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發錢。
每人五十。
這是基本過節費。
其他還有一些福利。每人大概還有五十。
換言之,就是這個年,每個特工,至少都能獲得100大洋。可以好好的犒勞家人。
有一部分的警校生,正好家里就是杭州附近的。可以立刻送回家。
那些外地的,暫時也就沒有辦法。只能郵寄。
幸好,只要是江南地區,郵寄還是挺順利的。
但是,錢可以送回去,人卻不能回去。今年的除夕夜,可能也要抓日諜。
時間緊,任務重,張庸想躺平是不可能的。
發完錢就得干活。
幸好,大家士氣都很高。
不回去過年,完全沒問題。只要錢到位。
如果每年都有100大洋的獎勵,整個春節期間,24小時待命都沒問題。
何況,誰都知道,臨時獎勵也是很多的。
每次找到日諜埋藏的錢財,現場都有獎勵的。五個。十個什么的。積少成多。也是一筆非常可觀的財富。
否則,大家跟著張庸干活,為什么會那么積極呢?
金錢就是動力啊!
自己發完。又打電話將谷八峰叫過來。
先給他五個麻袋的大洋。大約是一萬。他們憲兵內部自己分了。
后面福利陸續還有。
谷八峰頓時眉開眼笑。笑逐顏開。
他麾下的憲兵也是非常高興。跟著張庸做事,就是愉快。
谷八峰從金陵帶來的憲兵隊伍,也就是八十人左右。這一萬大洋砸下去,普通士兵都能分到五十個。
毫無疑問,今年這個年,過得肥極了。人人高興。
“我派人在東海旅社盯著。”
“他們如果有什么異動,我先攔截一波。”
谷八峰笑吟吟的說道。
雖然他只有八十人。但是,他是憲兵啊!
黨務調查處的那些家伙,遇到憲兵攔路,肯定不敢硬闖的。至少拖幾個小時。
“謝過!”
張庸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有谷八峰橫在中間,無論是宣鐵吾,還是黨務調查處,都無法一手遮天。
憲兵司令部是妥妥的第三方。
沒有人敢同時招惹兩個對手。除非是想死。
憲兵司令谷正倫,本人倒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可是,他有五兄弟啊!
谷八峰的大伯,谷正綱,在果黨內部的地位,比谷正倫還高。這五兄弟,可以說是真正的軍政一把抓。
“對了。我看到金霖了。”谷八峰忽然說道。
“他也來了?”張庸有些驚訝。
看來,徐恩曾帶來的人非常多啊。連金霖也來了。
這算是黨務調查處傾巢而出嗎?
而且,徐恩曾和金霖,似乎是分開行動的?
有問題。
金霖多半也是在盯著某個紅黨。
根據李靜芊的說法,眼下的杭州地下黨,內部出現了一點點的混亂。
因為革命低潮,出現叛徒并不奇怪。
然而,一兩個叛徒出現,卻會給組織帶來非常嚴重的威脅。
在甄別叛徒的過程中,也不可避免的會造成一點人心浮動。
徐恩曾很狡猾。
肯定是他故意制造的人心浮動。故意讓紅黨地下組織內部混亂。然后從內部擊破。
作為對付紅黨的行家里手,徐恩曾太懂了。
不行。
得去攪和攪和這個金霖。讓他抓個雞毛。
“他在什么地方?”
“富春江那邊。”
“好!”
張庸立刻帶人朝著富春江這邊來。
路上默默的琢磨著。金霖。也是一個笑面虎。只有曹孟奇那樣的人才吃得下他。
自己……
好吧。的確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但是,想要攪和金霖的好事。是完全沒問題的。他也有辦法讓金霖無法發作。
不久,到達富春江岸邊。
這邊的別墅區非常多。一看就是富人區。
江國虎……
好像也住在這邊?
之前老白是這么說的。張庸記住了。
發現很多的武器標志。
好家伙,這邊的富人區,非常多人藏有槍支彈藥啊!
估計江國虎的家里也有。
隨即發現聚集的人群。還有密集的武器標志。判斷就是金霖等人。
停車。
靜悄悄的靠近。
果然,很快就從望遠鏡里面看到金霖。
金霖正在喝茶。身邊有五個特務。其他的特務沿著街道分布。成扇形。圍住一棟小樓。
那棟小樓有三層。外表比較陳舊。沒什么特殊的……
不對。窗臺有一盆月季。
立刻想到很多經典的名場面。一盆花,是示警訊號嗎?
暗暗皺眉。
仔細觀察金霖和其他特務。發現他們都是偽裝過的。裝扮的好像是和普通人一樣。不是內行人,看不出是特務。
有點奇怪。
這似乎不是蹲守?抓捕不用偽裝啊!
倒像是在掩飾什么……
忽然看到金霖站起來。看看四周。然后迅速的進入小樓。
抓人了?
自己還是來晚一步?
然后感覺不對。
只有金霖一個人進去。其他特務沒有跟上。
沒有看到金霖進去做什么。但是地圖顯示金霖進去以后,和里面的白點匯合。
一分鐘以后,金霖又靜悄悄的出來了。
“這是陷阱。”
張庸立刻明白過來。
金霖一個人進去,里面的人卻又沒有反抗。只能說明一點,就是里面的人,已經被制服。或者是已經叛變。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應該是被特務抓住了。叛變了。然后配合特務,布設陷阱,試圖引誘其他紅黨成員上鉤。
好陰險……
如果有紅黨成員到來接頭,肯定會落入陷阱。
那么,問題來了。
里面的人是誰?他要和誰接頭?
若有所思的看看四周。
四周一切如常。
偶爾有行人路過。可能其中就有紅黨。
怎么辦?
默默的研究地圖。
發現小樓的后面,也有特務把守。
既然如此,只有正面了。
當即安排一番。
然后……
“出發!”
張庸擺擺手。
幾個特工立刻持槍走在前面。
他們浩浩蕩蕩的向小樓出發。很快就引起了金霖和其他特務的注意。
金霖又是驚訝,又是疑惑。隨即看到張庸。
哦,原來是這個家伙。
古怪。
他怎么冒出來了?
看樣子,似乎還是專門沖著他來的?
只好站起來。
走到街道外面。等著張庸上來。
“張隊長!”
“金隊長!”
兩人熱情的握手。仿佛是老朋友一般。
但就在兩人握手的瞬間,已經開始交鋒。金霖恰到好處的擋住張庸的去路。
“張庸,你來做什么?”
“抓日諜。”
“日諜在哪里?”
“就是你剛才進入的那棟小樓。”
“什么?”
“我要抓的人和你要抓的人,是同一個。”
“什么?”
金霖愣住。還以為張庸是在開玩笑。
然而,他很快發現,張庸說的是真的。因為,張庸的手下,已經將小樓包圍起來了。
因為要布設陷阱,金霖麾下的特務,反而距離小樓沒有那么近。結果被張庸搶先了。
等特務們反應過來,試圖接近的時候,已經被示意走遠一點。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們,嚴禁靠近。
糟糕……
金霖立刻意識到不好。
本來是自己控制的人,立刻變成張庸控制了。
完蛋……
一不小心就被張庸占了先手。
現在,他想要搶回來。基本上不可能了。對方人多。武器也兇殘。還有備而來。
不由得心頭起火。
“張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抓日諜啊!”
“你這分明是在故意搗亂!”
“金隊長,小心你的言辭。我是奉空籌部的命令,來杭州抓日諜的。”
“我只有十五天的時間,務必要將杭州的日諜肅清。否則,我是要掉腦袋的。金隊長,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金霖狠狠的將到嘴邊的話縮回去。
他本來是想要說,什么空籌部,都是你的借口。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然而,他不敢嘴硬。也不敢去求證。
因為,他非常清楚,空籌部的背后是什么人。背后那位夫人,他惹不起。
那是委座夫人啊!隨便吹吹枕頭風,整個黨務調查處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何必呢?
何苦呢?
他可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丟了紅黨沒什么問題。但是得罪委座夫人后果就嚴重了。
但是……
“你說她是日諜,你得拿出證據來。”
“當然。我會的。”
張庸慢條斯理的說道。然后進入小樓。
他還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呢。必須先看一眼再說。結果,看了一眼以后……
完蛋……
自己好像有點著急了。
小樓里面的人,根本就是一個風塵女子啊!明顯就是舞女。
一看她的樣子,就不可能是紅黨。
瑪德,金霖騙人。
他們是在利用這個女人做誘餌。
明白了。應該是某個紅黨嫌疑,可能會來找這個舞女。
結果就……
忽然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屢屢拒之門外了。
自從那個姓顧的叛變以后,紅黨組織,對于每個成員的生活作風,就抓的非常緊。要求極其嚴格。以免重蹈覆轍。
就自己那樣的生活作風,誰也不敢批準啊。
出了事,不但連累自己,還要連累整個組織。那是要成歷史罪人的。
坦然了。
其實,不是我信仰有問題。是生活作風有問題……
失望。
下樓來。皺眉。
來到金霖的面前。歪著腦袋看著對方。
“她?紅黨?”
“她認識一個紅黨成員……”
“得了吧。如果她知道是誰,你們還需要守株待兔?”
“每次都是他來找她的。她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我不信。紅黨都是窮嗖嗖的。怎么可能支付得起過夜費。你的腦子里面都是小便嗎?”
“據說那個紅黨是自己做點小生意的,有些現錢……”
“做生意的。那還不好找?”
“紅黨沒有透露自己的具體身份。也沒有透露是做什么生意。”
“一群蠢貨!”
張庸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
其實暗暗佩服對方的能力。
說真的,單純是論專業程度。無論是葉萬生還是金霖,都在他之上。
客觀來說,中統和軍統,都有是有很多人才的。
否則,紅黨也不會損失那么大。
“不是,你不是來抓日諜的嗎?”金霖反應過來了。
“搞錯了。”張庸漫不經意的說道。
“什么?你……”
“有什么問題?”
“你,你根本就是來搗亂的。”
“哦,你提醒我了!”
張庸招招手。將秦立山叫過來。讓他將那個女人抓起來帶走。
既然你說我是來搗亂的。那我現在不承認我搞錯了。這個女人就是日諜。我認定的。我現在要將她帶走。回去做成鐵證。
“對了,還有,將窗臺上那盆花砸碎了。將里面的東西都扔出來。”
“是。”
秦立山立刻帶人去了。
不久以后,那個女人就被抓出來。然后……
“嘭!”
那盆月季花從三樓被扔下來。摔的粉碎。
花盆正好落在街道中間。一片狼藉。飛濺起來的泥土,落到了金霖身上。
金霖:……
混蛋!
別扔啊!這盆花是接頭暗號。
將這盆花砸碎了,我還怎么引誘紅黨上鉤?張庸你個王八蛋……
然而……
“嘭!”
“稀里嘩啦……”
屋里的東西也是被全部扔出來。
秦立山忠實執行張庸的每一道命令。叫扔就扔。還是用力的扔。
“嘭!”
“嘭!”
各種家具砸的粉碎。
頃刻之間,街道兩側,已經是混亂一片。
金霖:……
不是?你要干嘛?
你動作這么大,我還怎么誘捕紅黨?
你是王八蛋!
你……
忽然聽到張庸說道:“怎么?金隊長,你是心痛日諜的損失嗎?”
“什么?”金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說,金隊長,你不會是被日諜收買了吧?這么著急日諜。要不要我抓你回去甄別甄別?”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我抓你回去。就關在大校場空軍基地。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要不要試試?”
“張庸,你真是瘋了。你個瘋子……”
“老曹!”
張庸忽然朝金霖背后叫道。。
什么?
老曹?
金霖頓時渾身一陣激靈。
曹孟奇!
該死的!自己的克星!他怎么來的?
急忙回頭。
卻發現自己背后沒人。
立刻發現不對。
然后自己的雙手就被銬住了。
手銬。
那叫一個利索。
張庸親自銬的。動作就是那么快。
打不過別人。只好努力練習一些歪門邪道,比如說打悶棍、拔槍、銬人等等。
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張庸很懂。
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
“你!”
金霖頓時怒吼起來。
臉色漲紅。
出離憤怒。
他是真的生氣了。
張庸這個王八蛋,不但搶人,還銬他!
啊啊啊……
奇恥大辱啊!
他居然被張庸給上手銬了。
金霖的手下紛紛簇擁上來,試圖解救。但是被擋住。
張庸人多。三比一。輕松碾壓。
武器也是碾壓。
“金隊長,別亂來。否則,死的就是你。”
“你混蛋……”
“如果你死了。就是日諜的同黨。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金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張庸最后一句話沒有說錯。殘酷的現實就是這樣。好漢不吃眼前虧。
否則,如果他真的被打死了,真的沒有機會辯解。
張庸真的會將日諜同黨的罪名栽在他頭上。他人都死了。別人也不會努力幫他開脫。
于是……
他就真的成日諜同黨了。
張庸伸手。將金霖腰間的勃朗寧手槍奪走。拿起來看了看。不錯。是一把好槍。
嶄新的勃朗寧M1935大威力手槍。人見人愛。
“你別太過分……”
“告辭了”
“你們一處人才多,解個手銬應該沒什么難度吧?”
“哈哈!”
“這個,將當做是手銬的費用了。”
張庸將嶄新的勃朗寧M1935手槍晃了晃。又指了指自己的背后。
金霖抬頭。看到三把春田M1903步槍。
怒氣頓時消退。
瑪德。對方居然還帶著步槍。真是要命。
步槍射程遠。如果他在背后搞什么鬼。別人就是一槍。直接腦袋都打爆。
在步槍的面前,手槍就是玩具。
“再會!”
張庸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抓紅黨?
讓你抓!
哈哈!
抓個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