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還有其他問題嗎?”
依依:“我無法建立安全屋。”
管家:“我知道,你畢竟不是本地人。我會讓本地準地獄犬聯系和幫助你,你可以把他當作徒弟培養。劉勝的事發生在沉睡期間,一直沒有補充到位。”
依依:“明白。”
結束通話,崔建借口買東西,下車后目送依依開車離開,打了一輛車前往公司。他的配槍被扣下,要回公司申領新配槍。因為他,公司槍械消耗量大增,端木開玩笑說,這么折騰下去,大銀安保會被警方懷疑做軍火交易。
快到公司時,崔建看見被追尾的依依汽車,不嚴重。崔建讓司機慢點開,打開窗戶偷聽。三言兩語就知道了始末。綠燈切黃燈前,依依想過,態度又不堅決,最后還是沒過,汽車開過了停止線,車頭接近人行道。
于是依依掛倒擋,把車朝后倒了一米,離開了停止線,這個操作本身就是個問題,好在這問題沒有問題。問題在依依踩著剎車,檔位還在倒擋上。作為新手,她不想讓身后排隊的汽車久等,于是在綠燈出現第一時間就踩下了油門,結果顯而易見,汽車一屁股干上了后面車輛的車頭。
最有趣的是,依依下車后振振有詞:“你追尾,你全責。”
被追尾的大哥一句話被堵在咽喉,顯然依依這話震碎了他的開車觀。崔建聽完熱鬧,讓司機趕緊走,免得被依依發現叫出名字,他丟不起這個臉。
從公司領到新的配槍,在自己辦公位上喝了杯咖啡。依依還在處理交通事故,真丟組出勤,端木在醫院哼唧,李然跟進昨晚的事。兩百平米的辦公室只有崔建一個人。
崔建轉而坐在李然位置上,轉動椅子,面對大落地窗,面前雖然不是城市美景,卻能看見懸崖下的大面積森林。不過崔建腦子想的卻是劉勝,他不知道怎么評價劉勝,日常他會尊重他人選擇,不過劉勝的選擇卻會連累到自己。
但是劉勝也只是有可能出賣自己。
殺不殺?怎么殺?對于一位可能出賣自己的曾經戰友,即使有機會,崔建也不打算出手。代入思考,哪天自己的身份暴露,依依為了保護她自己把自己給殺了,自己的心會不會痛呢?
唯一的辦法就是端木的天俠卡,崔建相信端木有能力把劉勝撈出來,再給他一條活路。但無論成敗,肯定會暴露自己。
正想著,辦公室門口傳來敲門聲,崔建懶得轉椅子:“請進。”
葉嵐聲音傳來:“我怎么不知道你升職了?”
崔建雙腳一蹬,椅子轉回去,看見笑吟吟走向自己的葉嵐,崔建回之微笑:“老板好。”同時注意到站立在門口的一名年輕帥氣男子。一身行頭不菲,貴氣四溢,目視其每日平均花費在穿衣打扮美容上時間不會少于兩小時。
葉嵐趕人:“你讓開。”
崔建讓到一邊,葉嵐拉開李然辦公桌第一個抽屜,從里面拿出到三個檔案袋:“李經理推薦的B部門保鏢。”
崔建:“老板你真是多管小事。”
葉嵐一手撐腰瞇眼看崔建,斗氣一般道:“你管我。”
崔建:“心情不好?”
葉嵐下意識看了眼門口的帥哥,道:“一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帥哥本以為她拿了東西就走,見她坐下,于是走過來,看都沒看崔建,滿眼溫情道:“嵐嵐,我們該走了。”
葉嵐拒絕道:“我說了我還有事,你還是和云姨去吃早茶吧。”
帥哥:“可是你還沒吃早飯。”
葉嵐:“我會叫外賣。”
帥哥:“外賣多不健康,我等你。”
葉嵐無奈道:“云貴,我很忙,不要糾纏我,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OK?”
帥哥當即有些委屈:“嵐嵐,我沒想到你這么討厭我。”
崔建渾身雞皮疙瘩,拔腿要走,葉嵐一拉崔建西裝,道:“你幫我念下幾份背調。”
崔建一怔,接過檔案袋打開,從里面抽出一疊紙:“好多字。”
帥哥揮手對崔建道:“你去忙吧,這些資料我會幫你老板處理。”
崔建晃晃腦袋:“金爵,29歲……”
帥哥壓制怒意:“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崔建看了眼帥哥:“她是我老板,你什么東西?”
帥哥本就一腔怒火,當即冷笑:“和我這么說話,你怕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寫的吧?”
崔建好奇語氣問:“你在威脅我的生命安全?”
帥哥:“不想死就滾。”
葉嵐怒道:“夠了云貴,你現在馬上離開這里。”
帥哥立刻變臉,微笑:“嵐嵐,我就是不想有閑雜人等打擾我們。”
葉嵐站起來,逼視帥哥道:“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那塊地你云家要賣就賣,不賣拉倒。你真以為拿幾千萬美元的項目就能接近我?我看在云姨面子上敷衍你幾句,你就真以為自己是太子爺?滾,滾出我的公司。”
叫云貴的帥哥臉當即紅白相間,紅是羞,白是惱,下意識的抬手在半空卻沒有打出去。崔建一只手摸到葉嵐的后領,見他沒下手,感覺甚是惋惜。
云貴終于還是收了手,訕笑:“既然你沒空,那我就先走了。”說完,朝崔建瞪一眼發泄憤怒,轉身離開。一張臉陰沉的可怕。
葉嵐問:“人都走了,手怎么還放著?”
崔建微笑收手,葉嵐坐下,拿電話打給葉溫:“爸,云貴一直在騷擾我……好,謝謝爸。”
掛斷電話,葉嵐有些疲憊,對崔建道:“神國云家太子爺,做了壞事,被云家流放到韓國。都這樣了,還整天惹事。”
神國云家人才云集,有政、軍、法大佬級的人物,同時云家也是神國最強的商業財閥。云家當家人名叫云民,今年近七十歲,他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神國云家集權制,尊重傳統,講究血脈傳承。
云貴是云民的大孫子,俗稱嫡長孫,很多女生稱其為神圈太子爺,他做事飛揚跋扈,日常帶著一眾人在聲色場所中流年忘返。
某天,他見服務員漂亮,習慣性上手去摸。服務員雖敢怒不敢言,但忍不住送了一個白眼。云貴惱怒之下,上手暴揍服務員,把冰塊全部倒進她的衣服內,慫恿狐朋狗友在她身上淋酒。他則擁抱女伴,在服務員求饒中唱歌跳舞。
這種事他經常干,一旦在聲色場所喝上頭,任何忤逆他的人都會遭其凌辱。這些場所都沒監控,即使有人報警,但因缺乏證據和云貴父親擁有神圈最好的律師團,往往不了了之。報警的人在事后無一例外都會遭到報復,家被潑油漆,被十幾個人圍毆打斷手腳,AI換臉的視頻被郵寄給親朋好友,有些職場表現出色的人第二天就被公司開除,并且列入行業黑名單。
在云貴玩的開心時,恰巧有一名女客人路過沒關門的包廂,見到這一幕,立刻呵斥并且解救服務員。云貴當然不干,于是把女客人一把摁在茶幾上,他和自己跟班把煙頭塞到她嘴里,逼迫她吞下去。
云貴卻沒想到這位女客人是神圈佛子的未婚妻。什么是佛子?鬼知道。據說很厲害。
事情鬧到長輩處,云民才知道在自己面前一向乖順懂事的云貴是這樣的人,當即大發雷霆。在得知云貴的父親寵溺云貴,多年來以一己之力為云貴處理各種麻煩,云民剝奪云貴父子公司職務,收回股權,將他們父子流放到韓國,令他們十年之內不得離開韓國。
云馨月是云貴的親姑姑,自然而然的收留了云貴父子。因為有云馨月的存在,云貴到了韓國仍舊錦衣玉食,我行我素。不過畢竟不是自己地盤,身邊沒有跟班,即使去了聲色場所,行為上有所收斂。
昨天葉嵐在崔建家吃早餐,順便和云雪杉談了一個項目,中途云雪杉接到云馨月電話,云雪杉去警局撈人。既然是朋友在韓城有事,作為地主的葉嵐就跟著去了。然后就認識了云貴這塊狗皮膏藥。
云貴之所以進警局,是參加本地一個慈善拍賣會,云馨月本想帶侄子多認識一些人,云貴看上了一位姑娘。搭訕時被姑娘嘲笑,說他三句英文有兩句基本語法錯誤。惱羞成怒的云貴給了姑娘一耳光,然后他就被送進了局子。
云馨月對自己這個侄子一直以來是百般疼愛。除了云貴嘴甜之外,在云馨月最困難時候,云貴的父親瞞著云民對她提供了很多幫助,因此她一直都念著自己大哥的好。
昨天認識云貴后,葉嵐對云貴的觀感并不好,但礙于云雪杉的緣故,還是一起吃了午飯,還留了電話號碼。
沒想到,葉嵐今天一出葉家就被云貴黏上,要請她吃早茶。為此葉嵐非常不高興,于是借口到公司有工作,但并沒甩掉云貴。
見云貴對自己員工貼臉開大,葉嵐終于忍無可忍,與其硬剛上。她也知道這是唯一有效讓云貴滾遠點的辦法。至于得罪云家?無所謂,自己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的目的,就是為了擁有自由權,不需要為了葉家而委屈自己。
此時,葉嵐和云雪杉就一片土地開發達成初步共識,因為不喜歡云貴,葉嵐連帶不喜歡上云雪杉。恰巧云雪杉打來見面電話,葉嵐略過寒暄:“云小姐,這項目請你派人和我總助對接。另外,如果云貴再出現在我面前,我認為大家未來沒有再合作的必要。”想到云貴這貨還想抬自己,威脅自己的員工,葉嵐氣就沒打一處來。小心臟還沒有被崔建撫平,云雪杉上趕著來找霉頭,畢竟年輕,一怒之下當即撕破臉皮。畢竟云貴是云雪杉介紹自己認識的人。
云雪杉一臉錯愕,不明白葉嵐為什么對自己發火,想來應該和云貴有關,于是聯系自己的助理,讓他查下云貴的底細。作為親戚,云雪杉并不了解云貴,少有幾次接觸中,云貴給她的印象不錯,加上云馨月不遺余力的夸獎云貴,帶著女兒濾鏡的她也沒覺得云貴是個壞人。
葉嵐掛斷云雪杉電話,崔建恰當時機送上一杯熱水:“為什么要因為別人的錯而讓自己生氣呢?”
葉嵐接過熱水,打了崔建肩膀一下:“我打你,你生氣嗎?你為什么要因為我的錯而生氣呢?”
崔建回答:“我不生氣。”
葉嵐笑了,想了一會道:“云貴此人非常傲慢。他在我面前委曲求全一個小時的行為,在他看來,我應該認為這是一種榮幸,我應該識抬舉。拋開我的身份不談,他這么想確實有些道理,他手指縫漏出的一點大米,就足夠養活一家小公司。”
如果葉家只是小公司,討好云貴,吹枕邊風,就能給葉家帶來一項年收入超百億的業務訂單。惹毛云貴,葉家可能分分鐘破產。面對這樣的結果,即使葉嵐不愿意,為了葉家,為了公司,也得伏低做小。
云貴是蠢嗎?葉嵐并不這么認為,只是他骨子里養成了高人一等的觀念,才讓他在面對崔建時表現出其惡劣的本心。
崔建驚訝:“云馨月牽的紅線?”
葉嵐點頭:“她認為自己的侄兒非常優秀,如果能和我聯姻,不僅能擺脫云貴被流放,遠離權力圈的命運,而且云貴的父親有可能成為神國云家的繼承人。據說云馨月對自己這位大哥尊敬超過了自己的父親。”
崔建:“云雪杉人還湊合,我挺喜歡雪松和雪櫻。”
葉嵐:“云馨月呢?”
崔建想了一會:“我不喜歡這人。”
葉嵐好奇問:“為什么?”她覺得云馨月非常有個性,并且還是一位成功的女強人。
崔建道:“她似乎總想介入我的工作生活,對此指手畫腳。”
葉嵐點點頭,她也感覺到云馨月似乎對崔建態度比較奇怪,正想說什么,依依斜跨電腦包,一臉灰敗的進入辦公室,走向指揮中心。
崔建驚訝問:“依依,你去哪了?”
依依惱火道:“韓國交警腦子里有水,明明是我被追尾,卻判我全責。”
葉嵐一聽,當即道:“需要我幫你聯系律師嗎?”
依依:“不用,謝謝老板。”
崔建明知故問:“怎么追尾的?”
依依敷衍道:“就是經常遇見的,很隨便的追尾。”顯然交警已經說服了依依,她只是不想認輸。畢竟她先和別人斗了嘴,后來在交警示意下,才發現自己還掛著倒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