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又有人上來。
張庸斜眼看著對方。又一個刺頭。
這個家伙不像是飛行員，倒像是機槍手。五大三粗。駕駛艙根本塞不下。
“他叫斯特龍，是投彈手。”陳納德介紹。
“投彈手？”張庸疑惑。
“他有豐富的高空投彈經驗。命中率超過30。”
“是嗎？”
張庸半信半疑。
在當時，高空投彈，效果很差。
不要說30了，就是10都難以達到。大量彈藥浪費。
哪怕是財大氣粗的美麗國陸航，也是在諾頓投彈瞄準器發明以后，才開始大規模戰略轟炸的。
“只要報出高度，速度，和目標距離。他就能計算。”
“心算？”
“是的。非常快。”
“原來如此。”
這個解釋倒是可以接受。
有些人確實是天才。有一些可怕的天賦。
比如說心算。
諾頓投彈瞄準器，其實也是精密計算。
只不過，一般人做不到心算復雜的數據。而能做到的，都不是一般人。
伸手。
想和斯特龍握手。
結果，這個家伙還挺傲嬌的。
拒絕握手。
張庸：……
行，看你有多大本事。
如果投彈沒有命中，我一腳將你踢入太平洋。
吃飯。
休息。
漢口機場成了飛虎隊的基地。
空指部西部邊緣，陸陸續續出現飛機。
都是飛虎隊的。型號主要是霍克3型。
還有一些型號比較冷門的。數量不多。型號很雜。能找到什么就用什么。
除了飛行員，還有很多地勤，以及維修工程師。
這些人都是坐船來的。
所以，國府支付給飛虎隊的，絕對不是只有飛行員的薪水。還有一大票人的。
巔峰時期，陳納德飛虎隊，有兩三千外國人。每個月的薪水，都是龐大開支。
抗戰時期不知道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反正，抗戰結束以后，國府就沒有能力支付薪水了。于是飛虎隊就開始磨洋工。
哦，從42年開始，飛虎隊被美麗國陸航收編，成為了中美聯合航空隊的一部分。
但是目前，還是野蠻生長階段。
開會。
進行基本了解。
“張，你們美麗的第一夫人說，你很有本事……”
“是。”
張庸沒有謙虛。
在這些洋人面前，謙虛往往會被誤會。
你有什么本事，盡管拿出來。就像那個迪恩一樣。你比他更強，他就服你。
有一個模糊的念頭。他覺得自己可以主宰飛虎隊。
和國府空軍復雜的關系網不同，飛虎隊是純粹的雇傭兵。誰給錢就聽誰的。
誰給錢？
宋子瑜！
宋子瑜是誰？是他張庸的老婆！正牌夫人！
“張，你有什么本事？”
“我能準確的知道每架飛機的高度、方位、速度。”
“不可能！”
斯特龍忽然插話。
張庸：……
陳納德也有些半信半疑。
其實，他之前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但是始終沒有得到證實。
“不可能！”斯特龍堅持自己的意見。
“我們可以試驗一下。”陳納德打圓場。其實他也想知道。
他相信科學，相信技術。
但是，目前的技術，完全做不到張庸說的。
目前的空戰，搜索目標是第一要務。誰能首先找到目標，誰獲勝的幾率就大。
張庸：……
明白了。
陳納德被封鎖消息了。
這些非常關鍵的信息，沒有人告訴他。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
“陳，你駕機升空吧！”張庸淡然說道，“我在地面和你通話。”
“好。”陳納德半信半疑的答應了。
于是安排飛機。
很快駕機升空。
張庸進入地面航站樓。
所有的通訊設備都是完好的。
看來，當初應該就有對飛虎隊的安排。
國府空軍和蘇聯航空隊撤走，陳納德率領飛虎隊進駐。
“張……”
“你目前高度1900，航向133，速度275！”
“啊……”
陳納德沉默。數據全對。
即使有一點點的差距，也是誤差造成的。
良久。
爬升。
“張……”
“你目前高度4750，航向284，速度285。陳，注意保暖。”
“啊……”
陳納德急忙下降高度。
確實，高空非常寒冷。
霍克3型戰斗機的機艙是沒有保暖功能的。
現在又是冬天，地面本來就寒冷。4700米高空更是凍的瑟瑟發抖。
也難怪日寇飛機很少出動。這大冬天的冷死人。
部分飛機的機油在高空都會凝固的。會墜機的。
“張……”
“你目前高度2400，航向105，速度260……”
“張，我相信你了。”
“謝謝！”
“張，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有如此神奇的本事。”
“我以為你知道的。”
“沒有人告訴我。現在，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陳納德忽然明白了。
別人當然不可能告訴他這么關鍵的信息。
擁有如此關鍵的信息，簡直就是勝利的保證。誰舍得將這種信息告訴外人？
“那，合作愉快？”
“張，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和你合作的。”
“那，陳，我相信你們每次都能安全返航。”
“張，太好了。我們最需要的就是這一點。”
陳納德覺得前途非常光明。
擁有張庸的特殊本事，飛虎隊完全不用擔心傷亡。
對于雇傭兵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加安心的保證了。
放心出動。
安全返航。
然后拿錢。
唯一可能出現傷亡的，或許就是機械故障。
“我也想試試！”
那個斯特龍又跳出來搗亂。
張庸沒有理睬他。
你算老幾。
結果，斯特龍不服氣了。要和張庸掰手腕。
張庸直接伸手，單手就將對方的手腕按下去。牢牢的貼在桌面上。按得死死的。
無論斯特龍怎么用力，最后甚至用上雙手，都無法扳動半分。
最后，斯特龍不得不認輸。表示服氣。
周圍的人當然也服氣。
斯特龍是投彈手，還負責裝載炸彈什么的，所以，力氣特別大。
在陳納德招募的所有人里面，斯特龍是頭號大力士。沒想到，居然會被張庸碾壓。真是人可不貌相。
“還有誰？不服氣的都站起來！”張庸輕聲細語。
當然，沒有人動作。
都知道張庸是怪胎。
迪恩和斯特龍都連續出糗，其他人誰還敢？
陳納德倒是很滿意。
這幫驕兵悍將，總算是有人能鎮得住他們。
于是躍躍欲試。
“張，我們出動吧！”
“現在？”
“對。我們出動，去嘗試一下。”
“好。”
張庸答應了。
地面上暫時沒有戰斗。
正好帶著陳納德出去溜溜圈。
看看有什么目標……
75毫米山炮之類的，很多。但是不好轟炸。
對地攻擊，還是選擇機場為主。主要是摧毀日寇地面飛機。打完就跑。
“我們去金陵。”
陳納德勁頭很足。
這個家伙，確實很有斗志。
張庸注意到，對方已經四十八歲。
馬上就是知天命的年齡。精力卻十分充沛。
“晚上去。”
“為什么？”
“晚上更加隱蔽。日寇戰機都在地面上。”
“但是晚上，導航……”
“我能準確導航到每個想去的地點。”
“真的？”
“只要飛機的航程足夠，我現在就能帶你直接飛到紐約。”
“好吧！”
陳納德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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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去安排。包括人員和裝備。
他的航空隊，其實是個大雜燴。人很雜。飛機也很雜。
之前并沒有十分統一的指揮，現在全部歸屬到一起，確實需要花大力氣整合。
張庸轉身來找宋子瑜。
嗯，她是管錢的。他聞到了金錢的味道。
楊麗初早就給宋子瑜安排了辦公室。還有女警衛。還有休息室。
這里是漢口機場。是空警四團的警戒區域。安全方面是沒問題的。至少，日寇是不可能進來的。
只要有紅點在附近出現，雷達地圖馬上就會提示。
“老婆……”
張庸笑瞇瞇的打招呼。
宋子瑜臉色微紅。輕咬嘴唇。請他坐下來。
這個大壞蛋……
“我忙著呢！正在計算油料成本……”
“什么油料？”
“就是飛虎隊需要消耗的油料啊！”
“包給我吧！”
“什么意思？”
“我們夫妻檔，我承包所有的油料供應。然后給你最優惠的價格。”
“這是殼牌和埃克森的報價，你自己看吧！”
“好。”
張庸將報表拿過來。
暗暗咂舌。
覺得自己之前真是錯過了無數的發財機會。
航空汽油那么貴！
一桶就要八美元！
一桶大約是200升。
“在新澤西州，一桶原油價格不到一美元。但是煉制成航空汽油，就要三美元多。從國外運輸到我們這里，價格翻倍。將近八美元一桶。”宋子瑜很苦惱。
如此高昂的航空汽油，占據了非常大的成本。不要說是訓練。每次出動都價格不菲啊！
之所以選擇陳納德組建雇傭兵航空隊，其實也是希望省略訓練這個步驟。否則，油料消耗真的很大，國府空軍根本無力承擔。與其自己訓練，不如撿現成的。
也不能說完全錯。
只能說現實扎心。
沒有系統的培訓體系，以及足夠的時間，根本無法批量培訓合格的飛行員。
一個知識青年，從進入航校開始，沒有五年時間，是根本無法上天作戰的。
沒有相應的技術，上天就是送死。
等于是之前的培訓費用全部白搭。
而時間不等人。雇傭外國飛行員，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日寇后期、德國后期，也是還有飛機，但是無法供應合格的飛行員。最終一敗涂地。
“我只要三美元一桶。送貨上門。”
“真的？”
“當然！”
張庸肯定回答。
之前好多油料都是免費的。
當然，可能在光頭和夫人看來，都是西西里人搞來的。
肯定是需要支付費用的。只不過是張庸負責支付而已。
以前，張庸的確沒有仔細計算過。沒關注此事。但是現在不同了。既然是雇傭兵，肯定得算清楚。
每桶航空汽油，按照三美元價格計算，已經是非常非常便宜了。
送貨上門的哦。一天500桶。就是1500美元。
一個月就是45000美元。
一年就是五十多萬美元。
好像也不是很多？
也罷，這個就算是給正宮的私房錢。
每年五十多萬美元，差不多了。然后錢生錢，可以賺的更多……
“夫人給的預算是多少？”
“油料是每年五十萬美元。不能超支。”
“差不多了。錢在哪里？”
“我的賬戶。”
“那好，我每天安排五百桶航空汽油，直接送到碼頭。”
“那費用……”
“你另外開一個賬戶，轉入另外一個賬戶。”
“我？”
“對。用你的名字開戶。我就不用了。”
“那，還有彈藥的費用……”
“都給我吧！”
張庸將所有價目表拿過來。
先找到自己能解決的。不對。是系統能解決的。
系統可以供應各種型號的彈藥。免費的。這筆錢，也可以落入自己的口袋。
油料、彈藥、藥品都搞定了。
剩下的就是人工費、伙食費。這個就無法替代了。
好像賺的挺多？
關鍵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即使是按照最低的價格結算，一年也有不少的收入。
生財之道有了……
當然，這件事，不能聲張。
真相連宋子瑜都不能告訴。
她只需要知道，是自己另外掏錢補貼的。
“會不會太多了？”
果然，宋子瑜開始擔心了。
每年一百多萬美元啊。張庸去哪里搞？
“虧一點點。沒事。”
張庸搖搖頭。言辭誠懇。情真意切。
必須讓宋子瑜相信。自己是真的虧。
然后無意中向夫人哭窮。這樣才顯得他張庸忠義。
任何時候，都不能露富啊！
“好吧！”
宋子瑜很感動。
忽然想早點結婚了。
這樣就可以給他了。
“對了，我們的股票投資如何？”張庸錯開話題。
“好像沒什么變化。”宋子瑜回答，“走勢都很平穩。不賺不虧。一直壓著。”
“再等幾個月。幾個月以后就會有變化了。
“好的。”
宋子瑜表示完全聽她的。
她其實很多東西也不懂。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張庸欲言又止。外面有參謀到來。
“報告！”
“進來！”
“專員，第三戰區顧長官電話找您。”
“三戰區？”
“是的。”
“好。”
張庸于是告辭。去接電話。
顧祝同？什么事？
回到辦公室。
拿起話筒。
“喂……”
“張專員，是我啊……”
“顧長官，你還是叫我少龍吧，各位長官都這么叫。”
“那好，我就叫你少龍了。”
“顧長官，你有話直說。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說來慚愧。我是來找你求助來著。”
“求助？顧長官，你說。”
“少龍啊，日寇也不知道發什么瘋，拼命向我轄區攻擊，攻勢兇猛……”
“然后呢？”
“少龍，你能不能在漢口發起反擊，牽制一下日寇，減輕我戰區的壓力？”
“可以。”
張庸肯定回答。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顧祝同頂不住了。
日寇沒有向漢口發起進攻，卻集中兵力攻擊第三戰區，確實有些古怪。
“九戰區也會發動一些攻勢……”
“我知道了。”
閑聊兩句。放下電話。
其實，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去第三戰區。
哪里不會點哪里……
哦，是哪里有危險去哪里。
既然日寇猛攻第三戰區，他就去第三戰區。
迎頭痛擊。
暴打日寇。
可惜，顧祝同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也不會主動提出。醫不叩門啊！
還是安排漢口周圍的部隊，發起一些反擊，給日寇施加一點點壓力吧！
對了，那些155毫米榴彈炮，可以投入使用。
打電話給杜松岳，讓他安排。
然后……
傍晚……
帶領飛虎隊出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