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威爾士醫院。
香江、米國、內地以及眾多的各國專家看著正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林三七,同時,也不停瞧著桌子上那臺奇怪的機器。
這臺機器正在播放一個CT視頻,播放的內容是一個奇怪的影象片子,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
林三七滑動著鼠標,將CT片子從開始到結尾滑動了一圈,圖象開始不斷變化,最后停在了一個截圖上:
“大家看,這里是不是有類似于樹枝或小芽的影像?這個就是我上午提出的樹芽征象,看到這種表現,往往是由于腫瘤細胞沿著支氣管和肺泡間隙擴展形成。
另外,黏液腺癌通常呈現出大葉性的彌漫性浸潤,可能涉及一個或多個肺葉。影像上可見大片狀密度增高區域,病變邊界不清晰。
上午的時候,紀醫生說看到兩肺彌漫性粟粒狀陰影,從而判斷這是一例肺結核其實是錯誤的。因為這種彌漫狀往往是因為癌細胞在擴散。”
林三七上面說得起勁,下面的醫生議論得起勁。
紀香蕉顯然也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林醫生,你上午說的黏液腺癌,我中午的時候也查過相關文獻,但是并沒有查到相關資料,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己杜撰出來的一個疾病。
同樣的,你拿出來的所謂X光片,看起來像模像樣,但這是一項未經證實的醫療儀器圖像,到底準不準還不一定呢,就你所說的類似樹枝這樣就說這是什么癌,太武斷了吧?”
香江醫生們這時候開始起哄:
“對呀,我們香江威爾士醫院是全世界最好的醫院,我們怎么沒聽說過?”
“中午用餐的時候我也詢問了各國專家,他們同樣沒有聽說過CT這玩意兒。”
“不要告訴我落后的內地,在醫學科技上已經領先我們了,那那么多大陸難民是怎么來我們香江討飯的?”
呵呵呵
這時候世衛組織的一位聯絡官也站了出來,估計是中午已經被公關好了的。
“林,的確,你說得頭頭是道,但這項新技術只有你或你的國家懂,并沒有得到全世界同行的認可,想必這個不能做為依據。”
林三七內心呸了一口,自己沒來,吵著要證據。
自己來了,連同CT片一起給了,又說他們不認可。
這橫豎都是他們有理了?那自己還怎么辯駁?西方國家的雙標一套真他娘的惡心。
安東尼教授為首的哈佛團隊現在跟林三七是利益共同體,自然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抱歉打斷一下,關于華國發明的CT技術,這個我可以憑證,華國在影像診斷方面已經領先世界各國很多。
大家或許都知道,我們現在使用的X光機是750毫安大型X光機,但是華國已經能生產1250毫安大型X光機,就憑這一點,華國已經領先我們。
再說這個CT技術,這是一種新型的X光成型技術,這個技術華國已經在臨床實驗階段。現場有曰本專家吧?噢,我看到了,這位先生舉手了。
你們國家的日棉會社應該是國內最大的財閥了吧?當時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夫人,就是通過CT技術確診的,林醫生還采用了內鏡技術,沒有開刀直接切除了腫瘤。
以上種種都是我親眼所見,我以我的名譽做出保證,CT技術是切實有效的,優于X光片的新型診斷技術,相信用不了多久,華國方面就會推廣這頂技術。”
安東尼教授是國際防癆和肺部疾病聯合會的副會長,在國際醫學圈內也是一方大佬
他的保證,讓現場很大一部分醫生都相信了CT技術,以及林三七提出的“黏液腺癌”論。
紀香蕉顯然不服氣:
“林,顯然你還需要別的什么證據來說服我們,我們是醫生,不是巫師,不能憑感覺治病。”
林三七心想你眼瞎啊,證據都在你眼前了,拿著這CT片子都可以打官司了,你還反過來咬我是憑感覺治病?
“紀醫生,那你說什么樣的證據才叫證據?我建議可以做穿刺活檢。”
紀香蕉還是不搖了搖頭:
“先不說病人同不同意穿刺,就算穿刺成功了,你都說了黏液腺癌是一種新病種,到時病理切片做出來什么結果,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會議室里不少人也在點頭。
從邏輯上講,紀俊豪這話沒問題,別人都沒聽說過這種病,那具體怎么解讀,解釋權不都在林三七手里。
林三七這時候已經摸透這位港燦的心理,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于是對著筆記本電腦搗鼓了幾下,幻燈片上馬上就調出了兩張病理切片圖來。
“會議室里諸位都是國際上有名的醫學專家,相信大家都能夠讀懂這2張病理切片。
黏膜腺瘤的特點是腫瘤細胞會產生大量黏液,黏液成分占腫瘤的50以上。
組織學上腫瘤呈浸潤性生長,形成明顯的多個黏液池,之間有粗大的膠原纖維間隔,就像這張圖片這樣,黏膜腺瘤細胞往往被包埋在黏液中。
另外,黏膜腺瘤的細胞形態單一,細胞內有明顯的黏液形成,這張圖片可以明顯看到,惡性腫瘤細胞核的分化較差,細胞核深染,核漿比例大,有一定的異型性,核分裂易見。
好,我這是事先拿出兩張比較典型的黏膜腺癌切片圖給大家看,那么反過來,如果要證實我的判斷有沒有錯誤,只要對病人進行穿越活檢就行。
到時將病人的病理切片圖,跟我現在這兩張切片圖做一個對比就可以了。對得上,說明我的診斷是正確的,這是癌癥,不是肺結核。對不上,那就是我錯。”
會議室里的眾人都在微微點頭,同時有些好奇,華國的醫療技術什么時候這么先進了?
林三七微笑著看和紀香蕉:
“紀醫生,你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要不要我們打個賭,到底是你診斷正確,還是我診斷正確?輸的人以后叫對方爸爸噢。”
紀俊豪也是聰明人,看到林三七這又是CT片,又是病理切片,心中同樣充滿了狐疑,這似乎不像是假的。
于是他轉頭跟著兩位上司商量起來。
香港的醫師等級一般是分為醫生(MO)、高級醫生/副顧問醫生(SMO)、首席醫生(PMO)、顧問醫生(Consultant)。
相對應國內的是執業醫師、主治醫師、副主任醫師、主任醫師。
紀俊豪能考上副顧問醫生,這在內地就相當于是副高級別,腦子自然是非常聰明的,但是對上內地人的那種優越感,讓他有點盲目自信。
“也不要說什么拜誰為父親了,我贏了,收了你這么一個內地兒子,恐怕明天我就會在為香江醫療圈里的一個笑話,我收干兒子,只收頂級醫學院畢業的學生。”
賈學真他們這些內地醫生們齊齊怒目而視,主辱臣死,恨不得上去湊一頓這個學弟。
因為賈學真畢業于劍橋大學醫學院,紀香蕉同樣是這所學校畢業的。
林三七自嘲一笑:
“拼文憑,那我肯定拼不過你,我只是師承父親,學的是私塾,連正規的醫學院校也沒有上過。可是呀,偏偏是我這樣的土八路,卻能診斷別診斷不了的疾病。
而你,所謂的留洋派醫學生,知名醫院的副顧問醫生,卻連打個賭的勇氣都沒有。怎么,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覺得我太厲害了,甘拜下風。”
西奧多教授的眉毛一挑,心想等等,這套路他怎么有點熟悉?
果然,紀俊豪受不得激,冷笑了一聲:
“這有什么不敢賭的?現場有五六十名各國專家,現在哪位醫生贊同你關于黏液腺癌的診斷?你要賭,那咱們就打個賭。你不是很厲害嗎?來來來,咱們以100萬港幣為賭注。”
紀俊豪喊出100萬的賭注,現場的香江醫生們都嘩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