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帶到隔壁的空房子。
沒想到,這個胡掌柜居然逐漸恢復了正常。
當他被按在椅子上,準備捆綁的時候,他緩緩的說道:“張專員,我可以告訴你實話。”
“好。你說。”張庸拉過來一張靠背椅,反方向坐下。
“我不是日諜。也不是漢奸。”
“是嗎?”
“我是弘德先生的人。弘德先生,是給孔夫人做事的。”
“孔夫人?”
“對。這件事,也是孔夫人安排的。”
“是嗎?”
“張專員,你不應該插手庫券案的。”
“什么庫券案?”
張庸歪頭想了想。確實有點忘記了。
之前曾經接觸過,好像和銀行有關?
孔夫人就是孔祥熙的老婆。宋家的大姐。斂財好手。女中饕餮。
好像是倒買倒賣什么庫券,賺的盆滿缽滿。
然后自己管中窺豹。無意中察覺到了內幕。
很多人因此破產自殺。
本來自己都忘記了這些骯臟爛事了,沒想到,現在又翻出來了。
“你們想殺我?”
“警告你。”
“你們還挺老實的嘛!警告我。”
“上次,在崇明島,我們就安排人警告過你……”
“等等!”
張庸臉色忽然陰冷。
崇明島!
想起來了!
當時有人想殺自己!
當時就隱隱察覺到背后主謀不簡單!
沒想到,居然是……
“這也是孔夫人安排的?”
“是。”
“她沒有要求你們保密?”
“何須保密?”
“我……”
張庸當場被噎住。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就好像是有人扇了你一巴掌,然后說,扇你就扇你,怎么了?
日寇都沒這么囂張的。
日寇想要對付自己,都要藏頭縮尾的。
但是這位孔夫人,是真的完全沒有拿他張庸當回事啊!
何須保密?
果然夠牛!
崇明島那邊,是警告嗎?
那是直接要自己的性命!
楊黛這次也是。
如果沒有系統,他早就死了。
那枚胸針里面的毒藥,絕對不是警告那么簡單。
怒極反笑。
若無其事。
“我很好奇,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為什么現在又翻出來了?”
“因為……”
“既然孔夫人都不怕泄密,你怕什么?”
“我們目前在倒賣舊公債,還有棉紗。擔心你又會插手。所以,才要特別警告你。”
“什么舊公債?什么棉紗?”
“你肯定不懂。反正,能賺很大一筆就是了。”
“哦。”
張庸謙虛的回答。
確實,這些金融知識,他是真的不懂。
那個什么庫券案,他現在都沒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大致后果。
就是聰明、貪婪的孔夫人,大賺特賺,可能有五千萬大洋吧。
這里說的聰明,不是貶義詞。是真的腦子非常靈活。
只是沒有用對地方。是將國家的錢,落入了私人口袋。肆無忌憚的收割民間資產。
她要斂財,還有一種擋我者死的強勢。
自己就因為窺探到了一些內幕,就要被她收拾。
靠!自己有四枚國光勛章啊!
她也毫不留情。
瑪德。
忽然很同情建豐同志了。
難怪親自出馬,都打不掉一個孔家的后輩。
連孔令侃都拿不下,何況是那位孔夫人呢?
權勢滔天。
手段狠辣。
確實是女中饕餮。
貪得無厭之外,又殘暴冷酷。
但是……
張庸微微一笑,拍拍胡掌柜的臉,“錢呢?”
“什么錢?”胡掌柜茫然。
對方這是……
感覺不太對啊……
看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你的錢。弘德先生的錢。還有孔夫人的錢。”
張庸慢悠悠的說道。
沒事的。自己很能忍耐的。哈哈。
你們負責斂財。我負責幫你們花。
你們去搶別人的錢,我搶你們的。
既然孔夫人都說不用保密,那我張庸也不用保密。
我現在就明擺著告訴你,我是在搶你們孔家的錢。
大家窩里斗。誰怕誰。
我們和光頭都是親戚。手心手背都是肉。
哈哈!
“你,你,你想做什么……”
“想必你們都是孔夫人的心腹,你們掌管的錢財肯定不會少……”
“你敢!豈敢!你,你……”
“把錢給我。然后你們回去跟孔夫人報告,就說錢是被我張庸搶了。將所有責任都推在我身上。”
“你,你,你……”
“否則,就只好請你品嘗軍統的滿漢全席了。一百零八道,都是硬菜……”
“張庸,你和孔夫人作對,沒有好下場的。”
“給你十秒鐘選擇。”
“我,我……”
“七,八,九……”
“等等!為什么那么快?”
“十……”
“我說,我說,我說!”
胡掌柜屈服了。他的骨頭其實沒那么硬。
既然搬出孔夫人的頭銜,對方都完全沒在怕的,他還能說什么呢?
“這才對嘛!”
張庸笑瞇瞇的拍拍對方的臉。
想到孔夫人狂賺的五千萬大洋,居然有點小激動。
好想像影視劇里面的名場面那樣,這個是我的,那個也是我的,統統都是我的……
現在又倒賣舊公債、棉紗了?確實腦子靈活啊!聰明!
自己的腦子沒那么靈活,怎么辦?只能土辦法——搶!
你負責賺。
我負責搶。
反正都撕破臉了。無所謂了。
“帶我去。”
“是……”
胡掌柜悻悻的在前面帶路。
回到萬福銀樓。里面的人員已經被清空。只有張庸的人。
消息肯定早就傳出去了。或許那位孔夫人都已經知道了。
但是無所謂。
他張庸也不需要保密的。
搶就是搶。
何須保密!
進入銀樓后面的庫房。
雷達地圖顯示很多黃金標志。蠢蠢欲動。
不過,張庸也清楚,這些黃金,應該都是萬福銀樓正常的經營商品。
還有很多白銀標志。這個難以區分。
打開機關。
庫房居然有地下室。
從樓梯下去,地下水里面堆滿了木箱。
十個……
二十個……
足足二十五個木箱。
打開。
里面都是大洋。
有新有舊。有袁大頭。也有鷹洋。
張庸懶得統計,直接問胡掌柜,“總共多少?”
“每箱三千。總共七萬五千。都是銀元。”胡掌柜老老實實回答。
“還有其他呢?”
“沒有了。”
“看來,你是想要挨揍……”
“真沒有了……”
胡掌柜惶恐回答。
張庸斜眼看著對方。嘴角似笑非笑。
沒有?
左右兩側,都有白銀標志。
說明地下室不止一個。還有兩個。但是只招供一個。
既然如此,那就對不住了。
拔刀。
三棱刺。寒光閃閃。
胡掌柜的瞳孔頓時收縮。急忙連連擺手。
“別,別……”
“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
“三,二,一……”
“啊……”
聲音戛然而止。
三棱刺反手貫喉。一擊致命。
這一招是跟誰學的?
好帥。
好毒。
喜歡。
冷冷的將三棱刺拔出來。拿起一塊破布,將上面的血擦干。
給你機會了。但是你沒抓住。怨不得我。
真以為我張庸信佛呢!
我的規矩,要錢不要命。但是你不給錢,絕對要命。
收好三棱刺。尋找其他兩個地下室入口。很快找到。
“嘭!”
一腳將鐵門踹開。
他現在力氣狂暴得很。單手能捏碎喉嚨。
話說,系統似乎很久沒有加點了。可能是覺得已經足夠了。不用再加了?
你的冒險經歷增加了
你的力量1
你的力量1
你的力量1
呃……
要不要這么敏感。
加一次就足夠了。不要那么多了。
我又不是要砸碎地球。
砸爛舊世界也不需要這么大的力氣……
進入地下室。
看到很多木箱。足足三十個。
打開。
箱子里面也是大洋。
同樣是有新有舊。有袁大頭。有鷹洋。
可以明顯看出,這些大洋已經很久沒動了。有些已經開始發霉。
或許,自從放進來以后,就一直都沒有使用過。
想想也是。那位孔夫人,隨便操作一下,都是幾百萬、幾千萬大洋的。大頭早就換成美元、黃金了。
剩下這些現大洋什么的,只能放在地下室里面發霉。可能她自己都忘記了。
光頭自己窮的要死。但是這位孔夫人富得流油啊!
隨手拿起一把鷹洋。
看上面的鑄造日期。是西元1922年。
好厲害。居然是有十六年歷史了。看起來,質量還不錯。
轉身。
出門。
“嘭!”
又踹開一個地下室。
結果,力氣用大了。直接將鐵門都踹塌了。
嗯,整個鐵門,直接垮塌下來了。旁邊的人都是面面相覷,驚訝不已。
老天!
專員大人是暴熊嗎?
那么大的力量!鐵門都能整個踹下來。
張庸:……
完蛋。過猶不及。
系統明明已經停止加點,偏偏自己還……
現在好了。太驚世駭俗了。
裝作沒事人。直接走進去。
這個地下室更大。里面的木箱更多。足足五十個。
打開。
里面也是各種大洋。
得,光是這個地下室,就有十幾萬大洋啊!
很好。
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只要死死的盯著那位孔夫人,就不需要擔心沒錢花。
她的就是我張庸的。
哈哈!
抓起一把鷹洋。高興的拋了拋。
“來人!”
“在!”
馮允山進來。
張庸將大洋撒回去木箱里。
“叮!”
“叮!”
聲音清脆悅耳。
果然,這樣賺大洋才是最快的。
以孔夫人斂財的手段,養幾個軍那是小事。養十幾個都行啊!
稅警總隊、交通總隊富得流油,武器裝備也是好得很。稅警總隊甚至有自己的坦克。74軍都沒有呢!
“打電話給145師,通知他們派人來將木箱搬走。”
“是。”
馮允山答應著出去。
張庸慢悠悠走出去。有客人來了。
當然是弘德先生。
自己在這里鬧事,正主兒肯定得出現哦!
或許已經和孔夫人通過電話了。
看看對方如何反應。
“萬疆!”
“在!”
“將尸體拖出來。”
“好。”
竇萬疆帶人進去。
很快,胡掌柜的尸體就被拖出來了。
也沒做任何措施處理。一路拖出來。一路都是血。毫不掩飾。
正好,弘德先生進入了萬福銀樓,看到了這一幕。
他的臉色緩緩的繃緊。最后目光落在張庸的身上。
“弘德先生,請坐。”
“張專員,其實沒有必要這樣……”
“你說得對。我也覺得沒必要。但是,我就是喜歡殺人。”
“有話好好說。”
“我洗耳恭聽。”
張庸含笑回應。好整以暇。
弘德先生從胡掌柜的尸體上將目光收回來。
“張專員,都是誤會……”
“你說得對。都是誤會。”
“既然是誤會。說開就是了。”
“對的。都是小事。給我一點小小的賠償即可。”
“賠償?什么賠償?”
“大洋、金條、美元、英鎊都可以的。”
“張專員,想必你已經清楚,我,是給孔部長一家做事的。”
“我清楚啊!”
“既然清楚,你為何……”
“那又如何?孔部長就不用給賠償了嗎?”
“你……”
弘德先生深呼吸。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判斷錯了。
自己低估了對方的貪婪。也低估了對方的無恥。還有冷酷。
這樣的對手很可怕。
“張專員,我們其實是一家人……”
“對啊!我們是一家人。孔部長是宋家的女婿。我也是。”
“既然是一家人……”
“但是親兄弟明算賬啊!一碼歸一碼。”
“不是……”
弘德先生無語了。
對方的話語,沒有絲毫轉圜余地。
那態度,那語氣,就是一句話——這錢,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沒錯,張庸的態度就是這樣。
對付孔夫人這樣的饕餮,好人是沒辦法的。
因為好人有道德底線。做不出太瘋狂的事。
幸好他張庸沒有。
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你要我的命,我要你的錢。我多么善良。哈哈。
這件事,就算是光頭出面干涉,他也要和孔家鬧到底。將對方的牙都崩掉。
哪怕對方跑去美麗國,他也要跟著去。不死不休。
除非對方真的破產了。嘿嘿。
沉默。
張庸也不著急。
現在的漢口,是他的地盤,急啥。
良久……
弘德先生終于開口了。
“你要多少?”
“你的全部。”
“什么?”
“你弘德先生擁有的全部財富。”
“你……”
“沒聽清楚?那我再說一遍……”
“張庸,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嗎?沒有啊!”
張庸慢悠悠的回答。語調平靜。人畜無害。
弘德先生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直覺告訴他,今天這件事,難以善了。
對方明知道孔家,還如此霸道,如此貪婪,簡直就是瘋了。
“來人!”
張庸擺擺手。
岳神州立刻帶人上來。
弘德先生臉色陰沉,“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
聲音戛然而止。
卻是被張庸一拳打在腦門上。
然后……
當場死亡。
平A出暴擊。一拳了賬。
張庸收回拳頭。
我要你說了嗎?
你不說,我就不會抄家了?
名場面:糊涂,殺了你,東西一樣是我的……
岳神州:……
竇萬疆:……
不是。專員大人的拳頭……
有點可怕啊!
一拳就將人打死了。
“走!”
“是!”
出門。帶人去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