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  第四百二十八章 授首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作者:宅豬  書名:大道之上  更新時間:2025-01-26
 
韋道人感受到無以倫比的魔性自陳實體內爆發,連忙喝道:「陳狀元,

你被魔刀所控,已經迷失心智!你不要反抗,我幫你鎮壓心魔!」

他催動高上玉皇心印經,身后無量仙光中,玉皇虛影結地煞印,一印拍出,天光自天穹中傾瀉而下,一掃陳實體內七十二種煞氣,助陳實鎮壓心魔。

然而這一印拍出,陳實在天光洪流中然不動,體內魔性越來越強,陡然暴喝:「我問你,是否是你切開了我的腦殼,取走了先天道胎?」

韋道人心頭大震,高上玉皇心印經乃是絕望坡所傳的仙法之中,少數可以鎮壓心魔的絕頂法門。

這門功法一向無往而不利,哪怕是面對魔種、魔神,往往一印蓋落,魔性也頓時冰雪消融,變得老實溫順。他曾經用這門功法,降服了許多只魔,

以及窮兇極惡之人,讓其伏法。

尤其是其中的地煞印,將魔性分為七十二種煞氣,一印拍出,受印者體內的七十二種煞氣都會隨之而煙消云散!

然而陳實正面受他一印,非但沒有幡然悔悟,反而魔性更熾。

這種情況,他從未遇到過,

要么陳實的魔性不在七十二種煞氣之中,要么就是魔性太強,超過了高上玉皇心印經的煉化范疇!

「他是天生的魔頭!」

韋道人立刻再起一印,喚作三才印,喝道,「陳實,不要被魔性控制你的心神!你入魔后,便將屠戮蒼生!你我同心,定能降服魔性!」

韋道人身后的玉皇手做拈花狀,一印打出。

三才印連接天地人,以天澤方物,地澤蒼生,悲天憫人之心,從魔性中喚起神性,從而拯救墮入魔道之人。

這一印撼動陳實的魔性:但隨著三才印之后的便是天罡印!

地煞印和三才印是煉魔救人,而天罡印則是戰斗法門,破魔的仙印。

這一印打出,三十六重降妖除魔的力道齊齊轟入陳實胸口!

韋道人露出喜色,隨即喜色變成驚容陳實腦后,血海地獄呼的一聲傾斜,旋轉,膨脹,頃刻間化作萬千里的血海,倒懸于天!

血海如同一座巨大的漩渦,在天空中轟隆隆運轉,將他這一擊的力量完全消去!

這座血海并非平行于地面,而是傾斜的姿態,壓迫感極強。

邪仙費子沖,還有另一個古仙之首,飄浮在血海之上,這一個半仙人的血氣,完全被血海地獄吸收,甚至連魂魄也被拘來,變成血海地獄中的區犯!

血海地獄轉動幾個周天,便將天罡印三十六重破魔力道悉數化去!

韋道人心頭大震,看著陳實的面容。

當年的陳實,只有九歲,面帶稚氣,但卻已經滿腹經綸,不知跟誰學的一肚子學問。那時的陳實像個小大人一樣,但依舊難掩天真,他的學問高,

但人情世故卻遠不如一個普通的成年人,只是在裝作大人模樣。

那時的新鄉縣來了許多人,大大小小的世家高手,都帶著一個孩子飛速趕到新鄉縣,一雙雙期待又殘忍的自光落在這個孩子身上,

這個小小的縣城,暗流涌動,但凡修土,都察覺到這股壓抑的氣息。但那時的陳實沒有察覺出來。他應該是被陳棠和巫輕好教得很好,待人和善,

樂于助人。

韋道人還記得當年,許許多多男女老少聚在他身邊,恭維他考中秀才,

獲得先天道胎,然后拿出各種功法來考校他,美名其曰自己不懂,因此來請教孩秀才。

陳實沒有任何懷疑,認認真真的解讀這些功法,所有功法都難不倒他。

他看過一遍,便能解答他們的提問,并且推陳出新,指出這些功法的不足,

驚艷了所有人。

陳實還會和那些孩子玩耍,很是開心,卻沒有想過這些孩子將要移植他的先天道胎。

那時的陳實,何等的天真爛漫。

十四年過去了,如今的陳實看起來十四五歲年紀,唇邊已經有些茸毛,

個頭也堪比成年人了,只是稍微有些瘦。

但是那時的天真爛漫之氣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無邊無際的殺氣!

韋道人突然笑道:「陳實,我還是更喜歡那個時候的你——”

他話音未落,刀光已起。

化血神刀第六式,日曜千江!

韋道人眼前刀光翻滾,如同一道道大江奔流,穿插交錯。

大江中一滴水便是一道刀光,數以千計的刀光組成浪花,數以千計的浪花組成長河,而這一招號稱日曜千江,伴隨著陳實長刀揮灑,數以千計的長河洶涌澎湃,向韋道人沖來!

「陳實,你只不過得到華夏神洲的一口魔刀,便以為能贏得過絕望坡的仙法嗎。做夢!」

韋道人飛身后退,身軀向后撞去,與凌霄殿的玉皇虛影相融。

他如同一尊無上的大帝,從凌霄寶殿中走出,將高上玉皇心印經中的各種印法施展出來。

這門功法中的印訣自成一體,分為煉魔,蕩魔,破魔,誅魔四種印法,

三才印地煞印都屬于煉魔印法,天罡印、天光印屬于破魔印法,黃道印、九魂印屬于蕩魔印法,滅罪印、激焚印屬于誅魔印法。

他如同長有千手,以各種印訣對抗一條條大江的絞殺,喝道:「當年即便是真王,也不敵絕望坡的仙法!」

那些長河在他的各種印法下紛紛崩塌,瓦解,根本沒有辦法近身便被破去。

刀氣被他蕩開,魔氣被他煉化,魔性被他破除!

他只需打穿這一道道長河,便可殺到陳實身邊,以誅魔印法,將陳實擊殺!

當年他還是小太監的時候,跟隨真王第一次踏入絕望坡,他便被絕望坡的強大所震撼,生出不可力敵之感,生出向往之感。

自那時起,絕望坡便是他心中的唯一圣地。

后來他終于得償所愿,進入絕望坡,成為絕望坡的天道行者。

所謂天道行者,就是替天行道之人,

他作為天道行者,以貫穿真神為唯一神祗為己任,但凡不信真神者,皆是異端。

一切外神廟宇,一切外神雕像、畫像,皆要摧毀!

一切外神書籍,名錄,神語,乃至符、、篆,統統都要焚毀!

當年真王死后,天外真神再度亮起雙,西牛新洲百廢待興。絕望坡出來清掃天下異端,韋道人做的比絕望坡中其他天道行者做的還要徹底,因為他對天外真神的信仰比其他人更加狂熱!

他對那些尊崇外神的人,有一種莫名的恨,覺得這些來自華夏的神耽誤了西牛新洲的眾生,是瀆道者,是瀆神者,都應該鏟除。

他要滅掉一切外神道統,向天外真神表明他的忠心不二。

最強大的真王都敗了,最輝煌的朝廷分崩離析,真王帶來的一切仙法、

典籍,統統不堪一擊,與絕望坡的絕學相比,就是落后,就是糞土!

這種東西,就應該燒掉,就應該滅絕!

這些年過去,他覺得他已經徹底變成了絕望坡的人,比絕望坡的原住民,還像原住民!

現在,他便要讓陳實知道,絕望坡的道法是何等高明!

他要讓陳實知道,哪怕是陳實手握來自華夏祖地的魔刀,哪怕學會魔刀中的刀法,在絕望坡的道法神通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他不僅要摧毀陳實的魔心、魔性和魔氣,還要用絕望坡的高等道法神通,摧毀陳實的肉身,靈魂!

他的法力越來越強,這一萬多年來,他雖然始終無法真正得到重用,無法從天道行者提升到天道仙人,但這些年勤修苦練,修為越發雄渾。

陳實修行血湖真經,煉化一個半仙人,有血海地獄做底蘊,法力的確渾厚無比,但他方年修行,也絕對不遜!

短短瞬間,他便將日曜千江這一招破去大半,條條大江破碎,刀氣化作粉,刀光黯淡。

韋道人長驅直入,直取陳實!

他可以殺陳實一次,便可以殺陳實第二次!

「當年,我沒有毀尸滅跡,結果給你重活一世的機會,但是這一次,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蕩開重重長河,玉皇真身已經備好滅罪印和激焚印,準備誅魔。

就在此時,突然一輪驕陽從長河下冉冉升起,日照千江,光芒映照在無數刀光組成的河面上,浪花上,那些光芒被河面與浪花返照,韋道人只覺眼前金蛇亂舞!

日照千江,他身前身后到處都是舞動的金蛇,不再是先前那般血氣滔天,魔氣森森,反而燦爛無比。

日曜千江這一招,與前面的五招相比,不像是魔道刀法,反而升華了一般,變得更像是仙法仙訣!

這一招看似絕美,實則危險無比,波光粼粼,映照出的是一道道刀光千江環繞,刀光的數量激增,何止億道光芒?

「不好!」

韋道人心中大驚,立刻變招,催動蕩魔印法,宛如長了千百條臂膀,蕩煉四面八方舞動的刀光。

無數刀光頃刻間破碎,哪怕是刀氣長河也被他的印法蕩得破開,斷去。

然而韋道人突然心中一沉,立刻察覺到自己的雙手手指中了刀光,傷口不大,最多破皮。

他心頭劇烈跳動,他知道化血神刀是何等可怕,破皮便可能讓自己一身血氣化去!

「嘴!」

他的雙手手背又多出一道道細微的傷口,傷口也不深,堪堪破皮!

他當即催動煉魔印法,哈哈笑道:「我修行的是絕望坡最好的仙法,煉魔印法足以煉去刀中魔氣!陳實,化血神刀也傷不了我!」

刀光如毫,切開他的衣裳,他的雙臂上也多處一道道纖細的傷痕,雙袖被細微的刀光切成一絲一毫,從臂膀上飛起。

韋道人心頭一跳,隨即察覺到脖頸上也突然疼了起來,脖子上一道道纖細的傷口出現,隨即是臉上,胸口,后背,腋下,雙腿——

他的身體各處,傷口不斷出現,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韋道人暴喝,鼓蕩所有修為,一手煉魔,一手蕩魔,奮力向外沖去,試圖沖出千江環繞。

他的高上玉皇心印經的確高深莫測,一時間竟然抵擋住化血神刀的威力,血氣雖在流失,但速度并不快。

「我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他蕩開一條條刀氣長河,然而前方的刀氣長河卻仿佛無窮無盡一般,蕩開一條還有一條,前方始終有長河阻擋他。

不僅如此,河面上,驕陽當空,陽光照處,金蛇亂舞,更多的刀氣從四面八方飛來,躲無可躲,擋無可擋!

陳實的這一招,雖是出自化血神刀這口魔刀,但已經近乎道!

呼韋道人身上無數衣條飛起,近乎赤裸,頭上一根根發絲也紛紛斷去,變成禿子。

他的頭上,臉上,身上,鮮血淋漓,血氣不斷從身上飛出,如同氣血在蒸發一般。

他猶自奮力施展玉皇心印,奮力抵抗。

然而他身上的刀傷卻越來越多,傷口越來越深,血氣流失速度也在漸漸加快。

「他想將我凌遲生刮!」

他終于惶恐起來,高聲道:「陳實,你殺了我,化血神刀會更加厲害,

魔性更重!你難逃魔刀控制,必將也死在這口魔刀之下!」

就在這時,韋道人看到一片血色刀光,隨即眼前一黑,陷入黑暗。

他瞎了。

他看不到四周哪里有刀光,哪里有長河。

慌亂之下,他祭起元神,元神也擁有雙眸,可以視物。

但隨即元神眼前也猛地黯淡下來。

他的元神也瞎了。

韋道人只覺自己的四周一片黑暗,到處都有可能是陳實劈來的刀光,只能傾盡一切法力,奮力狂舞,將自己從絕望坡學到的一切絕學,向四面八方打去,期待能瞎貓碰個死耗子,打死陳實,挽救自己的性命。

然而他的每一招都落空了。

他像是發了瘋一樣,向四面八方打去,奮力搏殺了數個時辰。

突然,他停了下來,側著頭,仔細傾聽。

不知何時,四周沒有了魔刀破空的嘯聲,也沒有了長河澎湃激蕩的聲響,也沒有刀氣相互碰撞的脆鳴。

不知何時,四周一片安靜。

安靜得可怕。

他只能聽到自己呼味呼味的喘氣聲,以及自己的血氣從體內蒸發的聲。

他的修為太深厚,即便如此,一時間也不得死,

韋道人伸出兩條手臂,向四周摸索,賠笑道:「陳實,我錯了,別殺我突然,他的雙手齊腕斷去。

韋道人忍住劇痛,依舊笑道:「你殺了我沒有好處,你會被魔性所控制,會被魔刀反噬。你放過我,我幫你壓制魔性,我做你的狗好不好——」

他的雙腳突然斷去,沒有腳的雙腿在地上。

「別侮辱狗。」陳實的聲音傳來。

「別殺我!」

韋道人哭出聲來,叫道,「我可以出賣真王,也可以出賣絕望坡啊—”·

陳實揮刀斬下,頭顱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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