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實力境界?陸燃看著暗暗激動的顏霜姿,傳音詢問道。
河境五段。鄧玉湘同樣低頭看著顏霜姿,心緒復雜。
什么?
河境·五段?
陸燃當然察覺到,顏霜姿的能量波動很弱,但他一直認為,是她身體太虛弱,才導致如此的。
他是萬萬沒想到,顏霜姿竟然是河境?
曾幾何時,顏霜姿可是能與鄧玉湘媲美的存在啊!
甚至顏霜姿是壓過鄧玉湘一頭的!
因為鄧玉湘返回了老家,待在了小小的雨巷城,顏霜姿則是留在了北風城。
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留在圣地的。
那里有神明本尊存在,天地間的能量極其濃郁,還有門派前輩們不吝指點,自然更有發展前景!
事實證明,顏霜姿的確發展得很好。
她成為了唯一一名挑戰神墟成功之人,成為了北風一派年青一代中,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但再看看現在!
鄧玉湘已至江境·四段,且是心境穩固,正朝著江境巔峰穩穩邁進。
顏霜姿卻只是可憐的河境·五段
她是掉段下來的。鄧玉湘眼神復雜,霜姿也曾上過江境二段,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聞言,陸燃的心情更沉重了。
鄧玉湘俯下身來,愛憐的輕撫顏霜姿的背脊:她說,初入此界時,她忙著求生存。
她東躲西逃了不知多久,沒時間也沒精力想太多。
直到某一天,她幸運的遇到了北風弟子,隨隊伍一同返回了刀脊峰,又在各種各樣的謊言欺騙下,努力修煉、成長了一段時間。
再后來,她再三確認,神明與邪魔沆瀣一氣.
她的信仰崩塌了,日漸消沉,渾渾噩噩的度日很久。
陸燃一直聆聽著,不勝唏噓。
顏霜姿這是道心破碎了啊。
她在切斷契約的那一刻,必然遭受了嚴重的反噬,損傷極大。
本來就根基有損,后續,她又是在不斷被打壓、囚禁與折磨中茍活,實力境界怎么可能穩得住?
這一境界,對信徒們的心境要求并不高。
也就是說,顏霜姿應該是掉無可掉了,這才止住了下墜的勢頭。
“你是在可憐我嗎?”顏霜姿突然開口。
鄧玉湘手上動作一停。
她的確是情不自禁,俯身揉順著顏霜姿的背脊,又不小心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換做其他河境人士,敢跟江境大能這么對話,那純純是找死!
但鄧玉湘并未發怒,反而歉意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永遠強勢的大夢魘,何曾這般低聲下氣過?
今天,陸燃就見到了。
不過,他倒也能理解鄧玉湘的心理。
畢竟在本質上,鄧玉湘和顏霜姿是一類人。
鄧玉湘自然更清楚,憐憫這種情緒,對二人而言就是莫大的屈辱!
鄧玉湘扶住顏霜姿的手臂:“另外,我沒有可憐你,我是心疼你。”
顏霜姿并未順勢起身,她抿著唇,一言不發。
“起來吧。”陸燃隨手一招,寂夜刀帶著刀鞘一同飛來。
顏霜姿這才站起身來。
從這細小的舉止來看,她的心中似乎認定了某些事情。
她果然跟大夢魘是一類人
陸燃將寂夜刀遞了過去:“你已經與惡犬邪塑締結契約,你現在有了耳朵,有了鼻子,我再借你一只眼睛。”
寂夜作為神兵,有獨特的看待世界的視角。
只要顏霜姿握著刀,刀靈就能給她傳遞信息。
寂夜天性喜靜,陸燃自然不可能要求太多,只要它能在關鍵時刻提醒顏霜姿一句,這便足矣。
從秉性上來說,陸燃更適合將霞光刀借出去。
但霞光刀可是有領域的!
在這危險的世界里闖蕩,陸燃隨時可能開啟神兵領域·瑞彩祥云。
而寂夜刀
它還被另一把神兵/邪兵,死死的攔在道路口,不允許它深耕此途。
也不知道,那把兵刃到底在何方。
陸燃借給顏霜姿神兵,還有另一層原因:她可是一名刀客,沒有趁手的兵刃怎么能行?
陸燃別的沒有,就是刀多!
他開口道:“圣靈山內歹人遍地,他們殺人越貨、搶來的神兵和神兵胚子也不少。
等我們繳獲了神兵,你再把這只眼睛還給我。”
“是!”顏霜姿攥緊了寂夜刀,遵從命令。
她很清楚自己與眾人之間的差距。
想要跟隨燃門執行任務,她的確需要一把神兵來輔助。
鄧玉湘再度傳音:霜姿的兵刃并未丟失,也沒損毀,而是被邢長老分配給了其他北風弟子。
陸燃冷著一張臉:行,等我們積攢實力,殺回去的時候,再把刀搶回來!
他頓了頓,再度傳音:我給顏霜姿簽的不是主仆契約,和你一樣,都是承襲契約,你多跟她聊聊吧,分享分享經驗。
好的,我與霜姿能傳音嗎?
恐怕不行,你們倆是同僚,是獨立的個體.嗯,要不你試試?
嗯,我試試。鄧玉湘若有所思,心中倒也有所定論。
倆人都算是神魔雕塑園內的一尊雕塑,屹立于陸燃的精神世界里。
陸燃作為主人,當能與每一尊塑像交流。
但塑像與塑像之間,應該是沒有聯系的?
“堅定自身道路,早日重返江境!”陸燃對顏霜姿表達著期許,“等你尋回風采,得到我認可的那一天,我給你個護法當當。”
顏霜姿是什么人?
一名驕傲的武者,翻版的鄧玉湘!
雖然陸燃跟顏霜姿接觸不多,但他可太了解鄧玉湘了,自然知道怎么對癥下藥。
只是可憐了仙兒姐了。
又要往后排嘍
“是!”顏霜姿單手抱緊著寂夜刀,沉聲應道。
一旁默默關注的魚長生,不由得暗暗點頭。
果然!
心病還是得由門主來醫治。
恰逢陸燃扭頭看來:“我們回去?”
魚長生當即點頭。
他早就意識到,年輕的門主有些心軟,估計是想要洛英早日回去陪孩子。
雖然陸燃嘴上不曾說過,但行為卻表達了許多。
就比如說之前,聽見天空打雷時,陸燃竟然先想到的是孩子,讓夫妻倆回去一個陪兒女。
那時的魚長生還認為,那是陸燃收攏人心的高明手段。
當然了,現在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但魚長生更傾向于,那真的是陸燃發自心底的想法。
“都沒什么好準備的吧?”陸燃看過眾人,“那我們現在啟程。”
話落,他喚出了古銅鏡。
魚長生一邊隨部隊行進,一邊暗暗思索著。
尋逸飛、洛英夫婦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安寧隱蔽的居所,不可能搬家。
目前,燃門又很依賴夫妻倆。
那么,要不要在海邊,尋一處屬于燃門的根據地呢?
如今燃門又有新成員加入了,可以預見的是,燃門只會越來越壯大!
畢竟陸燃擁有著獨一無二的能力,也展現出了足夠的人格魅力。
海崖洞窟有點小了,也太簡陋了。
想到這里,魚長生看向隊內的洛英:“你之前說,你們那邊有兩方勢力,在很久之前就出海了?”
“是的。”
“他們的根據地,建設得如何?”魚長生一邊問著,一邊走向落地鏡。
洛英立即回應道:“回去后,我可以帶路,一起去看看。”
陸燃:“從龍先生想要在海邊扎根?”
魚長生笑著點頭:“我方勢力日漸壯大,總要有個自己的落腳點,門主覺得如何?”
陸燃頗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又喚出一面鏡子:“最好能靠海邊。”
“為何?”魚長生有些不解。
大海可是很兇險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冒出一個怒海焰蛟來。
“我跟從龍先生說過的,我能汲取神魔的力量。”
“所以?”魚長生面露探尋之色。
陸燃笑得很神秘:“所以邪神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魚長生思索片刻,還是道:“請門主大人明示。”
陸燃聳了聳肩膀:“我能制作邪魔嘍啰。”
魚長生:“啊?”
其余幾人皆是面色驚愕,看了過來。
陸燃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能召喚夜魅一族守山,也能召喚墨鯉一族守海。”
魚長生:!!!
陸燃自然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
甭管什么時候,在什么地界,掏塑料袋都能讓人身心舒暢。
就很舒服
陸燃繼續道:“截至目前,我從邪神·墨鯉那邊汲取的力量最多。
我能召喚江境·墨鯉!”
魚長生跟上了陸燃的思路:“門主打算讓墨鯉一族占領一片海域,守護我們根據地的同時,助你收集圣靈之氣?”
“對!”陸燃點了點頭。
魚長生安靜了下來,消化著這一驚人的消息。
隊伍后方,默默跟隨的顏霜姿,不由得攥緊了刀鞘。
陸燃就連召喚出來的邪魔,都是江境的嗎?
那自己這種河境.
魚長生緩了緩心神,詢問道:“門主具體能召喚多少邪魔嘍啰?”
陸燃卻是露了怯:“不瞞先生說,我還從未放肆的召喚大量邪魔,不清楚數量上限是多少。
等回去之后,我試試吧。”
魚長生繼續道:“那門主召喚的邪魔,操控起來,有距離要求嗎?”
陸燃笑道:“先生理解有誤,我并不能操控邪魔,我是能夠命令邪魔,所以在距離上是沒有限制的。”
魚長生眼前一亮:“絕對忠誠?”
陸燃拾著精美的古銅鏡,口中說出的話語,聽得眾人思緒翻涌,更是心潮澎湃:
“當然,我可是邪魔之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