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好幾口,歡度除夕夜。
歡樂團圓的家庭氛圍,讓陸燃等人特別享受。
午夜過后,喬元夕和斯仙仙選擇在姜家夫婦這里留宿。
陸燃則是帶著姜如憶,返回落仙居。
山路靜謐,暖風熏人。
滿天繁星守護著,一雙牽手前行的人影。
陸燃陪姜政喝了半杯白酒,稍微有點醉,嘴里輕聲說著什么:
“他們讓我進國家宣傳部門,也有老領導想拽我入職、推薦我入伍的。
我都拿仙羊一派擋回去了,不得不說,我這落仙山主的身份還挺有用”
姜如憶靜靜地聽著,不言不語。
驀地,陸燃停下了話語,看向身旁的女孩。
姜如憶有所察覺,同樣轉眼望來。
“如憶。”
“嗯?”
“一直都是我在說,一整天了,你好安靜。”
姜如憶笑了笑,垂首向前走去。
但某人不許。
陸燃攬住未婚妻的纖腰,單手將她攬回懷中。
四下無人的山路里,他放肆得很。
姜如憶稍稍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這一刻,陸燃仿佛見到了夜幕星辰,藏匿于她溫柔的眸底。
他欣賞著那一雙漂亮的眼睛,輕聲道:“去銀河灣了?”
姜如憶輕輕頷首:“程爺爺帶我去的,終日練劍,也要實戰。”
陸燃心中有一絲愧疚:“應該我陪你去的。”
姜如憶莞爾一笑:“你又不會用劍。”
路,是自己選的。
人,更是自己選的。
所以沒什么好說的。
半個多月前,陸燃匆匆地來,又匆匆離去。
姜如憶察覺到,自己好像有些委屈。
她驚醒了過來,痛定思痛,在隨后潛心修行的日子里,很努力的糾正了自己。
她早早就下過決心的:
一門心思,只為實力。
更多劇烈的心緒波動,只會耽誤他,耽誤自己。
“想什么呢?”陸燃的額頭,輕輕抵在她的額頭上。
姜如憶感受到了溫熱的鼻息,帶著一絲酒氣。
陸燃則是嗅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
“沒想什么。”姜如憶輕輕推了推陸燃,腦袋稍稍后仰。
陸燃:“感覺你跟之前不一樣了。”
“怎么會?”
“之前的你,可從來不會推開我。”陸燃癟嘴道。
話音剛落,陸燃愣住了!
臥槽?
這種語氣,是怎么從我的嘴巴里冒出來的?
完了!
跟小元夕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近朱者赤了!
“呵呵”姜如憶忍俊不禁,打趣道,“堂堂大夏天驕之首,是在跟我撒嬌么?”
陸燃:“.”
夜幕繁星下。
姜如憶那雙眸子,美得令人驚心動魄,其中帶著一絲玩味:“嗯?”
陸燃臉皮厚得很,裝作一切沒發生:“所以,為什么要推開我?”
某人只攻不防。
某人云淡風輕,根本不下場。
姜如憶依舊被他攬著腰,上身稍稍后仰,不言不語。
陸燃沉默片刻,道:“別吧,你真要變成一個清心寡欲的仙人了?”
姜如憶笑看著陸燃。
有沒有可能,是我長大了一歲,關于愛的理解,更深刻了一些?
適當的克制,才不會牽絆住你的腳步。
陸燃有點慌:“別啊,要把人當人啊!
別人倒是無所謂,你起碼得把我當人唔?”
姜如憶忽然探近面龐,在陸燃的唇上淺淺一吻。
又一次,她的臉蛋微微泛紅,小聲道:“安心了?”
陸燃錯愕片刻,道:“沒有,但還是要感謝姜仙子恩賜。”
“油嘴滑舌。”姜如憶嗔怪似的看了陸燃一眼,掙開他的懷抱,向前走去。
山路愈發狹窄,只夠一人通行。
二人明明一前一后,陸燃卻固執的牽起那白皙玉手,把玩著她纖長的手指。
姜如憶沒有解釋太多,導致陸燃誤會了。
對他來說,
此時的姜如憶,就是盛放在云巔的花朵。
不能再飄遠了!
多虧發現得早,得趕緊往人間拽一拽.
“對了,初三那天,陪我去北風城?”陸燃邀請道。
“北風城?”姜如憶有些詫異。
陸燃當即開口,講述了一下鄧玉湘爭奪神兵領域一事。
說話間,二者臨近落仙居范圍,道路愈發寬敞,二人并肩前行。
陸燃偷偷看著姜仙子的側臉,卻是驚愕的發現,她搖頭拒絕了。
“不想去么?”陸燃是真的傻眼了。
多少年了?
姜美人何曾拒絕過自己?
姜如憶:“我每天都要上劍術課,不好中斷的。
而且我也要修行。
我感覺,自己就快觸摸到江境·二段的門檻了。”
陸燃:“.”
壞了!
自己出去忙事業,把未婚妻給忙沒了?
不過,對于姜如憶給出的理由,陸燃是相信的。
當陸燃四處征戰、忙著參加各種《天驕》活動時,姜如憶一直在苦修。
更關鍵的是,她是在神明本尊腳下修行!
這遠比其他信徒們“朝圣”還要可怕!
畢竟,信徒們打著朝圣的旗號,卻連神明腳下的內城,都不一定能進得去。
姜如憶則是日日扎根于落仙居!
她在仙羊本尊雕塑的福澤下,享受著世間最頂級的修煉資源。
成長速度如何不快?
陸燃:“那我自己去了?”
姜如憶扭頭看向陸燃,柔聲道:“很想我陪你去?”
陸燃張了張嘴,好半晌,才搖頭道:“算了,不用。”
姜如憶要觸摸到晉級門檻了,自己豈能拖她后腿?
連帶著,陸燃后續的邀請,統統咽回了肚子里。
他本想帶著未婚妻,回京城過正月十五。
那天,母親大人難得回家一趟。
而且那天,還是陸燃和小元夕“合并”起來的生日夜。
如今看來,還是別打擾她了。
二人返回山居,姜如憶前去沐浴。
陸燃坐在主臥的八仙桌旁,一杯杯灌著茶水。
許久,浴室那邊傳來了吹風機的聲音。
陸燃想了想,起身離開主臥,穿過廳堂,來到浴室門前:“我幫你吹頭發?”
屋內,吹風機的聲音一停。
陸燃倚著門框:“小元夕總讓我幫她吹,我也是后知后覺,沒給你吹過呢。”
“咔嚓”
浴室門開啟,屋內薄薄霧氣繚繞。
姜如憶披著白色浴袍,由于剛剛沐浴的緣故,她那清冷系的容顏,帶著一絲誘人的紅潤。
別有一番風情。
“好啊。”姜如憶笑看著陸燃。
“咕嘟。”陸燃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姜如憶拿著吹風機:“去臥室吧。”
陸燃強壓下心頭火,跟在她身后,當未婚妻在主臥梳妝臺前坐下時,他忽然道:“我這個男朋友,是不是特別不稱職?
之前我們在家住那么久,我都沒想過這件事。”
姜如憶笑看著鏡中人,聲音溫柔:“你的手,是用來握刀的。”
陸燃默默撥弄著她的長發,一手拿著吹風機,工作了起來。
姜如憶一直看著梳妝鏡,看著鏡中人認真的模樣。
短短十幾秒后,她就閉上了雙眼。
可惡的家伙。
又來亂我道心!
那么溫柔干什么?
再這樣下去,要繃不住了呀。
好一會兒,吵耳的風聲才停下。
陸燃一手托起她漆黑的長發,像是托起了順滑的綢緞,任發絲在指尖滑落。
姜如憶突然開口:“初三,我陪你去吧。”
這一次,陸燃的回應得很干脆:“不用,修行最重要!
多一分實力,我們就多一點活下去的資本。”
陸燃垂首,在她的發上輕輕一吻,拿著吹風機離去了。
姜如憶目光流轉,默默地看著鏡中人離去,心中喃喃自語:
“嗯,聽你的。”
一夜再無話,翌日凌晨時。
當陸燃睜開惺忪睡眼,摸向身旁時,佳人已然離去。
他一手撥開床紗帳,側耳聆聽,未在居所內聽見任何響動。
唯有遠處墻壁上,鐘表秒針走動的嗒嗒聲響。
五點半?
要知道,二人昨天是守歲、過了午夜之后,才回來的。
姜如憶起這么早?
陸燃揉了揉頭,穿好衣衫走了出去,直奔落仙亭。
果不其然!
在落仙亭南側、一處樹林環繞的空地內,陸燃尋到了一老一少兩個身影。
“陸小友,過年好。”程禮抱拳拱手,笑呵呵的說道。
“程爺爺,本該是我給您拜年的。”陸燃急忙還禮。
“哈哈。”程禮爽朗一笑,一手習慣性的捋過長髯。
“大年初一也不歇一歇?”陸燃笑問道。
程禮轉頭看向愛徒,眼中難掩贊賞之色:“落仙夫人很刻苦。”
陸燃轉眼望去,只見姜如憶手里拿著一根木枝,正一板一眼的動作著。
他小聲問道:“修習進度如何?”
程禮笑瞇瞇的:“夫人天資卓越,虛心刻苦。
近半個月來,更是心無旁騖,自然進步神速。”
陸燃:“.”
是不是點我呢?
那我走?
陸燃很識趣,當即抱拳拱手:“早飯后,我倆登門拜訪,再去給您拜年。”
程禮卻是道:“小友,借一步說話?”
陸燃頗為詫異,當即點頭,跟著程禮向山林深處走去。
直至二人站定,程禮道:“小友,我聽聞,再過些時日,仙羊大人將為你開啟一座神墟?”
陸燃確認道:“對。”
程禮沉默片刻,道:“山主洪福齊天,定能平安回還。”
陸燃笑了笑:“借程爺爺吉言。”
程禮:“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陸燃直接道:“程爺爺太客氣了,您說就是了。”
程禮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小友可知,我程家兄弟共五人?”
陸燃:“有所耳聞。”
程家五子,命不相同。
老大程仁戰死。
老二程義和老三程禮,尚坐鎮落仙山中。
老四程智則是早早離開了仙羊一派,另投其他神明。
老五程信于早年間失蹤,至今杳無音信。
程禮:“小友有所不知,我那五弟便是在挑戰神墟后,消失無蹤的。”
陸燃心中一動:“哦?”
程禮:“以小友之能,定能挑戰神墟成功。
待小友去往神墟背后的世界,還望小友幫忙尋尋我那五弟。”
說著說著,程禮嘆了口氣:“是生是死,給我個消息。”
陸燃眉頭微皺:“你沒問過仙羊大人么?”
程禮笑了笑,沒言語。
這世上,除了您這位落仙山主,誰有資格向神明發問呢?
程禮甚至都不確定,自己私下里找陸燃幫忙,會不會引得神明大人不快。
陸燃讀懂了程禮的表情,試探道:“我幫程爺爺問問?”
程禮卻是搖了搖頭:“這么多年了,仙羊大人未曾透露,必然有其道理,還是不要貿然詢問。”
那樣的話,神明怪罪自己事小,若是牽連還活著的五弟,那可就不妙了。
陸燃沉吟片刻,理清了頭緒。
自己是受偏愛的,但其他信徒,哪怕是強如程禮,都要小心翼翼。
沒想到啊,神墟之后,竟然也有仙羊信徒的身影?
若是程信還活著的話
那tm得有多強啊?
我燃門之中,豈不是又要增添一員大將?
真是個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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