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道。
“我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將世界的和平。”
并非謊言。
“這樣啊,不過放心吧,既然能夠看穿我的目的的話,那么這句話你應該也能夠判斷出正誤吧——”絕對算不上嚴肅,卻也沒有規避立香的視線。
瑪奇瑪保持著滲人的淺笑。
立香的直感就是如此反饋。
這個女人,是認真的。
不知為何,立香就有一種違和感——
一種瑪奇瑪正在‘掌握著自己’的錯覺。
“立香君能夠看穿謊言?”
“不值一提的長處。”
瑪奇瑪眨眨眼,拇指微微陷入臉頰的嫩肉當中。
雖然充斥著矛盾和違和感,但如果是想要毀滅世界上所有的咒靈,實現和平的話,那她就不會是自己的敵人.
才怪。
基本的警戒心就不可能丟失,但在這里撕破臉皮也沒有半分好處。
“.那么,我們會負責完成這一次的任務,瑪奇瑪小姐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總而言之,立香把話題掰回正道說。
“嗯,我無所謂哦。”
瑪奇瑪笑笑。
“這么說你也應該也不會相信吧——呵呵,不過如你所見,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應該也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交涉無用,立香便也只能夠嘆氣離開。
“總感覺您似乎還有話想說呢?”看著立香的背影,瑪奇瑪撐著臉笑道。
“嗯,但沒必要了。”
少年,在那一瞬間想問的是
為什么一副好像‘認識’我的樣子?
立香的記憶中,瑪奇瑪就絕不存在。
但瑪奇瑪微妙的動作。
熾熱的眼神。
就讓立香十分,乃至九分的不解啊.——
“搞定了嗎立香?”
東京公安門口的長椅,五條悟夏油杰等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木椅上玩著手機。
“嗯,瑪奇瑪果然是玩家,但是暫時看不出來對方的目的。”立香走近三人,而高專小三只也彼此對視后聳肩。
“你都看不出那問我們也沒有用,比起那些,看看這個吧。”
五條悟伸長手臂,同時舉起手機,將屏幕平放給立香看。
黑紅色的頁面上帶著血色的花印,以及大量英文字母,縮小的窗口內能夠看見各種不同地區,不同人種的大頭照片。
而在中間的一個頭像,照片上的女孩青春靚麗,看著前方向別人招手,似乎都沒注意到這份偷拍。
“懸賞?”立香挑眉。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嗎?
“但這是發給全世界的殺手的懸賞————這已經不是盤星教和Q兩個集團的事情了,我們要對抗的是整個世界的詛咒師和殺手界。”夏油杰在一旁補充。
“你可能會覺得太夸張了,但實際上——你看下懸賞金額。”
立香聞言重新看去。
而映入眼簾的數字是.
100億
天文數字。
“只是盤星教可拿不出這么多錢,有外人出手了,而這個金額足夠讓全世界殺手的敵意轉向天內理子。”
五條悟說出結論,同時咂嘴,“靠!老子當時剛出生被懸賞都只值一億日元,這群家伙是搞毛啊,區區一個日本女高中生不要給我囂張啊。”
“伱和被害者慪氣做什么?”硝子在一旁吐槽。
不過毫無疑問的,一百億,那就是多到他媽恐怖的數字啊。
來自世界的惡意。
如此恐怖。
唔,想必高專二年級的天才們也會因此而認真謹慎起來了!
五條悟:“好!”
藤丸立香:“我沒意見。”
硝子:“看我干嘛。”
夏油杰仰頭嘆息:“雖然我也沒有意見,但似乎只有我一個是正常人啊”
“不要那么說嘛,好消息也是有的。”五條嬉笑著說。
“就因為難度加大了,這次任務甚至就連那位特級——九十九由基似乎都會回來,共同負責星漿體的保衛任務。”
最為興奮的人自然是立香。
早就聽說九十九由基的大名,立香對于對方就是相當好奇。
質量的極限,《咒術世界》的頂尖咒術師。
全世界的殺手。
似乎另有所圖的瑪奇瑪。
曾經只是打了一個照面,卻約定要再戰的頂尖武者。
伏黑甚爾
奪走了高專多個特級咒具,殺手界有名的大人物,三大咒術家族禪院家的棄子。
如果這次的懸賞金真的如此豐富,那么想必那家伙也會出來了。
手持數把特級咒具的伏黑甚爾.
那必然是不會讓自己失望啊
以他為主菜,無數殺手為輔料。
吸溜。
是時候嘗嘗味道的時候了。
四人站起身來,向著遠處走去。
五條悟雙手在左右擺動,宛如不存在骨頭般亂晃,腦袋上仰。
夏油杰雙手插兜,佝僂著背,宛如下蠱毒師一般陰冷地緩走。
立香雙手前后搖擺,一蹦一跳。
硝子——正常走著,拍下前面三人的照片。
遠古四強。
高專最強街溜子。
一ki馬斯!!(出擊)——
喀拉,喀拉!——
沉重的聲音,破空的巨響,在無比黑暗的房間內不斷響起。
如果是人類的話,在這么黑的環境中任何視力都會被直接剝奪,光是聲音的話,估計會覺得有什么巨大的鋼鐵野獸在狹窄的空間內橫沖直撞吧。
嗯,簡直就像是在密室內和一個正在甩鐵餅的奧運會運動員共處一樣,令人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順帶一提,鐵餅可不是這種聲音,要打個比方的話.更像是滿載的貨車,大幾十噸的玩意被當成鐵餅在空中飛舞,才會給人這種窒息的壓迫感吧。
光是靠近都無法做到,但為了生活和生計,女人還是不得不呆在這個房間。
女人——說是這么說,其實也是個年邁的老婆婆了。
潮來巫女的汗水不斷流下,從最開始的涓流,逐漸變為瀑布,最后更是多到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在頭上撒尿般的瀑泉。
汗水將衣衫打濕,渾身的肌肉都在死亡的威脅下不斷顫抖。
潮來巫女,今年八十三歲。
所謂的潮來巫女,在日語中其實指代的是一種‘能夠將死人降靈在活人身上’的女巫。
曾經在高專襲擊事件中出現,降靈術現代唯一繼承人。
她正是殺手界最頂尖的人物之一,也是當日襲擊高專時,拿走了大量咒物的人。
但此時此刻,這個地位,實力,經歷都非常人所能及的怪物,卻在害怕著面前的房間,以及里面的.人。
抑制著恐懼,對抗本能,進入這個房間的理由.
(若是不去的話,自己會死。)
(高專已經把那天參與襲擊的詛咒師都殺了個干凈,很快就會輪到我,而若是遇上五條悟和那幾個怪咖學生,就算是我也會死。)
(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先下手為強)
將高專那些人全部殺死,能夠做到這件事情的,絕對不是自己,不能只是自己。
在眼前這個房間內,就有潮來巫女要求助的人。
經過專人詢問后,她意外得到了這個人的信息。
這個暗殺界傳奇,就那樣不加掩飾地暴露著自己的個人信息,仿佛在歡迎著所有想要報復他的殺手的到來。
最終,巫女敲響了門扉,并且得到了房主的同意,進入房間。
但是在進入后,房間的主人卻只對自己說了一句話。
“找個地方坐吧,我完成一點簡單的鍛煉再招呼你。”
“是”
巫女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埋下。
“甚爾大人.”
聲音是如此居高臨下,帶著接近野獸的侵略性,雖然能夠感受到對方彎起的嘴角,但卻沒有笑意,只有那令人膽寒的恐懼纏繞全身。
黑暗的密室內讓巫女找不到座位,她就一直站著,等待著那個殺手完成鍛煉。
而終于,在度日如年的折磨后,那個人終于停了。
在同一時間,停頓造成的風壓將房間的窗簾吹起,將帶有銹跡的鐵環向著一旁移去——
光線刺入房間,終于照亮了內部的光景。
但那副光景,只會讓潮來巫女更加恐懼。
鐵皮,亦或者鐵柱?
不知道,也可能是幾百公斤的杠鈴吧,巫女不懂得舉重的常識,但她知道那漆黑的鐵盤在體積上已經和床板匹敵!而那樣粗重的鐵盤存在兩份,彼此中間用螺紋鋼的結構進行連接。
中棍被男人握緊,那幾乎和小姑娘腦袋一樣大的拳頭死死攥緊鋼柱,單手將那杠鈴逼停。
怪物般龐大的身軀,小山一樣的斜方肌。
與任何術師都不同,那是一種來自人類本源的恐懼感,在巫女的靈魂深處哀嚎。
不要去!千萬不要去!絕對不要去掂他啊啊啊啊!!
男人,是殺手界最為令人恐懼的存在。
伏黑甚爾
那么,剛才伏黑甚爾是在擺弄杠鈴嗎?是在用那種方式進行訓練嗎?
不對。
那種風壓,與其說是舉起杠鈴,不如說是把杠鈴當做轉筆一樣戲耍,一樣玩弄。
那是人類無法理解的領域,但卻成了男人的日常鍛煉。
當然,說是鍛煉.
也只是這一年來心血來潮的舉動罷了。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甚爾似乎酷愛黑暗,他的大半身子被陰影遮住,那熱身后微微冒著蒸汽的魁梧肉體,只有小半輪廓能夠被窺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男人的聲音是在有些耳熟是了,有點像是自己在日本秋葉原大街散步時大屏幕上播放的動畫片中,那金發吸血鬼所發出的聲音。
“.合作。”潮來巫女斟酌著語氣說,“甚爾大人,你應該知道,咒術高專那些人遲早也會找上你,我知道你認為自己有自保之力,但既然就連你都開始了鍛煉,想必你應該也是重視這件事的吧.”
是的,正如剛才所說。
伏黑甚爾的行蹤幾乎完全不設防,大多數情況下他甚至不會遮蓋自己的臉,所以殺手界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平時在做什么,接了什么任務,也更好避開他。
而在兩年前,這男人還幾乎每天都在日本競馬場呆著,荒誕度日,連任務也只接日結單,簡直宛如火車站門口的三和大神般逍遙自在。
但是,自從那次高專襲擊事件后,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拿走了足足數把特級咒具,每日在家中鍛煉,任務的次數也跟著上升。
簡直.簡直就像是要恢復自己當初的手感,甚至要更進一步一般!
某位有名的黑道說過:強者是不需要鍛煉的,鍛煉的,都是娘們。
就像獅子不會去刻意磨練肌肉一般,天生的強,那是‘不公平’的恩賜,因此為了公平,便需要克制自己變強的欲望。
伏黑甚爾無疑有著被家族厭棄,卻無比強橫的天賦,他不討厭廝殺,但不屑于鍛煉。
直到這一年打破自己的規則。
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他,但現實就是,他的確散發著比潮來巫女印象中更為恐怖的氣勢。
所以她才會尋求合作。
“請允許我把我的降靈術用在您身上吧,降靈術是能夠將使用者的肉體和咒力同步改變的術式,而術式刻印于肉體,也就是說,降靈術可以讓你憑空持有術式,而在此基礎上,并不會觸發天與咒縛的詛咒效應。”
是的,潮來巫女不愧為當世暗殺者中最為見多識廣的一人,竟然想到了最為詭異的方式來避開天生的詛咒。
“妾身的降靈術本質上是模糊個體的概念,提取出肉體的情報覆蓋在術式對象的靈魂之上,也就是說,在這個情況下,會被認定為一個人。”
“但若是我將靈魂的情報一同提取,那么就會被認定為一個人的兩個人這樣矛盾的情況。”
“一般人我不會嘗試,但——甚爾大人您的肉體當世最強,即便再疊加一層肉體的情報也不會被覆蓋,若是能夠與靈魂的信息共存.”
“最幸運的情況下——”
潮來巫女雙眼發光。
“你會成為同時擁有天與咒縛肉體,和頂尖咒術的男人!無論肉體還是咒術都是極端性的無敵!”
“等到那時候,你必然可以將五條悟等人毫不費力地殺——”
“哈哈哈哈哈哈!!!——”
尖銳的笑聲,伏黑甚爾還沒聽完全部就發出了狂笑,好不禮貌地嘲諷著癡愣的巫女。
“啊抱歉抱歉,我沒有惡意,只是不小心戳到了笑點”胸肌起伏,甚爾還保持著笑意,卻勉強組織語言,“所以呢,你打算用誰的尸骨和我進行降靈?”
“.安倍晴明。”
“吼”
伏黑甚爾一屁股向后坐去,天知道這么黑的環境他是怎么找到沙發的。
“高專咒物庫藏著那家伙的血肉嗎?還真是看得起我啊,把那種東西交給我,你就不怕我事后反過來把你弄死嗎?”
巫女沒有說話,因為她的確怕,非常怕。
但是沒有辦法,她只有這個方法了。
不過從好的方面來說,這伏黑甚爾既然問這個問題,那是不是說明他其實有意向.
“好了,我拒絕,你可以走了。”
巫女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本打算勸說些什么,但因為剛才長期透支精神力站立在原地,此刻就連嘴皮子也已經不利索。
所以還未等她勸阻,伏黑甚爾就接著道。
“你說什么我也不會接受的,要是不想死就趕緊滾,我可是好不容易起了點心思鍛煉自己,就是為了等著能夠好好享受這次的任務,所以別再用你那些不知所謂的話語來浪費我的時間。”
“高專那幾個小鬼,我會負責殺死。”
門被打開,光亮更加貪婪地涌入房內,在看見房間內那個男人全貌的同時,潮來巫女便連反駁的余力和勇氣都已經消失。
開門送客——這種事情伏黑甚爾當然做不出來,所以他只是用手邊的報紙隨意地往門口方向扇了下風,而那余力便將厚重的鐵門應聲吹開四十度不止。
巫女的頭發被吹拂地倒貼頭皮,她只得吞咽口水,緩緩向后退去。
不過在最后,她還是聽到了興致頗高的伏黑甚爾心血來潮的警告。
“對了,我知道你大概率在想什么,估計也就是擅自配合我趁此機會襲擊高專之類的吧?隨便你,不過要是擋到我的道我就弄死你,以及——”
“可以的話,對手就選夏油杰和五條悟那兩個家伙,不要挑藤丸立香。”
伏黑甚爾咧嘴哼笑。
“那家伙,由我親手解決。”
那一刻。
整個辦公室內,僅回蕩著著瑪奇瑪與立香的呼吸聲。
一方平靜沉穩。
一方熾熱而.急促。
雖然只是輕微的變化,但加快的呼吸反應就是出現在瑪奇瑪的身上,甚至讓這都市麗人的臉頰也隨之紅潤半分。
“還真是讓我吃驚,我還以為剛才這個話題已經過去了。”瑪奇瑪靜態的笑容中多出一分溫度,身體稍微前傾,那雙詭異的眼睛毫不掩飾地打量著立香。
“沒什么好吃驚的,悟他們應該也注意到了,只是更習慣交給我來交涉而已。”
立香搖頭,而瑪奇瑪則是整個人都‘松’了下來,干脆用手掌心托住下巴,歪頭問。
“既然如此,在我是玩家的情況下,立香君一直盯著我的理由是?”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剛才說的話中謊言有些太多了。”
閱讀藤丸立香,但是主神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