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七想起了一位姓粟將軍的搞笑故事。
說粟將軍解放后有一次陪妻子逛街,兩人來到南京路,粟將軍突然盯著一家咖啡店跟妻子說:“這里真不錯呀!”
說完拉著妻子一起進了咖啡店。
粟夫人非常意外,因為粟將軍可是從來不講究這些小情小調的,怎么突然會帶她來一家咖啡店呢。
以為自家丈夫突然開竅了的粟夫人沉浸在咖啡店所營造的浪漫中時,粟將軍冷不丁跟她說了一句話。
“如果在這家店里架幾挺機槍,就能守住整條街了。”
這把老太太氣得,咖啡不喝就直接回家了。
林三七想到這里就笑了,估計當兵的腦子里完全沒有情情愛愛,想的都是如何占領戰略要地,如何進行兵力部署。
林三七咬了幾口蘋果,這才笑呵呵說道:
“王晉,這次我過來是帶著武器過來的,全部都是最先進的手槍、步槍、狙擊槍,甚至連火箭筒都有不少,到時給你們都分一下,這樣你們的安保能力能更上一層樓。”
王晉聽了心中大喜:
“太好了老板,我們就是都在焦急等待你的武器到來呀,昨天我們風字堂第三小組有一名兄弟在保護藥店的時候,被和安樂的馬仔打傷了小腿,大伙兒都憋著一口氣呢。”
林三七一聽嚇一跳,急忙問道:“怎么回事?”
槍案可不是小事,這要是在另一個時空,整個市的公桉都要出動,不破案絕不罷休。
王晉將林三七領到角落,這才詳細匯報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時間撥到前一天上午。
隨著嶺南堂中醫館和藥店的門板紛紛打開,也代表著新的一天開門營業時間的到來。
這時候無論是醫館門口還是藥店門口,都已經排起了長隊。
而比中醫館更早開業的,則是四周的商鋪,店員們三三兩兩站在門口聊天,以為今天又是平平無奇的一天。
結果等到上午的時候,走過來一群穿著花襯衫的黃毛,香江人一看就知道是幫派份子上門來了。
王晉是風字堂堂主,早早就看到了這三十多人來者不善,于是飛奔跑到中醫館里,向林苦參匯報道:
“老板,和安樂的余同華又過來了。”
和安樂是香江的一個老牌社團幫派,九龍事實上的地下皇帝,余同華則是和安樂九龍堂口的紅棍,幫派的金牌打手。
林苦參一聽幫派分子過來了,還有些奇怪:
“不對吧,這個月我們的份子錢應該已經交過了呀。”
嶺南堂現在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但林苦參覺得自己初到香江乍道,能低調些就低調些,不要與香江本地人發生沖突。
再加上一個月幾千元的份子錢對中醫館來說不算是大數目,也準備花錢買個太平。
至少暫時不想跟幫派發生沖突。
所以和安樂每個月來收份子錢的時候,嶺南堂都會自覺上交,從來沒有拖欠,雙方之前也是相安無事。
以往幫派來收保護費都是小啰啰過來的,這批人跟稅務官一樣,挨家挨戶走過去,根據不同商鋪的營業額給出一個數字。
這個數字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幫派也知道不能竭澤而漁的道理。
店鋪交了保護費,可以安心做買賣,大家和和氣氣;
當然如果你不交那就是另外一個態度了,先是砸店潑大糞,再是打人搶東西,如果這時候店鋪老板還不慫,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是不可能。
香江三面環海,拿個人填海是最方便不過了。
王晉的警惕性很高,對林苦參說道:
“大老板,來者不善,江湖規矩份子錢是一月一交,所以他們這次過來,要么是額外有攤派費用,比如什么龍頭做壽,或者幫派火拼急需醫藥費。
但根據我們人的打聽,最近和安樂內部并沒有什么大事發生。所以這次派出紅棍過來,一來就是三十多人,明顯就是來施壓的,恐怕要么是看上了我們的醫館藥鋪,要么就是想要加倍收保護費。”
林苦參微微點頭:
“先去聽聽他們的目的,咱們不惹事,但關鍵時刻也不怕事。”
王晉一聽內心松了一口氣,本來每月交保護費他內心就憋了一口氣,堂堂的世界級別的步兵王居然被幾個小混混給欺負了,說出去都沒臉見戰友。
現在好了,老板硬氣,他也不介意出手教訓教訓這些幫派。
排隊求醫求藥的市民看到花襯衫們過來,紛紛都往旁邊讓了讓,一個個都想這嶺南堂怎么惹上嘿社會了?估計要扒層皮了。
林苦參穿著傳統長衫,后面跟著大兒子和王晉,幾人匆匆從醫館里出來,走到了和安樂眾人面前:
“諸位和安樂的兄弟光臨,幸會幸會,不知道諸位過來是看病還是抓藥?”
一個小混混出口便罵起人來:
“看你老母的病,沒看到我們華哥過來了,這次是來通知你們,你們嶺南堂生意興隆,每個月的保護費該漲漲了。”
余同化叼著煙,抖著腳囂張說道:
“林老板,之前你們從內地過來,初來乍道,我們看你們不容易也放了你們一馬,所以一個月只收數兩千元,這也是我們和安樂宅心仁厚。
不過現在你們的生意上來了,瞧瞧,這都中午了還排長隊,這一天天的能收到多少錢噢。所以保護費上漲也是應該的,大家都是生意人,有財大家發嘛,對吧。”
“對”
和安樂的花襯衫們紛紛起哄。
這時候不少青壯從醫館四周各家店鋪里走了出來,眼神不善地看向路中央的三十多人。
排隊看病的人一瞧就知道今天要糟,不少已經開始悄悄撤退了。
不過這群人也沒走遠,遠遠在街口伸長脖子看過來,看八卦永遠是華國人的天性。
王晉剛要上前一步,卻被林苦參抬手止住了。
林苦參還是笑呵呵抱拳道:
“不知道和安樂的兄弟準備讓我們嶺南堂一個月交多少保護費?”
余同華伸出一根手指來。
一旁邊的林甘參臉色變了變,失聲尖叫:“一個月一萬?”
香江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只有200多元的時代,一萬元絕對是一筆巨款了,這種保護費級別,砵蘭街的夜總會也不過如此。
余同華輕蔑一笑:
“一萬?林老板,我可是算過的,你們這醫館加藥鋪,一個月流水起來在一百萬以上,一萬塊錢你們打發叫化子啊?聽好了,每個月交10萬!”
林甘草一聽頭都暈了,之前他在內地中醫院,一個月收入不過40多元,換成港幣也不過30塊。
現在這些花襯衫啥也不做,出口就是10萬,讓他差點暈倒了。
林苦參眼睛咪了咪,知道來人恐怕不僅僅是收保護費這么簡單了,因為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收保護費是不能收到別人家破人亡的。
和安樂今天過來,明顯就是找茬,而不是正常的收數。
想到這里,林苦參又換上了笑臉:
“華哥是吧,我跟油麻地警署的馬sir是朋友,給個面子,10萬實在太多了。”
“馬sir?哈,馬胖子一個小小的片區警署署長算個屁啊,拿他來壓我們。行了行了,趕緊拿錢過來,我們從現在開始收數。”
這時候水果店里的黃曉吉再也忍不住了,他年齡小,受不得鳥氣。
“每月6號收數,嶺南堂已經給過了,現在才20號,哪怕收數也是下個月開始。一個月收兩次保護費,說出去你們和安樂也不怕江湖人笑話。”
余同華斜眼看過去:
“你又是哪根蔥啊?一個賣水果的也敢跟我華哥這樣說話?”
黃曉吉輕哼了一聲:“不過是一個街頭小混混,有本事跟我打一場啊,讓我見識見識所謂紅棍到底有多能打。”
能當上紅棍,絕對是幫派里最能打,也最敢拼命的一批人。
聽到一個水果店伙計都敢下戰書,余同華內心火就上來了。
當然他也沒把黃曉吉放在眼里,于是嘴里繼續叼著煙,快速抬腳就橫踢了過去,絲毫不給人反應時間。
普通人要是被這一腳踢到,不斷腿也要骨裂了。
正當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水果店伙計今天要倒霉的時候。
黃曉吉卻是避也不避,直接抬起左腳,硬碰硬迎了上去:
“來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