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最強的一拳制造出的動靜,就無異于宇宙的洪荒開辟。
而在那個瞬間,就如同卡碟的影片那般,宿命之中的英雄和必將被討伐的惡意相互連接。
立香和巴羅爾,就在那純白的空間之中對視。
“呵呵.到最后,還是輸了嗎。”
巴羅爾站直了身體,但低垂著頭,聲音有些沙啞。
“你沒有想過托尼會自爆永動機關對吧。”
“呵呵.當然,事實上,我以為他是個聰明人,發明永動機關的靈格足夠他成為英靈享受永生不死的恩賜,就算我在這殺死他的肉體也沒有意義,我本以為他會‘聰明’地做出決斷。”
“但我就想不到.得到第五永動機關使我力量倍增竟然是個局”
“我巴羅爾就想不到.竟然會敗在一個小小的科學家,一個小小的御主,和一群死人身上.”
“但藤丸立香”
站立于大地之上,巨神的肉體卻開始逐漸粉碎為片。
碎片延伸到巴羅爾的眼睛處,即將讓他整個軀體分崩離析。
巨神最后吐露真誠的話語。
“信任.若是我任由思想將自己控制,而不去考慮永動機關呵呵,或許我的勝面還要更大.”
“我就敗得.”
“心服..口服”
最終,巴羅爾化作殘片,散去。
2024年
在這個所有平行世界的交匯處
凱爾特神話之惡神,直死魔眼的根源,史上最強,最兇,最狂,最熱愛生命的驚世巨神
死于藤丸立香,山城戀,赫拉克勒斯,托尼斯塔克之手
人類最終試煉,隕落。
巴羅爾——
當世界再度輪轉時,所有人都花費了數秒來理解現實。
巴羅爾吞噬提豐
天與地之戰
推翻天穹
人類最終試煉集體降臨
一人神系.鋼鐵軍團
以一己之力打倒整個世界的怪物.巴羅爾
第五永動機關靈格自毀
無盡英靈
巴羅爾之死
太快太快。
人們就看到了太多信息,以至于大腦過載。
好像是在床面上躺了許久后忽然站起身來,血液一口氣涌入大腦,讓人頭暈目眩。
許久后.
時間,開始流動。
所有人同時看向那個方向
類似于橄欖球形狀的腦袋上光禿禿地不生長絲毫頭發,凸起的太陽穴,兇惡的面部,以及在臉上的黑色花紋。
熱愛生命的驚世巨神,站立于大地之上。
而他眼中的光芒,也早已消散。
伴隨著在精神空間中和立香的對話結束,現實世界的巴羅爾也隨之化作碎片。
惡神,在今日,被人類親手討伐了。
看著那逐漸化作碎片隨風飄散的身軀,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或許是恐懼,或許是敬仰。
但沒有人可以忽視,那個怪物的含義。
以及,這個瞬間的含義。
沉默,還要持續——
沉默的空氣,被某個大叔打斷。
托尼舉起手,伸出小拇指和食指向上,其他手指則是收斂在掌心,虛弱地叫喊著。
看到自己被所有人行注目禮,大叔眨了眨眼睛。
“嘿家人們,你們知道的,戰勝了敵人后,我們總得做點什么。”
鋼鐵戰甲也宛如堅持到最后一刻才泄氣了一般徹底碎裂,化作零零散散的顆粒摔在地上,只留下托尼歪著身子靠著后背。
“吃墨西哥烤肉嗎?”
睡夢中的畫面總是繁亂的,田野的殘雪,潺潺悅耳的水,盛開的櫻花樹下的女孩,從天空的邊界線掠過的飛鳥群鶯。
風偶爾會靜止那么幾個瞬間,花瓣從枝丫脫落,在空氣中宛如游魚般晃蕩著撞入冬日溫熱的石板路上。
暖風親吻著英雄的發梢,空氣中也殘留著棉花糖一般甜膩的微香。
藤丸立香,在病床上睜開了眼睛。
在那之后,到底過去了多久呢?
等立香從沉睡蘇醒時,據說已經過去了三個星期。
在那段時間里,立香一直陷入沉睡。
被醫生醫神南丁格爾硝子等人輪番蹂躪,照料,足足三個星期才勉強蘇醒。
立香被告知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巴羅爾被討伐后,立香陷入沉睡,而山城戀,托尼,赫拉克勒斯也不好過。
不過三人都接連選擇了主動棄權。
最終,昏迷之中的立香獲得了圣杯的所有權。
準確來說,是領取太陽主權的權利。
在此之后,型月在箱庭內的地位或許會有所上升吧——而與立香建立羈絆的眾人所在的世界,也會隨之獲得加成。
剛剛蘇醒,立香的腦子就不支持他去思考那些瑣事。
應付著哭哭啼啼的英靈們,伙伴們,身穿病號服的立香疲倦而沉溺地浸泡在了這個世界之中。
背景中是吵鬧著今天誰來當護工的英靈,而病床上則是側頭看向窗外風景,暗自發呆的御主。
立香思考著接下來的行程。
麥穗在太陽的撥動下左右輕擺,女人的白裙被絲絲縷縷的光線透射出薄霧的質感,細長的手指化作田野彎腰的谷物,昔日的最強冒險者遙看遠方。
“爺爺!!我要出發去歐拉麗了!!”
“嗯,想好了嗎?”
“嗯!!我絕對要成為藤丸桑那樣的英雄!”
“嘿,那樣的話,只是打敗黑暗派閥可還不夠。”
彎腰的老人送別十四歲的少年,而宛如兔子一樣怯生生的少年,則背負著數年的憧憬,踏上了英雄的旅途。
阿爾菲亞任由風吹散自己額前的發絲,目送少年離開。
——不上去打個招呼嗎?
“.我明明說過只需要我自己就夠了,不要多管閑事。”
女人抱著手,腦子中傳來御主的詢問,她卻不想回答。
“等他什么時候丟人現眼到我也無法忍受了。”
“到那時”
“干杯!!!!”
咒術高專,剛才還在處理文書的夜蛾被自己的學生拉拽著扯向圓桌,腳踏厚絨地毯,腳步虛浮。
“悟!你這家伙!你們這群笨蛋學生!擅自消失這么久現在又——”
“好啦好啦夜蛾老師別說那些煞風景的話,今天可是謝師宴誒都畢業了,今天就開心點啊”
小墨鏡被黑色的裹布取代,名為五條悟的俊秀青年一把摟住夜蛾肩膀,同時將泛著氣泡的啤酒瓶送上。
“來干一杯!”
無奈碰杯,夜蛾一邊喝著酒水一邊語氣含糊說。
“真是的,一群靠不住的學生,甚至就連你們的學弟都只見過你們幾面。”
“那有什么關系!我們的學弟很優秀啊”五條悟倚靠著夜蛾隨口舉起酒杯,“是吧娜娜米(七海)!”
三七分頭的小學弟喝著茶水,沉默不語。
夏油在陪著另一位學弟聊天,硝子在一旁偶爾插入話題,眼睛余光放在手機上,刷著醫生執照考試的題目。
餐館大廳,身材魁梧,嘴角帶疤的男人斜眼看向五條悟等人所在的包廂,咋了咂嘴。
“真吵。”
出個門還要聽到那些晦氣的嗓音。
就在甚爾想要去理論理論時——
“老爹。”
“.哦。”
男人本來打算起身的動作停止了。
不情不愿地坐下來,然后將手上本就拿好的生日帽扣在了自己身旁的小男孩腦袋上。
“.算了,今天就忍了吧。”
“生日快樂.”
“惠。”
“瑪奇瑪小姐?”
窗外昏黃的斜眼將濃紅刺入辦公室,顏色宛如濺射開來的血液,而背對陽光,瑪奇瑪睜眼時,那金黃的圈圈眼就更加顯得異常和驚悚。
因此在她面前,名為姬野的女人有些害怕。
畢竟面前的瑪奇瑪可是公認整個東京公安最恐怖的女人,雖然也有人莫名地‘愛著她’,但姬野自認為是一群神經病中的正常人。
她總覺得瑪奇瑪看人的時候,眼神不對。
即便是現在,她忽然伸出手砰一樣把自己腦袋打爆,姬野也覺得沒什么不對。
就在這忐忑逐漸蔓延,尖銳時——
“.我沒事,姬野。”
瑪奇瑪閉上了眼睛。
而等她再睜開時.
“一直以來,辛苦了。”
瑪奇瑪看著窗外,似是呢喃,平靜而輕聲說。
“.哈?”
曾經被殺死的灰暗天空重新被蔚藍覆蓋。
名為太陽的星球再度被允許將光亮播撒在行星表面。
人類種們的王城國都,響起了一如既往的熱鬧叫賣聲。
幸福的笑容,熱鬧的街道,以及欣欣向榮的氛圍。
這一切都源于人類種在如今世界的強盛。
距離人類種篡奪星杯已經過去了相當的年月,十六種族驚訝于最終的勝利者竟然是機凱種與人類種的同時,更加無法理解,為何他們會規定如此荒謬的結論。
一個由游戲決定的世界。
而兩位神就放棄了自己的神位,投入了自己制作的這場游戲之中。
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人類種的版圖,擴大到了世界最大。
在這個沒有流血的世界,即便戰敗也沒有殘酷的剝削產生,生產力富足到有些令人咂舌。
而在人類種的首都,那兩位王就在等待著。
兩人盤腿坐在王城的陽臺上,任由風吹過自己的頭發。
眺望著遠處的地平線,將純凈的氧氣吸入胸腔,連帶著清秀干潔的味道。
“要來一場游戲嗎?”
“我會輸的吧?”
在兩位人類種國王背后,走出了一道人影。
黑色的碎發,清秀的面容,但藤丸立香并沒有穿著熟悉的迦勒底制服,而是隨手拿過的白色休閑衫和黑色牛仔褲,大刀闊斧地坐到了兩人身旁。
“輸了也沒有關系,這個世界又沒有你喜歡的戰斗爽,所以輸贏都無所謂吧不.”
利庫哼笑一聲,轉過頭來。
“你現在估計對于所謂的戰斗也沒有什么興趣了吧?怎么,和最強的惡神戰斗后,又一次陷入了空洞和虛無之中了嗎?”
御主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這樣。”
手指穿過黑色的發絲,指腹揉搓過幾縷白發。
利庫當然也看見了那些白色的發絲,從身旁拿過一個國際象棋棋盤,問道,“.副作用?”
“嗯,精神和靈魂還有肉體問題都挺大的,不過放心吧,死不了。”
“死了估計你也沒所謂吧,不過這樣好嗎——你想要的話,是可以永生的吧?”利庫擺著棋子說。
“一直活下去也沒有什么意思,要么以身為墊,要么給年輕人讓路。”
御主拿起純白的棋子,開始思考自己的棋路。
“對于人而言,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
“我會死的,在遙遠的將來。”
“對于未來而言,我也只不過是在歷史上走過,留下微不足道痕跡的幻影,人類史的陰影。”
“那我們也是了”利庫笑著說。
“休比是機凱種哦。”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男人被妻子捏住腰間,露出肉疼的表情。
“所以呢,不說遠了,就說現在吧。”
“嗯?”
“你接下來打算做什么?總不能繼續拯救世界吧?”
“.結婚吧。”
立香下了一步他自認為優秀的棋子,然后暗自點頭,認可自己。
但是當他等了會,都沒看見利庫和休比繼續動作。
抬起頭,才發現兩人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自己。
“結婚,你嗎?”
“嗯,算算年紀也差不多了吧?你們怎么了嘛?”
“我還以為你絕對不會結婚的!!”
“以前是這么想。”立香又低下頭,“但最近的話,我開始覺得隨其自然,讓感情來操控自己也沒什么不好。”
“.你這家伙,應該不會掀起什么比巴羅爾更大的災厄吧.”
“哈哈。”
立香笑笑。
“哪有這么夸張”
又一天。
立香從迦勒底的房間醒來。
脫去睡衣,穿上自己的衣服,將床板底下,天花板上,衣柜里的女英靈掏出來扔出房間,然后吃飯。
每次吃飯都需要輪番寵幸不同的廚師,今天吃的是玉藻前的所謂‘愛妻料理’,雞蛋嫩滑爽口,將雞蛋與豆腐結合增加‘咀嚼感’的思考方式很聰明,非常‘日本豆腐’。
身旁的位置永遠有英靈爭吵,雞毛蒜皮的事情就會打起來鬧起來。
一邊吃飯,立香還會一邊想辦法調和。
只是以前還需要用口舌,現在已經能夠自己上手了。
吃完飯便是喝茶的時間,和一群中老年人泡在茶館內聆聽微風的聲音,輕鈴微搖。
之后陪小孩子從者們稍微玩玩,念念童話,時間便過去了。
晚餐過后的夜晚是大人的時間,和莫里亞蒂教授去酒吧喝酒,被兔女郎從者拉去單人包廂看舞蹈。
夜晚,是大人的時間。
立香自知不可以放浪形骸,需要將色魔打倒——
打完了。
自己和迦勒底失去的時間,只能夠慢慢彌補。
時間的話
就,一直到自己身死為止吧。
這一次,再也不會放手。
在那之后
又過了一段時間。
《仲夏夜之夢》的第五幕前奏曲被某個一臉不爽的大撲棱蛾子奏響,樂曲以響亮的小號聲開始,接著進入到一段莊嚴的列隊進行音樂。
曲調莊嚴雄偉,氣勢昂揚。
身穿黑色的禮服,立香在諸多看不清臉的英靈的歡呼和哭悲中走出。
他罕見地抹好了頭發,漆黑色頭發中少許純白也被遮掩,本就俊秀的美少年此刻更是已經蛻變為成熟穩重的青年。
而他的身側,輕輕攬住的,是一個與他相襯的美人。
敷粉太白,施朱太赤。
加一分太長,減一分太短。
十相具足,是風流占盡無余;一味溫柔,差絲毫便不廝稱。巧笑倩兮,笑得人魂靈顛倒;美目盼兮,盼得人心意癡迷。假使當時逢妒婦,也言我見且猶憐。
眉如春柳,眼似秋波。幾片夭桃臉上來,兩枝新筍裙間露。
曲調開始變奏,轉為輕松活潑的進行曲,重復兩次后與木管樂器的優雅聲混為一片,逐漸淡去。
兩位新人走上臺去,在最上方,作為證婚人的羅瑪尼表情微妙卻又覺得情理之中般松懈半分。
噹噹噹
所羅門輕咳一聲,然后板著臉開口。
藤丸立香,你愿意娶這位女人做你的妻子嗎
“我愿意。”
————,你愿意嫁給這位男人做你的丈夫嗎
“我愿意。”
藤丸立香,你愿意以后謹遵結婚誓詞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都愿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并愿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我愿意。”
所羅門深吸一口氣,搓了搓自己的手心。
————,你愿意嫁藤丸立香作為你的丈夫嗎,與他在神圣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愿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并愿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他永遠忠心不變
我愿意。
上帝的鐘聲為兩位新人歌唱。
佛祖也睜開眼來,露出淺笑。
諸天的祝福皆在此刻響應。
新郎掀開了新娘的頭紗。
白光在兩人之間流溯,輪轉。
舊的詩篇隨之落下帷幕。
那個背影,到底是?!
請看下集。
《四百等分的花嫁》
現代篇.堂堂連載!
并不會。
那大概只會成為一個無法被解答的謎團,永遠流傳在諸天萬界。
實際完結。
《藤丸立香,但是主神空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