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地圖顯示，機場附近很多黃點。
準確來說，是南昌城內外，有很多黃點。估計都是新四軍的人。
之前曾經通報過，新四軍軍部，將會轉移到南昌。
當初八一起義，就是在南昌爆發的。
所以，這里有很多黃點，理所當然。
其中部分黃點有標注。
現在雷達地圖一視同仁，黃點也能標注了。
查看。發現齊九鼎。果然，他也到南昌了。
還發現耿廷石。咦？這位又是誰？好像沒印象。什么時候有過接觸？
還好。沒有那些超級大佬出現。
收回心思。
DC3運輸機開始降落。
停穩。
一群人下飛機。
確實是閔剛。還有閔柔等人。
上前迎接。
“閔部長，辛苦了。”
“張專員。”
“專員大人。”
閔柔上來打招呼。
這個女人，似乎不像是來玩的。
“閔小姐，你……”
“我是俄語翻譯。”
“哦。歡迎。”
張庸點點頭。原來會說俄語啊！
這年頭，會說外語的都吃香。哪怕是會說日語。
很多諜戰劇里面，會說日語的，都可以在日寇那邊潛伏，代號深海……
“專員大人，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不敢。”
張庸禮貌的回應。
心思卻神游天外。
會說俄語。又是紅黨成員。
無論是建國前，還是建國后，都大有前途啊！
心思收回來。
“閔部長，請。”
“張專員，請。”
兩人進入會議室。
其他人全部退開。
外面負責警戒的，就是岳神州五人組。
可惜，他們五個，還沒有學會開飛機。否則，絕對會跟到天上去。
“唉……”
閔部長打量四周，頗為感慨。
在西北事變爆發之前，南昌機場，其實很有規模。
駐扎有相當數量的飛機。還有自己的航校。
當初的目的，是為了絞殺紅色。老蔣的行營也在南昌。
西北事變以后，重心轉向抗日，南昌機場才逐漸衰落。
飛機被調去前線。人員被抽走。
現在，隨著閔剛的到來，南昌機場又重新回到一線位置。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南昌機場承擔的作戰任務，還是很艱巨的。要支援華東和華南的戰斗。
東起杭州，西到廣州，都是南昌機場的支援作戰范圍。
同時，南昌機場還監管東南方向的其他各個前線機場。
包括福州機場、寧波機場等等。
“張專員，這次我是帶著秘密任務來找你的。”
“你說。”
“松山機場對我們的威脅非常大。我們要想辦法消滅它。”
“我們的飛機航程恐怕不足……”
“福州機場。”
“哦？”
張庸眼神瞇細。
好家伙。國府空軍里面也有鷹派啊！
居然想要從福州機場起飛，空襲臺島松山機場。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主要是福州機場太前線了。極其容易被摧毀。
目前，國府空軍在福州機場的基礎設施是非常薄弱的。也沒有駐扎飛機。
駐扎也沒用。
日寇飛機絕對會瘋狂摧毀的。
距離日寇松山機場太近了。日寇戰斗機可以輪番蹂躪。
距離海邊也近，日寇艦載機也能覆蓋。
為什么日寇九六式陸基攻擊機容易被摧毀？就是沒有戰斗機護航。
戰斗機航程嚴重不足。
當時的戰斗機作戰半徑往往都是幾百公里。比如說五百。
日寇海軍海軍馬鹿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下苦功研制大航程的艦載機。這就是后來可怕的零式。
為什么說可怕？
因為零式艦載機的航程真的超遠，最大航程3300公里。
在艦載機里面，這個航程，獨一無二。
不但可以給九六陸攻護航，還可以單獨出擊。其作戰能力也是相當不錯。幾乎打遍當時無敵手。
至少，在亞洲戰場，它是無敵的存在。
前面沒有幾乎兩個字。就是絕對無敵。
零式可以從東海起飛，長途奔襲，空襲重慶，然后返航。中間不帶歇息的。
相對于國府空軍的各種戰機，它完全是碾壓式的。
零式出現以后，國府空軍，還有蘇聯援華航空隊，都被打的灰頭土臉，滿地找牙。
直到1942年以后，才逐漸遇到對手，然后快速走下坡路。
“我們要想辦法利用福州機場。”
“明白了。”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怎么利用？
只能秘密的利用。
秘密進駐。
秘密起飛。
或者是緊急迫降。
一旦大動干戈，日寇立刻就會警覺。
估計在福州機場附近，肯定有大量的日諜潛伏，隨時監控福州機場。
沉默。
“我去接蘇聯人。”閔部長站起來。
“好。”張庸點點頭。
他不用去。
這不是他的任務。
他的任務是帶好那些BA65攻擊機。
暫時，這個編隊的伊15戰斗機，都是蘇聯飛行員自己駕駛。
不久，十二架伊15戰斗機安全降落。
張庸站在塔臺觀察。
伊15戰斗機是雙翼機，造型有點另類。
怎么說呢？張庸給它起了個外號，叫做大腳怪。因為起落架輪廓很肥大。
可能是為了防止暴風雨的緣故，伊15戰斗機的兩個前輪上面，都有很大很厚的保護罩。遠看仿佛兩只大腳板。確實很像是電腦游戲里面的大腳怪。
飛行員所在的機艙，又相對靠后，處在機翼的后方。機頭上翹。能見度一般。
沒有親自操縱過。不知道蘇式的暴力美學到底是怎么樣的。
閔部長上去迎接。閔柔和其他人負責翻譯。
那些蘇聯飛行員倒也規規矩矩的。沒有出現什么粗暴的行為。
后世對他們的抹黑實在太多。其實在當時，所有的飛行員，除了日寇，其他人都算是紳士。
哪怕是德國飛行員。在戰場上，也是嚴格遵守空戰紳士準則的。
比如說，對手跳傘以后，不會繼續射擊。
不會對地面上平民掃射。
各國都默認這個潛規則。
唯有日寇不是人。所以不遵守規則。罪行累累。
“報告！”
忽然有參謀急匆匆的趕來。
張庸神色不動。若無其事。
覺得事情應該和自己無關。
結果……
“專員大人，閔部長請你過去一下。”
“什么事？”
“蘇聯飛行員想要和你探討一個技術問題。”
“什么技術問題？”
“是關于空戰的。”
“是嗎？”
張庸心思一動。
這幫大鼻子，想要做什么呢？
剛剛到來南昌機場，就指名道姓找我張庸的麻煩嗎？
探討技術問題？
是要當面給我下馬威吧。
那我要怎么做？
狠狠的打臉，上演扮豬吃老虎？
于是來到跑道上。
閔柔迎上來，“專員大人……”
“沒事。我和他們直接交流。”張庸不需要其他人在中間。
自己會俄語。
有什么話，可以直接溝通。
想要打臉，那也是直接打。不帶客氣的。
“達瓦里希……”
張庸直接了當的擠入蘇聯飛行員當中。
好家伙，的確是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主要是這些老毛子的體魄，的確都很粗壯。比他張庸幾乎要魁梧三分之一。
哪怕是飛行員有嚴格的體重限制，感覺每個大塊頭的體重都在80公斤以上。
可憐他張庸，體重才60多公斤。
“達瓦里希……”
那些蘇聯飛行員很高興。
嗯，的確是很高興。對方原來會說俄語。
這就好辦了。
他們其實也不喜歡翻譯。
尤其是女人。
“我是庫塔霍夫，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張！詹姆士·張……”
張庸熟練的用俄語和對方打招呼。不卑不亢。
無論比賽什么，自己好像都沒有輸的可能。哪怕是來者不善的握手。
果然，庫塔霍夫伸手。毛熊熊的大手。
張庸也伸手。
握手。
直接用力。
也不扮豬吃虎。直接加力。
對不起。我趕時間。你們如果想要“探討”什么，希望快點。
“達瓦里希，你力氣太大了。”
結果，庫塔霍夫很快就叫出來。一個勁兒的甩手。
張庸于是松開手。
沒發現對方用力？
哦，可能對方并沒有探討腕力的意思？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唉，網絡害死人啊！自己中毒太深……
迅速轉移話題。
“對了，你們說，要探討什么技術問題？”
“張，你們擊落了六架日本人的飛機。我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咬尾。”
“就那么簡單嗎？”
“要不，我們上天去演練演練？”
“好的。”
庫塔霍夫顯然很想知道。
其他的蘇聯飛行員也很想知道。于是立刻安排。
立刻加油。
準備升空。
一對一的演練。
張庸和庫塔霍夫。
前者駕駛BA65戰斗機。
后者駕駛伊15戰斗機。
通訊頻道打開。可以互相溝通交流。
“我先升空。”
“好。”
“然后我去咬你尾巴。”
“好。”
張庸駕駛BA65戰斗機率先起飛。
沒入云層里面。很快就消失不見。
庫塔霍夫隨后駕機升空。同樣是鉆入云層里面，消失不見。
地面上的所有人：……
肉眼看不到。
沒有雷達。
只能從通訊頻道里面得知消息。
其他所有人都是回到塔臺。然后坐在一邊旁聽。很多人都跑來看熱鬧。
顯然，這不是單純的探討技術問題那么簡單。
這是無形中的較量。
哪怕是善意的。也是較量。關系到雙方的聲譽。
“張專員，你在什么位置？”
“高度3700，航向331。我和對方直接交流吧。”
“好！請使用空中頻道。”
“達瓦里希，我在你的正前方。你加速就能看到我了。”
“我什么都看不到。你休想引誘我上當。”
“你如果不加速，那我就要回頭去咬住你的尾巴了。”
“你來吧！”
庫塔霍夫警惕的打量四周。
沒有發現異常。
周圍都是厚厚的云層，能見度很低。
基本上，在這樣的云層里面，是無法交戰的。誰也發現不了對方。
哪怕是僅僅相隔幾百米，也會被云層阻擋視線。
所以，庫塔霍夫非常的放心。
通訊頻道沉默。
“達瓦里希，張，你在什么位置？”
“我馬上就到達你的尾部。”
“你是不可能抓到我的……”
“我看到你了。”
“什么？”
庫塔霍夫急忙回頭。
沒看到。后面什么都沒有。都是云層。
正要斥責對方是在說謊，忽然，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的后方，有飛機出現。
距離很近。可能只有一百米不到。只有這樣才能看到。
該死的！張庸真的出現在他的后方了。
而且，距離還那么近！
他根本沒有察覺。簡直就是等于白白送死。
可能被擊落了，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擊落的。
“不是，達瓦里希……”
庫塔霍夫感覺天都塌了。腦海一片空白。
那么厚的云層，對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還能準確的咬尾？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對方比傳說的幽靈還幽靈啊！
“庫塔霍夫……”
塔臺里面的蘇聯人有點輕微的躁動。
顯然，他們從通訊頻道里面發現到了不對。好像庫塔霍夫真的被咬尾了？
怎么可能？
庫塔霍夫的技術，也是可以的。
雖然不是最出色的。但是，那么輕易的被咬尾，沒理由啊！
“我被擊落了。”
通訊頻道傳來庫塔霍夫沮喪的聲音。
不過，雖然情緒低落。他還是爽快的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庫塔霍夫……”
“張突然出現在我背后一百米的位置。”
“啊……”
塔臺頓時沉默。
都是行家里手。
都知道這句話的分量。
背后。
一百米。
連甩脫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近的距離，機槍開火，絕對是百分百命中。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空戰。往往就是一次的機會。
沒有第二次。
“帕洛夫！你去！”
“是。”
另外一個蘇聯飛行員急匆匆的奔向跑道。
其他的蘇聯飛行員也不愿意呆在塔臺了。全部跟著奔向跑道。
他們將各自飛機的通訊頻道打開，加入聊天群。同時指導自己的隊友，如何和“張”交戰。
真是沒看出來。這個“張”，居然有這么高的技術。
很快，帕洛夫升空。
“是他來找我，還是我去找他？”
通訊頻道里面傳來張庸的聲音。隱約間，有些內疚？
靠著系統欺負別人，有點不好意思。
別人似乎也沒有欺負他的意思，是他自己想多了。
可能對方真的想要探討技術問題。
就是真正的指點。
想要幫助國府空軍提高技戰術。
就好像是五十年代援華的那些蘇聯專家，真的肯教。
不怕你學。
就怕你不學。
恨不得全部灌輸到你腦海。
雖然以后發生了很多事，但是很多蘇聯專家的態度，的確是非常慷慨的。愿意將一切都教給你。
所以，自己得低調點？
否則，對方如果覺得他的水平已經很高，不需要教，那就完蛋了。
他張庸是不需要教。可是，其他的國府飛行員需要教啊！
其他的國府飛行員需要手把手的教啊！
完蛋了……
自己應該怎么做？
在線等……
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