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就是逐漸從低沉的韻律開始騰升,燃燒,變為激蕩的圓舞曲。
雷霆瘋狂向著立香身旁擦掠,閃爍,卻沒有一個能夠將御主的身影捕捉。
腳下的擂臺,沙丘,盡數融化,比熔巖更為灼熱滾燙的血液宛如瀑布一般在體內沖刷,將山岳般沉重的肉體推動,以血崩之勢斬下魔刀。
骨骼和肌肉的縫隙之間被撕裂出傷口,魔劍與折扇碰撞的星火宛如恒星誕生前一剎那燃燒的永恒。
轟!!
熔巖升騰,手臂顫抖。
嗡嗡轟鳴的心臟,歡喜高聲的靈魂。
小臂發力,手腕翻轉,側身下壓,重心流動。
換手,再砍!
砰!!
無數碰撞壓縮為一聲,螺旋的風暴將泥土和沙塵揚飛。
大地開裂,天空崩塌。
白夜叉和立香——互不相讓!
折扇和五條悟,更是碰了個旗鼓相當!!
天叢云都在碰撞之中產生裂紋,但折扇和五條悟就絲毫沒有敗的蹤跡。
風壓嗚嗚呼嘯,而御主就將信任完全托付于魔刀。
而就在觀眾的見證中,再一次的碰撞!
武器,碎裂!
敗北的一方是
喀拉。
折扇摔落在地面,白夜叉面色一沉,向后退去。
是白夜叉!
這就并不奇怪,武藏的寶具展開,在碰撞的剎那就已經給折扇打開了裂縫。
憑借著對應力流動的掌握,憑借天眼,立香更是足以將白夜叉的武器粉碎。
不如說.
竟然如此恐怖的拼殺才能夠換掉一把不知道是否量產的扇子,白夜叉就的的確確是恐怖如斯了!
兩方分立,并非是立香不想要追擊,而是無法追擊。
氣息紊亂,氣血虧空。
在戰斗開始后,他就不知道第幾次使用了黑閃加反轉術式的永動機模式。
大腦,已經過分燃燒。
為了給緊急情況下留足英靈戰神的切換和擴容,他就必須要等待。
“已經將白夜叉的武器打碎了!有機會!有機會將從者之軀的白夜叉擊敗!!”
觀眾席上,杰諾斯前傾身體,表現的十分激動。
五條悟用手捂住自己眼睛,但又手指打開,通過指縫觀測著那個正在戰場上‘戰斗’的自己,嘴角抽搐。
“的確.雖然很不愿意這么說,但是武器的優越性已經展現了出來,白夜叉固然強大,但是徒手和持械就存在一道高墻,在退出擂臺為勝利條件的戰場上,以無下限術式為根基的.我,就應該可以壓制空手的白夜叉。”
的確。
最強的白夜叉自然無需多言,但是現在的話——已經企及了!
立香的刀刃!已經企及了白夜叉!
人類的刀,已經觸及星辰!
抬起手指,白夜叉看向自己的指尖。
在那里,本該帶有些許弧度的指甲被削得帶幾分鋒利。
那是在最后一次碰撞中,絕世魔刀留下的‘傷痕’。
絕對不喜。
即便只是被留下了指甲刀程度的傷口,但白夜叉的心情又沉了幾分。
但沉下后,心臟又忍不住跳動,上浮!
好強的后輩。
好靚的后輩。
這樣的想法,不斷在白夜叉腦中盤旋。
可惡,白夜叉,不要見獵心喜!
不要讓善吞噬你!
敗北,是不被允許的。
——突然,大地吹起純白之風。
與此同時——
“嗚啊!”
候戰席上,托尼發出慘叫。
他猛地將自己的墨鏡甩飛出去,然后揉搓著自己因為高溫而浮腫的眼皮。
“該死的,發生了什么!這邊顯示的溫度數值直接爆表了!”
“唔”
同樣可以用機械檢測溫度的杰諾斯干脆低下頭,不敢去看擂臺,捂著腦袋面色難看,琦玉在一旁按住對方肩膀,眼神同樣罕見凝重地看向擂臺。
安茲,萊茵哈魯特,齊木楠雄,都也無法忽視那恐怖的氣勢,重壓。
而在場之人,唯有空白有足夠的學識來解釋那個現象。
“純白之風……難道.是太陽的模擬日珥!?”
“那是什么?”
同樣頗有學識,但是完全無法跟上這個話題的承太郎皺眉問。
“.黃道十二宮,赤道十二宮,之前海姆達爾不是說了嗎,白夜叉持有著二十四太陽主權中部分的權能,而太陽的顯現,是無法被具現化在這個小空間中的硬要描述的話,就像是所謂的超高密度等離子的局部放射,那是打碎物質界的境界!”
以玩家的經驗來說.
“簡單而言——那技能之中代表著太陽的星獸,要出現了!”
以絕叫為扳機,天地之理粉碎了。
緩緩流轉的眾星開始激烈地逆回轉動,全天變化軌道集結成一顆星星。
從地平線的彼方,世界與星空的境界中召喚出來的白銀之太陽。
那是在作為不變象徵的天與地的概念誕生之前就已經存在的天體法則。
于世界創世之時,包含群星一切質量的原初之星。
“人類最終試練·天動說”。
白夜叉,以魔王的威能壓迫御主。
她怒聲道。
汝不是我的克星嗎?
汝不是代表著否定天動的星之學者嗎?
汝不是代表著人類勇氣的手持星盤之人嗎?
那就來試試吧。
跨越——名為白夜的災厄!
“——從星之彼方來臨吧,吾之同胞喲……!”
漫天的黃沙,天空的熔爐與齒輪,沐浴在白銀的陽光中。
從白夜的地平線召喚而來的影子——巨大的魚影和帆船,還有發出吼聲的獸王們的氣息。
他們每一個都釋放出能匹敵阿爾特修的絕大存在感。
盡管是立香,也不禁顫抖了嘴唇。
就因為那些物體,對于他而言——
太過于熟悉。
以白羊座召喚的阿爾戈之船。
跟雙魚座相當的魔羯之怪魚。
還有十二辰的六畜妖仙。
金牛座七姊妹星團。
共計四個太陽主權。
在其中心出現的白夜叉,滿臉青筋地俯視。
“……立香,每當我想要給你尊敬,你就開始打人。”
“那么——便試試吧,藤丸立香!!”
狂風將白夜叉的衣襟吹起,好似狂獵之王,張揚霸道!
白夜王震聲怒吼。
“來跨越吧!”
“來戰勝吧!”
“名為天動學說的——人類最終試煉!”
跨越人類最終試煉?!
“喂喂喂,白夜王那家伙瘋了吧”特圖雙手抓住自己腳踝,盤腿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樂呵呵地笑出聲來。
“游戲之神啊,那所謂的最終試煉又是什么。”
神之末席,剛被箱庭內門引進的戰神阿爾特修就不了解這個主神空間的內幕,轉而向自己‘同一世界觀’的存在詢問。
雖然,對于箱庭內門的生物而言,‘原本世界觀’這個概念本身就毫無意義。
“哈!————笨蛋笨蛋這里有笨蛋”
然而,還未等特圖回答,阿爾特修身旁的次席阿庫婭就偏頭,用手捂住自己嘴巴,歪著腦袋臉上做出大眼擠小眼的表情,噗噗地嘲笑說。
“最終試煉的定義都不知道嗎?”
“汝知道嗎?”
“不知道。”
感覺自己好像經歷了一段毫無意義的時間,阿爾特修面色不改,但從身側緩緩掏出神槍
“咦!!!————干嘛啦!!只是開個玩笑都不行嗎!”阿庫婭立刻躲到了奈亞子背后,而白毛美少女呆毛一跳,對阿庫婭身上所謂凈化的權能感到不舒服,粉嫩的鼻尖皺了皺,但沒說什么。
“只是因為阿庫婭你擅自去扮演什么‘刁難后輩的職場前輩’角色才會這樣的吧?”奈亞子將阿庫婭向自己蹭來的臉推開,扯著嘴角說。
“不過,人類最終試煉
—就是字面意思,為毀滅人類而顯現的試煉。”
奈亞子的表情微妙,就像是看到了好看的斗蛐蛐節目一般雙眼放光地看著下方的戰場。
“那個叫做藤丸立香的人類我認識哦!嗯!很厲害!不過——凌駕于箱庭三大最強種之上的人類最終試煉,要在這里跨越嗎!?那我可得好好見證!用攝影機記錄下來!”
“攝影機?哪里?”阿庫婭轉頭左右看看,甚至用手去撥拉覺者長長的耳垂,看看是不是里面蓋住了攝影機。
“沒關系。”
奈亞子嘴角彎起,搖頭,然后昂首。
“我已經在我的腦內——錄像中!”
神明方都為面前發生的一切而騷亂,那立香又如何?
直面象征著太陽,象征著魔王,象征著可以毀滅世界的星獸的怪物,立香又該是如何害怕,如何匍匐,如何顫抖了。
咔咔。
雙拳緊握,立香瞪大眼睛,努力地不移開視線。
雙眸倒映著太陽的灼火與星辰的流動,少年不斷將恐懼和緊張的情緒咽下。
所謂星獸,在位格上已經近似于ort的存在。
而又因為那是箱庭內門的存在,收到過無數存在概率加持,就單純‘戰力’層面來說,甚至高于立香所交戰過的ort,相當于四個原世界的阿爾特修。
是四特之力!
當時,是靠著召喚出創世母神為靈基的提亞馬特,和絕世魔刀的臨場發揮,配合機凱種全員的加持,立香才勉強戰勝。
現在,已經沒有了機凱種網絡。
沒有了網絡的立香,就像是從夢魘模式退出的路飛君,必須要開發出新的狀態!
在這短暫的時間內?
如何做到?
天文學術漂浮于立香身側,他仰望著天空,象征著人類的勇氣。
而他的宿主,立香則低垂著頭,看向大地。
是因為他折服了?
敗了?敗在五個最強之獸的絕對殺招下了?
不行。
不可以.
我——我是迦勒底的御主!!
如果這是擂臺賽,那或許立香敗了也未嘗不可。
他對勝負并無執著。
但是如果是白夜叉,如果是被天文學術否定的天動說,如果說是‘人類渺小的勇氣’的反面的白夜叉,如果說是毀滅人類的最終試煉!
那自己,就不能輸!
因為我是受到無數人幫助,才得以站在此處的,迦勒底的御主!
是天文臺的御主,是繼承遺志的人類之子。
就算是游戲,也絕不可以鬧著玩。
咔.啪啪
骨骼戰栗著,筋肉幾乎要與白骨分層,御主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任由狂風席卷,將血肉一層層剝離。
面對四個大只佬,立香就必須要以同樣恐怖的事物去對抗。
能夠啟動嗎?
再一次。
將自己的驚世智慧——發揮!
我的回合!
抽卡ドロー!!!!
對面,是星獸。
那我就————
用獸!!!
陷阱發動トラップ発動
“Astronomia天文學術!!!!”
少年怒吼,呼喚自己的替身。
就像承太郎使用歐拉時會呼喚白金之星一般,立香展開替身能力時,也需要將其名諱呼喚。
那是靈魂的嘶吼。
那是勇氣的咆哮!!
然后,做出指令!
“將必中目標,轉為我!”
這是什么全新的play!
—替身存在期間,無論攻擊對象的距離為多遠,防御效果多么不合理,只要心不屈服,星盤就絕不會崩塌,都能夠切實觀測到敵人,讓攻擊抵達敵人的身側,產生擊中效果。
立香在那個瞬間的奇妙構想就是將自己定義為敵人,讓所有針對自己的攻擊產生必中效果。
然后,再展開英靈戰神。
那一瞬間,立香的腦就開始退后。
思考,思緒,快進著,倒退著,一切景象都開始模糊,拉長。
然后————
從純粹的黑,轉為淡抹的白。
混白,濁白.純白。
下一刻,藤丸睜眼。
但他看到的,卻已經不是白夜叉,而是純白的空間,宛如在黑暗中開辟出光亮,透徹的白似乎如液體般侵蝕黑暗,以藤丸為中心延伸到數十米外。
而在那空間之中。
他們就在那里。
那是!在《地下城》世界時曾經展開的——戰神基地!!
比起當時,立香此刻能夠看清的事物就更多!除了某個被宇宙的色彩所籠罩的巨大英靈外,就連那幾個曾經被黑暗包裹的剪影都能夠看清。
沒有時間交談,就像是相向而行的列車,立香能夠對他們做的事情就少之又少。
他只有一個動作,一句話。
向著那遠處的七個深黑色剪影,那七個獸——
伸手!
“來!!!!”
“提亞馬特!殺生院祈荒!迦摩!德拉寇!”
“出來!!!”
獸頭四!
隨我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