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地神法·旱海暴流!
體量驚人的黃沙,自地底噴涌而出,沖破了本就皸裂的地面,聲勢滔天。
地表之上,眾人驚恐萬分。
“快跑!”
“跑!”驚聲尖叫不絕于耳,一個個山嵬信徒如若炮彈,腳下重重一崩,向遠處沖去。
“啊!啊唔!!”
“唔!”也有凄厲的慘叫聲、悶哼聲不斷響起。
滔天黃沙,無情的吞沒了眾人的身影。
在海境大能面前,所謂的江境大能,賤如草芥。
“朱媛!”張正虎急速飛竄,眼睜睜看著后方慢了一步的同伴,被黃沙徹底吞沒。
就連朱媛的慘叫聲都被淹沒了,她周身纏繞的玉符大陣,悉數碎裂開來。
雷電、火焰、冰霜、細沙.
包括那八枚可以自主御敵的金玉石符,也是螳臂當車,悉數碎裂。
地底涌現的黃沙噴泉,可不只是向上噴涌!
其中更是帶著暴躁的沙子亂流,勢必要將其中萬物攪成齏粉。
恐怖的沙泉洶涌翻騰,又因為其傾斜的角度,一眾人亡命逃竄之人,被逼得向東方退去。
也正是彭長老追來的方向。
在這種恐怖神技下,同為海境的彭長老,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尤!天!耀!”
彭長老咬牙切齒,被逼得連連后退。
趁著工夫,他扭頭看向更東方:“高云燕!”
“彭長老!”高云燕見避無可避,當即高聲回應。
“郭義則呢?”彭長老質問道。
“郭義則和曹榮程兩位師兄正在教訓俘虜,教他們懂規矩!”高云燕腦中急轉,回答道,“郭師兄命令我和小臣,先押送這一批俘虜回山!
為了確保不出意外,隨時聯絡,郭師兄還特意將黃沙斧借給我了!”
遠處的薛鳳臣,聽得膽戰心驚。
果然!
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張口就來也就算了,竟然還給出了非常合理的解釋。
郭義則性情殘暴,最喜歡蹂躪、虐殺俘虜了。
他將二人支走,與曹榮程沆瀣一氣、折磨俘虜找樂子,自然是很合理的。
“先別押送俘虜了,飄沙鎖定地底敵人!”彭長老厲聲喝道,“召喚西荒神斧,給我大地劈開!
還有,把郭義則給我叫過來,輔助我追殺敵人!”
許是因為戰況緊急,亦或是高云燕說法過關,彭長老似乎沒起疑心。
包括剛剛,高云燕故意躲閃那個小插曲,也被他拋之腦后了。
在人人自危的圣靈山,高云燕這一舉動也很好理解。
江境之人,見氣勢洶洶的海境大能前來,為了保命、倉皇躲避也是很正常的。
“是!”高云燕當然不敢當面反抗。
形勢逼人,她就算裝樣子,也得召喚西荒神斧。
只不過,在她開啟江境大招的同時,裝模作樣的厲聲喝道:“你們這群奴才,都滾這邊來跪好!
誰敢趁亂逃跑,被我逮著,我扒了你們的皮!”
存活的落仙閣眾人,本就被逼得向東逃竄。
準確的說,是被地底之人逼迫,向彭長老的方向跑去。
如今,有了高云燕這一句話,狼狽逃亡的眾人,反而算是有了一塊免死金牌。
雖然這塊金牌的效力極低。
但眾人還是戰戰兢兢的繞過彭長老,繼續向東逃亡。
對于這群哭喊哀嚎的奴仆,彭長老并未理會。
他腳踏黃沙,狠狠撲蕩向前,與撲來的旱海暴流抗衡。
不可避免的是,如此大范圍的輸出,波及到了幾名在地表行進的山嵬弟子。
彭長老同樣不予理會。
死就死了,又能怎樣呢?
“大人,求你唔!”
“啊啊啊!”數名山嵬信徒用盡渾身解數,接連開啟山石壁、山石牢,身上又裹上了山石甲。
然而,山嵬一派引以為傲的強大防御,在海境大能面前,簡直是脆弱不堪。
沙海撲蕩,尸骨無存。
“嗡!!”
高云燕手中的神兵·黃沙斧嗡嗡作響,急的不行。
彭長老就這么被糊弄過去了?
就問這么一句嗎?!
黃沙斧極力掙脫著女人的掌控,可作為一階神兵,它哪里能逃得出江境巔峰·西荒信徒的手心?
“呼”
忽有一股虛幻的能量體,從黃沙斧上撐開。
斧靈的形象,與郭義則有九分相似。
他張嘴吶喊,望著彭長老的背影,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滾回來!你想被捏碎嗎?!”高云燕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
斧靈剛想向彭長老飛去,聞言,它頓時定在了原處。
“快點!”彭長老厲聲喝道,縱然戰場無比混亂,但在飄沙的幫助下,他依舊察覺到高云燕的動作有所停頓。
一名天荒山弟子,又是小小江境,面對長老大人的吩咐,竟然敢不專心執行?
彭長老本就怒不可遏,察覺到高云燕動作停頓后,他猛地一轉頭。
恰好,他見到高云燕正與斧靈對峙的畫面。
而透過虛幻的斧靈背影,彭長老見到了高云燕威脅的表情。
狠厲至極!
這一場大雨,真的太耽誤事了。
如果沒有雨,沙塵暴自然會很濃,彭長老就只能用沙塵去感知戰場,肉眼見不到任何。
但此時.
彭長老眉頭緊皺!
能在此界生存之人,個個都是人精。
哪怕你天生愚鈍,圣靈山也會用生動的一課又一課,催著你成長。
對于這些山嵬信徒,彭長老自動忽視了。
對于那幾名玉符弟子,他也并不懷疑,以郭義則的實力手段,理應能馴服、奴役他們。
但是讓高云燕、薛鳳臣二人押送幾名玉符信徒?
即便是加上一件神兵看護,好像也不太穩妥吧?
再結合之前,高云燕躲躲閃閃的模樣,以及此時她看著神兵器靈的狠厲表情.
“高云燕!把黃沙斧扔給我,我要用!”彭長老命令道。
高云燕面色一變!
“長老小心!”薛鳳臣突然一聲大喝。
高云燕的西荒神斧,因分神而沒能匯聚成型,但薛鳳臣的巨斧已經劈下來了。
與此同時,萬刃山之外,遙遙東北方。
一名穿著綠蓑青笠的青年,睜著一雙森冷橫瞳,仰望天穹:“嚯?西荒神斧?”
說話間,一只只亡魂不斷被吸入瞳中。
陸燃是什么人?
見魂眼開!
之前,當他見到直沖天際的巨大沙手時,就已經打算來看看了。
而在偷偷摸過來的途中,當他見到升至半空的亡魂時,行軍速度就更快了!
此時,鄧玉湘已經用法器碎片·往生錢囚禁了三只亡魂,隨時可以審訊。
在這一前提下,地面上、半空中飄著的亡魂,依舊有近四十只!
這可是將近四十條人命啊!
這里到底是什么情況?有兩個幫派火并嗎?
魚長生見不到亡魂,但周遭一片混亂的場景,足以令他面色凝重,黃沙中、隨處可見被掩埋了半截的人族尸體。
那些被埋于地底的人,想必只多不少。
合理推測一下,此處的戰團,理應是轉移到了西南方。
也正是極遠處、落下戰斧的那片萬刃山內。
“別大意,也可能是蠻荒女魃一族·蠻荒邪斧。”鄧玉湘半步不離陸燃,同樣仰頭遙望西南方。
“這邊死的可沒有邪魔,全是人族。”
說話間,陸燃手中托起一枚黑霧團,將最后一只亡魂收入魂獄中。
“你!你們.”女子面色驚懼。
死亡,對她的沖擊已經足夠大了。
而這一群神秘的斗笠蓑衣人,竟然邪法頻出!
短時間內,她真的很難理解都發生了什么。
“啊!啊啊啊!”女子突然慘叫出聲。
因為陸燃手心里的魂獄團中,燃起了幽幽魂火。
六七秒過后,陸燃這才熄滅魂火,沉聲道:“我問什么,你答什么。”
“是!大人,我答!別折磨我,求你我答!”女子哭喊著,不斷求饒著。
“這里發生了什么?”
“天荒山!天荒山來了好多人,要吞并我們瀚海幫!”女子慌忙不迭的說著。
鄧玉湘一聲冷哼:“沒談攏,打起來了?”
“是的!是的大人,天荒山的人不知道,在三天前,我們幫派又有五人加入,其中更有一名海境大能!”
女子喋喋不休,言無不盡,生怕在被焚燒。
“天荒山由一名海境長老帶隊,來了二十多人,本以為能輕易拿下我們。”
“他們剛一到,就劈碎了我方守衛的腦袋,要我們臣服!”
“我方海境大能尤天耀出手了,直接偷襲直接嗚嗚嗚.”
說著說著,女子崩潰痛哭了起來。
鄧玉湘寒聲道:“繼續說!”
女子哽咽道:“我們被兩個海境的戰斗波及到,死得不明不白!
尤天耀根本不管我們死活,直接就動手”
聽得出來,相比于天荒山的那群奴隸主,這名女子更怨恨自家門派的海境大能。
陸燃剛要開口詢問,忽然面色一怔!
一直遙望西南方向的他,突然發現不少惡犬亡魂飛向空中,正當他大喜過望之時,又見到萬刃山邊緣地帶,飛出來幾道身影。
其中有一名女子.
白裙飄舞、長發飄揚。
層層雨幕、淡淡沙塵,讓陸燃似霧中看花,難以看清她的容貌。
但那無法掩蓋的出塵之姿、飛行的動作,以及纏繞她飛行的黑冰劍
涼夜劍?!
陸燃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
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世界似乎都靜止了,天地間徹底安靜了下來。
就連腦中嗡嗡震顫的蠻荒女魃邪塑,仿佛也失去了聲音。
記憶中的那道身影,就這么突兀闖入了他的眼簾。
極不真實,猝不及防。
如憶。
我的小如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