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2章,又贏了……
又是沉默。
張庸無聊的看著四周。
完全是當做自己家里似的。那個自由舒坦。
土肥原賢二有很奇怪的感覺。
這個家伙,還真是拿豆包不當干糧啊!
進入特高課,仿佛回到自己地盤似的。
拜托……
這是特高課!
你多少給點面子!
我特高課難道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嗎?
我堂堂陸軍中將……
良久。
土肥原悻悻的說道:“畢竟,鴆機關名不正言不順……”
張庸一拍手,立刻接口:“你說對了。”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鴆機關完全是個草臺班子啊!沒名沒分的。要人沒有。要錢沒有。還見不得光。必須趁早解散!”
“你……”
土肥原的腦子一下沒轉過來。
不是。
好像我是在質問你耶!
你非但沒有辯解,居然還深以為然的樣子?
不是。
你這反應不對啊!
偏偏張庸還振振有詞,“總領事給我部署任務的時候,我就反對。”
土肥原皺眉,“你反對什么?”
“我說,這種事,直接交給特高課,或者梅機關不就行了?每個月給任務。完成任務獎勵,完不成就處罰……”
“你等等……”
土肥原賢二敏銳的察覺到不妙。
什么任務?
為什么攤派到我的頭上?
我好像才是梅機關和特高課的總負責人。
影佐禎昭和晴氣慶,都是具體辦事的。真正決策者,是我土肥原。
“等什么?”
“你剛才說什么任務?”
“用非常手段籌款。拆東墻補西墻。”
“具體是……”
“說白了,就是不擇手段籌錢,維持巨額的軍費開支。甭管是誰的錢,只要有,都拿過來。”
“這……”
“無論得罪什么人,反正,都必須將錢搞到手。”
土肥原漸漸沉默。
裝模作樣的倒茶。還遞給張庸一杯。
這是個苦差事。
得罪的人很多。
難怪和歌山浪蕩子想要甩手不干,滿腹牢騷。
這家伙在特高課的面前,故意趾高氣揚,氣焰囂張的。其實,根本就是想要特高課背鍋。
如果自己將這個鴆機關搞掉了,籌款的任務,說不定真的會落到梅機關,或特高課頭上。
那就糟糕。
這種事,他土肥原可不愿意做。
能不能完成籌款不好說。關鍵是得罪人。嚴重影響進步。
想明白了。
優越感漸漸地上來了。
什么和歌山浪蕩子,其實就是背鍋俠。
首相大人和總領事大人,不過是借用他出面,去做那些得罪人的事。
遲早是棄子。
一旦出事,立刻會被拋棄。
那個什么鴆機關,完全就是用來推卸責任的。
到時候,事情鬧大了,有人質詢,首相那邊,肯定會全部推說不知道。
然后這個和歌山浪蕩子就仆街了。
死翹翹。
呵呵……
想要拉我土肥原下水?做夢!
這個超級大鍋,你們鴆機關背定了!我幫你捆綁得死死的。
“其實,這個任務,真的是你們梅機關的……”
“當然不是。這是專門賦予你們鴆機關的任務。首相閣下如此重視,你應該感到榮幸……”
“可是,徐盛那些人,都在你們梅機關手里……”
“我馬上將他劃歸到鴆機關名下。以后,他就是你們鴆機關的人了。”
“還有田青元、溫振平……”
“都給你。都給你。全部都給你。”
“你等等……”
張庸狐疑的打量著土肥原。
土肥原居然感覺有點心虛。
好像……
對方想明白了?
“將軍閣下,我還是覺得梅機關合適……”
“怎么會呢?你們是首相大人專門成立的。我們梅機關主要負責抓捕抗日分子……”
“可是,我們以后可能會和滿鐵發生沖突啊,到時候……”
“沒事的。沒事的。首相大人會斡旋的。”
土肥原一臉的虛情假意。
內心笑開花。
你也知道滿鐵難纏是吧?
活該!
你要籌款,怎么可能繞開滿鐵那些人?
帝國最富裕的一群人是誰?
滿鐵的高層。黑龍會那些。
一個個都底蘊深厚。富得流油。
他們甚至有自己的獨立警察系統,還有軍隊。
沒錯,滿鐵有自己的獨立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確實是獨立的。
哪怕是關東軍,都無法直接指揮滿鐵那些人。
嚴格來說,是先有滿鐵,才有關東軍。是滿鐵控制滿洲。而不是關東軍控制滿洲。
說的尖酸刻薄一點,關東軍其實是給滿鐵打工的。是保護滿鐵的。
經濟方面,滿鐵的枝蔓,已經伸到華北。伸到華中。無聲無息的竊取巨額利潤。
眼下,在上海,就有滿鐵的辦事處。低調。但是能量巨大。
“不行,我還是有些害怕……”張庸越想越不對,“我還是推了這件事,交給你們梅機關。否則,哪天我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哎哎哎,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嚴重。”土肥原急忙勸阻,“你忘記了,首相閣下就是出身滿鐵的啊!他的家族,一直都是滿鐵的重要組成部分。”
“呃……”張庸歪著頭想了想。
近衛文磨居然是出身滿鐵?還掌控著滿鐵?
難怪老家伙無論在臺上,還是臺下,都有那么大的影響力。
滿鐵確實是一個畸形怪物。
成員都是皇室、貴族、高官。一個個都是重量級大佬。
相對的,反而是軍部勢力較弱。
哪怕是東條英機,位高權重,也沒辦法收拾這個畸形。
相反的,東條英機的下臺,根本沒有任何阻力。讓他下臺他就乖乖下臺了。感覺像個傀儡。
“告辭!”
張庸意興闌珊。
站起來。直接朝外走。
給土肥原賢二的感覺就是想要推托。
那不行!
他怎么能推托呢?
如果鴆機關解散了,就輪到梅機關倒霉。
絕對不行。
“站住!”
土肥原沉聲吆喝。
張庸停住腳步,但是頭也不回。
“怎么?你想留下我?”
“我是勸你三思!不要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什么意思?”
“籌款,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你要是推辭,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條!”
“哼,徐盛給我!”
“可以。”
土肥原賢二立刻叫人。
很快,影佐禎昭出現了。臉頰還帶著巴掌印。
看張庸的眼神,還是恨恨的。
這個混蛋……
遲早弄死他!
“影佐君,以后要全力配合鴆機關的籌款工作。”土肥原說道。
影佐禎昭懷疑自己聽錯了。
全力配合?
不是。我剛剛被打了啊!
我剛剛還想著用十萬八千種辦法弄死對方。
結果……
你現在叫我全力配合?
不是……
到底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
八嘎……
“影佐君估計想要弄死我。”張庸接口。
“我……”影佐禎昭硬生生將話噎回去。
沒錯,我就要弄死你。
還有什么鴆機關,我一個都不放過。
全部剁碎。大卸八塊。
八嘎!
“影佐君,你沒聽到嗎?”土肥原神色不善。
“啊,聽到,系!”影佐禎昭驀然間發現不對。將軍閣下臉色為什么那么難看?
該死的!
難道是被和歌山浪蕩子欺騙了?
下意識的并腳。彎腰。
內心掠過一萬頭蜥蜴。
“影佐君,鴆機關肩負的任務很重要,你要重視。不可怠慢。”
“系!”
影佐禎昭內心越發疑惑。
這到底是哪根弦搭錯了?
將軍閣下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難道是口蜜腹劍?笑里藏刀?
對,對,一定是這樣的。
表面笑瞇瞇。背后要你命。和歌山浪蕩子,你還太嫩了。
你對將軍閣下的行事作風,毫無了解……
“將徐盛交給鴆機關。”
“系!”
影佐禎昭又糊涂了。
怎么回事?居然要將徐盛交給對方?
不是,怎么回事?
對方這么囂張,都跑到梅機關撒野來了。
如果不狠狠的教訓一頓,那以后鴆機關,豈不是要騎在梅機關頭上拉屎?
八嘎!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將軍閣下一定是被對方蒙騙了。一時糊涂。
回頭就是收拾鴆機關……
“請!”
“請!”
影佐禎昭在前面帶路。
張庸慢悠悠跟在后面。
想笑。
忍住。
果然,作死的感覺真好。
一頓胡言亂語,愣是將土肥原賢二給嚇的。
看來,這個家伙也是個滑頭。棘手的任務都不想接。還忌憚滿鐵。
話說,滿鐵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堂堂陸軍中將,居然不敢招惹?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辦法欺騙了將軍閣下,但是……”
“影佐君,你想要負責籌款嗎?”
“采取非常手段,為帝國籌款。從滿鐵的身上弄錢。”
“我剛剛想要將這個任務送給你們梅機關的。這么危險的任務,我才不想接。但是將軍閣下拒絕了……”
“籌款……這是你們鴆機關的任務所在,理所應當……”
“影佐君,要不,你接手吧!”
“不!”
影佐禎昭立刻拒絕。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接這么麻煩的任務?
還想從滿鐵的身上搞錢?
滿鐵隨便伸一個手指,都能弄死他影佐禎昭。
忽然明白將軍閣下為什么態度前倨后恭了。敢情是誰也不愿意去招惹滿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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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
明白了。
對方其實是想要坑梅機關。
故意飛揚跋扈,囂張霸道,就是想要拉梅機關入坑。
幸好將軍閣下明察秋毫,洞察事情真相。果斷拒絕。
這樣的麻煩事,當然是推給鴆機關了。
你不上,誰上?該!
打我一巴掌。活該吃力不討好。
“影佐君,這是機會。只要你做好了,立刻就能晉升少將……”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首相閣下既然指定是你們鴆機關負責,我們當然不能奪人所愛。”
影佐禎昭覺得臉頰也不痛了。
這次又贏了。
沒有上對方的當。
“可是……”
“沒有可是。請!”
影佐禎昭板著臉。希望立刻交人。
趕緊將徐盛交出去。以免對方以后再來糾纏梅機關。
“唉……”
張庸長吁短嘆。心事重重。
路上一言不發。沒心情說話。一直來到監獄牢房。
里面有一個黃點。是一個中年人。以前沒見過的。
斜眼。
走過去了,又后退回來。
“他……”
“這個人是做什么的?”
“抗日分子。”
“我要帶走。”
“不行。”
“那我不要徐盛了。繼續關在你們這里吧!”
“你……”
影佐禎昭血壓上升。
你特么的能不能不要那么過分!
你還真的以為特高課是你家啊?
讓你帶走徐盛!
不是讓你帶走抗日分子!
張庸轉身就走。
影佐禎昭又急又怒,“你站住!”
“這個抗日分子就是添頭。”張庸言辭硬邦邦,“必須給我!”
“你帶走他做什么?”
“有些事情,需要抗日分子承擔責任。”
“你……”
影佐禎昭強壓怒火。
自以為明白對方的意思。是要栽贓嫁禍。
鴆機關肯定是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然后將抗日分子推出來頂罪。
這倒是慣常操作。業內都是這樣操作的。
想通了,好像也沒什么大事。不就是一個抗日分子嗎?
送了就送了。趕緊將這個瘟神打發走。
否則,對方還總是想著將籌款任務推給梅機關。后患無窮。
當即派人去向土肥原報告。
土肥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也希望對方趕緊滾蛋。不要老想著推麻煩給自己。
一個抗日分子,不痛不癢的,鴆機關拿去利用完,肯定處理了。根本不值一提的。
“行,給你!”
“哼!”
張庸冷哼一聲。
說謝謝是不可能的。不符合人設。
但是影佐禎昭覺得沒關系。覺得自己又贏了。又沒上當。
“放人!”
“系!”
“哐啷!”
鐵門打開。
那個中年人被拉出來。
“松開他。”
“系!”
中年人被松開腳鐐手銬。
他忽然撲上來,張開嘴巴,想要撕咬張庸。
張庸神色冷漠,一伸手,掐住對方的喉嚨。
中年人拼命掙扎。但是沒用。
張庸的手指,就好像是鐵鉗一樣,死死的掐著他。
窒息……
臉色逐漸發青……
嘴角鮮血滲出……
直到對方暈厥過去。張庸才松手。
“帶走!”
“系!”
將中年人拖走。
張庸轉身。準備在影佐禎昭身上擦手。
但是這一次,影佐禎昭早有準備,立刻后退。他絕對不會給對方第二次機會。
又贏了。
沒有被對方擦臟衣服。
放心了。
這個家伙對抗日分子也是夠狠的。
那個抗日分子被利用完,估計尸骨無存。永遠都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哐啷!”
鐵門打開。
徐盛被釋放出來了。
渾身傷痕累累的。一些傷口還沒結痂。
看來,他在梅機關這里,的確是受到了一些非常“禮貌”的對待。
“你們……”
“徐盛,這位是鴆機關的機關長,大熊莊三閣下,以后,你就是他的人了。”
徐盛迷惑。又有點驚恐。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感覺對方有點眼熟?
大熊莊三……
和歌山浪蕩子……
可是,為什么,會想到張庸?
剛才那么一瞬間,他有錯覺,以為又是張庸來了。
之前,就是張庸乍然出現,搶走了他的錢財,導致他被關入梅機關接受“教育”。
現在又……
眼花了。
幻覺了。
“帶走。”
“系!”
一行人順利從梅機關里面出來。
張庸將徐盛塞入自己的車子。然后上車。車上就兩人。
開車。
走人。
影佐禎昭松了一口氣。
終于是將這個瘟神送走了。自己又贏了。很高興。
車行半路。
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張庸下令停車,將那個中年人扔下車。
不好意思。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剩下的手尾,你自己收拾。
你是紅黨。有鋼鐵般的意志。肯定行的。
實在不行。我會回去找你。
繼續開車。
轉頭看著徐盛。徐盛急忙低頭,諂媚的笑。
“認出我來了?”
“我就是張庸。”
徐盛呆若木雞。
感覺身邊的一切都那么虛幻。
張庸……
啊啊……
“要不要再下車舉報,說你遇到張庸了?”
“不,不,不!”
徐盛條件反射的回應。驚恐的渾身顫抖。
還舉報?
他想死?
梅機關的“教育”,他永遠都不想再嘗試一遍。
能活著從梅機關出來,他才不管對方是張庸還是李庸,還是什么庸。
甚至,他現在已經忘記日本人、華夏人。
前提是,自己是人。
如果死了,還分這些有什么用?
在普通人面前,他是大商家,是大佬,頗有地位。
可是,在梅機關那邊,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間諜。甚至都沒軍銜。連少尉都不算。
“給我做事,我不打你。”
“好!”
徐盛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彎腰。
行禮。
忠誠度:255
張庸:……
這,好像也不用那么忠誠……
看來,梅機關的教育效果,真的很好啊!下次多借用幾次。
將自己看上的人,都送去梅機關教育一番,然后再撈出來。
停車。
將徐盛放下車。
然后帶隊去吳淞口碼頭。
那里,以前是他的地盤。現在也要接收回來。
鴆機關,負責籌款。
那吳淞口碼頭,當然得歸自己管。
這叫什么?
物歸原主!
正好,雷達地圖顯示,吳淞口碼頭有幾個熟人標志。
懶得查看是誰了。到了自然知道。
一腳油門。加速。
去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