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戰場。
眾人各自挑選戰利品。
只要是自己喜歡的，能拿走的，都帶走。
在張庸這里，沒有什么要上繳的說法。沒有價值的戰利品，他完全看不上。
其實，將日寇的武器裝備全部扒拉回去，也是不錯的炫耀。
可惜，這里距離后方已經很遠。回去一趟不值得。
三八式步槍、歪把子輕機槍、擲彈筒、東洋刀……全部都是垃圾。
哦，不，擲彈筒好使。
別看它毫不起眼，平平無奇。其實非常致命。
在兩三百米的射程上，它比迫擊炮還要好用。
迫擊炮也是有射擊死角的。就是不能太近。這個距離，正好被擲彈筒彌補。
經過檢查，總共有四個擲彈筒是完好的。于是張庸全部收集起來。納入隨身空間。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用上了。
還有被擊毀的日寇坦克。如果可以拉回去的話，該多好啊！
說不定老蔣都要親自來參觀一下。
上次在故宮太和殿，距離太遠了。
這次是在淞滬戰場哦！
說不定還可以拉回去金陵進行展覽的。
或許可以提振1的士氣。
可惜，全部都被打壞了……
“轟轟轟……”
忽然，發動機啟動的聲音傳來。
張庸側頭一看。發現是有人鉆到日寇坦克里面去鼓搗。
也不知道是摸索到了哪里。居然將坦克發動機啟動了。
嘿，這幫家伙，難道還會開坦克？
側頭看著姚子青。
想知道是誰這么厲害。還懂得鼓搗坦克。
“我進去看看！”
姚子青爬上坦克。跟著鉆進去。
他是黃埔生。坦克是見過的。但是沒有親自操作過。
是誰進入里面鼓搗坦克，他也不清楚。
進去以后，姚子青就沒有出來。顯然是跟著在里面鼓搗了。
一會兒以后，坦克居然被他倆鼓搗的可以前進后退了。還可以做出一些簡單的轉彎動作。
好像也不是很難。畢竟就是那么幾個基本動作。
不過，姚子青一會兒就從里面鉆出來了。整個人虛脫的不行。
“泥鰍！”
“泥鰍！”
姚子青大聲叫喊。
一個瘦瘦小小的戰士跑過來。
“營長。”
“你進去幫劉順將坦克開起來。”
“哎！”
那個外號泥鰍的戰士鉆進去。
原來是坦克里面的空間非常狹窄，正常人都很難擠得下。
日寇相對瘦小，兩個人擠一擠沒問題。但是體格正常的華夏人就不行。兩個人擠到一起，呼吸都困難。
什么感覺？
就像是高峰期的廣州地鐵三號線……
一會兒，豆丁坦克就真的開起來了。
果然，有些人，真的是有天賦的。無師自通。
張庸正要說話，地圖邊緣顯示，又有大群的紅點出現。足足有兩百人。
難道又是一個日寇聯隊部？爽歪歪！
又一個大佐！
啊啊啊！
如果真的是大佐就美滋滋……
“日寇來了！”
“東南方向！”
“大家隱蔽！”
張庸立刻發出警報。
所有人立刻就地隱蔽。埋伏。
可是，坦克里面的兩個家伙……
張庸迅速爬上坦克，朝里面叫：“轉向！向右！向右！對！就這樣！一直向前開！”
坦克緩緩向西北方向開去。
大概開出五百米，張庸才叫停。跳車。回到自己這邊。
豆丁坦克繼續向前。
“專員，我們是要做什么？”姚子青非常疑惑。
“這是戰利品。我準備帶回去。不能打沒了。”張庸簡單回答，“好不容易才撈到一輛的。”
姚子青：……
好吧。你說的都對。
但是，我們好像是要去寶山縣啊！
那是東南方向。
難道一路上都帶著日寇坦克？
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但是，又覺得沒什么壞處。
說不定還能利用日寇坦克襲擊日寇呢！
部署埋伏。
很快，那群日寇就發現了被擊毀的坦克。于是急忙散開，然后派人過來查看。
張庸舉起望遠鏡觀察。很快就失望了。沒有大佐。
帶隊的，連少佐都沒有。
就是一個日寇大尉。中隊長級別的。
“突突突……”
“嗒嗒嗒……”
戰斗隨即展開。
所有火力覆蓋。
日寇猝不及防，頓時倒下一片。
但是，剩下的日寇反應也很快，立刻各自尋找依托。然后反擊。
啪勾！
啪勾！
三八大蓋尖厲的槍聲。
“嗤嗤嗤……”
“嗤嗤嗤……”
還有歪把子的射擊。
跟著，日寇的九二式重機槍也開始掃射。
一個日寇中隊，武器裝備還是很齊全的。遠中近，各種火力都有。
雙方很快展開鏖戰。
“噗！”
“噗！”
張庸埋頭發射擲彈筒。
這個小東西，用手扶著，然后塞入榴彈。即可發射。
榴彈有嗎？
當然。隨身彈藥倉庫里面多的是。
所以……
埋頭發射。
正好有個低洼處。可以掩護。
一發接一發……
一發又一發……
擲彈筒開始發燙。
發射速度太快了。炮筒受不了。
沒事。
立刻換一個。
不是有四個擲彈筒嗎？正好輪換。
全部都是急促射。
一分鐘至少射出30發榴彈。
落點也是隨機的……
不對。
地圖似乎有提示。
在他扶著擲彈筒的時候，地圖顯示有準星。
準星？
這是幫助瞄準嗎？
就是說，只要自己手夠穩，就能瞄準？
等等……
瞄準紅點最多的地方。
然后穩住。盡量避免晃動。這個動作其實很難。
因為在放入榴彈的時候，肯定會有所晃動的。肯定會出現一些偏差。需要依靠經驗調整。
這一點點經驗，得依靠長年累月積累。
所以，在日寇部隊里面，擲彈筒神射手也沒那么多。
如果本來的射手被擊斃了。換一個射手，可能就打得沒那么準了。
相對來說，迫擊炮有固定的底板，有炮架，有瞄具，操作更精準。
等等……
迫擊炮？
直射炮？
輔助瞄準？
張庸忽然腦洞大開。
那豈不是自己指哪打哪？哪里不會點哪里？
啊……
厲害了！
這個輔助技能不錯！
我喜歡！
可惜，地圖半徑只有5000米。
換言之，就是只能精準命中5000米內的目標。超出就沒辦法了。
否則，自己直接指揮75毫米炮群，對著紅點密集的地方狂轟濫炸。日寇還沒看到自己在哪里，已經被炸沒了。
這個輔助，我喜歡！
對照著準星，埋頭發射。全力以赴。爭分奪秒。
“噗！”
“噗！”
發射出去無數的榴彈。
可能有一百多發？差不多吧。反正應該挺多的。
結果，打著打著，紅點逐漸沒有了。
咦？就這樣打沒了？
不會吧……
“誰打的擲彈筒？”
“誰打的擲彈筒？”
忽然間，聽到鄭廣翼的大嗓門。
張庸：……
這個家伙。
叫那么大聲做什么？
是我打得不好嗎？你也別叫啊！
我是堂堂督察專員，給點面子……
“誰打的擲彈筒，打的太漂亮了！我鄭廣翼就沒見過誰打的這么準的……”
“是誰？站出來！讓我看看！真特么的神了！”
鄭廣翼在那里大嗓門。
四周安靜。
片刻，才有人回答：“好像是專員大人打的。擲彈筒都在他那里。”
頓時安靜。
鄭廣翼：……
張庸拿著擲彈筒站起來。
不說話。
打的很準嗎？有嗎？
哦，好像是的。畢竟有系統輔助嘛！
“我什么都沒說。”
鄭廣翼臉色古怪。急忙走開。
原來，他是擔心別人誤會，以為自己是在拍長官馬屁。
太羞恥了。
他絕不做這樣的事！
但是，剛才的擲彈筒打的真的神了。
他鄭廣翼佩服的不行。
發發命中。
專門打日寇人多的地方。
懷疑都不用別人幫忙，光擲彈筒就能覆滅日寇。
“打掃戰場。”
“馬上轉移。”
張庸揮揮手。若無其事。
裝逼時刻到。
什么都不說，才是最高級別的裝。
自己說一萬句，都沒有鄭廣翼這個兵王冒一句。哈哈。這個可愛的兵王。
分散。打掃戰場。
哇塞！
好多的戰利品啊！
如果不搬回去，實在是有點浪費。
想了想，決定回去。
先將戰利品搬回去再說。顯擺顯擺。
何況，還有一輛日寇坦克。也不知道里面還有多少油。
如果繼續朝寶山縣出發，油量可能不夠。
“回去。”
“什么？”
“先將戰利品帶回去。然后再殺回來。”
“是。”
姚子青沒有異議。
好像已經殺了幾百個日寇，戰績很不錯了。
那么多的戰利品，他也不舍得放棄。如果搬回去，對其他人都是極大的鼓勵。
看，這就是我們的戰績。
你們跟著我們這樣打，肯定也能行的。
“轟……”
“轟……”
將那五輛坦克全部炸毀。徹底粉碎。毛都不給日寇留一根。
然后帶著隊伍殺回去。
那輛幸存的坦克跟在隊伍后面。
當然是要跟在后面了。走在前面，可能被國軍當成敵人。
沒有遇到什么日寇。路途挺順利的。
走著走著，天亮了……
忽然，地圖自動切換世界地圖。七個紅點迅速移動。
飛機！
瑪德！
又是日寇飛機。
“散開！”
“散開！”
眾人急忙隱蔽。
但是那輛坦克就不用。它就是日寇坦克！
果然，日寇飛機發現地上有坦克，以為周圍都是自己人。于是迅速飛走了。
“瑪德……”
“日寇飛機是越來越多了。”
張庸悻悻的想著。
應該是日寇有大量飛機轉場臺北松山機場了。
在日寇航空母艦到來之前，來自松山機場的日寇飛機，是最大的威脅。數量多，距離也不遠。
可是，國府空軍的戰斗機呢？
那些BA65呢？怎么沒看到出擊？上去攔截啊！
大哥，你們是戰斗機啊！不上去和日寇飛機交戰嗎？留在機場當擺設？
不升空，留在地面上挨炸嗎？
瑪德！
想不通……
繼續悻悻的向西撤退。
一路上居然沒有遭遇到敵人。
順利返回。
回到原來的出發地。
107師師長陸象壁，98師師長夏楚中都有。
還有很多部隊在集結。
有107師的生力軍，也有98師的疲憊之師。
發現張庸帶隊回來，眾人急忙上來迎接。將所有的戰利品，都全部接收過去。
登記造冊。
報告上級。
夏楚中過來和張庸打招呼。
他的傷口已經做了包扎處理，暫時沒事。死不了。
“專員，你臉色不太好……”
“國府空軍的飛機呢？怎么沒看到？”
“專員，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
“國府空軍的飛機，已經大部分都轉場了。”
“轉場？去哪里？”
“去漢口。或者是洛陽。還有南昌等地。”
“什么？”
張庸愕然。
不是。誰的操作啊？
這個時候，飛機不上天迎戰，轉場？
做縮頭烏龜嗎？
“專員……”夏楚中欲言又止。
“什么？”張庸察覺有內幕。對方好像知道些什么。
“其實……”
“說！”
“他們說你沒文化，沒有經歷過系統的學習，根本不懂空戰……”
“哦？”
“那些洋人顧問也是這么說的。”
“呃……”
張庸恍然大悟。
就說國府空軍怎么忽然間和自己無關了。
似乎所有人都不認識自己了一樣。也沒有人幫助自己說話。
原來是自己要學歷沒學歷，要留學沒留學。要資歷沒資歷。土生土長。實在上不得臺面。
難怪楊麗初、章平都沒有幫自己說話。閔剛也不吭聲。
感情是她們也覺得，自己確實如此。
指揮空戰，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沒有系統訓練過的人，怎么可能懂得？
他張庸之前也沒有指揮過空戰。沒有信服人的實例。
何況，還有那么多外國人覺得。
國府空軍里面，有北極熊教官，有美麗國教官，有法國人教官……
很復雜。
但是，毫無疑問，他們都是資深人士。
站在他們的角度，你張庸要啥沒啥，什么都不懂，我們怎么可能讓你真正指揮空軍作戰？
歪頭。
居然不生氣。
能理解。真的。現實往往這樣。
不要說是在軍隊。就是在一個大公司。也是如此。
別人都是高學歷，海龜，你甚至都沒有上過小學！
沒錯，在張庸的履歷表上，小學都沒有上完，就出來做童工賺錢。后來頂替累死的老爹去做輔警……
你說這樣的履歷，放在任何人的桌面上，都不敢委以重任啊！
你會搞錢，你會搞女人，你會帶著陸軍部隊作戰。但是，空戰，你張庸真的不懂啊！
可能夫人也是這樣覺得的。所以，才沒有跟他提這件事。
主要是他張庸沒有實打實的戰績。
沒有和日寇飛機交戰過。沒有擊落過日寇飛機。
如果他曾經擊落日寇飛機，甚至不止一架，那話語權立刻就有了。
問題是……
怎么擊落日寇飛機呢？
好像可以去搞一架BA65戰斗機，然后升空作戰。
只要有戰績，就可以讓所有人閉嘴。
這是最簡單、最粗暴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對，就這樣！
想辦法搞一架飛機升空作戰……
忽然，地圖提示，西南方向有大群白點到來。都有武裝。
好奇，好像是哪位大佬來了？難道是老蔣？哦，他不在。
默默地等。
不動聲色。
很快就有軍官跑步到來。
“報告，錢司令來了。”
“哦？”
張庸沒想到，居然是錢司令。
因為錢司令地位很高，所以，白點無法標記。文白將軍也是。
疑惑。
錢司令來是做什么？
上去迎接。
確實是錢司令來了。
立正。
敬禮。
“錢司令。”
“少龍啊，聽說，你擊斃了一個日寇大佐？”
“是的。前兩天的事了。”
“尸體呢？”
“我問問！”
張庸安排人帶錢司令去看尸體。
果然，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想要蒙混錢司令，可沒那么容易。
必須人證物證俱全。他才會相信的。
還好。證人很多。
錢司令看完回來，非常滿意。忽然看到一輛日寇坦克。
“少龍，那又是怎么回事？”
“報告錢司令，是我剛剛弄回來的。”
“弄？”
“對。我們遇到六輛日寇坦克，都被我們消滅了。但是其他五輛無法啟動，帶不回來。就這一輛還能開著走，我就開回來了。”
“你……”
錢司令眼神充滿驚訝。
這個張少龍，說的輕描淡寫的，也不知道過程有多么激烈。
摧毀日寇五輛坦克。
還繳獲一輛！
厲害。
“少龍，我這次來，就是專門跟你取經的。”
“取經？”
“實話告訴你吧，其他部隊都打的比較糟糕。傷亡很大，進展很小。很多陣地都被日寇奪取了。繼續這樣打下去，后面補充上來的兵力，根本無法彌補前線的損失。”
“這個，我好像沒什么經驗……”
“你是怎么擊斃日寇大佐的？又是怎么將坦克拖回來的？”
“哦，你說這個啊！簡單，就是和日寇以命換命。不固定防守陣地。主動出擊。尋找日寇薄弱之處。發起突然襲擊。”
“主動出擊？”
“對。主動出擊。出去就別想著回來了。和日寇拼命。一換一。或者二換一。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
“對。以命換命。”
“這……”
錢司令臉色冷峻。
他當然明白這樣的戰術會有什么后果。
主動出擊的人，估計是真的回不來了。
傷亡會很大……
可是，目前，傷亡一樣很大。而且，幾乎沒什么戰果。
都是被動防御。被動挨打。很難重創日寇。
不要說是二換一。五換一都做不到。很多精銳部隊白白的傷亡……
如果用張庸的戰術，和日寇拼消耗……
日寇估計也吃不消吧。它們人更少……
“這件事，我準備向委座當面陳詞。”
“哦。”
張庸無動于衷。
上面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懶得關心。
反正關心也沒用。也影響不了。但是，自己負責督察的三個師，卻可以推行。
兌子。
以命換命。
轉頭問陸象壁，“部隊情緒怎么樣？”
“一般。”陸象壁實話實說，“這樣的戰斗，我們以前從來都沒有打過。”
“我之前帶回來的老兵，讓他們負責訓練，負責教導。”
“明白。”
“出擊部隊，以連為單位。每個連的任務是消滅五十個日寇。完成任務就可以撤離淞滬戰場。我批準的。”
“這……”
陸象壁感覺壓力山大。
一個連，消滅五十個日寇！太難了。
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旁邊的錢司令忽然開口，“少龍，這個要求太高了。”
“有人能做到的。”張庸平靜的回答，“這是一個優勝劣汰的過程。能者上，庸者下。”
微微頓了頓，張庸直白的說道，“沒有能力的，趁早滾蛋！”
忽然提高語調，聲音冷峻，“我就不相信，幾萬人的軍隊里面，會沒有幾個能打仗的人！”
錢司令：……
陸象壁：……
沉默。
這是要革新啊！
整個戰法革新，很多人肯定無法適應。
但是，張庸說的也沒錯。幾萬人里面，肯定有人能夠適應這樣的戰法。
既然有人能夠適應，就可以將他們提拔起來。
不適應的，只能告老還鄉。
戰爭就是如此殘酷。戰場就是試金石。真金不怕火煉。你有沒有本事，用戰績說話。
張庸說完，揮手將姚子青叫過來。
“命令所有人，休息五個小時，然后出發。我們再殺回去。”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