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1章，開炮吧
降落珊瑚壩機場。
薛岳、俞濟時等人急匆匆的離開。
“報告！”
有參謀到來。
認識。是賀國光身邊的。
賀國光這個行營主任，一會兒跑成都，一會兒跑重慶。
也不知道是坐飛機來往，還是坐汽車。
如果是坐汽車的話，恐怕屁股會顛的有點疼。川渝公路始終不太好走。
“什么事？”
“專員大人，賀主任請您去一趟白市驛那邊。”
“白市驛？”
張庸有些意外。
他知道這個地名。在西面很遠。
從珊瑚壩到白市驛，估計有二十公里的直線距離。
如果是走路的話，可能超過三十公里。
奇怪，賀國光去那邊做什么？那邊應該是荒山野嶺吧。
“余立成。”
“到。”
“我們去白市驛。”
“專員，我要先找個向導。”
“好。”
張庸點點頭。先上車。
連余立成都不知道白市驛，可見偏僻。
一會兒以后，向導找到了。車輛也換了。換成了吉普車。
當然不是后來風靡全世界的那種軍用吉普。也不知道是什么型號。反正能走山路。
一般的小汽車，只能走公路。一旦離開公路就得趴窩。
搖搖晃晃的向西前進。果然顛簸的厲害。
但是，情況比張庸想象中的要好。有新開的泥路。很新很新。
納悶。
白市驛這邊要做什么？
努力搜索腦海記憶。終于想起來了。
哦。白市驛機場。
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準備動工興建了。
它會在兩年后，成為華夏最大的機場。也是最繁忙的機場。
以后飛虎隊、中美聯合航空隊、中美聯合空軍司令部什么的，都將駐扎在這里。
老蔣也會從這里起飛，前往開羅參加國際會議。風光無限。
然后，在1949年，也會匆匆忙忙的從這里逃往成都。要是晚幾個小時，都會被解放軍俘虜。
沒錯。就是它了。賀國光就是為了白市驛機場來的。
他這個行營主任，估計有壓力。
修建機場需要大量的人力財力物力，可不好解決。
閉目養神。
車隊繼續搖搖晃晃的前行。
終于，雷達地圖邊緣出現一些白點。其中一個就是賀國光。
逐漸靠近。
睜開眼睛，觀察四周。
發現這邊的地形，還是相對平坦的。適合修建機場。
周圍的樹木雜草什么的，也被初步清理過。可能有兩三百個民夫在干活。主要是平整地面。
萬丈高樓平地起啊！
自己可能要親眼目睹白市驛機場誕生的全過程了。
或許，自己還能貢獻一份力量。
什么力量？水泥。
他還有很多水泥沒有投放。還有一萬多噸。
如果是全部用來修建白市驛機場，那么，這個機場的跑道，可以全部硬底化。
漢口遲早還是會淪陷的。日寇會不惜一切代價占領。
雙方拼消耗，國軍并不是對手。
國府空軍也是如此。
一旦損失過大，肯定要撤退的。
不然就真的有可能全部打光。以后都無法還手了。
換言之，就是以后，這個白市驛機場，會成為國府空軍最基本的戰斗力所在。
他張庸也有可能長期駐扎在這里。當然要搞好一點。
停車。
下車。
立正。行禮。
在外人面前，禮數必不可少。
“賀主任。”
“你來了。”
“是的。”
“看看吧。修建機場怎么樣？”
“很好。”
“說說你的看法。”
“地形開闊。能同時修建兩條跑道。甚至三條。跑道長度可以延伸到3600米以上。”
“你啊……”
賀國光緩緩的搖搖頭。
張庸的說法實在夸張。
三條跑道。每條跑道的長度3600米？虧他敢想！
賣了整個川省，都沒那么多錢！
“我們進去說。”
“好。”
兩人進入旁邊的茅草屋。
嗯，是真正的茅草屋。連磚瓦都沒有。就是臨時搭建的。
機場目前還沒有正式開工。只有一些民夫在做前期工作。
也沒有現代化的機械。全部都是依靠人挑肩扛。能有什么樣的效率，可想而知。
“坐吧。”
“謝謝老師。”
“你昨晚鬧出的動靜可不小。”
“還請老師訓示。”
“亂世用重典，沒什么好說的。只是從此以后，你就是孤臣了。四處樹敵，無依無靠。”
“我無所謂的。”
“今天叫你來，是跟你說修建機場的事。”
“要我做什么？”
“求援。”
“需要什么？”
“錢。物資。”
賀國光也不客氣。
和自己這個弟子說話，得直接點。
你要是和他彎彎繞繞的，他說不定根本領會不到。或者領會錯了。
修建機場，肯定需要錢。
可是，地方和國府能解決的錢糧，很有限。
前方還在打仗呢。還是到處慘敗。部隊都還來不及補充。哪里能抽調多少錢糧？
不但是錢糧，還有壯勞力、民夫什么的，也都是急缺資源。
壯丁是可以補充到部隊里面去當兵的。
現在已經不是按規矩征募、抽丁。有些地方，見人就抓。
什么二丁抽一，三丁抽二，已經崩潰。只要是丁都被征。
一片亂象。
無人可制。
結果導致國軍精銳嫡系，反而無法籌集到足夠的兵員。
而那些地方雜牌部隊，瘋狂拉壯丁，反而是補充了很多人。抓到人，又不訓練，白白浪費。
結果導致國軍嫡系部隊和地方部隊之間矛盾開始加劇。
當然，這些和張庸暫時無關。
“需要多少？”
“如果能解決五十萬法幣最好。”
“好。我答應了。”
“謝謝。”
“另外，我再支持一萬五千噸水泥。”
“什么？”
賀國光以為自己聽錯了。
枯瘦疲憊的臉頰，難得的出現異樣的紅光。
一萬五千噸水泥？
張庸說的是這個？
水泥？
一萬五千噸？
“老師……”
“少龍，你剛剛說什么？”
“我從西西里人那里搞來的水泥，還有一萬五千噸左右沒用完，全部送給老師了。”
“好。好。好。”
賀國光這次是真的滿面紅光了。
一萬五千噸。水泥。確實沒錯。
張庸搞來的。
那就太好了。
其實，修建機場，最缺的就是水泥。
須知道，重慶周圍，是沒有水泥廠的。基本上沒辦法搞到水泥。
其他石頭、沙子什么的，反而容易解決。
至于鋼筋……
修建機場而已，需要什么鋼筋？
這年頭，鋼筋混凝土，那是洋人的說法。是修建摩天大樓使用的。
機場跑道，只需要水泥和石頭，就足夠堅固。
還有修建房子也是。
紅磚和水泥結合，已經超越99的建筑物。
磚混結構，隨便修建五層左右，毫無問題。
“什么時候能送來？”
“現在就可以。”
“送到哪里？”
“只能送到朝天門碼頭。船運的。太重了。”
“好，好。”
賀國光放心了。送到碼頭就行。
他再組織民夫從碼頭運輸過來。雖然很費力氣。但是非常值得。
張庸倒是覺得簡單。船運真的簡單。
一萬五千噸水泥，要是用汽車拉，可能會拉到脫缸。
但是船運的話，最多十次，就能全部送過來。每次運輸1500噸。小事一樁。
“少龍，你剛才還說什么來著？”
“我說什么？”
“三條跑道？”
“對。”
“每條跑道長多少米？”
“3600米。”
“夸張了。夸張了。”
賀國光笑著搖頭。這個要求是不可能做到的。
按照規劃，就是修建一條長度800米的跑道。表面用碎石夯實。鋪上沙子。
“一步一步來也沒問題。”張庸表示無所謂。
好像確實沒必要一步到位。
以后再慢慢擴建吧。
現在的情況，也用不上三條跑道。更用不上3600米。
在螺旋槳飛機時代，800米的跑道，已經足夠戰斗機起飛。包括所有型號的螺旋槳戰斗機。
如果將跑道延長到2000米，就可以起降超大型的轟炸機。
b29，你看什么呢？說的就是你。你需要的跑道最長了。
但是，2000米跑道也足夠了。
進入噴氣式時代以后，需要的跑道才會越來越長。
3600米跑道，是用來起降安225這樣的龐然大物的。號稱史上最龐大飛機。
“什么時候動工？”
“五六月吧。”
“好。”
張庸沒有再說什么。
搞建設。他不懂。他只擅長搞破壞。
進入夏天以后，長江水漲，珊瑚壩機場會被淹沒。無法使用。
屆時，只能使用廣陽壩機場、九龍坡機場等。但是，這兩個機場，跑道都很短，無法起降轟炸機。
甚至，ba65戰斗機降落可能都會有些危險。需要延長跑道。
“你先別回去。我請你吃野味。”
“好。”
張庸留下來。
賀國光安排人去打獵。
附近有的是各種飛禽走獸。野雞、獐子很多。
一會兒以后，就有高手獵殺了兩頭獐子回來。
香噴噴的燉獐子肉走起。
飽餐一頓。
返回市區。
下一步要做什么？
當然是撈錢啊！
哪里都需要錢！
昨晚還沒抓完的日諜，今晚繼續抓！
鎖定紅點。
行動。
“嘭！”
將門撞開。
里面有兩個日諜。都沒有槍。
“你們……”
話音未落，就被按住。
然后五花大綁捆起來。
搜刮。
沒什么油水。
失望。
我要的是錢啊！
這些窮嗖嗖的日諜，一刀嘎了……
等等！
忽然腦海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
閉目養神。努力回想。終于是想到了。
日諜沒有錢。
那就用它們來賣錢唄。
賣給誰？
有人要。
去找電話。打給李伯齊。
“組長，是我。”
“說。”
“重慶本地，有哪些大佬比較有錢？商界的，地頭蛇，都行。”
“這些人的背后，勢力盤根錯節……”
“我不是要對付他們。我是要將日諜賣給他們。出租也行。”
李伯齊沉默。
顯然是跟不上張庸的思維。
賣日諜？租借？實在無法理解。新的搞錢套路嗎？
“組長。”
“我說給你聽吧。”
“好。”
張庸拿出紙和筆。
李伯齊說了九個名字。張庸認真記錄在案。
都是未來的金主啊！嘿嘿。
忽然想起和珅。
我不是要你的錢。我是用你的錢辦你的事，懂不懂……
“有沒有哪個不太聽話的？”
“梁九龍。”
“好。”
張庸在這個名字上畫一個圈。
不太聽話？
那就是不服氣了？
行，自己專治各種不服。
“謝謝！”
張庸掛掉電話。
那邊，李伯齊悄悄揉太陽穴。
有點擔心。不知道張庸又要搞什么新花樣。
這要錢的手段越來越狠了……
估計重慶的很多人，都希望他趕緊回去前線吧，千萬不要繼續在這里禍害了……
“帶走！”
“是。”
張庸擺擺手。
現在窮逼日諜也不能殺了。
得留著賣錢。
先賣給這個梁九龍。
鎖定第二批日諜。
“嘭！”
房門被撞開。
余立成等人一擁而上。將目標按住。
可能是受到昨晚的驚嚇，殘存的日諜，都不敢攜帶武器。以免暴露。
時不時就有憲兵和警察上門來檢查的。如果被發現武器，就哦豁了。
結果，反而是讓張庸的抓捕，變得很順利。
對方沒武器，那就抓活的。
無論日諜多么厲害，都不可能打得過一大群人。
實在不行……
“砰！”
“砰！”
張庸開槍了。
有個日諜很強悍。拼命掙扎。
都說四大按不住：過年的豬，受驚的驢，岸上的魚，生氣的媳婦……
現在還得加上一個，就是極度狂熱的日諜。
兩槍下去，日諜老實了。
左右膝蓋都被打爆，掙扎頓時停頓。痛苦哀嚎。
看，這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要不是還要用它們來賣錢，直接兩槍胸口一槍頭，神仙見了也搖頭……
“帶走。”
“是。”
將日諜捆起來。帶走。
然后去找第三波日諜。
全部串聯到一起。
一共七個日諜。可以打包賣出去了。
“走。”
來到一家夜總會面前。
這里是市區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段。有夜總會。
和上海灘的夜總會當然無法相比。但是，在重慶，卻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娛樂場所。
哪怕是前方在打仗，到處慘敗，后方依然有人夜夜笙歌。
很奇怪嗎？不奇怪。這就是民國。
一切的光怪陸離，都能在這里能找到。沒有最荒唐。只有更荒唐。
夜總會的名字叫做不夜城。梁九龍的產業。
“站住！”
“站住！”
想要進去。被攔住了。
門口站著很多穿著白色短褂，頭戴紅色布條的壯漢。
袍哥的人。
哥老會的。
正兒八經的重慶地頭蛇。
余立成通報張庸的身份。有人進去通報。隨后出來。
“對不起，我們老板不在。”
“真的不在？”
“真的。”
“那好。”
張庸點點頭。然后離開。
附近有個賣涼茶的。進來。坐下。慢悠悠的品茶。
時不時的看看手表。
五分鐘……
十分鐘……
毫無動靜。
哎，對方很不給面子了。
那就沒辦法了。
“來人。”
“到。”
“給憲兵司令部和警察總署打電話，傳達我張庸的命令，立刻查封不夜城夜總會。”
“是。”
余立成去打電話。
張庸慢悠悠的坐著。等著有人上門。
五分鐘……
沒有動靜。
十分鐘……
還沒動靜。
也沒看到憲兵和警察出現。
有點意思。
能夠讓憲兵和警察總署拖延這么久，挺厲害的。
谷正倫和李士珍，估計和這個梁九龍頗有關系？
但是不著急。
十分鐘是極限。再等等。
果然，有憲兵和警察急匆匆的趕來了。
想要進去。但是被門口的壯漢攔住了。
“楊純。”
“到。”
“架炮吧！”
“是。”
很快，迫擊炮架起來。
81毫米迫擊炮。瞄準了夜總會的屋頂。
“開炮吧。”
“是。”
“哐！”
炮彈出膛。
距離近，弧線很彎曲。
好一會兒以后，炮彈才從高空落下。
“轟……”
在屋頂上炸開。
瞬間，各種碎片飛濺。
嘩啦啦……
嘩啦啦……
大量的碎片從高空灑落。
門口的壯漢。還有憲兵、警察急忙躲避。一個個大驚失色。
這什么情況？
有人炮轟不夜城夜總會？
瘋了嗎？
在這里開炮？
這么不要命？
急忙轉頭看。
哦，原來是督察專員大人啊！
那沒事了。
趕緊躲開。
專員大人連迫擊炮都用上了。今晚估計又要血流成河了。
“繼續。”
“是！”
“哐！”
“哐！”
繼續開炮。
炮彈一發一發的落在夜總會的屋頂上。
“轟……”
“轟……”
爆炸聲持續傳來。
大量的碎片殘渣從上面傾瀉下來。
原本金碧輝煌的夜總會，很快就被炸的面目全非了。
里面的客人、舞女什么的，都是慌慌張張四處逃竄。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所有高層都立刻收到信息——
張庸正在炮轟不夜城夜總會！
今晚，很多人又要睡不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