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終于回來了。
張庸立刻將手里的文件拿出來一部分給她翻譯。
但是沒有全給。
小心一點沒錯。
“這是華北最終解決方案。”
“華北?”
“是陸軍省和參謀本部聯合擬定的。”
“陸軍……”
張庸將文件拿回來。
原來是華北那邊的事啊。那沒什么價值。
那邊的局勢已經不可救藥。哪怕是知道再多的情報,也無濟于事。
不是情報的事。
根本就是死局。
“文件里面有部分騎兵內容……”
“什么內容?”
“關東軍和滿蒙軍團需要強化西北方向。尤其是諾門罕方向……”
“等等。”
張庸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名詞。
諾門罕?諾門坎?哦,音譯差別。其實都是同一個地方。
三年以后,北極熊和日寇,將會在這里開打。一代名將朱可夫,也將開始嶄露頭角。
關于這次戰役的勝負結果,網絡上爭論非常激烈。到底誰贏誰輸,成了羅生門。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是最終的結果,是日寇陸軍再也不敢北上,再也不敢挑釁北極熊,掉頭轉向南邊了。
也是從這次戰役以后,關東軍天之驕子的地位不復存在。精銳被不斷的抽空。最后成了空架子。關東軍司令官也成了養老的職位。最后被北極熊的百萬大軍一掃而光。
現在就提到諾門坎了?
難道日寇現在就已經野心勃勃,想要和北極熊決一高下?
似乎也不奇怪。此時此刻的日寇陸軍,可能已經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吧。或許稍微尊重一下法國陸軍……
其他各國的軍隊,包括美、英,可能都不屑一顧了。
唔,有一點點價值了。
和北極熊有關。北極熊可能感興趣。
問題是,要如何包裝,如何轉手買賣,才能賺取一點小錢錢?
直接給,肯定不值錢。
需要找托……
需要制造焦慮……
需要烘托氣氛……
然后在最高點賣出……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要如何實踐?
不懂啊……
唉,可能還得找林夫人。
專業的事情,還得找專業的人。哪怕是自己可能吃點虧……
收拾心神。
回到現實。
遠處,歌舞升平。
揚州商家正在熱烈歡迎賀主任的到來。
這種場合,張庸不喜歡參加。因為沒有可樂。其他的東西他都吃膩了。
關鍵是,他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收禮太多。
好像自己都沒有做什么。繼續收禮的話,真是良心不安。
何況,今天的主角是賀主任。
他張庸的任務,是攔截所有可能試圖靠近的日諜。
只要是進入揚州城的日諜,全部抓住。
只要的地圖上顯示紅點……
說曹操曹操就到。
立刻有一個紅點鬼鬼祟祟的進入地圖邊緣。
沒有武器。也沒標注。但是,行走路線非常詭異。都沒有走大路。而是走小路。
一看就知道是有問題。
“走!”
當即帶人撲上去。
很快將目標納入視野。是一個青年人。
外表看起來和華夏人沒有絲毫分別。挑著貨擔。居然又是一個貨郎。
他沒有朝張庸趕來。而是朝著瘦西湖的方向去了。
張庸立刻想到了二十四橋。
那個怡紅院的姑娘,就是在二十四橋遇害的。
所以,那邊可能隱藏有日諜?
或者,根本就是被這個貨郎推下去的?
貨郎嘛,挑著貨擔,四處游走,別人都不會懷疑的。
這里是揚州,不是金陵,根本沒有稽查的。
靜悄悄的跟在貨郎后面。
果然,這個家伙確實是朝著瘦西湖去了。
逐漸靠近瘦西湖。
望遠鏡里面出現了二十四橋。
對于風景,張庸沒什么興趣。他是個沒情調的人。
繼續前進。
忽然,又有一個紅點進入地圖邊緣。
還有日諜?
張庸暗暗驚訝。瘦西湖還有日諜?
話說,這個日諜這么有情調的?居然選擇了瘦西湖作為接頭地點?
隨即發現不對。
看到目標了。是一個船夫。
哦,這個日諜的掩護身份,居然是船夫啊!
厲害了……
那個貨郎是來和他接頭的?
果然,不久以后,貨郎來到了瘦西湖的碼頭邊。
船夫也劃著游船過來了。
是游船。不是漁船。最多可以坐十個人左右。
這樣的游船在瘦西湖并不多。暫時只看到一艘。難道是日諜的獨門生意?
呵呵……
船夫上岸來,和貨郎交易。
他從貨郎那里購買了一些東西。又遞給貨郎一些東西。
角度問題,望遠鏡也看不仔細。但是可以肯定,這兩個日諜,絕對是在交易某些情報。
那就沒問題了。
直接抓捕。然后拷問。
能問出來自然最好。問不出來就算了。
直接弄死。
反正死一個少一個。
正要下令,忽然,又有一個紅點出現。
于是將到嘴邊的命令縮回來。
悄悄用望遠鏡盯著第三個紅點。發現對方是開車來的。
開車?罕見啊!
揚州畢竟不是大城市。汽車不多。
地圖顯示,在紅點旁邊。還有兩個白點。估計是日諜的幫手?
打手勢。
讓所有人埋伏起來。
居然有三個日諜聚集到一起。還真是稀罕。
這三個家伙絕對是有問題的。
果然,當汽車出現以后,貨郎和漁夫就分開了。
隨后,汽車來到岸邊。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子。隨后,又下來兩個年輕姑娘。
唔,估計錯誤。
原來,是日諜帶著兩個姑娘作為掩護。
這個日諜裝扮的像是富貴人家的兒子?
表面上看起來是來瘦西湖游玩。但是,實際上是和其他兩個日諜接頭。
甚至是開會?
果然,開車日諜和船夫接觸。估計是要游玩瘦西湖。
帶著兩個美麗的姑娘,坐船游玩,顯得合情合理。但是那個貨郎呢,他有什么借口可以上船?
隨后發現,那個貨郎居然從貨擔下面弄出來很多好吃的。
得,原來是個賣零食的。
估計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果然,開車男子將貨郎叫過來。最后讓他也跟著上船。
最后,三個日諜,帶著兩個姑娘,坐著游船,離開岸邊。緩緩的進入瘦西湖。距離岸邊越來越遠。
煙雨朦朧,漸漸的看不到了。
但是,地圖監控依然清清楚楚的。并沒有超出550米半徑……
好像不是550米了?
現在好像是600米?
系統似乎是無聲無息的又升級了。將半徑又增加了50米。
好吧,無關緊要。
550米和600米,區別不大。但是肯定好過沒有。
如果是計算面積的話,似乎超過一平方公里了?
不錯。不錯。一平方公里啊。所有的人,都在他眼皮底下……
張庸從隱蔽處走出來。
不著急。
耐心的等。
他們肯定會回來的。
果然,一個多小時以后,游船回來了。
開車日諜帶著兩個年輕姑娘率先上岸。然后貨郎也上岸。
張庸擺擺手。
“不許動!”
“舉起手來!”
眾人一擁而上。
三個日諜頓時愣住。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噗通!”
船夫率先跳入水中。
這家伙的水性很好。潛入水中,迅速逃遁。
然而……
他并不知道。
張庸的腦海地圖,人在水中也能顯示。
逃吧!
慢慢逃。
張庸也不著急。
在沒有攜帶氧氣面罩的情況下,他能跑多遠?
肯定是在附近找個地方躲藏。
正好,附近岸邊有很多的水草。有些水草比人頭還高。
船夫肯定是找個水草多的地方隱藏。
那個貨郎可能是水性不行,所以,沒有跳湖。而是斜刺里沖出去。試圖撞開岑兆海等人的圍追堵截。
可惜,他一個人。還沒有武器。怎么可能打得過一堆人?
三下五除二的,就被按住了。
直接五花大綁。嘴里塞破布。
至于開車的日諜……
他裝傻。
他似乎呆呆的看著眾人。毫無反應。
他旁邊的兩個年輕姑娘花容失色,但是捂著嘴巴,不敢尖叫。顯然是知道此時此刻,不能叫喊出聲。
陸克明等人一擁而上,將開車日諜按住。同樣是五花大綁。但是沒有塞布。
這個家伙的反應沒有那么強烈。估計不會自殺。
“我給你們錢……”
“我給你們錢……”
“車子你們拿去……”
“女人你們也拿去……”
開車男子開口求饒。似乎將他們當成劫匪了。
猜測可能是劫匪,那兩個年輕姑娘反而沒有那么慌亂了。顯然,她們不是一般人。
也是,青樓出來的姑娘,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就算是被土匪搶走,也沒損失什么。伺候誰不是伺候呢?萬一可以做個壓寨夫人……
張庸晃晃悠悠的來到開車日諜的面前。
“貴姓。如何稱呼?”
“免貴姓潘。潘時雍。閣下是……”
“原來是潘老板?來揚州多久了?”
“什么?”
“潘老板是什么時候來華夏的?”
“你什么意思?”
“你肯定知道我為什么來抓你。”
“我不知道。我又沒有犯法……”
“間諜不受日內瓦國際公約的保護哦……”
“你……”
潘時雍的臉色終于變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對方已經知道他是日諜。
麻煩……
怎么會……
他和揚州其他的日諜,并無來往啊!
難道是其他人泄露了?
“來,咱們談談。”
“有什么好談的?”
“不想談?”
“我和伱沒什么好談的……”
“哦……”
張庸于是擺擺手。
讓人將日諜押下去。就在湖邊拷問。
將日諜的腦袋按入水中,硬生生的憋著。無論對方如何掙扎,都不松手。
“咕嚕嚕……”
“咕嚕嚕……”
日諜拼命的冒氣泡。
然而,沒有人松手。
直到日諜開始拼命的蹬腿,漸漸的沒聲息,才終于放開他。
此時此刻的日諜,已經是只剩最后一點氣息。
脫離水面的他,拼命的呼吸。整個人變得非常的猙獰。
張庸視若無睹。
這才是開始。還有大把時間。
轉頭看著兩個姑娘。拿出一把白花花的大洋。
循循善誘。
“想要嗎?”
“想要的話,就盡可能的給我提供潘時雍的信息。”
張庸擺弄著手里的大洋。
果然,兩個女子立刻將潘時雍的資料翻個底朝天。
“寶元寺?”
“對。他經常去寶元寺。一個月去三四次的。”
“哦……”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然后給了她們每人一塊大洋。放她們離開。
寶元寺,估計有點東西。
日諜不可能真的信佛。真正信佛的人,也不可能來做間諜啊!
所以,那個寶元寺,多半是有點東西的。
隨手拿起一塊石頭,朝遠處的水草扔過去。那個船夫還藏匿在水草里透氣。
“噗……”
“叮咚……”
石頭落下。
正好打中船夫的腦袋。
他頓時大吃一驚,急忙潛入水中,然后迅速遠遁。
巧合……
一定是巧合……
船夫暗暗的安慰自己。
死死的憋著一口氣,潛游到最遠的距離,才悄悄的冒頭出來。躲在水草里面透氣。
誰知道,一口氣剛剛透出來,還沒有來得及呼吸,立刻發現不遠處有一條毒蛇。三角腦袋。色彩斑斕。一看就劇毒無比。他急忙潛入水中,避開毒蛇。這一番折騰。好不容易才再次在水草里面探出頭來。感覺自己差點就死了。
現在是六月,氣候炎熱,水中的毒蛇越來越多。岸邊豐美的水草,是毒蛇最喜歡棲息的地方。剛才堪堪逃脫。但是下次,可能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還好,華夏人沒有繼續跟上來。
等他們走了,自己立刻從水里起來。太危險了。
“呵呵……”
張庸拿起一塊石頭,朝水草里扔過去。
沒有扔那個日諜。太遠了。力氣不夠。
“叮咚……”
“嘩啦啦……”
石頭落入水草里面。濺起一串串水花。
遠處的日諜放心了。果然,自己沒有暴露。是華夏人自己亂扔石頭。試圖恐嚇自己出去。
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
驀然間感覺不對。似乎背后有什么東西刺了自己一下。
隨即,他渾身一陣激靈。
糟糕!
是毒蛇!
又有毒蛇!
他被毒蛇咬了!
要命……
“啊……”
船夫慘叫一聲。
然后從水草里面拼命的爬出來。
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如果不跑,當場就會死在那里。
水草里面的毒蛇到底有多可怕。他是知道的。這一次麻煩大了……
張庸:???
其他人:???
什么情況?
怎么日諜忽然間自己冒出來了?
還大呼小叫的。活蹦亂跳的。好像是在手舞足蹈?這么高興的嗎?
張庸疑惑的看著潘時雍。眼神好像是在說,你這個同伴,精神方面是不是有點問題?怎么忽然間開始跳大神了?
潘時雍:……
他也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誰能立刻想到是毒蛇咬呢!
真的好像跳大神啊……
忽然聽到張庸在耳邊說道:“海軍馬鹿知道寶元寺里面的事情了……”
“納尼?不可能!”潘時雍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
隨即發現不對。
該死!
八嘎!
他被套話了……
又急又怒,卻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此時此刻,那個驚恐跑上岸的日諜船夫,也是被上官慶等人按住了。動彈不得。
可是,這個船夫日諜還在拼命的叫喊,“救我,救我……”
然而,沒有人理睬他。主打一個冷漠。
直到張庸來到他面前。
“救我,救我,我被毒蛇咬了,我被毒蛇咬了……”
“他是誰?”
張庸伸手指著潘時雍。
船夫日諜頓時沉默了。
招供?
那就是叛變。
叛變的后果,誰都知道。
可是,如果不招供,就會蛇毒發作,一樣是死……
“我已經知道寶元寺……”
張庸繼續慢悠悠的說道。
船夫日諜的臉色頓時就更加煞白了。
“他叫梶原干雄……”
“干什么?熊?”
張庸愕然。
什么名字?這么狂爆。
熊都敢干?
“他,他,他是梶原家的……”
“梶原……”
張庸忽然想到了什么。
急忙將柳曦給他的十九人名單拿出來。
依稀有些印象。但是需要對照一下。畢竟,他的記性向來都不是很好。
果然,在比較靠后的位置,找到梶原干雄。
哦,原來是這個雄……
回來。
看著梶原干雄。
滿臉關愛。
這都是錢啊!
都是小錢錢啊……
擺擺手。
先去寶元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