？”
“我只想報仇。讓所有傷害我的人，全部都去死。我有錯嗎？”
“日本人屠殺中國人，你去幫助他們，就是漢奸。”
“就算沒有日本人幫助，我們中國人不也一樣屠殺中國人？外面抓那么多紅黨，抓了就殺，難道也是日本人指使的？”
“呃……”
張庸頓時被噎住。
瑪德，這個女人，嘴巴還真是鋒利。
楞是堵住了自己的嘴。
屠殺紅黨這個事，好像真的和日本人無關。
但是……
“你給日本人做事，沒有好下場的。”
“難道我不給日本人做事，就有好下場了？”
“算了，我不和你爭辯。我問你，你在金陵的婚紗店，幫助日本人儲藏了多少東西？”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從不過問是什么東西。”
“我在你的婚紗店里面繳獲了滿滿一箱金條，你難道連這個也不知道？”
“金條？什么金條？”
“滿滿一箱的金條。有三白根。大黃魚一百多根。小黃魚一百多根。”
“不是大洋嗎？怎么可能是金條？”
“是金條。”
張庸拿出一根大黃魚。
顏如姿的臉色頓時灰白。難以置信。又無比的后悔。
居然有一大箱的金條？怎么可能？
早知道有這么一箱金條，她拿了跑，下半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是武川熊三放的。”
“他？”
“對！”
“該死！他肯定是從百樂門歌舞廳里面搶的。”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就是他在百樂門俱樂部里面動槍。他是楠機關的人。楠機關的人最擅長暗殺了。”
“搶的誰？”
“袁和堂。他原來是江西督軍李烈鈞的手下，后來背叛李烈鈞，投靠到老蔣門下。后來又投靠到南天王陳濟棠那邊。這次來上海，他是想要和日本人搭上線。所以，攜帶了大量的金條。結果被日本人黑吃黑。搶了。動手的就是楠機關的人。”
“原來如此。”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很好。
懸案解決了。
百樂門歌舞廳的槍擊案，浮出水面。
這個顏如姿，挺有用的。
不但知道的信息極多，還年輕，還漂亮。
像她這樣的美女，不多生幾個娃，簡直是浪費自己的美貌基因。
不行。必須成全她。多生孩子……
正要入巷，忽然，地圖顯示，西北方有一個紅點切入地圖。
這個紅點逐漸的向中心靠攏。竟然是試圖接近他所在位置。
日本人？
來找顏如姿？
呵呵。
走過去。伸手。
顏如姿以為他要侵犯自己，下意識張口。
然后被一塊破布堵住嘴巴。
隨后，張庸躲在房門背后。
片刻之后，有人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
然后……
“啵！”
被張庸一棍打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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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