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穹，這種低級賽區你也在意？”
兩人所在的區域，是拳愿會位于‘新·文京區’的分部：這一層比賽的觀眾席，雖然并不對學生開放；但如果有自認為實力不俗的學生，也可以來這里賺點小錢。
別誤會，不是來參賽，而是來做陪練；普通人的陪練，可承受不住超凡者的拳腳。
但總會有不甘現狀的：下面那些戴著各種可笑‘偽裝’的年輕人就是。
本鄉姬奈很確信，十個有九個是學園都市的學生。
剩下一個，是老師。
上擂臺打一次獲得的錢，足夠當陪練幾周！
當然，受傷耽誤的學習進度，就需要這些人自己承擔了；要不是‘拳愿會’財大氣粗，只要不是被打死，都有提供免費治療，那這些‘參賽者’只怕會更加艱難。
畢竟，勝利者只有一個！
“嗯，的確有些在意。”
能夠被哥哥注意的目標，少說也是鬼級強者：就算現在不是，最后也會踏入這個層次。
所以穹妹停下腳步，透過走廊的單向玻璃，看向下方巨大的擂臺。
“先生們，女士們！”
臺上的主持人正在拿著麥克風，炒熱氣氛。
“今天我們又迎來了十名‘挑戰者’，到底他們中誰能夠笑到最后，帶走百萬賞金？請拭目以待——”
“嗯？獎金不少嘛。”
島國社畜平均月薪大約是30多萬円，也就是兩千美刀左右；
如果能夠打到最后，就是普通人三個月的工資。
站在上方的穹妹隨口感慨一句，
讓姬奈忍不住歪頭微笑。
“小穹，你現在還會在乎‘金錢’這種東西？”
開什么玩笑，以小穹哥哥的力量，區區‘凡人’建立的金融體系，就算是全都給他又有誰會反對？誰敢反對？
話又說回來，政府發行的貨幣，在他不，‘祂’面前和廢紙有什么區別？
“當然，別忘了——”
“我以前也經常在網上接一些簡單的工作，補貼家用。”
超凡力量降臨前，悠和穹雙親去世，生活可算不上多好：特別是悠堅持讓穹妹繼續在貴族女校讀書。
那個時候，穹妹就利用自己的電腦技術，做一些輕插畫、潤色短篇故事之類的工作：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加入本鄉姬奈負責的‘網絡部’，都是為了錢！
“我都快忘了”
遙想曾經的‘校園生活’，就算是坐擁‘拳愿會’的本鄉姬奈，也忍不住有幾分恍然。
和正常少女一樣上高中，可不是單純的偽裝——自從反殺‘義父教主’之后，她就擁有了掌握自己命運的力量。
只不過那個時候，是以‘生化武器’為底牌，與島國政府斗智斗勇；而現在，則是以強悍的個人實力，以及盤根錯節的權貴勢力來讓政府退讓。
就像下方的比賽：
“首先登場的紅方是——”
隨著主持人抬手示意，一個肌肉發達，穿著貼身摔跤服，戴著紅色頭套的男人。
“牛戰士！”
身高兩米多的男人走到一米五的擂臺前，
甚至沒有抬手借力，而是腳下一蹬，整個人仿佛踩著彈簧般跳上擂臺。
舉重若輕！
這一手，讓觀眾席上的看客目光亮起。
犬級！
甚至可能是強犬。
“10萬，買紅方勝！”
“50萬，我買紅方獲勝！”
“40萬，我.”
立刻有急不可耐的看客高聲喊出，這讓主持人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幾分。
他也是有績效的，每一場下注的人越多，主持人的工資就越高；不然他如此賣力的炒熱氣氛做什么？還不都是為了錢！
有錢，才能購買各種‘拳愿會’的內部福利，從而在超凡之路上走得更遠。
“看來大家都很熱情啊，接下來登場的是藍方選手——”
隨著一名戴著火焰面具，畏畏縮縮的少年抓住擂臺的邊緣，跳了兩次才爬上擂臺，觀眾席上響起了一陣陣噓聲。
賭注，要勢均力敵才能賺錢！
這種一看就是弱雞的，壓根沒有人去押注；
那么壓‘牛戰士’的看客，就算贏了也沒幾個錢。
在這里，
賭博是合法的！
沒錯，如果身處政府的‘指定場所’，島國的賭博就是合法的。
比如拳愿會——當然推動這條法案的時候，拳愿會背后的權貴們都是出了力的。
他們的理由也很簡單粗暴，眾所周知，靈力由體質和精神兩股力量糅合而成，相比起可以衡量的體質，精神就虛無縹緲多了，那么作為人類最原始的‘賭博’情緒，是否也可以作為提高靈力的方法？
完全可以嘗試一番嘛。
別管這樣的理由扯不扯淡，最終議會是高票通過了法案，在‘拳愿會’這樣的場所，可以堂而皇之的下注賭博。
而在拳愿會擂臺上戰斗，自然也是合法的。
只不過大部分學生，不會過早的踏入這種暴力、血腥的場所：
想要賺錢、也必須要有那個實力。
“毫無懸念的戰斗，”
“嗯，一招。”
在高處觀察的兩位美少女，已經為下方的戰斗做出了判斷。
“我認輸，我認輸。”
果然，一招，只用了一個掃踢，戰斗結束了。
擂臺上的‘牛戰士’一招放翻對手：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充斥著一種生怕‘打死’對方的拘束感。
“滾吧，學生就老老實實去上課！”
“這點實力，也敢來丟人？”
“這是哪家學校的”
“無聊，我要看血流成河——”
在一片噓聲中，被放翻的火焰頭套少年灰溜溜的爬下擂臺，一瘸一拐的快步離開。
這么強？
剩下的‘參賽者’戴著面具，
但不用看都知道，面具下個個臉色難看至極。
敢來這里的學生，都是有點靈力在身，也就是說大部分是弱犬級——換到超凡尚未降臨之前，他們甚至可以和泰森掰腕子。但是現在僅僅只是弱犬級可不夠看，再說了：
“那家伙不是我們東邦高中的體育老師嗎？”
“豈可修，堂堂體育老師來打‘拳愿會’是幾個意思？”
有認出對方的學生低聲咒罵起來，搞什么鬼，他們這些‘窮學生’來這里賺點外快就算了，怎么體育老師也上場了？
下一步，
是不是主教練開始熱身了？
然而不管怎么吐槽，拳愿會從未限制參賽者的身份：就算是百鬼、妖怪、海國眾、異教徒、甚至是惡靈只要能夠證明自己是‘智慧存在’，就能參加拳愿會的比賽。
以拳頭實現自己的愿望，在這里金錢、權力、超凡物品、名師指點.都可以獲得！
不得不說，本鄉姬奈搞的這個拳愿會還是不錯的；起碼對很多底層超凡者來說，是一個晉升的通道。
雖說她一開始，只是想要尋找能打的武術家，然后吸收對方的技巧，以達成自己‘最強人類’的夢想——結果這個夢想，在層出不窮的鬼級大妖、龍級妖王面前，卻顯得蒼白無力。
最強？人類？
抱歉，真正的頂尖強者，幾乎都和‘神明’有著血脈關系。
這也導致了本鄉姬奈的迷茫。
“.接下來，是最后一位挑戰者。”
短短半個小時后，主持人擦了擦汗，有些繃不住了。
隨著這位‘牛戰士’輕松將其人統統拿下，后面的下注都是一邊倒。這種情況下，看似賭注很高，實則收入很小，而且觀賞性也很差，已經有不耐煩的觀眾，開始玩手機了。
“有請藍方選手——奧特曼！”
最后一名選手深吸一口氣，向著擂臺大步而去。
“喂喂喂，面具下不會是個小孩子吧？”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奧特曼.”
“你也相信光嗎？”
觀眾席上響起了一片嘲笑聲，
雖然奧特曼也算是‘特攝劇’的代表作之一，但那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60年代開始，幾乎陪伴島國度過了‘黃金年代’；后來因為一系列的問題，最終還是走向了衰敗。
到了最近十幾年，幾乎都是靠著各種短劇、紀念作、剪輯總集之類反復詐死現在更是被年輕一代嗤之以鼻。
在這個超凡時代，奧特曼既沒有‘古老’的妖怪神明那般人前顯圣；也沒有科技力量那樣深入人心，地位自然就非常尷尬了。
“這位同學，你戴著這樣的面具上臺，是準備打怪獸嗎？”
就連被稱為‘牛戰士’的體育老師，都忍不住笑出聲。
“不，”
登臺的上條當麻擺出架勢，
“我要打倒的‘怪獸’，不在這里。”
戴著公牛頭套的老師聞言一愣，緊接著也擺出架勢。
“很好，在這一批學生中，你是素質最好的。”
并非身體素質，而是心理素質！
這個戴著‘奧特曼’面具的學生，面對他既沒有慌亂，也沒有退縮；甚至言語中的堅定，都證明他擁有一顆強者的心。
“哇哦，牛戰士認真起來了！”
“看來這次的挑戰者很有實力啊，各位請盡快下注！”
不管主持人如何鼓動，賠率依然被拉得很低很低：前面八個挑戰者都堅持不了幾個回合，最后這個難道會發生奇跡不成？
“那么，比賽——啊？！”
正準備宣布比賽開始的主持人一愣，竟然呆在擂臺之上。
“搞什么？”
“拳愿會的人也會？！”
“天哪，你們看賭注的獎池——”
一瞬間，在大屏幕上，牛戰士和奧特曼的賠率下方數字瞬間逆轉，形成了一連串的零，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
“你壓了那個學生50億？”
上方的玻璃走廊中，本鄉姬奈看了看放下手機的穹妹；
又看了看擂臺上，戴著奧特曼面具的少年。
“太弱了，”
簡直就是普通人！
而那個‘牛戰士’明顯還隱藏了力量，
畢竟他曾經也是拳愿會的新星，只不過因為被卷入了某個大事件，而被關押、審查到最近，才放出來。
“小穹，這就是能引起你關注的目標？”
本鄉姬奈好歹也是鬼級強者，可她怎么看都看不出，這個少年有什么奇特的。
甚至連‘靈力’都沒有！
“嗯，”
穹妹微微點頭，
既然是哥哥關注的目標，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至于下注的50億，對現在的穹妹來說，不過是零花錢罷了。
“有趣，就讓我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噢噢噢噢噢！！！”
“這個賠率.”
“如果‘牛戰士’贏，我們就發財了啊！”
觀眾席上瞬間沸騰了，什么調動情緒的技巧，都不及巨額金錢來得簡單粗暴。
“上啊，牛戰士！”
“一口氣打死他——”
“我們都把錢押在了你身上！”
“這位同學，看來你身后站著‘大人物’啊。”
掃了一眼大屏幕下，‘奧特曼’面具下的巨大金額，‘牛戰士’嗤笑一聲。
搞什么，生活終于安穩下來，返回這個熟悉的地方打拳，結果第一戰就遇到‘公子哥’來體驗生活？
真是令人生厭！
“啊？”
奧特曼面具下的上條當麻，卻是一臉茫然。
大人物？自己一個普通高中生，哪里認識什么大人物？難道是‘失憶’前的事情？
“抱歉，我不知道什么大人物。”
收斂心神，上條當麻習慣性的說出了他的口頭禪。
“我只是一個‘隨處可見的平凡高中生’。”
“普通高中生，可不會登上這個擂臺。”
隨著主持人一聲‘開始’，戴著‘公牛面具’的牛戰士身影一晃，就向上條當麻快速逼近；仗著身高臂長，抬手就是直拳向他面門轟來！
“結束了，”
上方玻璃走廊中的本鄉姬奈篤定的開口，
這一拳只是幌子，
真正的殺招是隱蔽的掃踢！
瞥——
奧特曼面具下，上條當麻目光一掃，在歪頭躲開直拳，同時提腿格擋。
整個人被踢得向旁邊一個踉蹌，但是：
“擋下了？”
本鄉姬奈微愣，瞳孔收縮中，化為五角星的形狀。
不應該啊！
那個‘奧特曼’少年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就算他體質是天賦異稟；可看他的架勢，分明是學校中的學生，怎么可能擋下經驗老到的‘牛戰士’攻擊？
“果然，‘奧特曼’不是易于之輩，擋下了‘牛戰士’的攻擊！”
戴著公牛頭套的‘牛戰士’已經俯身壓上，雙拳蓄力揮出，驟然在空中打出一片殘影。
“精彩的連打——”
在主持人的解說中，精神高度集中的上條當麻眼中，一切都慢了下來。
好快！
即便如此，對方的拳頭依然非常快速。
能看清！
兩拳自然收到下頜骨位置，膝關節彎曲，重心下移閃避，然后身體迅速從右上方站起；緊接著將這套動作反過來，下潛閃避，從左上方站起正是拳擊中經典的‘搖閃’。
刷、刷、刷、刷、刷
密集的拳影從奧特曼面具左右呼嘯而過，然而卻沒有傷到快速左右搖擺的少年。
看起來，就像是雙方演練過千百次的配合——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且不說兩人沒有理由‘假打’，光是觀眾們盯著：
“好犀利的搖閃！”
“是預讀、起碼還是十幾手層次的預讀！”
“看走眼了，這個‘奧特曼’少年是個身經百戰的武術家。”
觀眾們也許自身實力不濟，但天天看比賽，判斷力還是有的；紛紛直呼上當，但是——
“不對！”
上方觀戰的姬奈，立刻否定了這個看法。
“那個少年完全沒有‘預讀’能力，他更像是”
皺了皺眉，瞳孔中出現五角星的少女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是太不可思議。
“更像是殘缺的‘先之先’？”
穹妹直接給出了答案，
“對。”
本鄉姬奈看向下方的擂臺，充滿了意外的神色。
要知道，她都沒有掌握‘先之先’！
整個拳愿會.不對，是整個世界；據她所知，一共就三人掌握這種技巧。
十蛇鬼王馬、黑木玄齋、孝。
“雖然很稚嫩，但的確有一絲‘先之先’的味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會下注在他身上。”
就在本鄉姬奈恍然的時候，下方的戰斗出現了變故。
“我認輸，”
戴著公牛面具的‘牛戰士’飛退開，高舉右手。
“怎么會——”
“是了，仔細想想，那個‘奧特曼’背后有大人物.”
觀眾們先是一愣，繼而也紛紛回過神來。
賺錢雖重要，卻也要有命花。
有大人物在那個‘奧特曼’少年身上下了重注，這種情況下，果斷認輸也是明智之舉：惹惱了大人物，難道還能一輩子躲在拳愿會中不成？
至于他們虧的錢.
“等等！”
躲開一套連打的上條當麻，卻抬手阻止對方。
“我真的不認識什么大人物，”
“我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追求更強的力量.”
“小哥，你剛才不說自己是‘隨處可見的平凡高中生’的嗎？”
對方竟然不想要勝利，這讓‘牛戰士’有些不耐煩，總不會是因為這樣的勝利，傷了他的‘自尊心’吧？
“對，”
“那是我的寫照、也是目標：希望大家都能當個普通高中生。”
擺出架勢的上條當麻，認真的解釋。
“這是我的任性！”
明白了，
這是一個為別人而戰的男人。
“好，”
再次擺開架勢的‘牛戰士’，終于認真起來。
“在這里變強？”
“很有想法，那就——”
眼前一花，聲音在上條當麻身后響起。
“從基礎開始練起！”
