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從體內脫離,凝成圓珠向著高空飛去。
仰著頭,視野中的所有形狀都轉為模糊不定的漣漪和層圈,感受著大腦的暈眩感,羂索恍惚地露出愉悅笑容,為現狀感到....
狂喜!!
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第一次遇見藤丸立香這號人物時的悸動,就像沒有人理解羂索對于咒術,對于咒力那扭曲的愛意一般。
羂索,她喜歡研究術式,咒力,深愛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為了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術式,甚至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羂索從千年前便掌握了將自己的大腦移植到其他人肉體之中,占據對方術式和肉體的能力。
她是這個咒術回戰的世界中所存在的,最為惡劣的詛咒師。
而藤丸立香,則是她見過最為罕見的研究對象。
那一瞬間,就像是魔術師見到了根源的入口。
想進.....
想!很想進啊!!
欲望驅使著她行動,在準備并不完全的情況下來與藤丸立香見面。
于是——
一切都超出了意料。
黑影覆蓋了面部,藤丸立香仗著身高優勢猛然拽著羂索的手向上抬起,順勢拉升的同時將手肘向前重砸。
噗咔。
黑影直接覆蓋在羂索的面部上,將鼻梁砸到凹陷的同時也將力道從縫合線處傳入大腦。
血液擠壓后一口氣迸射,羂索下意識再一次向后倒去。
腦音發悶,天旋地轉。
自己太放松了嗎?——名為羂索的詛咒師心態仍舊平和,只是忍不住在心中想到。
不對。
即便放松了,特級術師也不至于被四級壓制。
絕對絕望的咒力差距。
哪怕只是最拙劣的運用,也足夠拉開質量差。
但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此。
是他,太過異常。
喔....卑鄙,你真是太卑鄙了藤丸立香!用那下賤的肉體勾搭誘惑我,用這突破想象的拳頭戰我!凌我!我又如何能忍?我干你....
我現在就要干你哇!!!
唔噗!
話雖如此,現狀是挨打。
鼻子里濃腥的濁血飛濺出來,羂索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盛,而同時,藤丸立香臉上也同樣忍不住咧起嘴角,愈加猙獰。
(好強。)
這家伙好強啊!
藤丸立香在奇襲的瞬間用上了自己這幅肉體所能夠掌握的最高程度的咒力以及武藝。
能夠一拳轟飛五條悟的拳頭,擊打在面前這個家伙身上時,卻宛如用重拳轟擊裝滿了水的氣球一般,被彈歪,潰散開來。
對方雖然沒能夠反應過來自己的攻擊,卻用咒力對身體表面進行了比五條悟更加精妙的防御。
戰斗經驗比五條悟要豐富得多,而咒力總量和現在的五條悟不相上下。
確認到這份現實的瞬間,激昂感便充斥心頭。
死不了。
這家伙一時半會死不了!
可以好好毆打。
可以肆意出拳。
捶打,腳踹,縱劈,刮肋,點喉....
可以肆意地用出自己那些不成器的技術。
這可真是讓人欲罷不能!怎么能忍住不扯旗啦!!!
他不再壓抑了。
砰!!!
火熱的笑容伴隨的是迫不及待的動作,立香手臂發力向內側扯動,羂索軟綿綿的肉體便再次不由自主地向著藤丸立香腹部靠來。
因為慣性,羂索正在用宛如索取擁抱般的姿勢向藤丸立香撞來。
噗!噗!砰!!——
“噗咳啊!”
羂索吐出舌頭,面容扭曲。
腹部,被連續的出拳正中。
腹部是咒力產生的位置,所以攻擊這里就能夠影響術士的戰斗——這是藤丸立香學習到的常識。
快到無法捕捉的正拳轟炸,拳嵌入纖細如柳的腰肢。
肉體與肉體碰撞,那份暢快的熱流涌入藤丸立香體內。
小腹火熱。
頭皮發麻。
背脊酸癢。
戰。
戰。
戰他媽的戰啊!!!
(夏油還在上面戰斗啊——所以快點結束!)
(對方的思考根本無所謂。)
(大意,輕慢,松懈——理由是什么都可以,自己已經試過無數次了,用弱小戰勝強大,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一套流程。)
一瞬間的失誤就夠了。
一瞬間的大意便充足無比。
藤丸立香,必然會抓住那份機會。
不留情面。
不留底牌。
夏油和五條都看不見現在的自己,不是嗎?
那就打!
摸我腹肌?
浪女東西,我干你屎忽啊!
拳面掀起狂風,咒力的流動宛如鬼火涌灼!
“咳咳啊!”
羂索身體蜷縮為蝦狀,做出嘔吐的動作,咳出苦水。
咔!
再一次擺拳擊腮,本來鼻子就被打歪了的羂索給是從顳下頜往下松弛錯位。
血液,以及不知所謂的透明液體飆濺出來!
換手,橫臂捶胸,悶聲從羂索柔軟的前置裝甲處爆響,女性的肉體異常敏感的部位收到重創,眼球凸出,面目猙獰,甚至有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涌出。
身體宛如破布一般平均地在三百六十度各個方向搖曳。
連段的打擊,幾乎不存在任何反應時間。
是速度太快?
不對。
只是單純不存在縫隙。
羂索很明白,自己比藤丸強大太多,但‘強大’的概念本就曖昧。
是比拼攻擊力的大小嗎?
如果是魂系游戲的話,玩家的傷害與敵對單位的傷害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玩家哪怕只要不小心被擊中一次也會造成當場死亡。
毫無疑問,敵對boss更‘強’。
即便如此這也不是無法攻略的游戲。
僵直,躲閃,反擊,攻守轉換。
只要存在機制,只要存在血條,只要不會失誤,就不是無法攻克的對象。
而藤丸立香——
他便不存在失誤呀!
宛如完全掌握了一切戰斗所必要的元素,要用語言來形容的話,就是....就是...
就是‘完全境界’啊!!
砰砰砰!!
勁力透體散開,羂索背后蜷曲的椎柱也突兀得發生彎折,透明的半圓狀瀾紋不斷炸開,宛如數不清的火炮轟擊在身上。
再來!
還未等羂索反應過來,雙拳抬高放于臉頰兩側,重心下沉的藤丸立香則是在對方失神的剎那毫不留情地抬腳就是往其胯下來了一腳。
嘎巴。
“呷!!!——”
冷知識,女性被踹襠也很痛。
再來!再來!他媽的再來啊!!
癲狂的笑容早已是忍受不住,流暢到宛如排練過無數次,咒力宛如鞭炮炸響,噼里啪啦地在半空中爆發出刺耳的轟然。
一套在有限空間內盡可能打出的所有攻擊,皆附著上了藤丸立香作為咒術師全部的咒力,不做保留。
雖然藤丸依舊能夠感受到面前的這個敵人氣息完全沒有萎靡的跡象,但無所謂。
收緊腰腹,身體微微后繃,攤手手背甩出,宛如撕鋼碎骨的鐵鞭抽在羂索臍眼,風勁四散的同時衣服直接被撕裂開來,狹長的血痕飛速蔓延,咒力彼此碰撞的同時,也讓羂索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戰斗還在繼續,而羂索也忍不住開始思考了起來。
意識依舊清晰,但是疑惑卻在不斷產生。
——為什么還不停了!
羂索清楚地感知到,以藤丸此時此刻的攻擊效率,對自己無異于隔靴搔癢。
就算打出了僵直又如何?
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甚至算不上輕傷。
難道要這樣打上一天嗎?
那種事情能做到嗎?可能做到嗎?
砰!!
藤丸的身體如同鐘擺式搖閃瘋狂逼近羂索不留給對方任何反擊的余地,臉上笑容愈加熾熱而誠摯,明明咒力上與羂索有著天地之差,但氣勢上卻讓羂索感受到了參天泰坦居高臨下向自己壓迫而來的緊迫感。
后手直拳,膨脹開來的臃腫圓球內循環著紫紅色的亂流,宛如血絲游蕩,宛如燭火風吹。
羂索再次被正中面門。
身體整個向后倒下,幾乎要扭曲成拱橋狀。
糟糕...
能做到嗎?
絕對可以。
輕易可以哇!!
這人來真的!
他真的想要靠著這樣的方式,靠僵直來毆打自己一整天,直到將自己打死?!
呱!!!
在意識到這點的瞬間,羂索下意識做出了反擊。
而藤丸立香也等待著這一刻。
從哪邊?
藤丸期待著。
手?
腳?
還是——
喀拉!
超乎藤丸意料的,羂索既沒有出拳還手也沒有出腳,而是猛地一吸,胸腔上挺,然后張嘴——
向自己噴了一口老血。
以血蒙眼?!
這又是什么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