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外面北風呼嘯。
屋內冷冷冰冰。
當然,僅僅是相對于梅婉君來說。
張庸自己穿的厚厚的。當然沒事。
在這個寒冷的夜晚,張庸是將能穿的都穿上了。
此時此刻的他,除了子彈,匕首都扎不透。真的。穿得太厚了。除非扎腿。
他就看著梅婉君受凍。
也不幫忙。
除非是她姿態更低一點。
他知道梅婉君是一個不會輕易屈服的女人。
他也懶得去征服。
費力不討好。何必呢?楚楚不香嗎?顧小如不香嗎?裴雪不香嗎?
奇怪的是,梅婉君也沒有說話。
她在極力忍受。
張庸看著手表。
看你挺到幾時。
“阿嚏!”
“阿嚏!”
忽然間,梅婉君開始打噴嚏。
她雖然極力控制。但是失敗。
“求我。”
“休想。”
梅婉君咬牙切齒。
張庸于是伸手將她的衣服敞開一點。讓冰冷來的更快些。
忽然間……
眼神古怪。
卻是在梅婉君的手臂上,看到一點嫣紅。
什么東西?
感覺似乎有點熟悉,又似乎陌生……
“看什么看!”
梅婉君頓時著急了。
下意識的掙扎,但是失敗。動不了。
被捆了一層又一層,她怎么可能動得了?除了說話,只能動動手指頭。
“守宮砂?”
張庸忽然反應過來了。
難怪有點熟悉。有點陌生。電視劇常見。
但是他向來都是不相信這種玄乎的東西的。要講科學。哪有什么守宮砂。
還有什么降頭、蠱毒之類的。說的神乎其神。但是僅僅是存在里面。
忽然想笑。
也不知道為什么想笑。
最終笑出聲。
“你笑什么?”梅婉君又急又怒。
“人丑就要多讀書。”張庸一本正經的回答。
“你什么意思!”梅婉君氣瘋。
“守宮砂不科學。完全不能證明什么。”
“伱,你胡說八道!”
“你著急什么?我說的是科學。你肯定沒怎么讀書。高中畢業沒?”
“混蛋……”
梅婉君悻悻的罵道。
張庸最后一句話將她深深的打擊了。
她怎么可能高中畢業?
她高小都沒讀完。平時也確實沒怎么讀書。
好像她這樣的,怎么可能有心思讀書?她又不是搞科研。對德先生、賽先生也沒興趣。
“有守宮砂也未必就是姑娘……”
“你去死!”
“沒有守宮砂,也未必不是姑娘……”
“你去死!”
梅婉君臉色漲紅。
一方面是被羞辱。一方面是冷的。
確實很冷。
張庸這個混蛋,故意讓她受凍。
無形的煎熬啊!
雖然不會立刻被凍死。但是確實很難受。
尤其是看著張庸穿得厚厚的,暖洋洋的。對比更加強烈。她簡直是要用惱怒的眼神將她熔化了。
“說正事。”
“滾!”
“你還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會說。”
“哦……”
張庸點點頭。然后閉目養神。
不說?那就慢慢熬著吧。話說,這個寒夜,好像真的很冷。
自己穿了那么多,居然還感覺到冰冷徹骨。
“我說,我說,我說……”
終于,梅婉君扛不住了。
繼續這樣冷下去,她真的會被凍僵。
張庸無動于衷。
“有人說,你可能知道大雷雨計劃的詳細內容。”
“我?”
“對。”
“你從哪里聽來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人都在找你。”
“我在杭州啊!最近好像沒什么人來找我。”
“我不就是嗎?”
“你……”
張庸點點頭。好吧。她的確算是。
金步凡也算。金步凡跑來杭州,應該也是和他有關。這些老牌間諜,都是高手啊!
“現在,你已經算是情報界里面的名人了。”
“詳細說說?”
“很多人都已經注意到你的存在。”
“是嗎?”
“可惜,你是獵物。”
“呵呵。”
張庸正要說話,忽然間,一個鬼鬼祟祟的白點,從地圖邊緣滲透進來。
白點身上有武器標志。說明有槍。
好家伙。還帶著槍。這是殺手啊!
對方的移動路線非常詭異。明顯不是正常人。張庸的第一反應,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是梅婉君布設的陷阱。
梅婉君肯定是沿途留下了什么記號。所以,后面有人靜悄悄跟上。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梅婉君是蟬。張庸是螳螂。來的是黃雀。
忽然笑了笑。
“你笑什么?”梅婉君咬牙。
“你估計的時間不對。太長了。”張庸意味深長的說道。
“什么意思?”
“從我抓到你,到現在有人來,足足三十分鐘。夠我做很多事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如果我要弄你。你現在已經被弄完。而且轉移到其他地方。十個月以后,你可能連孩子都生下來了。”
“你胡扯!”
“有人來了。難道不是你安排的?”
“當然不是。”
“真的不是?”
“好。那你猜猜,是誰在跟蹤你?”
“有幾個人?”
“一個。等等。有兩個。不。三個。”
張庸皺眉。
地圖邊緣,又出現兩個白點。
也都有武器標志。說明帶槍。
有點麻煩。
都有武器。
他們的行動軌跡,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人。。
三個人,來自不同的方向。但是移動的目標,都是張庸所在的位置。
很顯然,他們應該是得到了某種特殊的信號。可以準確的判斷梅婉君在什么地方。然后靜悄悄的靠近。
“到底幾個?”
“三個。都帶著槍。”
“快帶我走。不然,我們都走不了。”
“你很害怕?”
“是小刀會的人。我被她們下了降頭。”
“什么?”
張庸半信半疑。降頭?哄我?
你以為這是詭異嗎?還降頭?小刀會和降頭有什么關系?扯……
“我中毒了。”
“我不覺得。”
“不是要命的毒藥。是一種奇特的香味。可以被一種毒蜂感知。毒蜂會指引他們一直跟著我。”
“我不信。”
“這些都是江湖上的歪門邪道,你不知道很正常。但是,他們確實能夠找到我。你如果不救我,我就真的死了。我死了,欠你的錢就沒有人還了。”
“成交!”
張庸伸手去解繩索。
將兩層繩索都全部解開。但是沒有解手銬。
安全第一。
這個女人說的未必是真的。
還降頭,還毒蜂,當我傻。不過,有人跟蹤確實是真的。
跟蹤的人還都帶著武器。說明來者不善。
哪怕只是手槍,也不好對付。
不過,張庸也沒有太害怕。因為現在是黑夜。
黑夜是他的主場。
因為是月初,沒有月光,所以,外面的光線,非常昏暗。能見度最多幾米。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是最高明的殺手,也很難發現自己的藏身位置。相反的,自己可以利用系統地圖,輕松埋伏,一擊致命。只要自己先出手,死的就是對方。
伸手。試圖將守宮砂抹掉。
真是的。你還涂著守宮砂呢。騙鬼,我會相信你是清白的?
結果沒涂掉。
好吧,可能需要一點點水……
眼看白點越來越近,還是下次再說吧。帶著她急忙離開。
三個白點都有武器。正面硬杠顯然不是對手。
唯一的辦法,就是躲藏在黑暗里面打悶棍。讓對方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話說,他現在打悶棍的水平,好像已經爐火純青。
希望這些殺手的身上,都有一點錢。
窮啊,蚊子肉也是肉。
哪怕是三瓜兩棗,也可以積少成多。
靜悄悄的靠近第一個白點。
琢磨白點的前進路線。最終躲在一堵斷墻背后。
將梅婉君也拉著蹲下。
“我衣服。”
梅婉君紅著臉低聲叫。
原來,她衣服沒扣好。
張庸回頭。將她的衣服扣好。忽然歪頭。
這個女人,挺有料的。以后孩子絕對可以贏在起跑線上。呵呵。
守宮砂……
騙鬼呢……
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別凍著孩子的媽……
“你做什么?”
“守株待兔。”
“啊?”
“別吭聲。”
張庸神情嚴肅。梅婉君立刻閉嘴。
事情的輕重緩急,她還是分得清的。如果泄露行蹤,她自己也會連帶著倒霉。
對方有槍。顯然是有備而來。如果被發現,死的就是他倆。
張庸的單兵戰斗力,非常堪憂。要說她不緊張就是假的。她緊張的要命。
如果讓她選擇張庸和其他人,她肯定選擇張庸。
安靜。
只有北風呼嘯。
梅婉君用力的捏著鼻子,生怕打噴嚏。
幸好沒有。
忽然,聽到極其輕微的腳步聲。果然有人來了。
梅婉君情不自禁的看張庸一眼。這個家伙,是地里鬼嗎?黑暗中,居然能判斷出目標會從這里經過?
古怪……
聯想到自己被偷襲……
真是莫名其妙。同時又感覺非常的可怕。
是不是任何對手,都避免不了被張庸這樣暗算?換神仙來,都會落入陷阱啊!
人影出現。
正好從窄巷里面出現。
然后……
她看到張庸舉起棍子,對著黑影就是一棍。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一聲輕響。
黑影就軟綿綿的倒下了。
梅婉君:……
無語凝噎。
自己也是這樣被打暈的嗎?
忽然覺得后腦勺陣陣疼痛。
剛才沒覺得。但是看到張庸的動作,疼痛立刻恢復。
要命……
就這樣敲后腦勺?
就不怕將自己的腦袋都打碎了?
這個混蛋……
“嗤!”
沉悶的聲音傳來。
是張庸舉起匕首,對著黑影就是一刀。
匕首深深的從胸口扎進去。一刀致命。
“嗤!”
“嗤!”
張庸又補了兩刀。確保對方死透。
直到地圖顯示,原點已經消失。他才緩緩的將匕首拔出來。擦血。
梅婉君:……
就這樣干掉了?
一個殺手,就這樣被處理了?
好可怕……
毫無征兆啊!
無聲無息的。
真的是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眼睛看到張庸迅速的開始摸尸。
首先摸到一沓銀票。
只有極其微弱的光線。但是張庸已經看清楚。是銀票。是通商銀行的。不錯。面值100銀元。有五張。
繼續摸。又摸到一小袋的大洋。有那么十幾個。
然后……
沒有了。
值錢的東西就這么點。
哦,還有手槍和子彈。但是不值錢。
在他打悶棍的時候,殺手的武器脫手,落在了不遠處。
過去,撿起來,發現是一把勃朗寧M1903手槍。只有一個彈匣。連備用的都沒有。好寒酸的殺手。
張庸朝梅婉君招招手。讓她蹲下來。仔細辨認。
“是毒眼金蟾。”
“什么?”
“外號。毒眼金蟾。是小刀會的人。”
“很厲害嗎?”
“呃……”
梅婉君不知道如何回答。
說很厲害吧。被張庸一棍子打暈了。然后捅死了。
死了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說不厲害吧,這個毒眼金蟾,確實有點名氣。是小刀會的骨干。
反正,如果是她梅婉君遇到,肯定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她的特長就是跑得快。其他人都追不上。誰想到,一樣是被張庸給打暈了。然后幾刀就結果了。武器也被繳獲了。
再次無語凝噎……
這個家伙,難道是自己克星?
唉……
都是命啊……
張庸忽然想起什么,看著梅婉君,冷冷的說道:“你說的毒蜂呢?”
“我怎么知道?”梅婉君皺眉,“我也是猜。”
“那他是怎么追上來的?”
“我不知道。”
“你的守宮砂沒丟,真是意外。”
“你去死!”
梅婉君頓時又著急了。
你說我什么都行。這個守宮砂可是真的。
老娘就是清清白白的身體!
其他男人想要打老娘的主意,都被老娘收拾了。打不過的,老娘也想辦法躲過去了。
就你……
“走!”
張庸開始轉移。
第二個目標距離差不多了。
梅婉君只好悻悻的跟上來。
不久,張庸又開始蹲在墻角的背后。手里提著木棍。
梅婉君干脆距離他遠一點。懶得看了。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果然,一個黑影小心翼翼的出現。
然后……
張庸從背后竄出,抬手就是一棍。
搞定。
目標軟綿綿的倒下。
“嗤!”
“嗤!”
連續補刀。確保死透。
然后張庸迅速的摸尸。又摸到一些銀票。
好高興。
這些家伙,真的會爆金幣啊!
對于武器,反而看不上。都是勃朗寧M1903手槍。半新不舊的。
沒興趣。都懶得拿。回頭再叫人處理。
“他是誰?”
“鐵手菩提。”
“外號?”
“是。”
“厲害嗎?”
“都被你殺死了,還說什么厲害不厲害的?”
“也對!”
張庸點點頭。
忽然轉身,在她的嘴唇上結結實實一親。
美女,你說的不錯。這是我賞你的。以后,我們就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你……”
梅婉君頓時臉頰緋紅。
他,他……
混蛋!
他居然,居然,居然……
“咳咳!”
“咳咳!”
她情不自禁的咳嗽起來。
隨即發現不對。急忙捂住嘴巴。她不能發出聲音。否則,還有一個殺手就要知道了。
剛才的便宜,只好讓張庸白白的占了。
她總不能親回去吧。
唔……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