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還沒出門，參謀就來了。
送來楊森的回電。
內容只有七個字——“個人自掃門前雪”。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草……”
張庸的怒火頓時又被點燃了。
可惜沒有電話。否則，他絕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
敢這樣和他張庸說話。給臉不要臉。
還真是反了他不成？
不行了。
這個楊森的部隊，必須整頓。
別人不想多管閑事。他這個督察專員，就是專門管閑事的。
“楊森本人駐地在哪里？”
“不清楚。可能是在宿松、黃梅？和徐源泉是挨著的。”
“那么遠……”
張庸悻悻的放棄了親自登門教訓對方的念頭。
太遠了。騎馬需要足足一天的時間。浪費不起。那邊又是楊森的地盤，容易被圍堵。
但是，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必須想個法子，狠狠教訓對方。
敢這樣跟我張庸對著干。大家都在看著呢！我不要面子的嗎？
我堂堂督察專員，如果連最基本的軍紀都整頓不了，我特么的立刻滾回家去賣紅薯！
瑪德，電話不通。真是麻煩……
忽然想起……
自己好像有個九江前進指揮所？
正好沒有什么重大的作戰任務。那就上傳下達。當做督察公署使用。
就以他督察專員的名義，向26、27集團軍發報，要求他們整頓軍紀。
否則，嚴懲不貸。
就這樣。
丑話說在前面。
以后收拾你，勿謂言之不預也。
“來人！”
“到！”
“給九江前進指揮所發報。”
“報告專員，師部電話直通九江前進指揮所的。”
“哦？”
張庸眼前一亮。
有電話？那好。
在電話里面說，比電報方便多了。
“接通電話。”
“是。”
“等等。”
“在。”
“九江前進指揮所能聯絡到師一級？”
“是的。所有師級部隊都能聯絡到。除非是失聯的。”
“哦。”
這是意外之喜啊！
沒想到，這個九江前進指揮所的通訊還挺發達。
想想也是。當初是侍從室下屬的啊！老蔣喜歡去廬山療養。順便在那里指點江山。
這個指揮所，明顯是給他私人訂制的。
民用電話不通。但是軍用的完全不同。
具體的技術細節，也懶得問了。反正，電話能打過去就行。
很快，九江前進指揮所的電話接通。
“喂……”
“專員大人，是我，杜松岳。”
“好。”
張庸很滿意。
果然是九江前進指揮所。
電話真的能接通。
這就好。
于是給杜松岳交代督察的事。
首先將十條軍規說清楚了。要求其他部隊也遵照執行。
他是督察專員。
監督部隊紀律，分內之事。
只要是華夏軍隊，都在他的督察范圍之內。
無論什么派系。
“電報下發到每個師。”
“明白。”
“誰有異議，可以找我討論。”
“明白。”
杜松岳答應著。
心里說，誰敢找你啊？
不要命了？
和你爭論？
能做到師長以上的，誰那么沒眼力？
活該他倒霉……
張庸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老杜，你們那里的電話，能接通27集團軍司令部嗎？”
“您稍等。我問問。我還沒熟悉。”
“好。快問。”
“是。”
那邊，杜松岳將參謀叫來。
結果，問了兩個參謀，都說不是很清楚。沒試過。
以前都是委座親自在這里指揮的。怎么可能幫人轉接電話？所以，他們確實不清楚。
于是叫技術人員叫來。得到答案。可以轉接。能接通。
“可以的。”杜松岳急忙報告張庸。
“馬上幫我接27集團軍司令部。”張庸大喜過望。
鬧半天，電話終于通了。
話說，沒有手機的時代，真是麻煩……
后世多方便啊！一個電話，天南地北都能接到。
一般的網絡不行，還有衛星電話啊！
系統也不搞個天網系統。
就是無論自己在哪里，都能切入對方電話線。
直接越過總機，接入內線。
如果可以這樣的話，直接打電話給岡村寧次，或者西尾壽造什么的。
直接和他們討論打仗的問題。刺激刺激對方。
或者悄悄打電話給慈父……
或者和小胡子直接交流……
打住。
打住。
自己一定是瘋了。
都想到哪里去了。
天網系統可行性分析中……
分析完成
天網系統構建中……
構建完成0.001
忽然，連串的系統信息到來。
張庸：……
眨巴眨巴眼睛。
這……
我什么都沒說啊！
我就是想想而已。沒有真的需要。
如果天網系統架構完成，那也太天方夜譚。自己都會被嚇到。
幸好，才構建完成0.001。估計難度是非常大的。可能需要到2000年才完成。那時候都有衛星了。
已完成網絡定軌
標記完成
系統又有信息到來。
張庸：？？？
什么情況？
什么定軌？
沒搞明白。仔細查看。
沒有電話號碼。標記就是簡簡單單的001。
正要進一步查看，那邊，電話已經接通了。
“喂……”
對方說話。帶著川音。
聽起來。年齡似乎不是很大？可能是參謀？
難道九江前進指揮所沒有和對方表明，是我張庸，要找他們的總司令，楊森？
楊森自己不來接電話，找人代勞？
不爽。
“我是張庸。我找楊森。”
“對不起，我們總司令不在……”
“他沒長卵蛋嗎？連我的電話也不敢接？”
“對不起，我們總司令真的不在。”
“那你告訴他。我丑話說在前頭。我要整頓他的部隊軍紀，叫他提前做好準備。”
“這……”
“把話傳到。否則，回頭槍斃你！”
“是……”
對方叫苦不迭。
他就是一個小小的參謀啊！
你們大佬之間斗法，沖我出氣做什么？
可是，他也不敢表露出來。
因為他的總司令，楊森，就站在旁邊。
楊森發出電報以后，其實有點后悔了。
楊才干沒聽說過張庸的“光輝事跡”，楊森自己絕對是有所耳聞的。
無論是在金陵，還是在重慶，張庸都是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楊森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和這些事情無關，所以，沒覺得有什么。但是現在，他已經有點后悔招惹對方了。
張庸連黨部的人都敢殺。還是連續的殺。一看就是個瘋子。
惹上自己的瘋子，何必呢？何苦呢？
然而，要他拉下臉來，和張庸好聲好氣說話，他也做不到。
他畢竟是川軍大佬，也是要面子的。
于是僵住了。
“啪！”
張庸將電話掛了。
沒辦法了。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就公事公辦了。
先讓九江前進指揮所將十條軍規發下去，然后再抓你的毛病……
除了楊森，還有徐源泉的26集團軍。
都要整頓！
狠狠整頓！
這些垃圾部隊，有不如無。
與其讓他們占著茅坑不拉屎，不如將其解散算了。
忽然后知后覺。
自己和老蔣，意見很一致啊！
都想要解散這些垃圾部隊。只剩下主力精銳。
在節省開支的同時，還能提升綜合戰斗力。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汗……
一不小心，自己又做劊子手。
就是幫助老蔣整頓這些地方派系。打壓。消滅。去其糟粕，留其精華。
估計很快又會引發軒然大波。被千夫所指。
算了，懶得想那么多。
自己就是單純的要整頓國軍的軍紀，提升戰斗力。
其他的，誰愛怎么想就怎么想。
你的軍隊紀律如果沒有問題，我整你做什么？
我不但不整你，我還有獎勵！
什么獎勵？
當然是武器彈藥了！
聽我的，配合的，都有獎勵！
出手至少就是100萬發子彈！
拿起話筒。
揮揮手。示意其他人退開。
他想要嘗試一下，系統定軌的電話，到底是哪里。
用意識選擇接入編號001的電話。
很快，就傳來忙音。
隨后……
“么西么西……”
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傳來。
因為太熟悉了，張庸反而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沉默。
“么西么西……”
對方有些疑惑。怎么沒有人說話？
能將電話打到自己跟前，又不說話。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哪里出事了？還是……
驀然間想到一個名字。但是急忙按下。
那邊，張庸也反應過來了。
是秋山重葵！
這個編號001的系統電話，居然是接入到秋山重葵那里。
系統還是蠻神奇的。
真的不需要經過總機，直接切入內線。
因為是系統強行接入，所以，秋山重葵根本不知道是誰來電。
機會來了！
電光石火之間，腦海轉過無數念頭。
最后歸結為兩個字：
要錢。
問秋山重葵要錢。
用和歌山浪蕩子的身份。
啊……
有點小激動。
以前還沒做過這樣的事。
沉默。
輕輕嗓子。
“你是誰？”
秋山重葵忽然用漢語問道。
潛意識告訴他，對方來者不善。
這個電話非常詭異。
“是我。”
張庸切換角色。
回答的是日語。
“是你？”
秋山重葵立刻分辨出來了。
是自己的那個便宜女婿。失蹤那么久，忽然冒出來了。
不對……
可能有詐……
對方可能不是和歌山浪蕩子。
和歌山浪蕩子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說不定已經死了。
“給我打錢。”
“什么？”
“給我二十萬大洋。”
“你瘋了？”
秋山重葵立刻斷定，對方是假冒的。
一個電話打過來，就想要騙我二十萬大洋？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岳父你聽我說……”張庸大言不慚。
好色如命，沒辦法。
好像秋山葵子那么漂亮的姑娘，他當然要據為己有。
只要是漂亮的姑娘，他都想要。
后世沒機會。這一次機會多多。
八年以后，日寇會無條件投降。多少漂亮姑娘待收養啊？
現在看上的，必須先上手。有多少要多少。
“誰是你的岳父？”
秋山重葵壓低聲音。
他對和歌山浪蕩子的身份還是很抵觸的。只是沒有更好選擇。
幸好是身邊沒有其他人。沒外人聽到。
“你啊！”
張庸繼續大言不慚。
開玩笑。你還嫌棄我？我這是救你好吧！
否則，八年以后，看你有什么下場！趕緊交出你的錢財，交出你的女兒，我保你安全！
“岳父大人，又不需要你出錢……”
“你隨便暗示別人給我送來就行了……”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消息。”
“這個消息，關系到你和你女兒的安全。”
“你……”
秋山重葵想要繼續叫對方閉嘴。
但是聽到自己的女兒，又悻悻忍住。自己女兒是個天然呆啊……
“昨晚金陵被炸的很慘吧？”
“我不知道。”
“軍部沒有告訴你？”
“沒有。”
“真的？”
張庸不相信。
那么大的事，秋山重葵不知道？
難道軍部封鎖了消息？
但是，不應該啊！國軍這邊也會宣傳……
等等！
忽然感覺哪里不對。
好像國軍這邊，也沒有大肆宣傳？
和上次漢口空戰大肆報道完全不同。這次顯得非常沉默？
擔心刺激日寇？
擔心日寇報復？
可能兼而有之吧。
這場戰爭，本來就是非常別扭的。
雙方都沒有宣戰。所以，在國聯那邊的定性，依然是沖突。
在張庸看來，國聯就是狗屎。但是，老蔣對國聯的調停幻想，始終沒有破滅。依然希望西方干涉。
日寇那邊，遭受到那么大的損失，沒臉見人，當然不能宣揚。
否則，日寇海軍馬鹿知道了，肯定是要開香檳吃牛排慶祝的。
“今天凌晨，金陵機場遭受轟炸。”
“那又如何？”
“地面飛機基本被摧毀了。就連朝香宮鳩彥王也生死未卜。”
“什么？”
秋山重葵一愣。
朝香宮鳩彥王？生死未卜？
還有這樣的事？
其實，張庸也是信口開河。
他根本不知道朝香宮鳩彥王有沒有被炸到。
但是，吹牛皮嘛，誰不會？
撒謊又不犯法。
“所以，你也非常危險……”
“你胡說八道。”
“華夏人的轟炸機，隨時可能駕臨你頭上……”
“但是，我有內線消息，如果華夏人的飛機出動來上海，我可以提前和你打個招呼……”
“不信？那就拉倒！”
張庸將電話掛了。讓秋山重葵糾結去。
單純依靠一個電話，就想撈二十萬大洋。那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神仙。
但是，有空的時候，配合空軍去上海逛逛，威懾一下對方，就有可能了。
“八嘎……”
那邊，秋山重葵心情很煩躁。
這個該死的和歌山浪蕩子，居然用這樣的手段威脅他。
他怎么可能答應？
以為他秋山重葵沒見過世面嗎？
放下話筒。
片刻之后，又拿起來。
“閣下……”總機接線員的聲音傳來。
“剛剛的電話，是從哪里打進來的？”秋山重葵悻悻的問道。
“對不起，閣下，剛剛沒有電話接入……”
“什么？沒有？怎么……”
秋山重葵一愣。
隨即意識到什么。將話筒放下。
剛才沒有電話接入？
沒有經過總機記錄？
該死的！和歌山浪蕩子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可能……
但是又希望是真的。
這樣的電話，沒有記錄最好。
如果有記錄的話，說不定什么時候會被懷疑的。
現在軍部接管了特高課，開始對內部人也有監視。他還不想撞槍口上。
但是……
二十萬大洋，是不可能給的。
哪怕是雍仁殿下出面，他也不想給。因為手段太惡劣了。
“鈴鈴鈴……”
忽然，電話又響。
秋山重葵隨手拿起來。
“岳父大人，忘記問你了，吃飯了嗎？”
“還有，葵子小姐最近好嗎？我想她了。她真漂亮啊！讓我夢縈魂牽……”
和歌山浪蕩子溫和的聲音傳來。
發自內心的。
葵子的確是漂亮啊！
他想要占為己有了。
“八嘎！”
秋山重葵瞬間感覺自己的腦海要爆炸。
王八蛋！
你再叫一聲岳父試試……
“岳父大人，注意身體，記得多撈錢……”
“那些投降大日本帝國的華夏人，有的是錢。你可以暗示他們統統交出來……”
張庸繼續循循善誘。
難得有這么神奇的打電話機會，當然要先過過嘴癮了。
還有，凌晨三四點的時候，也記得給秋山重葵打電話。
這樣才印象深刻啊！
才能盡快的將二十萬大洋送出來。
唉，太窮啊！
只能這樣了。
秋山重葵差點就要暴喝出聲。但是最后又死死忍住。
沒辦法，不能讓外人聽到。
“再會。”
張庸禮貌的告辭。
放下話筒。嘴角浮現出一絲絲得意的笑容。
哈哈。好刺激。真的。
太喜歡系統綁定這個電話了。
真的是直接戳別人的肺管啊！
收拾心情。
都搞定了。
高高興興的去赴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