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穿越兩個時代的醫生!
潘曄將這兩只藥的紙質資料分發給了在場的第一個人。
兩院留洋醫生們一個個疑惑地接過資料,快速瀏覽起來,想看看中醫院能玩出什么花來?
林三七則繼續忽悠:
“實話實說,我背后有一支科研實力非常強大的醫學團隊,具體在哪你們就不要問了。
根據我們團隊的研究表面,如果單單是用異煙肼鏈霉素模式,肺結核治療率只有33,一半都不到,而且副作用非常巨大。
比如對肝腎的操作,比如有強烈的耳毒性,容易導致病人,尤其是兒童失聰這一塊。
鏈霉素廠家為了繼續賣藥,一直在掩蓋這個嚴重副作用,你們隨便去兒科打聽一下就能打聽到這個驚人內幕。
不僅僅是副作用,這二聯療法,病程需要24個月左右。
如果碰到頑固性肺結核還要增加病程,這不僅加重病人的經濟負擔,也讓部份病人難以承受相關并發癥的危害,畢竟用藥時間越長,藥物毒性越強。”
留洋醫生們紛紛點頭,顯然對林三七提出的這些觀點沒有異議。
林三七一邊解釋,一邊在人群中慢慢移動,保證自己的話讓每一個人聽到。
“所以我們的團隊在異煙肼鏈霉素的基礎進,進行了全面的改革,發現用異煙肼、利福平、吡嗪酰胺、乙胺丁醇這四聯療法。
我們發現這四只藥物聯用,效果更好,療程更短,當然這話也不是空口白牙隨口說說的,我們是有相關數據的,都寫在了資料上。”
(數據絕對是真實的,林三七抄的都是現成的資料)
但做為留過洋的人有著嚴謹的現代醫學態度,協和和數字醫院這20名在坐醫生都是半信半疑,不是林三七說啥他們就信啥。
林三七也不以為意,反正他說的每一句話,給的每一份資料都是經過幾十年時間檢驗的,絕對是權威的,可信的,是經得起時間和臨床檢驗的,于是自信心十足:
“關于利福平和乙胺丁醇這兩只新藥,在這里我簡單解釋一下:
利福科一種廣譜抗生素藥物,對結核桿菌有較強抗菌作用,對革蘭氏陽性或陰性細菌、病毒等也有療效,主要用于治療結核病、腦膜炎和金黃色葡萄球菌感染。
乙胺丁醇屬于抑菌抗結核藥,其作用機理是可滲入分枝桿菌體內干擾RNA的合成從而抑制細菌的繁殖,對生長繁殖期的分枝桿菌有非常明確的抑制作用。
我再打個比方,異煙肼、利福平、吡嗪酰胺、乙胺丁醇這四只藥物在治療肺結核的時候,分別有自己的職責和作用,我就用打仗來形容:
比如“異煙肼”是抗結核的急先鋒。
作為目前市場上正在銷售一只強力抗結核藥物,我們先用異煙肼去打前鋒,沖擊結核桿菌,狂轟爛炸,先把敵人的囂張氣焰給壓制住。
而“利福平”呢,可以看成是治療肺結核的主力軍。
因為利福平的殺菌作用更全面,甚至對于一些已經廣譜耐藥的細菌具有一定的殺滅作用,殺滅結核桿菌大部隊,靠的就是這只藥。
“乙胺丁醇”是抗結核方案中的阻擊部隊。
主要是因為它與其他抗結核藥物之間不會產生較差耐藥,也就是有它存在的方案可以增強整個治療方案的療效,同時延緩細菌產生耐藥性。
如果在治療過程中,碰到有頑固的結核桿菌想脫圍,乙胺丁醇就可以定點清除,阻擊突圍。
最后“吡嗪酰胺”是抗結核藥物中的清道夫,最大特點是可以殺滅細胞內的結核菌。
由于結核菌非常頑強,即使被免疫系統中的單兵王——巨噬細胞吞噬,它也可能頑強的生存增殖,甚至撐破并殺死巨噬細胞。
這是相當恐怖的一種能力,這意味著結核菌可以借助巨噬細胞在血液中游走并在全身各處播散,播散到腦子引起腦膜炎有可能致命。
吡嗪酰胺就是一種能殺滅身體中身處拐拐角角的結核菌,防止逃兵,或者潛伏的任何一個亂人,是實實在在的清道夫。
我們的研究表面,如果是這四只藥物聯用,一般病人的療程只要6個月就能徹底痊愈,治愈率幾乎達到了95。
當然你們會說,你不是說百分百能治愈嗎?
諸位都是西醫醫生,知道抗生素用多了,用久了就會產生耐藥,我剛剛說的四只藥物中,三只是殺菌藥,一只是抑菌藥,時間長了就容易產生耐藥。
這時候就要二線用藥上了,這個二線用藥咱們以后再講,咱們只要掌握了這四聯療法,就可以治愈絕大多數肺結核,這就是我的底氣所在。”
留洋醫生們聽完后,都是久久不語。
每個人心中都在評估著這四只藥的邏輯,以及醫理藥理方面的漏洞,但是他們思索了半天,都覺得林三七說得似乎非常可靠。
這時候楊光又忍不住舉手提問道:
“林主任,你的解釋我們都聽明白了,那么現在就剩下一個問題了,你上面寫了多少多少例臨床治愈數據,卻又沒辦法提供數據來源,所以哪怕發表論文也不會得到承認。
所以我們需要你在國內的數據,比如你接診過多少例病人,治愈率是多少等等。當然不是你說多少就說多少,這需要病人的病例病案,包括X光胸片、痰培養報告等等。”
楊光這話一出,其余的醫生也紛紛點頭。
林三七心想,這20名醫生果然不像剛畢業的大學生和學徒工那樣好忽悠啊,怪不得這批人最后都挺慘的,因為他們會質疑別人說的每一句話,不迷信權威,并且勇敢提出反對意見。
或許在這個時代,太清醒的人并不受歡迎。
但林三七是接受過現代教育的,懂得什么叫包容,于是對于楊光這直言不諱絲毫沒感覺到被冒犯。
林三七知道自己跟他們接觸第一天,根本無法說服他們,也沒辦法一天就豎立自己的權威。
更何況他也不需要這種權威崇拜,大家都是醫生,都是獨立的個體,沒必要搞個人崇拜,只要每個人做好自己就行。
“楊醫生這個問題問得好,我先跟你們說說現狀,現狀是在國內,目前我已經用四聯療法治療過11個人,其中一位是我未來岳父,也是我身邊潘曄同志的父親。
這第一個病例,結果可以判定為是痊愈,無論是X光片和還是后來的痰檢查,都證實沒有結核的存在了,具體病例和檢查單我這里全都有,你們隨時可以查閱。
當然我知道一個病例不代表什么,結核病還有自愈這種罕見現象呢。
所以在我們這個肺癆科,噢對了,大家在院內最好自稱是肺癆,千萬不要張口閉口就是肺結核,沒辦法,我們畢竟是中醫院,吃誰的飯就要聽誰的話,還是要體現出中醫特色來。”
呵呵呵
院子里的人都輕笑起來。
中醫院里出了個西醫科室,這事在國內還是第一次發生,每個人心中都挺新奇的。
“目前我們肺癆科暫時收治了8位病人,其中2位是馬連良、趙燕俠,都是名角兒。另外8人是我們中醫院的職工,他們經過一個月的治療,效果非常好。
其中馬連良的病情嚴重點,達到了Ⅱ型血行播散型肺結核,所以療程要長一些;而趙燕俠幾乎已經沒有任何臨床癥狀了,相當于是無癥狀病毒攜帶者。”
這時候畢興龍突然打斷道:
“等等,林主任,你剛剛說什么Ⅱ型血行播散型肺結核,這是什么結核?我們以前沒聽說過呀。”
林三七眨眨眼,看向其他幾位醫生:“你們沒聽說過Ⅱ型血行播散型肺結核?”
“沒有!”
“有Ⅱ型,還有Ⅲ型Ⅳ嗎?”
林三七點頭點頭:“還真有!”
雙方都是大眼瞪小眼,然后林三七明白了,這應該是兩個時代的信息差形成的,這個年代肺結核分型應該還沒有,或者還沒成型?
想到這里,林三七悄悄從背包里拿出一本2022年了版的《傳染病學》,翻到第十五節《結核病》篇,果然在課本上找到這么一段話:
“根據結核病的發病過程和臨床特點,中華醫學會結核病學分會于1998年修改、制定了我國結核病的新分類法。”
一共分為五型。
原發型肺結核(Ⅰ型)、血行播散型肺結核(Ⅱ型)、繼發型肺結核(Ⅲ型)、結核性胸膜炎(Ⅳ型)、肺外結核(V型)。
這五型分類林三七都是會背誦的,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分型是幾十年后才制定出來的。
看到林三七有些發呆,潘曄坐在旁邊輕輕推了一下:
“大伙兒都看著你呢,你發什么呆呀。”
林三七突然一拍大腿:
“好,好好好,跟專業人士共事就是好,這不,咱今天的聊天已經可以發好幾篇論文了,比如肺結核分型這一課題組就可以發個十多篇論文。”
隨后林三七又有些發愁,自己這論文可怎么發表噢,這年頭都不跟發達國家交流的,連個投稿你途徑都沒有。
在場的兩院醫生們一聽論文,一個個眼睛都瞪大了。
普通醫生心里只想著如何治病,而層次高一些的醫生想的都是如何把治病中總結出來的經驗總結出來,或者臨床中發現的異常現象經過科學研究歸納出來。
然后發表論文。
論文的意義不僅僅是自己可以名垂青史,更重要的是可以讓全世界所有醫生都看到,讓大家都能學到新知識,新本領,然后再應用于臨床,共同推進醫學發展。
當然發表論文的多少,醫學期刊的檔次,也可以體現一位醫生在醫學界的江湖地位。
現場這20位醫生,每一位都希望有屬于自己的課題組,能發表自己的論文。
畢興龍有些激動地問道:“林主任,我們在中醫院可以成立自己的課題組嗎?醫院會允許,會撥款嗎?”
林三七擺擺手又搖搖頭:
“別急別急,課題組我們肯定要成立的,不過不是現在,而且也不用醫院同意,只要咱們科室自己組織就行。現在重要的是治病,用你們的話說,就是需要大量的病人基數。”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冷靜下來了。
是啊,搞課題搞科研那有這么簡單,要設備要資金要領導支持,還是腳踏實地打個“打工仔”吧。
楊光這時候蹭一下站了起來,然后叢生、傅津生、金玉春等9名醫生也站了起來:
“請林主任下達指令吧,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協和那邊的醫生挺尷尬的,也趕緊扭扭捏捏站了起來:“林主任,您說干什么我們就干什么。”
林三七知道數字醫院的人未必信服自己,只是他們紀律更好,服從性強,所以愿意聽自己指揮。
而協和醫院這邊的醫生屬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心里指不定怎么在吐槽呢。
信任的建立,需要一個過程,需要一個契機。
“好,既然大家都是同行,都是高年資醫生,那我也不客氣了。
這樣,我們20名醫生,一共分成4個病區,每個病區5名醫生,一會兒你們自己組隊,選舉出一名科主任來,我臉皮厚厚,暫時充當大病區主任。
另外,我這邊還有7名剛分配來的大學生,他們既是實習醫生,也是科室職工,其中潘曄同志是我未婚妻,我親自帶,剩下的6名大學生,四個科室分一下。
還有這24名我們中醫院的子弟兵,一個科室分6個。
這批子弟兵相當于是見習生,他們的現在醫學知識沒有,零基礎,我也希望諸位能充當起帶教老師的責任來,爭取讓他們也能成為優秀的醫務工作者。”
20位留洋醫生都是點頭表示同意。
協和醫院和數字醫院都有自己的“醫學院”,這批醫生平時也有帶學生,這事對他們來說難度不大。
楊光問道:“那我們接下來的工作主要是如何進行?”
林三七又示意了一下潘曄,潘曄又開始分發資料:
“X光機,血細胞分析儀、血凝分析儀、生化分析儀這些機器,你們應該都會操作吧?我不需要額外請人來做吧?”
人群又輕笑起來:“放心吧林主任,我們都會操作,只要有零件我們還自己會維修。”
呵呵呵
“行,大家會操作就好,那就簡單了,收治病人的流程都一樣,入院后進行全面檢查,然后評估病情,不過治療方案,則跟其他醫院不一樣。
第一,大家用這只四合一藥物,你們別看這是一粒中藥丸子,其實里面真正的秘密是一粒西藥,這叫乙胺吡嗪利福異煙片,我把四種成份的抗結核藥四合一了。
乙胺吡嗪利福異煙片的服用很簡單,只要一天一粒就行,到時你們開出醫囑,護士每天定時送到病人床頭。
另外,乙胺吡嗪利福異煙片里面的利福平和乙胺丁醇是我個人的專利藥,還在申請過程中,所以大家最好保密,對外宣稱統一叫“肺癆丸”,也要防止被不懷好意的病人偷走研究。
所以到時護士和實習醫生要辛苦一下,要親眼看著病人吞下,不要讓他們私自夾帶出醫院,如果流向了海外,那我的損失就慘重了,你們的論文也泡湯了。
甚至嚴重一點,咱們這個肺癆科如果辦不下去了,我還可以拍拍屁股繼續當我的采購科科長,在座的諸位可要被下放到農民去種田放羊嘍。”
林三七說得笑嘻嘻,但意思可一點都不客氣。
人心難測,有些丑話還是要說在前頭。
“另外,我這只乙胺吡嗪利福異煙片也有非常大的副作用,比如對肝腎功能的損傷,比如胃腸道反應,比如對神經系統的影響等等。
剛剛潘曄發的就是乙胺吡嗪利福異煙片的說明書,大家可以仔細看一下,諸位都是高年資醫生,應該知道如何鑒別和治療。
噢,關于治療,我們要充分發揮中醫的作用,比如最常見也是最嚴重的肝損傷,比如谷丙轉氨酶、谷草轉氨酶、黃疸急劇升高,我們可以求助中醫。
我知道你們里面有部分人不信中醫,覺得中醫是巫術,我覺得沒有必要這么極端。西醫有西醫的好,中醫有中醫的用處,我們要發揮兩大醫學的優點,才能更好為病人服務不是。”
事實上哪怕是2023年,西藥也沒有特別好的護肝產品,一般用的是多烯磷脂酰膽堿、腺苷蛋氨酸、硫普羅寧腸溶片等等。
還有主流的熊去氧膽酸、護肝片、水飛薊賓膠囊、復方甘草酸苷注射液等等西藥,都跟中藥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所以護肝藥物,中成藥占據了相當大的一塊,比如什么天麻祛風補片、杞菊地黃丸、扶正化瘀膠囊、肝絡欣丸等等。
但是中成藥的質量參差不齊,很多護肝藥吃了,反而加重肝臟負擔,這也導致了很多人對中醫中藥失去信任。
現在林三七手上有最好的“中醫男子十二天團”,那不用真是浪費人才了。
到時西醫殺菌,中醫養生;西醫治本,中醫治標;
這絕對是中西醫結合的最好打開方式。
很快,20名醫生就組成了四個結核病區。
其中一病區主任是協和的畢興龍、二病區主任是蔡春華;三病區主任是數字醫院的楊光,四病區主任是傅津生。
這四位主任是醫生們自己選舉出來的,包括護士長、護理部主任也一樣,這種自由的管理方式非常受兩家醫院的醫生護士歡迎。
但對于大病區主任林三七的醫術有多高明,每一個醫生心目中都要打上一個問號。
然后一個偶然的事件,直接讓林三七在衛生系統一戰封神,快速樹立起自己的權威來。
北歐雪國大使館二樓主臥,正發出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