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小五在陳家住下,心中漸漸焦躁起來
“兩天,最多兩天!這兩天必須殺掉小十,把他燒給老爹!
他俊朗的面目有些扭曲猙獰,跟著陳實一起去五竹老太太地里偷瓜,心道,“先殺陳實,再殺作祟的狗子!那個叫李天青的小家伙殺不殺先不用殺,他會洗衣服留他狗命給我洗衣服,洗不干凈再殺!
他想得有些興奮:“五竹呢五竹殺不殺嗯,殺了五竹,這老太婆若是去了陰間,老爹必定不喜,埋怨我不孝順,燒給他一個老的.”
他仔細想了想,決定還是不殺了,留五竹一條狗命。
蹲下!“陳實悄聲道。
造物小五連忙蹲下,兩人蹲在瓜田中,悄悄觀望。
只見五竹老太太像是察覺到什么,在瓜田中巡視。
造物小五心里怦怦亂跳,覺得這一幕,有些像他與老爹陳實都在絕望坡鬼神領域中,躲避大神巡視一般刺激,
絕望坡巨大的神像下,他和老爹老鼠一樣東躲西藏,而那些巨大的天神目光如炬,洞照而來,時不時還探頭到神像下,搜尋他們的蹤跡!
拄著拐棍的五竹老太,便如同絕望坡天神一般巡視著自己的瓜田,帶給他同樣的刺激感!
突然,五竹老太笑道:“原來是只猹。我還以為是陳秀才呢。去去,趕緊走!陳秀才見了你,晚上你就上桌了!
五竹老太驅趕猹,離開瓜田,
陳實和造物小五一人抱著一個西瓜,小心翼翼走出瓜田
那只猹又回來偷瓜,被陳秀才一個箭步上前,一拳打死拎著回家。
陳實把猹交給黑鍋洗剝干凈,晚上燒菜,又和造物小五一起出門,來到玉帶河釣魚
只是河中的魚兒不是很多,很久沒有魚兒上鉤,
造物小五耐心不足,抬手一道雷霆轟入河中,頓時河面上數以百計的魚兒翻起白肚皮。
兩人連忙撈魚,陳實道:"魚兒太多,都撈起來,送給村里人。
造物小五不解,道:“送給他們做什么有好處么
陳實解釋道:“你在瓜田里種瓜,要施肥除草松士,還要勤澆水,瓜才能長得更好,結的更多。村民也是如此,不可竭澤而漁,一次性把村民盤剝干凈。要時不時的給他們一點好處,送點魚,送頭牛啊豬啊什么的,村民們才更有干勁,長勢更好。以后魚肉村民,便有更多油水。"
造物小五目瞪口朵,很想反駁他,但他說得偏偏很有道理。
"歪理邪說!"他想了片刻,還是不屑一顧道。
二人把魚收起,挨家挨戶的送魚
村民們見村霸前來送魚,誠惶誠恐,感恩戴德,陳實又借了點小蔥和香菜,兩人回家,狗子已經在燉猹,李天青幫忙燒鍋。
"今天晚上可以下手!
造物小五心道,“夜深人靜,先殺小十,再殺狗子,然后把全村人都送到陰間陪老爹,只留下五竹老太!
他想到開心處,眼睛笑瞇瞇的,臉上掛著笑容。
陳實見他笑了,心中也很開心,
到了傍晚,陳實把桑榆放出來,依舊讓她守護著黃坡村
只是桑榆還有些不太樂意,因為呆在陳實的神龕上實在太舒服了,她坐在神龕上,一邊受香,一邊有天地正氣洗禮周身,讓她的修為也噌噌往上漲。
回到樹上,便沒有這般好處。
“不知道公子明日會不會把我收入小廟里。”她心中暗道
不過桑榆看到造物小五,心中疑惑:“他怎么來了
別人不認得造物小五,她卻認得。
因為造物小五來過黃坡村很多次,作為黃坡村的干娘,
她自然分得清造物小五和陳棠
不過,她并未聽過造物小五作的惡,因此也沒有放在心上。
晚飯后,造物小五幫忙刷鍋洗碗,見陳實還在忙活,卻是準備了一盆一盆的藥材往鍋里倒,心中疑惑:"這是做什么不用管他做任何事,我都鐵石心腸,今晚便送他去見老爹!"
然后他又看到黑鍋在小灶前添火,也在熬藥,心中更加納悶。
狗子熬好藥,陳實端起那一盤黑漆漆泛著古怪氣味的藥水,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是個吃家。
造物小五見狀,心中暗贊,,“烤鵝時,要先弄好佐料在鵝活著的時候便塞到鵝肚子里,從內部腌制一番。他是懂得腌制自己的。
陳實把大鍋里的藥水盛出,倒入大缸,大缸也架在火上
他脫掉衣裳,泡進藥水中,黑鍋則在缸下點火,添上柴
造物小五愈發滿意:“內部腌制入味,外部也要腌制入味,這樣吃起來才有味道,
突然,他看到陳實胸口的青色鬼手,微微一怔,走上前去,詢問道:“小十,你胸口的這個手印,是怎么回事
陳實見他關心自己,心中感動,想板著臉,卻還是放松下來,道,“它是我的病。我不是死了十年了么復生后的這兩年,經常犯病,每天晚上都要熬藥煮藥,不然胸口的青色鬼手就容易發作,捏著我的心臟不松手,死過好多次。幸好爺爺在家,能把我救回來。
造物小五沉默片刻,問道:“疼么
“疼。
陳實道,“有時候疼著疼著就疼死了
造物小五注視著這只青色鬼手,面色凝重,道:“你爺爺也沒有辦法解決
陳實輕輕點頭。
造物小五伸手摸著他的后腦勺,后腦勺處有一道拇指粗的疤痕,疤痕鼓起,像是條大蜈蚣趴在后腦勺上。
"這個就是割掉我神胎留下的疤。
陳實笑道,"傷口早就愈合了,平時的時候不疼,下雨天的時候會有些疼,但可以忍受。
造物小五吐出一口濁氣,聲音暗啞道:"你也吃了很多苦,比我吃的苦更多。
陳實沉默下來
造物小五看到藥缸水面有波紋,是水滴砸在水面形成的
陳實感受到身邊的人的關懷,自爺爺走后,他頭一次感受到至親之人的關愛。
待到他泡過藥浴,造物小五站在窗欞后,看著窗外院子里,陳實光著膀子修煉北斗七煉。
這孩子的資質明明出類拔萃,卻還是比任何人都用功,讓他都有些汗顏。
狗子在拖動藥缸,把藥缸里的藥水倒掉,然后端來一盒清水,清洗藥缸。
造物小五看著這一幕,心如潮水,漲漲落落,
陳實修行過后,便自睡去,李天青也在西廂睡著了。
狗子回到狗窩,目睡在黑鐵彈丸上面,
只有造物小五還清醒著
月色正濃,正是他殺人的時候。
他飛身而起,穿過窗欞,來到黃坡村外。
黃坡村外,七個奇裝異服的天聽者騎仙鶴趕到村外,降落下來。
這七人乃負責整個新鄉省事務的天聽者,權力比天聽使徒大了很多,在天聽者中,位列使徒之上
天聽者按照地位劃分,共分為使徒、執事、尊者、尊王尊主五個等級,使徒是最底層,負責打探各路消息監聽民意,搜尋異變異動,
執事負責一縣一城之地,將各種消息整理上報,而尊者則負責統籌一省之地發生的各種大事,
新多省有六十執事,一位尊者,
像陳實隨口說殺掉天聽者一事,對于天聽者內部來說是一件小事,只需讓使徒嚴密監控陳實,也就罷了,
但大明寶船出現,卻是一件大事,因此來到附近的天聽使徒眾多,大明寶船順江而下,進入茫茫黑暗之海,船上的人也失蹤不見,因此附近的天聽使徒便都來監控陳實。
這些天聽使徒,悉數消失,遲遲沒有消息傳來。所以天聽者才會派來七位執事前來探查究竟。
這七人落地,分布在黃坡村的各地。
其中一人剛剛落地,便見四周的樹木上長出一只只大耳朵,大的有兩三尺大,小的也有尺許,像是雨后的樹林中多出了許許多多的木耳。
他一邊前行,便見地面,房屋墻壁上,屋頂,以及水缸米缸,也都長出了一只只喇叭狀的耳朵
甚至,連桑榆的真身,那株神樹上也長出了一只只大耳朵!
暴榆正在驚異于自身的變化,卻見這些耳朵悄悄轉動朝向陳實的家。
這位天聽執事布局完成,便見一位高大的年輕男子迎面走來。
天聽者辦事"
他剛剛說到這里,突然天旋地轉,下一刻便已經頭下腳上的塞入造物小五的嘴巴里,只剩下雙腿還在外面
其他五位天聽執事立刻齊刷刷調轉耳朵,朝向這個執事遇害的方向,仔細傾聽。
他們之間距離頗遠,肉眼無法看到彼此,只能靠聲音來分辨。
"最討厭你們這些偷窺者了。"他們聽到一個奇特的聲音。
下一刻,另一個天聽執事便看到了一個向自己走來的年輕男子。
七位執事之中,有一位執事不巧落在黃土崗上,剛剛落地,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冷汗津津,
黃士如天,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其他六位天聽執事運氣便好了許多,沒有落在黃土崗附近。
當造物小五吃掉那六位天聽執事時,他卻還活著,只是無法調動法術,不知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待到他聽到腳步聲,努力抬頭看去,終于看到造物小五向他走來的情形。
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原來是小五啊,我我說誰大半夜在外面溜達。"黃土崗上傳來朱秀才的聲音。
是有才老師
造物小五停步,看向老柳樹下掛著的朱秀才。
朱秀才道:"小五,你很久沒來了。這些年哪里去了
造物小五道:“我犯了事,被老爹鎮壓了。老爹真的死了"
朱秀才輕輕點頭,道:“真的死了。他用煉尸法,把自己煉成僵尸,又用水火蕩煉,讓自己不腐。他被月光照耀,魔性大發,無法壓制,只能去陰間躲避。
造物小五聞言,心中的悲傷減輕了一些,露出一絲笑容道:“原來是這種死法。
他心情大好,道:"天外真神的耳朵總是伸得太長。我不喜歡,我去割掉他在新多的耳朵。
他縱身而起,化作一道劍光遠去
朱秀才目視他遁劍光而去,低聲道:“造物小五重現人世,只怕不是善事!這家伙,心中沒有善惡是非,作惡起來,只怕比魔還要厲害!他應該是災級了吧
新多省的天聽尊者還在府中等待著黃坡村方向傳來的消息,然而一直沒有消息傳來,這時,府中傳來一絲不尋常的聲音。
他不動聲色,然而卻有很多細細碎碎的小東西,從他的衣裳下游走出來,
那是一些長著八條腿的小邪祟,模樣有些像是蜘蛛,但背上卻都長著一個大大的耳朵,爬行迅速,
它們一邊爬一邊變得越來越大,爬到墻壁上,角落的陰影里,屋頂房頂,柱子上,隱藏起來,傾聽四周的一切細微的動靜。
"我的耳朵可以聽到一切,哪怕是呼吸,心跳,血液流動的聲音,風吹過寒毛的聲音,因此我可以掌握對手的一切動向。
天聽尊者端坐不動,不疾不徐道,“任何人和我動手往往招法一出,便被我破解。天下法術,沒有任何一種能逃出我的耳目。你就算隱藏得再好,也盡在我掌握。
他手中持筆,眼簾也不曾抬起,淡淡道:“你的一切我洞若觀火。你在我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何須躲藏
話音剛落,造物小五迎面向他走來,聲音傳入他的耳中“這么說來,你比那些尊王還要厲害了
“尊王。
天聽尊者微微一笑,傲然道,“對付你,何須尊王出手
造物小五唔了一聲,道:“二十年前,莪在金山殺了你
們四位尊王,把他們掛在天空上當做口糧。
天聽尊者臉色頓變,二十年前,四位尊王,掛在天空
他心生恐懼,終于知道面前的是什么人
“咔嚓!
他的脖子被造物小五扭斷。
造物小五推開他的尸體,翻出這些年天聽者記錄的新多大事,果然找到了陳實卷,
他翻開細細讀去,這些天聽者將陳實做過的那些事情忠實的記錄下來,
“這小家伙做事風格,不像陳棠,反倒很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