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細細打量著手中的寅虎劍，半晌，才抬起頭望向龍云波。
“你想聽一個故事嗎？”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雨。
張牧細細地將自己在竇鵬起神魂燃燒中看到的景象都告訴了龍云波。
龍云波沉默片刻，問道：“后來呢？”
“那女子，便是那條靈魚？”
“她成功化龍了？”
張牧點了點頭：“魚躍龍門，化作螭龍。按理要前往龍島重鑄龍魂。”
龍云波點點頭，這是他之前告訴張牧的。
“重鑄龍魂的代價你知道嗎？”張牧問向龍云波。
龍云波怔了一下，隨即說道：“既然成龍，過往種種皆為回夢。”
“重鑄龍魂，會忘卻龍門潮之前種種經歷。此后，只以龍族身份而活。”
張牧點點頭：“她不愿意，所以回來了。”
龍云波指著張牧手中的寅虎劍：“這劍又是怎么回事？”
張牧輕嘆了一聲，解釋道：“竇鵬起病入膏肓，藥石無救。”
“那條螭龍借寅虎劍中的劍靈，定住了竇鵬起的神魂。又以龍血滋潤他的血肉，使他與寅虎劍合而為一。”
龍云波聞言，微微蹙眉：“這是邪法……”
“長此以往，竇鵬起的魂魄會被寅虎劍的劍靈吞噬！”
“但他能活下來不是嗎？”張牧說道，“螭龍以氣運滋養，可保他三十年。”
龍云波張了張嘴，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螭龍的氣運不是無窮無盡的，一旦耗盡，也將褪去龍身……”
“三十年！”張牧再次說道，“他們只求三十年夫妻，生死無憾。”
“可惜了……”
“竇鵬起喚醒了寅虎劍的劍靈，得到了寅虎劍的力量，但他的神魂卻撐不住。”
“善始無善終……”
說完，張牧晃了晃手中的寅虎劍，轉身就往外走。
“世兄，做什么去？”龍云波開口問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羅家是名門！”
“滅的就是你困龍的名門！”
看著漸漸走遠的張牧，龍云波跺了跺腳，追了上去。
“世兄，等等我！”
“你慣用長槍，這寅虎劍給我，滅門之事我一力擔了……”
“世兄，你慢一點，滅門這事不著急的，我們再聊聊！”
羅家。
羅斯福與羅定南、羅定翠返回正廳，一個個都是面色肅然。
一個竇鵬起他們不在乎。他們看出來了，那竇鵬起并無武道在身，不過是借來的力量而已。
關鍵是后面出手的人。
“鎮魔司的人為什么要救竇鵬起！”羅斯福說著，腦海中浮現出那一道凜冽的寒槍殺機。
他沒見識過寒龍殺春的槍法，但是他見過張牧。
雖然張牧出手時遮掩了容貌，可身形是變不了的，再加上青遠城突然冒出個和他相當的聚膽境年輕人本就奇怪，所以羅斯福第一時間就想到白日里來拜訪的張牧。
當時張牧的身份就是鎮魔司都督槍仙的弟子，那槍仙是冰寒槍法聞名天下，這不是都對上了嗎！
“爹，倒也無妨！”此時羅定南開口道，“那螭龍潛藏大運境內之事并未造假，此舉有違人族與龍族的千年盟約，且還動手殺人在先。”
“我等身為地方名門，出手擒拿螭龍，有功無過！”
“竇鵬起綁架我兒，毀我家門，此事也抵賴不掉！”
“即便那鎮魔司使者救走了竇鵬起，我們只要咬定是為大運效力，即便查出我們盜取龍族氣運，自有人替我們遮掩！”
聽完羅定南的話，羅斯福輕拂長須，贊同道：“我兒說的有理。”
但是隨即，羅斯福又注意到羅定翠一直緊蹙的眉頭，問道：“翠兒，你又在思考何事？”
羅定翠不確定道：“最后攔住我們的那招劍雨，孩兒似乎見過。”
羅斯福聞言，說道：“那長槍如龍的是槍仙弟子，劍雨的話，想必和劍圣有關吧？”
“不！”羅定翠搖了搖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一招叫做‘星如雨’！”
“是東海靜影城的絕學！”
“靜影城！”這一下羅斯福和羅定南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
眾所周知，靜影城與龍族的關系匪淺，此時若是把靜影城卷進來，就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羅家能夠抵擋的了。
“你確定”羅斯福問道。
羅定翠努力回憶道：“十年前，我還是凝液境，前往府城游歷，有幸見過滄海郡主！”
滄海郡主，原名龍楚喬，乃是靜影城上一任城主龍凌霄的獨女，天生龍骨鳳姿，被龍族長老認為義女，是青年一代中有數的少年宗師。
羅定翠接著說道：“當初她為我奉安郡英才演示了三招劍法，其中便有‘星如雨’，乃是嫡傳絕學‘碧海劍訣’中的一招！”
“如果真的是星如雨，那出手之人必然是靜影城嫡系！”
“那等不得了！”羅定南當即站起身，“爹，趕緊剝離螭龍龍運吧。不然靜影城介入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
羅斯福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說著，羅斯福站起身，輕嘆道：“本來還想等個天時地利之日，更多地保留龍運，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倒是可……嗯？”
話說到一半，羅斯福眼中猛然閃出寒光，望向羅家門口的方向。
“爹，怎么了？”羅定南問道。
羅斯福深吸一口氣：“又來人了！”
張牧走過羅家牌坊，龍云波跟在后面，但一張嘴還在喋喋不休。
“世兄，寅虎劍確實珍貴，但得用劍法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你把這寅虎劍讓給我，什么條件任你開，怎么樣？”
“不就幫那個人滅了羅家嗎？我來啊！”
“我靜影城擔得起，你就別給槍仙大人惹麻煩了嘛！”
“世兄……哥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就在此時，羅定翠與羅定南兩人從羅家后宅中齊齊飛出，擋在了張牧和龍云波身前。
下一刻，羅定翠與羅定南仗劍而上，直接殺向了張牧與龍云波。
龍云波剛剛拔出手中靈劍，耳中突然聽到一道劍嘯之聲。
緊接著，他就看到張牧揮著寅虎劍迎上了羅定翠與羅定南，那劍嘯如歌，催動虎嘯伴鳴。
“這是……踏歌劍訣？”
“世兄，原來你會耍劍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