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GYaaa......
臃腫的肉體擠開扎根于大地的木樁,木頭的纖維開裂分散發出吱呀的脆響,咒靈昂首,扭曲的肢體支撐起不規則的頭顱,海拔超越樹木的高峰裸露而出。
“從外表上看去簡直就像是扒光了衣服,發育不健全的人類。”
唰————
漆黑校服甚至沒有沾上任何一片落葉,京都校的學生們以極快的速度在樹林中穿梭,時不時發力躍上半空,掃視整個戰場。
硝子也在人群之中,作為醫療班,她是覺得自己跟著京都校的學生們比較好。
畢竟實在是難以想象出五條悟那幾個人受傷的樣子。
哦不對,藤丸倒是想象得到,那家伙總覺得動不動身上添幾道致命傷。
明明弱,但就是活著,又因為總是能活著回來,讓硝子等人都默認了‘藤丸立香不會輸’。
最弱無敗の神裝御主!堂堂連載!
但是....
跟著京都校移動的硝子回憶起離開時和藤丸的對話,心中還是有些狐疑。
——藤丸,你不打算稍微移動一下嗎?既然五條和夏油都會選擇第一時間來尋找你的話,稍微移動一下也能夠拖延時間吧?
不,不用了。
他很快就會來了。
(‘他’指的是五條吧。)
(不過就算是五條應該也需要尋找的時間,還有移動時間才對啊......)
藤丸立香,又到底在攪什么了?
----------------------------------------------------------------------
“嘿咻~嘿咻~”
而此時,在京都校最初集結的初始地點,只留下了藤丸一人,正在做著曲腿拉伸。
盡可能得伸展肉體,讓肌肉和骨骼得到放松,扭動腰肢。
遠遠不是這年紀的少年能夠形成的筋肉結構撐起纖薄的高專校服,勾勒出分明而剛毅的線條,似乎是嫌麻煩,少年將外套脫去,只留下黑色緊身的戰斗服。
咔吧。
關節發出彈響,少年的肉體也在逐漸回歸熾熱的戰斗狀態。
喂,小鬼。
就在此時,他腦中傳來了兩面宿儺的招呼聲。
你倒是游刃有余啊~那個叫做五條悟的小鬼,那個術式我沒看錯的話,是五條家的傳承術式吧?
尸山血海的心像空間,兩面宿儺悠然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撐著臉抬頭看向虛幻的熒幕。
在那里播放的,是藤丸視角所能看見的一切。
雖說藤丸立香想的話能夠完全阻隔兩面宿儺對外界的感知,但他平時基本不會那么做。
沒有理由,至少兩面宿儺不知道理由,只覺得藤丸立香興許是善心大發,怕自己這位‘百歲老人’一個人在他身體里呆著無聊。
哼,該死的小鬼,真令人火大。
心里雖然有些不爽被照顧,但兩面宿儺卻已經有千年未能夠和人說話,復蘇后第一眼看見的也不過是藤丸立香,雖然是詛咒之王,但與人對話的本能仍舊存在,便憋不住般持續地開始傾倒話語。
雖然我生前沒有和五條家的六眼戰斗過,不過倒是有些了解,作為術式,性能大概是一流中的一流,呵呵,要是能夠奪走那個小鬼的身體,可比呆在你的肉體里要舒服得多。
直白的說——
兩面宿儺嗤笑道。
你不可能贏的。
“是嗎?”
藤丸完全不在乎,幾乎拉伸著身體,意外魁梧的肉體在伸展運動中不斷加熱溫度,最終仿佛連肌肉都具備了生命力般,在周身‘涌動’。
.....
兩面宿儺見藤丸不愿意回應,便也覺得無趣和惱怒。
小鬼,我可是在主動找你說話。
你以為你拒絕的是誰的垂青!是詛咒之王的垂青!
就在兩面宿儺打算記下這仇時——
“不過,要來打個賭嗎?”
吼?
藤丸的熱身進行到了跳躍運動的部分,他在原地蹦跳了兩下,隨口道。
“反正我也不能真的把宿儺先生你放出來,一個人在里面很無聊吧?打個賭豐富一下精神生活吧。”
“宿儺先生賭我會輸給悟,而我賭反面。”
“賭注就用——”
藤丸立香頓了頓,兩面宿儺倒是有些期待他會說出什么。
然而....
“就用今天晚飯吃什么吧?”
無聊。
宿儺即答。
“哎~但上次我們吃薩莉亞的時候宿儺先生不是還挺好奇的嗎?”
只要你放開權限,我倒是能夠嘗到味道——難吃,比起那種東西,人肉都顯得鮮美。
宿儺的笑聲在藤丸立香腦中回蕩。
女人,小孩,只要品嘗過一次那樣的肉你就會回不去了。
呵呵呵,既然要賭晚宴的話倒也不是不行,那要是我贏了,晚上就吃人肉吧~這種時候就會遺憾我曾經的料理人不在身邊~
宿儺的聲音并不難聽,不如說帶著一種特殊的磁性,藤丸立香聽著到感覺有點像是自己的熟人archer先生。
但與archer不同的是,他的每一句話語都帶著純粹的惡意,似乎以嘲弄他人作為快樂。
但宿儺有所不知的是,他或許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惡心藤丸,畢竟在宿儺眼中,藤丸是個不折不扣的善人。
但,實際上他不是第一個邀請藤丸吃人肉的家伙。
(酒吞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啊.....)
藤丸無所謂地心想。
不過,自己倒也沒怎么生氣就是了。
吃人?我吃你哇!(舔)
或許宿儺認為藤丸是所謂的‘善人’,但在這層面上,藤丸也有些特殊。
身為善人卻不會歧視邪惡,即便被邪惡所折苦,卻又貫徹良善
莫里亞蒂,英靈中的那個犯罪皇帝曾對藤丸說過這樣的話。
所以老實說,即便宿儺在他面前表現出如何的邪惡,藤丸的憤怒也難以升騰——畢竟他見多了。
只是吃人而已啊?.jpg
“哈哈,這樣啊~”
藤丸輕松笑道。
.......嘖。
又一次沒有得到滿意回應的宿儺忍不住咂嘴。
“那么,我就算賭約默認了哦。”
等下,蠢貨,束縛不是那種東西,伱本來就有操控進食的權利,這樣的束縛雙方是不平等的,不會有約束效應。
宿儺不耐煩地說。
換一個要求,要是你贏了,我就把簡易領域的高階應用,不,我稍微讓你看看領域展開吧。
“哎?可以嗎?”
藤丸有些驚訝。
宿儺先生!你還是納戒老爺爺啊?!
哼.....
宿儺撐著臉,無所謂地把身體癱在身后的尸骨王座中。
對于兩面宿儺而言,無論賭約也好,戰斗也好,只要是‘失敗’,那就意味著一切的結束。
敗者沒有選擇的權利,弱者沒有生存的自由,一旦自己輸了,那么就完全受對方制約也無所謂。
那就是兩面宿儺的生存觀。
雖然他已經霧里看花般感受到了些許藤丸的特殊性,但以他的自負和眼光來說,他依舊不認為藤丸能贏。
除非,他把身體借給自己。
無論如何——
那一刻,無論宿儺還是藤丸都感覺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仿佛透明的綢帶纏繞身體。
束縛已然結下。
藤丸立香彎起嘴角。
時間剛好。
他直起身來,完成了熱身的最后一步,然后閉上眼睛。
然后,緩緩下蹲,旋身。
手輕置在腰間,宛如拔刀的準備姿勢。
那是——
新陰流.簡易領域
透明的半圓以藤丸為中心擴散開來,旋轉的光圈將腳面之外數米的距離包圍,升騰而起,隔絕外側。藤丸立香逐漸將眼神沉寂下來,幽藍色的光流開始輪轉,宛如冥月沉湖。
肉體更是繃緊到了極限,宛如拉滿的弓弦,膨脹的肉體將黑色緊身衣撐起了足足一圈。
簡易領域?
宿儺睜大眼睛。
完成度很高.....完全不像是只學習了幾個星期的新手,但——宿儺早就見過,不值得驚訝。
驚訝的是...為什么要現在展開?
簡易領域的展開需要消耗大量咒力,在敵人并未出現的情況下就展開領域,那只會白白消耗體力,自取滅亡。
而以宿儺的感知力,在方圓百米之內,都沒有五條悟的咒力。
就在宿儺疑惑這份行動的意義時,他的四眼卻忽然愣直。
難道,藤丸認為五條悟會瞬間跨越數百米來襲擊他?
可能做到?
就應該可以了。
在靜止的畫面中,藤丸平靜地站在樹林中的曠地中央。
而毫無征兆的,在下一幀畫面中......藤丸的頭發忽然向著一側傾倒!
與此同時,周圍的樹木忽然呈現出了蜂窩的質感,被輕輕吹得膨脹,化作棉花般似乎可以隱約看見那墻面內松弛的結構。
嗡嗡嗡嗡.......
沉降的泥沙,盤根的大樹,斷裂的樹葉。
一切目光中的物質都開始‘攀升’,仿佛被無形的手強行攥緊拔高。
一切都在‘傾斜’。
卡頓的畫面就像是老舊的電視機一般不順暢地播放著。
但在下一幀!
在下一剎那!
來了!
聲音都無法捕捉的瞬間,白色的影子跨越百米瞬息而至,身滯留半空,單臂后拉,腿弓繃提!
是!是!是五條悟哇!!
他!他怎么來的!怎么會了?!
不知,但戰已是無可避免!
!!
站定。
轉身。
對視。
一切,幾乎同時完成。
藤丸和飛行在半空的五條悟對視,兩人都能夠看見對方雀躍,甚至興奮到瞳孔泛紅的雙眸。
何時來的?
如何做到?
唔,便是無需多言了。
此時僅有一件要事。
戰!
奔雷而出!拳頭擦掠!咒力的瓊漿化作灼流濺射迸發!將兩人的笑顏和對彼此沉重的情!義!霸!真!照亮到他媽閃閃發光!
拼了!
請看下一集!
最弱戰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